第6章 女俠插刀為朋友

鍾絹怡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只有顧槐舟輕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向鍾軻，說道：「我告訴過你了，不要動那堆東西。」

鍾軻愣了一瞬，忙回頭看向他姐，為自己辯解：「不是，我看見的時候那些東西亂七八糟地擺在一起，我以為是垃圾，就被我給丟了……」

他的這話沒得到鍾絹怡的諒解，反而是更加惹怒了她，鍾絹怡氣憤的跺了跺腳，過來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誰告訴你那是垃圾了！」

鍾軻和鍾絹怡吵了起來，顧槐舟沒關注戰況，只回頭看向鍾言，帶著笑意問：「你沒事吧？那我就先走了。」

鍾言也不知道是否該說聲謝謝，猶豫了半天她也沒說出話來，只有在顧槐舟站起來的時候，她才問出一句：「那作業怎麼辦？」

「以後再做吧。」

鍾言點頭勉強答應了，其實她不是很明白，明知道自己周圍就是個泥潭，他為什麼還要卷進來。

但顧槐舟卻一臉淡然，彷彿自己做的一切都只是舉手之勞。鍾言這時多看了他一眼，就差看到顧槐舟身上的菩薩聖光了。

在顧槐舟走後，鍾言又重新得到清靜，鍾家兩姐弟已經被對方給氣死了，再也沒有來找鍾言的麻煩。

晚上入睡前，鍾言想起了顧槐舟給自己打來的電話，她翻出手機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把顧槐舟的電話號碼給存了下來，備註就是「小閻王」。

距離交作業還有一段時間，既然顧槐舟沒主動聯繫她，鍾言也沒主動提起，她繼續度過了一個悠閑的周末。

再次回到學校的時候，鍾言自然而然地見到了顧槐舟，但她第一反應不是問起作業的事情，而是想問問顧槐舟為什麼會去她家。

這個念頭出現后，一直在鍾言的心裡慢慢膨脹。終於，鍾言憋不住了，在熱鬧的下課間，趁著沒人注意他們的時候，鍾言小聲問出聲：「你那天怎麼會想到去我家？」

顧槐舟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如果你給我一個正常的電話號碼，我想我還不至於找上門。」

就因為如此嗎？鍾言不是很相信，但顧槐舟的眼神讓她不得不信。除了找她做作業，顧槐舟怎麼可能還有其他心思，那必不可能！

鍾言放下心底的懷疑，選擇暫時相信。

但坐在她后桌的陸輕丞卻豎起耳朵聽完一切，琢磨過來后，他立馬戳了戳顧槐舟的後背，追著問出聲：「你去鍾言家了？」

顧槐舟卻不想多說，只簡單地嗯了一聲。

陸輕丞沒再繼續詢問，腦海里卻又想起那天的情形：他約顧槐舟出去打球，被顧槐舟想也沒想就拒絕了，理由是太忙。他在忙什麼，現在看來顯而易見。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輕丞想不明白，他的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卻一直沒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鍾言卻沒想那麼多，她重新投入到學習當中，她自己埋頭學習還不算，還要拉著唯一的朋友周雲澤一起學。

周雲澤被她的精神感動，也咬著牙陪她學習了幾天。

但不過在一個星期後，周雲澤就一臉為難地出現在鍾言面前，吞吞吐吐地說：「對不起啊，鍾言，我最近有點事，不能再和你一起學習了。」

鍾言覺得他的神情很不對勁，便多問了一句：「你怎麼了？要是有什麼困難的話你可以告訴我。」

周雲澤卻搖搖頭，擠出笑容回應了鍾言：「我沒事，我只是最近有點忙，你好好學習，我會替你加油的。」

鍾言面上答應，心裡的懷疑卻越來越深。等到周末到來的時候，她又打了個電話給周雲澤：「我要去中央圖書館學習，你要來嗎？」

周雲澤沉默了兩秒，聲音低沉地拒絕了她：「還是不行，今天我也很忙，下次吧。」

在周雲澤就要掛電話前，鍾言又搶著問了一句：「你要做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周雲澤聲音變得更輕了，讓鍾言聽出一絲惆悵來，他說：「我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去打球，對不起。」

鍾言半信半疑地應了下來：「哦，這樣啊，那我們下次再約吧。」

周雲澤沒再多說，迅速掛了電話。

鍾言卻看著手機屏幕沉思了半天，她覺得周雲澤有事瞞著她，他本來就不是個喜歡運動的人，怎麼可能會突然去打籃球，還不叫她呢？

他肯定是有什麼隱情。

想到這，鍾言背上沉重的書包，急匆匆地往周雲澤家的方向趕過去。

雖然她和周雲澤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除了周雲澤，就再也沒人聽她抱怨了，他真有事的話，她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鍾言到周雲澤家小區的時候，時間還很早，她也沒貿然進去，而是耐心地在外面守了許久。

