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雪
外面大雪紛飛,好在地下室溫暖且安靜。突然某人說話聲在腦海中響起。「舒楝,你是我的徒弟,更是我的……」
「朋友」舒楝心中默念,他做了一個夢,十分深的夢,以至於舒楝醒來之後分不清現實,他以為回到了以前,不過看向天花板,便明白,還在這裡……
舒楝看向譯世凌,看見他好像動了一下,他瞬間清醒,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他走近一看,令舒楝激動的事來了,譯世凌真的醒了。
「你醒了。」
譯世凌聽見有人叫他,他向右一看,是一個十分年輕的人,譯世凌問:「你為什麼要……搭理我?」
「說搭理也太悲觀了吧,」舒楝勉強地笑著,主要是譯世凌那氣勢極盛的右眼,與暗冤王一模一樣恐怖,舒楝繼續說,「我……是舒楝,是來救你的,至於為什麼,我就直說了,是奉命而來的。」
「舒楝,」譯世凌細細品味,「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哇!你居然還記得我,雖然我們以前只見過一面,但——你能記得我太好了。」舒楝面帶真實的微笑。
譯世凌心中有些許溫暖,雖然是奉命而來的,但舒楝優良的品質感染著譯世凌,他說:「不,其實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失憶了……」
舒楝知道譯世凌會這樣說:「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到你面前。」
僅僅幾句,譯世凌就敞開心懷,他想起身暢談,但身體在這時無比沉重,無可奈何這是上天讓他好好休息,譯世凌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微笑,他問:「舒楝,我們以前怎麼認識的?」
「盛王節(過年)的時候……」舒楝回憶著。
「那時候……喔……」譯世凌覺得應該是那一天,那一天風航鎮燈火通明,放了很多煙花,同時守衛比平時認真許多。
「對,那時候,師父帶我們去十牧鎮看你,我清楚的記得,那時候你還很小一個,才九歲,不過懂得很多,跟我們聊的很開心。」
譯世凌見舒楝笑得很開心,也跟著笑了,現在的他有太多問題,巴不得問完,但他感覺時間緊迫,於是問:「對了,你說你是奉命而來的,是誰給你下的命令,是什麼命令?」
「是星城(首都)聖教五絕將之一——傲心,下的命令,他是五位絕將中最在意你身份的,最近啊,他得到了你在這裡的消息,就立馬讓我來確認你的安全,現在看來,有驚無險。」
「舒楝的師父是傲心嗎?」
舒楝立馬哈哈哈大笑,摸著頭說:「不不不,我的師父是一位教主。」
「教……喔,我記得以前在報紙里看見過有關於教的東西,說是大陸有五個教來著……那舒楝師父是哪個教的教主?」
「是潤學教。」
「潤學教潤學教,潤學教……」譯世凌默念著默念著,隱隱約約的聽見一些孩子的聲音,腦海中浮現出孩子們圍著一位身材高大、不過眼神溫柔的男人,他摸著一個孩子的頭,畫面很溫馨,很不真實。
譯世凌知道這個畫面的出現不是偶然,他眼神暗淡問:「我是不是與他有關係……」
舒楝果斷地說:「正如你所猜測,潤學教教主是你的父親,他叫秋白楊。」
舒楝說完后燈光彷彿也暗下了來,就與譯世凌的眼睛一樣。譯世凌沉默了很久,他腦中有強烈的感覺,他回憶起父親給了他很多教導,耳邊似乎還能聽到他那成熟而疲憊的聲音,眼前也迷迷糊糊出現他正望著某處的模樣,但這種感覺帶不來期待而是留念……
「舒楝我明白了……」譯世凌眼中的淚水閃爍,但他並沒有哭,「為什麼絕將傲心會派你來,不僅因為你是我認識的人,而且你說話也很有目的性。」
「你跟以前一樣,說話都是深思熟慮過的。」
「舒楝,我突然想起了好多東西,我想休息一下。」譯世凌轉過頭去。
「嗯,好好休息吧。」舒楝站起。
事情發展得實在是太快了,舒楝轉眼間走到了門口,他心想,譯世凌已經知道那個過去,就因為這該死的失憶,讓他忘記一切,而且連回憶時,都只會挑那些已經淡去的疤痕……
也許,我應該讓他回憶起美好的過去的,舒楝有點自責,但已經做了就無法收手,希望有機會再坦白。舒楝打開門,來到了野外……
四周已經完全黑下,抬頭什麼都看不見,只有大雪瀰漫。
舒楝心想,那個傢伙故意把自己的落魂力外放,就是為了讓我出來查看,然後再解決我,但我可不會輕易中招。舒楝小心翼翼去尋找根源,而且落魂力的氣息越濃,舒楝就越警惕。
烏鴉啃食著腐爛的屍體,森林的野獸都注視著舒楝,舒楝知道比起那個人而言,野獸簡直是灰塵。舒楝拔出自己的一把佩劍,隨手在樹上劃出一道印子,那傢伙可能在跟我繞圈圈,還是小心為好。
氣息越來越濃,舒楝冷汗都冒出來了。「就在前面……」舒楝心想。
穿過灌木叢,本以為會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結果地面居然是一攤血,舒楝瞬間激動頭一熱,他快速思考,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他立馬向回去的方向狂跑。
