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趙屠命喪
端午節過後,時值仲夏,正是狂風肆虐,大雨滂沱之時。
此刻姜縣多地洪災不斷,泥石流不絕,姜縣下轄的九鎮八鄉,都有山體滑坡損壞房屋、道路中斷的消息上報至縣府。
縣府此時正為應對這些頻發的自然災害疲於奔命,再也沒有精力去催促警察署辦案,衛生院走水一案似乎從此就被世人遺忘了。
因天氣惡劣,這幾個月來姜縣各地的治安案件,似乎也因為天氣的原因,比之前減少了不少,警察署是以也得以騰出手來,派遣更多的警力參與到了搶險救災工作之中。
一眨眼就到了八月初。
這天清晨,葛探長如平常一樣,早早地回到了偵探室,坐在案台前認真的處理著下轄派出所呈報上來的各類文件。
林赫則是坐在探員辦公室裡面,認真的看著前段時間省警察廳派發下來的一些,關於長警參與軍事訓練的內參資料。
看來此時不管南方和北方,戰爭局勢是愈來愈緊張了,不然的話,省警察廳怎麼會安排警察署這些負責治安的長警們進行軍事訓練?葛探長看向正在認真閱讀內參資料的林赫,心中憂心忡忡地想著。
想到這,他划燃了洋火,將那根捏在手中許久了的捲煙點燃,隨後深深地吸了一口。
就這種時候,從外面的報案室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哭鬧聲,不一會就看到吳長旺捂著臉走了進來。
葛探長看向吳長旺,只見他一臉血紅的抓痕,心下甚是奇怪,於是問道:「長旺,你這臉上的抓痕怎麼回事?還有外面那哭鬧聲又是怎麼回事?」
吳長旺一臉無奈地說道:「這抓痕是剛剛進來報案的楊寡婦抓得!」
葛探長聽了,哭笑不得地問:「這好端端的,她撒潑抓你臉作甚?」
吳長旺委屈地說:「她這婆娘不是在警察署里大喊大鬧著嗎?我見她纔此處吵鬧,怕會影響警察署同僚辦差,便前去勸她有案報案,沒案就別在警察署里大嚷大叫的,免得吵到了長警們辦差!」
林赫抬起頭,說道:「讓她在警察署保持肅靜,這是相當正常之事,她卻為何要抓你,把你抓得滿臉血痕?」
吳長旺搖了搖頭,無奈地說:「我見她過來了也不報案,就上前好生勸慰她,讓她別哭。可是她此刻既不報案也不聽勸,我見好好地勸她不奏效,就前去想要將她強行拉出警察署,誰知道……」
說到這,他捂著自己的臉,只見他此時痛得直皺著眉頭。
葛探長見了,調侃道:「這楊寡婦你跟她說不得道理,這是全姜縣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她橫,你要比她更橫,這樣才能從氣焰上壓倒她,制服得了她。不過看你這瘦弱不堪的身板,她想必也是沒把你放在眼裡。」
他一邊說,一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準備前去報案室,問問那楊寡婦為何在這大清早地,就跑來警察署哭鬧。
林赫此時看資料看得有些倦了,聽見楊寡婦在外面哭鬧,心中亦是好奇不已,遂放下了手中的資料,起身跟在葛探長身後,向報案室走去。
吳長旺見了,也捂著臉,跟上前去。
到了報案室之後,果然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左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哭鬧著,聽那哭鬧聲甚是悲戚。
此人正是楊寡婦。只見她此刻顧不得自己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左邊那雪白而碩大的胸脯在哭鬧中露出了一大半,只顧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著。
一旁前來報案的其他老百姓,
見有人哭鬧,紛紛忍不住往楊寡婦這邊看了過來。
葛探長見她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連忙從一旁的牆上拿下了一件掛在上面的長警外套,披在了楊寡婦身上,隨後就扶著她,坐到了旁邊的那張靠牆的長板凳上。
楊寡婦見是葛探長親自給自己披上長警外套,急忙停下了哭鬧,只顧流淚抽泣著說:「他死了!他死了!他竟然死了!那我往後該怎麼辦啊?」
葛探長聽了,連忙安慰著她說:「楊大嫂,你先別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究竟是誰死了?」
楊寡婦擦掉了臉頰上的淚水,淚眼婆娑地看了看葛探長,又看了看報案室里的其他人,臉色一紅,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愣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接著又是嚎啕大哭起來。
