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成風
「孟凡，你與我前去平塘縣，燕成你速回青蛇幫，等呂將軍來后助他拿下靜州幫派勢力，告訴李將軍小心行事，遇到不可力敵的高手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出手。」
林夕臉上露出一抹擔憂，原本他想著以呂良的實力，足矣橫掃靜州的江湖門派，可遇到五鬼門和李家這些人，卻讓他改了主意。
與這些外面仙門相比，呂良的實力實在有些不夠看。
必須小心行事。
「是。」
眾人不敢違背，低頭稱是。
孟凡眼中露出狂熱神采，幫主讓他一同前去，這說明自己已經徹底入了幫主大人的法眼，即將成為心腹。
「你隨他們一起回去，要是遇到仙門和世家的人，提醒一下，不要讓他們出事。」林夕又盯著那女鬼，直接吩咐。
「是。」
女鬼欠身行了一禮，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言語中滿是討好，「幫主大人放心，別的不說對於那些仙門，小女子還是熟悉的，必然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嗯。」
林夕微微點頭，對這個女鬼他還是信任的，自然不是因為她的忠誠，而是這女鬼早就被器靈老管家收伏，在身上做了手腳，她若是敢有歪心思，無論多遠，都能隨手弄死。
諒她也不敢有什麼歪心思。
交代完眾人，林夕又看向那名老者，眼中滿是複雜，沉默了半晌，才輕聲開口道，「老人家，你且隨他們會幫里吧，這裡也沒辦法住了。」
「哎，只能如此了。」
老人面露難色，但看了看四周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村子，終於答應了下來。
林夕與老人微微對視，然後轉移目光。
人最是眷戀故鄉，這種老了卻要離開故鄉的感覺最不好受，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這裡被自己砸出了幾十丈深的深坑，假以時日就會形成一個池塘，很多年都不能住人，以往的一切也要徹底消失了。
雖然可以填坑，但卻不值當。
老人也活不了幾年了，沒必要花費那麼多人力、物力，重建家鄉，且人都沒了，即使徹底還原，也沒有任何意義。
林夕在原地駐足片刻后，便讓器靈老管家收起孟凡，然後向遠處狂奔而去，離開了此處。
對於那些男童，他沒有多看一眼。
原本他應該詢問一下他們的意見，不願意加入青蛇幫的放回家，願意的就此留下，可想了想，他還是沒問。
自己實在不忍心這一堆好苗子被埋沒，而且即使加入了青蛇幫，也是可以回家的，這並不衝突。
而且自己是在幫他們，讓他們有機會接觸原本一輩子都沒機會接觸的事情，留他們做些貢獻。
這很公平。
這南疆不是林家的南疆，也不是他一個人的，而是所以南疆百姓的，這些人也應該做出自己的貢獻。
至於選擇，自己索性替他們做了。
一群小屁孩，什麼都不懂，要是讓他們選擇，都回家了，這未免太可惜了，長大了也會後悔。
就像自己習武不認真，父親會逼著他去做一樣。
對於這些男童，他扮演的就是這樣的角色。
思索間，林夕一路狂奔，不斷向平塘縣的方向逼近，他沒有選擇騎馬，因為自從修為提升后，他的速度比馬匹要快上很多，而且器靈老管家就在他的左臂里，孟凡也在裡面，可以把路的消息傳給老管家，然後再傳給他，不用擔心迷路。
一路前行，林夕距離平塘縣越來越近。
……
另一邊。
林夕走後，燕成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眼中滿是狂熱，和身旁幾名堂主得意道，「你們不知道幫主有多強，剛才那一趟，我看到幫主顯出了原形，乃是一尊將近四米的巨人，無比恐怖！」
他說著斜眼撇著其餘幾人，眼中滿是優越。
彷彿親眼看到林夕顯出原形，是一件極其了不起的事情，可以讓他說上好幾天的談資。
「將近四米？」
一名堂主看著燕成，欲言又止，眼中充滿了憐憫，其餘幾名堂主也是如此，看向他的眼神怪怪的，就像是在看一個鄉間土老帽到城裡炫耀自己看到了地主老財頓頓能吃肉。
給人極其無知的感覺。
「你們不信？」
看到眾人眼神，燕成頓時不樂意了，急切叫嚷道，「我可是親眼看到幫主大人現行的，整個人都到樹梢了，肩膀足足兩米多寬，真的很嚇人的。」
聞言，眾人看向他的眼神更奇怪了。
方勇猶豫了片刻，好生提醒道，「燕堂主，我們都看到了，不過不是將近四米，而是六米，這些都是幫主與那個怪物大戰造成的破壞，你看到的不是幫主的原形。」
