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從何起
水洛城的事情在十里長坡傳的熱熱鬧鬧,都說朴逸飛武功高強,刀法驚人,無不嘆服!
楚山河聽到也是欣慰一笑道:「這人吶,還真是有意思!」
楚山河帶著小山河依然在酒棚下賣著自釀的高粱紅,來往客人,有的是常客,也有的是闖蕩江湖的人到此歇腳喝杯酒。
「驢二爺今天這酒似乎釀的比昨天的還要香啊!」來客打趣地說。
「可不是嘛,香飄十里,我在這裡都聞到了,要不是我們家那口管的緊,我都是要睡驢二爺的酒棚里了!」幾人哈哈哈大笑。正說著又有了客人:「驢二爺,來壇高粱紅。」
「來嘍!」這買賣營生還真是紅火。
在這來客送客之間能五爺神秘兮兮地走了過來,楚山河微微一笑,「能五爺,今天帶了什麼好吃的來。」
能五爺嘿嘿一笑,「還是你這驢老二最懂咱,快看看咱給咱們家驢三爺帶了啥!」
「哇!是紅燒排骨。」小山河揉揉鼻子,眼珠子一轉,雙手抱在胸前,把頭一橫,滿臉不屑的樣子。
能五爺看了滿是疑惑,看著楚山河:「這是誰惹咱家小三爺了?」
楚山河說:「那是你這紅燒排骨讓我們家小山河等的太久了!」
能五爺哈哈大笑:「好啊,你個臭小子,合著五爺我端著這紅燒排骨來是給你賠禮道歉來了!既然如此不待見五爺,那五爺就走了!」邊說還邊聞著碗里的紅燒排骨說道:「這紅燒排骨真香!」
「五爺五爺,親五爺,我怎麼會生氣呢?五爺的紅燒排骨我可是想了好幾天了,今天終於等到了!」小山河奶聲奶氣地說道。
「哈哈哈,好小子,自古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小子,可太會見利眼開了!不過五爺欣賞識時務的人,拿去!」能五爺說道。
「誰會跟紅燒排骨過不去呢?您說是吧,五爺!」然後又扭頭看向師傅喊道:「師傅,快給五爺搬兩壇酒過去,算我的賬上!」
楚山河和能五爺開懷大笑!
能五爺是打心眼兒里喜歡小山河,楚山河藉此勸能五爺趁年輕趕緊討個老婆,有了老婆孩子生活樂趣自然就多了!五爺對此揮揮手,「罷了罷了,我自在獨行,逍遙快活,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豈不更美?」
「五爺啊,你這思想就偏了!能享天倫之樂幹什麼不享啊!你真是想不開!」楚山河說道。
此時五爺的表情變得似乎沉重了許多!楚山河看出五爺的變化,便打趣道:」要不得,你就做這小山河的義父吧,這樣我們小山河天天都能嘗到五爺的廚藝了!」
「哈哈哈,驢老三,屠戶家裡無肉吃,你還想拋給我個小祖宗我可不要,我可不要啊!」能五爺連忙擺手說道。
「你不想要,我們小山河還不願意嘞!」楚山河開玩笑地說道。
「二爺,今晚到我那裡喝兩杯?」能五爺問道。
「好啊!我給你帶酒。」楚山河爽快地說道。
「良酒佳肴實是樂事,你這高粱紅我是喝都喝不膩啊!這條街上五爺我就愛你的高粱紅啊!夠烈!夠猛!夠醉人!」能五爺對楚山河的酒那是讚不絕口。
「五爺,你鋪子里來客人了!」小山河邊嚼著肉便說到。
「來嘍!你慢點吃,別噎著!」能五爺關切地說道。
「知道了!」嚼著肉說著沖五爺拜拜手,示意趕緊去招呼客人去吧!
「師傅,你說五爺為啥不討個老婆?」一臉正經地樣子,邊啃著排骨邊說道。
楚山河看著小山河這副模樣真是苦笑不得,「小小年紀,想什麼大人事,對了,你想娶媳婦嗎?你要想娶媳婦了給師傅說一聲,師傅託人給你張羅去。」
「我不娶,我會一直陪著師傅!那師傅你娶嗎?」小山河一臉正經地問道。
「不娶,不娶,我也不娶,就這樣看著小山河長大成人,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就是師傅最大的心愿。」楚山河說道。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何人不識君。你會碰到你喜歡的人的!」小山河一副大人模樣。
楚山河一邊收拾酒攤一邊大笑著說道:「好,就憑你這句話,師傅當飲一大白!」
小山河說道:「你是饞酒了!」
楚山河說道「今天晚上,五爺邀請咱們去他家裡喝酒,你可聽到了?」
小山河說道「聽到了,不過你這天天喝酒就喝不膩嗎?」
楚山河說道:「酒為歡伯,除憂來樂!你不懂!你不懂!況且跟五爺喝酒,那不一樣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五爺江湖人,雖外表粗狂,可為人直率,所以我今生能與五爺做朋友那是百年修得的緣分。我會釀酒他有廚藝,我們美酒配佳肴,喜甚樂哉!」
小山河說道:「有幾番道理。」
「你五爺真心拿我做朋友,我怎能不拿五爺做朋友?在這江湖上,能交得上心的屬實不容易,五爺性情中人。」楚山河嘆息著說道。
「我為什麼看不出來?」小山河歪著腦袋疑惑地問。
「因為你年紀還太小,書讀的不夠多,所以你要用功讀書,讀的書多了自然就明白這些道理了!」楚山河給小山河說教。
「師傅總是讓我多讀書,可也沒見師傅讀過幾本書啊?」小山河不服氣地說道。
「師傅我讀的書可多了去了,可是如今不想讀了,只喜歡這高粱紅了!」楚山河說道。
「為什麼不想讀了?」小山河又問。
「因為讀過了太多太多的書連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做的對哪些做的錯了!」楚山河回答道。
小山河沒有在聽一抿嘴道:「吃完了!真是太香了,百吃不膩,可惜我忘給師傅嘗嘗了!」
楚山河說道:「你這叫忘了?凡事講自己的不是那也是極好的借口。」
小山河笑而不語!