葛探長看了看周邊那些看熱鬧的百姓,知道她此刻是有難言之隱,就吩咐林赫將她帶到了審訊室。
進了審訊室之後,葛探長看著楊寡婦,說:「楊大嫂,說罷,這裡沒人了,你剛才說是誰死了?」
楊寡婦見四下無人,這才抹掉眼淚,紅著臉哽咽著,向葛探長緩緩說道:「趙屠夫他,他沒了!」
說到這,她又是忍不住淚如泉湧。
葛探長聽了,不禁大吃一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再次問道:「什麼?你說誰死了?」
楊寡婦嗚咽著說:「趙屠夫,趙屠夫沒了!」
「怎麼可能!趙屠夫他身體這麼好,怎麼會說走就走了?」一旁的吳長旺看向她,不可思議地說道:「前兩天我還看到他在院子里光著身子吃香肉喝烈酒呢!」
「是啊!如他這般的身子,楊大嫂你莫不是在說笑的吧?」林赫亦是插嘴說道。
楊寡婦見他們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急得一邊哭一邊嚷著:「他真的是沒了,怎麼你們都不相信啊?」
葛探長見她哭得如此傷心,不似在說笑,一臉正色問:「你說趙屠夫死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在哪裡發現他的?」
楊寡婦見終於有人相信她了,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道:「就在今天早上,在……在他家沒了的……」
葛探長聽了,眉頭一皺,連忙轉身吩咐吳長旺:「長旺,你此刻動身趕往義莊,讓仵作老李頭去趙府一趟。」
隨後他又看向林赫,說:「林赫,你馬上就帶一隊手足前往趙府,封鎖現場,不得讓任何人進出,免得破壞了現場!稍後我就趕過去!」
吳長旺和林赫二人聽令,急忙按命行事了。
待他們二人離開了警察署,葛探長安慰這楊寡婦說:「楊大嫂,你先別哭,你現在就帶我去趙府一趟!」
說罷,他轉身走出了審訊室。
楊寡婦聽了,點了點頭,抹掉淚水之後,緊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到了趙府之後,林赫早已帶著十數名長警,將趙府里裡外外都給封鎖起來了,而吳長旺也早已帶著仵作老李頭趕到了趙府。
葛探長按照楊寡婦所說,直接走進了趙屠夫所在的房間,環顧四周之後,最終將實現停留在了房間內一張鋪滿床單被褥的大床上。
只見此刻趙屠夫正躺在那大床上,肥胖得如一座小土丘的身體,此刻竟然是無一件衣物遮擋,就如此赤條條地、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
葛探長見了,急忙回過頭,看向仵作老李頭,命他上前去檢查屍體,自己則是繼續觀察房屋四周。
只不過他反覆勘查了一遍趙府之後,發現趙府並沒有異樣,此處既沒有發生過打鬥,也沒見有下毒的跡象。他再次看了看床上躺在床上的趙屠夫,心中也猜到了個大概。
過了一會,老李頭就拿著屍格走了過來,並將屍格遞給了葛探長。
葛探長接過屍格看了一下,蹙額問道:「老李頭,你這驗屍沒問題吧?他果真是縱慾過度死亡的?」
仵作老李頭點了點頭,不容置否地說道:「按照當前趙屠夫的死狀來看,的確是縱慾過度,精盡而亡的!」
葛探長聽了,想了想,然後走出了房間,向楊寡婦走了過去。
此時楊寡婦正坐在客廳里不知所措地默默流著眼淚,見葛探長走了過來,急忙站了起來,詢問道:「屠子他到底怎麼了?」
葛探長看向她,也不避諱屋內還有其他人,直接說道:「趙屠夫因為縱慾過度去世的!」
「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啊?這東西不是沒有毒嗎?」楊寡婦聽了,先是一臉愕然,隨後不斷地搖頭自言自語說著。
葛探長見她一邊搖頭,一邊低聲呢喃著,連忙問:「你說什麼?什麼沒毒?」
楊寡婦先是一愣,隨後驚恐地說:「沒什麼!沒什麼!」
葛探長聽了,心知趙屠夫的死亡必定有蹊蹺,只見他看向楊寡婦,冷冷地說道:「你說什麼沒毒?你若是不說的話,就把你抓起來,送到城北監獄去!」
楊寡婦見葛探長要將自己送到城北監獄,急忙說道:「別,別,別把我送到城北監獄!我那苦命的孩子該怎麼辦啊!」
她一邊說,一邊連連往身後退著,最後一個踉蹌,跌落在了沙發上,接著就大哭起來。
葛探長見她又哭了,說道:「楊大嫂,你再不說是不是你下毒害死了趙屠夫的話,那我只好依法辦事了!」
說罷,他看向門外,喊了一聲:「長旺,進來把人銬起來!」
門外候著的吳長旺聽了,急忙帶著一根鎖鏈走了進來。
楊寡婦見狀,急忙說道:「別抓我,別抓我,我說……」
葛探長見她終於說了,遂讓吳長旺退出門外。隨後看向楊寡婦說道:「你說吧!」
楊寡婦此時才將事情的主要來龍去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