他說著指了指滿目瘡痍的大地。
「啥？六米？」
燕成有些懵，只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
「老人家，他說的是真的？」
獃滯片刻后，他看向那名老者驗證般問道，這些堂主身子方勇可能在說話，但這個老人肯定不會。
「是的。」
老人笑了笑，臉上的褶子上下抖動。
燕成一愣，驚駭之餘覺得有些羞愧，響起自己剛才那副作態，只覺得無比尷尬，臉色羞紅。
啪！
就在這時，一個堂主打著哈哈，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燕堂主，沒事的哈，以後還有機會見到的。」
「就是。」
「還有機會見到的，別灰心。」
其餘幾名堂主出聲安慰，眼中卻滿是鄙夷，甚至有人放肆大笑，毫不忌諱眼中的鄙夷。
燕成的臉更紅了，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方勇看著他，沒說話，他自認在場之中沒人比自己更能理解燕成的心情，那般令人熱血沸騰的場景，愣生生錯過了，的確會無比遺憾。
那百十個男童瑟瑟發抖，似乎在等待著命運宣判。
不多時，一隊口中綉著青蛇的壯碩年輕人自遠處走來，領頭一人對著燕成抱拳一拜，「屬下見過堂主。」
「馬車呢？」
燕成剛從尷尬中緩過神來，心情極其不好，一肚子火氣全都發泄到剛來的手下身上。
「堂…堂主，這裡坑太深，馬車下不來，都在上面候著。」領頭之人結結巴巴的答道。
燕成老臉一紅，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但卻也不想再丟面子，怒喝道，「那還不趕緊撤。」
「是。」
那人不敢廢話，手下數百人立即散開，攙扶著那些男童和老者，向深坑上方爬去。
自林夕走後，恐怖的寒氣散去，地上的冰動已經化開，泉水也開始涌動，地面無比濕滑、粘稠，饒是這些都是身強體健的壯漢，卻也還是舉步維艱，如同走在沼澤地，當他們爬出深坑，已是滿身泥漿，沒有一處是乾淨的。
燕成回頭望去，只看到一個幾千丈方圓，足有數百丈的深坑，在夜晚的濃郁白霧中若隱若現，裡面有泉水涌動。
沒有過多感慨，一群人坐著馬車向遠方走去，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
一處偏遠小城，城牆斑駁，布滿了青苔，像是許久無人居住，城內更是無一縷光亮升起，街道上躺著密密麻麻的屍體，一道道鬼影閃爍，發出凄厲叫聲。
城池正中央，一個漆黑如墨的巨大磨盤矗立在那裡，不斷有惡鬼向上爬去，然後被碾成黑水，滴到下方的漆黑洞穴中。
洞穴不斷散發出烏光，比黑夜還要黑，周邊地面不斷閃爍出詭異符文，使得整個空間都在扭曲。
一個面容俊美，嘴唇殷紅似血的青年，站在那裡，眼中閃爍著恐怖寒意。
「六師妹死了，萬鬼磨也被人毀了。」
「什麼？」
「這怎麼可能？」
幾道驚呼聲傳出，緊接著四道人影從周邊漫步走了過來，都是女子，身披雪白長裙，大腿修長沒有一絲縫隙，胸脯高高頂起，從上向下看去，可以看到一道道深深溝壑。
讓人血脈噴張。
此時，她們的臉上全是驚駭，似乎很難消化這個消息。
六師妹的實力她們是知道的，雖然比她們弱上一些，可也是丹海中期的實力，外加上萬鬼磨那等法器，比起第四境生靈，也差不了多少，可竟然死了。
就連法器都被人毀了！
一名女子面目猙獰，露出一口潔白牙齒，「成風師兄，到底是誰動的手？是李家還是靈陽宗那個臭道士？」
其餘三名女子也是看了過去，顯然心中也有如此疑惑。
在她們看來，只有同樣的仙門弟子，才有可能做到，至於此地的土著，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都不是。」
成飛輕輕搖了搖頭，朱唇輕啟，「從萬鬼磨傳回的影像來看，並不是兩家動的手，而是一尊鬼物，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怪物。」
他說著衣袖猛地一揮，萬鬼磨一陣閃動，一道三米多高的人影頓時浮現在空中，渾身肌肉隆起，上滿爬滿了粗大血管，周身黑氣上浮，在腦後形成一簇黑色魔焰，恐怖強悍的氣勢撲面而來。
正是林夕變身後的樣子。
「這…這！」
「這到底是什麼勢力的怪物！」
「莫非又有別的勢力發現了這片人田？」
四名女子呼吸齊齊一滯，眼中滿是擔憂。
一個靈陽宗外加一個李家就已經讓她們焦頭爛額，若是再加上一個勢力，這個人田即使最終到手，也必然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