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很喜歡在周日的晚上出門。
白日使人無情,而黑夜使人感性。
街道浸泡在夜色里,溫柔的像一杯泛著厚厚甜美泡沫的咖啡。
前幾日驟然的降溫使旁道樹看起來沒精打采,今天氣溫有所回升,令人很舒服。
順著老街往下走到飲品店買杯果茶,轉到小公園長椅上坐下,我感覺到一種平靜的開心。
一個人久了,世界便彷彿與我無關。
不過這次,顯然不會是一個人。
「嗨。」
我沒有坐太久,身旁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楚站在長椅邊,穿著亮橙色的衛衣、白色的褲子和運動鞋,活像個水果店裡用白色水果網套包了一半的甜橙。
幸而她夠白夠苗條,不然這個配色會很災難,但她穿著就顯得很有活力、很可愛。
「江沐以前跟我說,想找你的話可以來這裡碰碰運氣,」她在我旁邊坐下,「看來我運氣還不錯,對吧?」
「我想是的。」我回答,「找我有事嗎?」
「沒有,我只是無聊,出來玩會兒。」她晃晃手中的紙袋,「剛去文具店。」
「嗯。」
「那個……」她欲言又止,還是問道,「那個舞蹈你考慮了嗎?」
「學完了。」我回答,滿意地看到她驚訝地睜大眼睛。
「你在開玩笑吧?!」
「沒有啊。」我笑了,把手機的聊天記錄遞給她看:「我自由了,所以心情很好,就學了。」
「哦,那——那好吧。」她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壓制不住的欣喜,不知道是因為聊天記錄還是因為我的妥協。
「嘿,」她打破沉默,「走走嗎?」
「好。」我回答,兩個人慢慢走著,我看著她長長的馬尾辮一晃一晃,不禁開始溜號。
我們在一家玩具店門口停下,她要去買惡搞玩具,我便也跟進去,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處看著貨架。
粉紅色的女生區,和天藍色的男生區。
「是啊,女角色們不是在家喝下午茶,就是逛商場或者就是在做飯做家務,」小楚站在我旁邊,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指指那些盒子,「而男角色們救火、探險、抓捕小偷,在森林裡路營,很精彩吧?」
「嗯。」我應聲,隨後笑了一下,「我想也並不是所有男角色都喜歡探險,我就是個例外。」
「啊哈哈,我就知道。」她笑了,「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挑挑那些小玩意。」
「如果你沒有把我當作實驗品的想法的話,我會很感激你。」
「看來你不用感激我了哦,因為我正有此意!」她用力一拍我的肩,「等著我哦!」
「去吧去吧。」我揉著肩膀,「我就在這附近等你。」
玩具店今天好像是有活動,人很多,我很快就被擠到了邊上,心中湧起一陣對人群的厭惡和恐懼感。
我往後退,找一個附近人少的地方,身邊的架子上是毛絨玩具——當然,根據標籤上顯示,如果你按一按它們的肚子,它們就會發出尖利的大笑聲。
很有創意。我旁邊有兩個姑娘在討論是買小象好還是哈士奇好,玩具的大笑聲不斷。
人真的好多,我靠在架子上捏了捏鼻樑,頭開始痛了,還有點想吐。
「喂——」小楚提著紙袋從人堆里擠了出來,「你可以在門外等啊。」她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出店門,不安地打量著我:「你——你不是討厭人多的地方嗎,你可以在門外等我……你沒事吧?」
「我不是說『我就在這附近等你』嗎,我想……門外不是附近。」我咕嚕道,「我不太喜歡失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