師徒兩個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生活,平淡但是卻很舒適。
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他們師徒二人收點好酒罈,楚山河說道「走,去能五爺家喝酒吃肉去!」
「走嘍!」小山河開心地喊著。
師徒二人,趕著驢車,看著天上的星星,晚風起鳥兒飛,真是醉人,連這月亮都像是喝醉了的美人,用白雲做紗遮起半個面龐。
楚山河手裡舉著酒罈:「俊鳥乘風起,歡喜在清夜。小童趕車行,醉客尋家去。我欲邀明月,含羞半遮面。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師傅,沒想到你個老酒鬼也會吟詩?」小山河說道。
「你這書莫不是讀到狗肚子里去了,為師正詩興大發,你卻來掃為師的興,那不如你也來吟詩一首,我的好徒弟?」楚山河說道。
小山河沉思一會兒脫口而出:「牽著小毛驢,拉著老酒鬼。走在大道中,奔向老友家。」然後問道:「師傅怎麼樣?」
「好詩,就要配著好酒,來,你也喝一口。」楚山河說著便遞過去酒罈子。
「好詩?我這是胡謅的。」小山河笑著說道。
楚山河說道:「有誰一作詩就能作出好詩來的,詩仙也罷,也要靠酒提性呢!」
「酒我不喝,我會釀酒就好了!」小山河說道。
「也對也對,你年紀還小,不適飲酒。」楚山河收回遞過去酒攤的手。
「師傅,你說錯了,我說我不會像你一樣嗜酒如命的,我要滴酒不沾唇。」小山河語重心長地說道。
「不喝酒怎麼行,你將來闖蕩江湖,怎麼能少得了美酒作伴。」楚山河說道。
師徒二人聊著天走過了很長的路,話說著,就來到了能五爺的家門前。
「能五爺,我們來了。」小山河甩開驢車率先衝進門去。
「來嘍,二位爺,瞧瞧這位意氣風發的小公子。」能五爺歡喜地說。
楚山河也走了進來!
能五也連忙將他們二人讓進屋中,楚山河和小山河是能五爺的常客了,自然是熟門熟路,能五爺的家中只有一人,而父母兄長則在另外的一處宅院。能五爺說這是為了離鋪子近些好照顧生意,便置辦了這處小院。小院雖小但是很別緻,打掃的很是乾淨利落,庭院中的花草也是照顧的很有生氣,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五爺雖是個賣肉的屠戶,可是個將生活活得這般精細得人,而且還是位性情中人。
「五爺,又做什麼好吃的了?」小山河不客氣地問道。
「你呀,就知道吃!」楚山河說。
「五爺做的我可很是愛吃的,比師傅的廚藝好多了!」小山河一副瞧不起楚山河的樣子。
五爺和楚山河聽了也是開懷大笑!
三人做到飯桌前,楚山河給五爺和自己杯中斟滿了酒,酒香四溢,美味佳肴,好友知己,話談心事,實在是暢快啊!
五爺開口:「驢二爺,咱們先來干一杯!」
「來,干!」楚山河極是爽快。
「等等還有我呢,我今年年方七歲,書中說『年少勿飲酒酒醉最為丑』,我以茶代酒。」小山河一本正經地說。
「說的好!」能五爺讚歎到。
三人碰杯,把酒言歡,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興更是到了最濃時,小山河吃的是滿嘴流油,然後就問道:「師傅,有個疑問我一直沒問過,總是想問的時候就忘掉了?」
能五爺說:「你有啥疑問,還有你師傅回答不了的問題啊?」
「旁人為何總是驢二爺、驢三爺的喊我師傅和我?尤其是五爺你叫的最勤。」小山河撅著嘴說道
楚山河和能五爺聽后哈哈大笑,能五爺說道:「我當時何事?這還不是因為我與你師傅最為親近?」
「這個簡單,我來給你講!」五爺說道。
「因為你師傅每天都牽著頭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小驢,視為珍寶,照顧它勝過照顧自己,還經常對人家說這小驢就是我的親兄弟,丟啥不能丟了我這兄弟,人們就調侃你師傅在這小驢面前你就是萬年老二啊,自此就驢老二驢二爺的叫開了,所以你不就成了驢三爺了嘛!」說完就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不過我們家的小驢還真是聽話,總是會幹很多活,我也很喜歡它,讓它做大哥也無妨。」小山河說道。
「沒想到你這小娃娃心態還挺好的,我還尋思你會嫌棄這名號嘞!」能五爺說道。
「能五爺,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書中說要對萬事都要心存敬意,尊重是君子的修養。」小山河手捧著茶杯一臉正色的說。
「說的好啊,能五爺在這君子之道上該要拜你為師了!」能五爺調侃地說道。
「不用不用,書上都有!你要多讀書!讀的書多了自然就明白了!」小山河揮著手說。
楚山河和能五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