等周雲澤一言不發地背著書包出來的時候，鍾言立馬悄悄跟了上去。她看著周雲澤的眼神就很不對勁，肯定是有什麼事。

周雲澤最後還真的在籃球場停下了，鍾言自我懷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再看看。

沒多久后，一群和他們年齡相仿的少年出現在那裡，周雲澤和他們顯然都是認識的，說了幾句話后，那幾個男生開始打起籃球，周雲澤卻落得一個在邊上看的下場。

周雲澤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安排，他坐在場邊看著其他人打籃球，要是球被拋出去的話，他會勤勞地過去撿球，再拋回去給場上的人，顯然是充當了球童的角色。

但事情也沒那麼簡單，那群男孩中，有個性格比較急躁的，沒進球就開始罵罵咧咧，這樣還不算，他還故意把球往周雲澤身上砸。

周雲澤試著躲了幾下，卻被砸得更凶了。

雖然沒有身臨其境，但鍾言完全明白了周雲澤的感覺，她在鍾家就是這樣的感受，不是不想反抗，是長久以來的打壓讓他們后怕，他們不敢承當反抗失敗的後果，便只能自我安慰，自我麻痹地苟活著。

但躲在一旁的鐘言還是掏出手機拍下了全程，她沒有馬上離開，繼續等待著，等到男生們打完球，走向商場的時候她也跟了上去。

果然，和她猜的一樣，這群人買了東西還要周雲澤掏錢，周雲澤那一刻變得非常渺小，他用一種想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飛快掏了錢，隨後立即把自己的身影隱藏在了人群中。

鍾言心情複雜地拍下這一幕，沒再採取其他措施。

直到一群男生拍拍周雲澤的肩，嬉皮笑臉地四散開后，鍾言才握著剛買的兩瓶牛奶，笑著上去戳了周雲澤一下。

周雲澤回頭，訝異地喊道：「鍾言，你怎麼在這裡？」

鍾言把牛奶遞了出去，神采奕奕地說：「我啊，我就是學習學累了，剛從圖書館那邊出來沒多久，就在這碰到你了！」

周雲澤低頭笑了笑，帶著慶幸說：「你才出來沒多久啊，那還好。」

鍾言當做沒在意，試圖摟住周雲澤的肩膀，興高采烈地問：「我們今天去哪吃飯？要不我請你！我最近攢了點零花錢，你想吃什麼我都可以請你。」

周雲澤眼神燃起喜悅，但不過幾秒鐘后，那喜悅的火苗又散去了，他停住腳步，一本正經地和鍾言說：「我家裡還有事，就不和你一起出去吃飯了，最近我很忙，你不要一直過來找我。」

鍾言知道周雲澤的擔心，他是怕她也受到牽連，如果是別人，鍾言肯定躲得遠遠的，但這是和她有類似經歷的周雲澤，她不想袖手旁觀。

她想了想，對周雲澤說：「好，你說家裡有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不過你不要忘記，我是你的朋友，如果你真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會幫你的。」

周雲澤朝她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卻還是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鍾言一個人回了家，回到家的她又把周雲澤的視頻打開看了一遍。

看著視頻里處處委曲求全的周雲澤，她似乎看到了自己。

鍾言遲疑片刻，還是把誠實地把視頻發給了周雲澤：「這是我今天拍下來的，如果是我的話，我可能會把它發到這些人的學校去。但我覺得還是要交給你決定。」

周雲澤那邊卻一直沒有回復，鍾言心神不寧地等了一會，還是決定先打開試卷做兩套題。

鍾言一直沒能等到周雲澤的回復，她決定上學的時候找他當面問清楚。

但周一她才走到自己位置上，還沒坐下，卻發現自己的桌面被人畫得亂七八糟，桌空里也塞滿了垃圾。

鍾言氣得不打一處來，卻還是鎮靜下來，拿出手機拍照留證據。

鍾言也沒動手清理，拍完照后，她直接在講台上的桌子上坐下，打開課本開始背書。

同學們已經陸續來了，他們都像看猴戲一樣看著鍾言，看到她的課桌后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只有周雲澤進教室的時候，看到鍾言坐在那，他上來了解清楚情況后，拿起鍾言的書包：「走，去我的位置上坐。」

鍾言沒管那麼多，她繼續坐在講台上紋絲不動。

直到班主任進來，班主任老苗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開口責罵，鍾言不給她這個機會，自己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把手機里的照片翻出來，貼在老苗面前，氣勢十足地說：「老師，有人往我的桌子里塞垃圾，你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