寒風如刀鋒劃過舒楝的臉頰,舒楝的每一次呼吸肺部都是一股劇痛,他明白時間不多了,現在必須回去確認譯世凌的情況。
終於,舒楝找到那扇隱藏的門,急急忙忙的打開后,發現裡面已經被淡淡的血霧籠罩,舒楝跑到房間一看,床上已經空無一人。
「怎麼可能,他動作居然這樣快……」還沒來得及舒楝感嘆,又一股強烈的落魂力襲來,舒楝大吼之後狂奔,然後漸漸的發現傳來的方向竟然是原來的那個方向,但管不了這麼多了。
又是拚命奔跑,跑了兩次,讓舒楝還沒打就已經累的氣喘吁吁。
「到底是怎麼回事!」舒楝邊跑邊大聲說,「明明你的目標是我,為什麼要帶上譯世凌!」
舒楝在森林裡不停穿梭,跳過木樁,穿過雪堆,經過動物的屍體,隱約看見樹上模糊的血跡,他每一步都需要克服雪帶來的阻力,每一步都是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見自己弄的刀痕,已經回到原來那個地方,他看了看地上的血跡,怎麼還是一灘血。
這次舒楝仔細觀察后,發現血跡有兩條延伸出去的印子,而它們的終點是……靠在樹邊遍體鱗傷的譯世凌……
舒楝眼睛里充斥著絕望,他甚至緊張到忘記呼吸,原來譯世凌一直在這裡,原來是有障眼法而已,原來我一直都耍了,原來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原來,原來……是你,「苦覺!!!」舒楝大吼,整個森林都顫抖了一般。
「呵哈哈哈哈哈……」隨著興奮的笑聲,白色的身影從黑暗中出現,血紅色的眼睛映入眼帘。
苦覺停止狂笑,他看見舒楝急得把雙劍都拔出來握緊在手,苦覺知道可能舒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點,苦覺調侃的語氣說道:「舒楝啊,這可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怎麼樣高興嗎?」
舒楝按耐不住自己的憤怒,直接大罵:「誰要你個崽種準備啊!」
「哈哈哈哈,你知道嗎,看著你自作多情跑來跑去可太有意思了。」苦覺癲狂的語氣中一股戲侮的味道。
「廢話連篇,趕快戰鬥吧。」舒楝雙手有力調整拿劍的姿勢后,迅速向苦覺衝去。可苦覺竟還心平氣和地說:「可惜了啊,這就結束交談了嗎,真掃興。」隨後隨意的一跳躲開舒楝的攻擊。
「喂喂,大黑天的視力不好吧,你眼睛里的……那個什麼保護膜不會礙視野吧。」苦覺嘲諷。
舒楝咬緊牙關,威脅的語氣:「閉嘴……」
苦覺見狀說道:「沒辦法了……」
「啊?!」
「看來要快進到我最喜歡的環節了。」話音剛落,苦覺便做起匪夷所思的行為,他用指甲在右手腕劃出一道口子,然後一揮,只見血液飛濺,血液發出如同玻璃渣一樣的光芒后,苦覺便握住一把細長的血紅色的劍,這就是血器,需要獻祭血液召喚的一種武器,它是血屬性的人特有的武器。
那武器誕生后舒楝竟傻住,沒等他反應,苦覺立馬橫劈而上,舒楝雙劍合力才勉強擋住,然後苦覺向舒楝發起猛烈的進攻,寒冷的天氣,舒楝在不停躲閃中感覺自己眼前越來越模糊。
「這個時間你還在發獃!!」苦覺一個超出常理速度一劍,砍中舒楝的左肩膀。
舒楝瞬間精神,並注意到苦覺用劍的動作,大概了解到苦覺不精通戰鬥,舒楝大吼:「你不知道這樣用劍,會把你的心臟暴露在我面前嗎!」舒楝忍著痛直接右手一劍扎向苦覺心臟。
可是並沒有他想的那樣簡單。
舒楝瞟到了苦覺的眼神像狼一樣正盯著他。「呵,我可沒你想的那樣弱,舒楝。」苦覺右手的血極速「燃燒」釋放力量,苦覺速度大幅度提升,他直接砍中舒楝毫不防備的腹部。
由於血屬性的特性,血會在釋放力量后消失,其快速釋放的大量力量很少有人完全利用,但暗冤的苦覺使用率是有史以來最高,他已經用上了正常人用不上的那部分力量來癒合傷口。
苦覺見到舒楝握住傷口緩慢的後退,嘲笑:「搞清楚定位啊,舒楝,你只是落斯級(這是暗冤的境界,一共十個它是第七個)的暗冤,整整與我差了兩個檔次!而且我還是零鬼將。」
「可那樣——又如何——!」舒楝猛地抬頭說道,眼神堅定地看著苦覺,心想,這一刀至少讓我從憤怒中走出來,清醒了許多。
舒楝鎮定地說:「我是火屬性,而你是血屬性,我天生就是克制你的屬性。」
「屬性克制就是你覺得你能贏我的理由?」苦覺感到可笑,冷冷地說:「舒楝啊,你可真是沒用啊~」
舒楝可管不了這麼多,準備進入戰鬥狀態,只見他全身火光四射,嘴中有紅光耳朵變紅,伴隨著他的黑色眼瞳滲出點紅色,傷口瞬間也瞬間癒合,手裡的劍燃起熊熊烈火。
「哦~這就是天賦技——禍斗,雖然是火屬性中比較稀有的天賦技,不過對我而言卻沒有威脅。」
「先說一下,別用暗冤的境界劃分來給我下級別,我……是人類!」舒楝語氣堅定。
苦覺低著頭,邪笑著:「哈哈哈哈哈哈,是啊,你是人類啊,你以前確實是人類,但你成為了暗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