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同門學藝
「大當家!為何方才你不直接告訴王媽他們,說擄走鄭晨旭的那些人,就是城北監獄的那些獄警?」包敢為待王媽等人走遠后,心中甚是不解,不由得問道。
蔡應龍看向王媽等人消失處,沉吟了片刻,隨後嘆了口氣說:「哎!既然她早已金盆洗手,如今她樂於在佟家照顧佟幫主的閨女,我看我們還是沒必要將此事告訴他們,免得她為了此事,再次捲入不必要的腥風血雨之中!」
「大當家雖然不想告訴她,只是……」包敢為說到這,卻是欲言又止。
蔡應龍見他似有難言之隱,忙問:「只是什麼?」
包敢為說:「王媽早已知曉老道長仙逝一事了!」
「什麼?惜華她知道了此事?是誰告訴她的?」蔡應龍聽了,臉色一變,低聲咆哮著說:「我不是下令寨中上下,不需將老道長仙逝一事告訴惜華、蔣師叔和齊師弟他們三人了么?」
包敢為聽得他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意,急忙跪倒在地,低頭說道:「回大當家!是屬下一時大意,不小心將此事說漏了嘴!」
蔡應龍聽了,詫異問道:「你怎麼會說漏了嘴?」
包敢為見他問起,於是將端午節那天,奉胡飛虎之命,前去給佟巧倩送禮物一事告訴了蔡應龍。
「屬下那時並不知道這個在佟府服侍佟姑娘的鶴髮老嫗,正是大當家口中所說的王惜華,那時屬下只當她是一個普通的佟府下人,一時就說漏了嘴。」包敢為說道。
蔡應龍想了想,說:「哎!天意如此,此事就算了!方才我一下子也沒認出惜華,這事不怪你!快快起來吧!」
說罷,上前扶起了包敢為。
包敢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說:「她既然已經知道了此事,我們要不要阻止她參與到此事中來?」
蔡應龍搖頭說:「如今他們三人都不再是江湖中人,都各自在縣城安家,或是有了妻兒,或是在成中置辦了家業,我們就沒必要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了!」
「哼!蔡大當家!我真是想不到你是如此的自私!竟然貪圖富貴,不思為自己的師父報仇雪恨!」
正說話間,一名身穿湛藍綢緞長衫,年過不惑的漢子,從茶鋪後面的那茂密的灌木叢中走了出來。
因適逢大雨初歇,林中的樹葉掛滿了晶瑩剔透的水珠,那漢子的長衫也被這些水珠弄濕了一大片。
「齊師弟?」蔡應龍看向那漢子,面帶驚訝的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那漢子冷笑一聲,說:「哼!你有臉叫我師弟,我齊書辰卻是再也沒臉喊你師兄了!」
原來,此人正是齊進宣的父親齊書辰!
齊書辰少年時曾拜張貴乾為師,而張貴乾和黃袍老道又是什麼關係?
張貴乾、蔣申瀚、黃袍老道都是師出同門。只不過,由於他們的師父不准他們師兄弟向外人說起他們的師父是誰。是以外人俱是不知道張貴乾師承何人,只道他是無師自通,自己頓悟之後,入行替人算命批八字。
蔡應龍皺了皺眉頭,不悅地說:「齊師弟!你竟然偷偷跟蹤我!」
齊書辰看著蔡應龍,冷冷說道:「蔡大當家!你明知師父和師伯都是死在同一人手中,為何不挺身而出替他們報仇?」
「你自己貪圖富貴,不願意出來也就罷了,為何又要阻止我們去報仇?」
齊書辰想起張神算無端慘死,心中甚是悲慟,此刻竟然忍不住抽咽起來。
蔡應龍聽了,
臉色一沉,良久才回復了正常。只聽得他放緩了語氣說道:「齊師弟,我知道你心中甚是不忿,只不過我也有我的難處!還望你能多多體諒我的難處!」
齊書辰哼了一聲,說:「你有什麼難處?就山寨那一畝三分田?古人云,義之所在,雖萬死不辭!」
蔡應龍無奈地說道:「我知道師父經常告誡我們,朝聞道,夕死可矣!可是,各種緣由,我此刻還不能告訴你!還請齊師弟不要責怪!」
「大道理我說不過你,眼下師父和師伯俱是慘遭毒手,蔣師叔此刻亦是有著性命之虞……」齊書辰不無擔憂地說道。
不等他說完,蔡應龍急忙制止他:「齊師弟,隔牆有耳,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
「哼,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讓世人都看看你這清風寨的大當家,是如何的狼心狗肺!如何地忘恩負義!」
「當年若不是你,惜華師姐她們為何會被趕下山?聰明可愛的小師妹,而今為何又變成了今天這般潑辣不講理了?」齊書辰憤憤說道。
蔡應龍見他重提陳年往事,眉頭微蹙,內心是十分的痛苦。
齊書辰繼續說道:「哼!好好的狼頭山五花,都是因為你!」
蔡應龍想起當年的王惜華,而今變成了鶴髮老嫗,心中更是痛苦萬分:「齊師弟!過去的事情,師兄也是迫於無奈!請你原諒師兄吧!」
他頓了頓,接著說:「齊師弟,你生意如此繁忙,多年不曾上山看望過師父他老人家,你又是如何知道師父他老人家仙遊了的?」
齊書辰說:「大師兄!你到底還想瞞著我們到什麼時候?若不是惜華師姐告訴我,我豈會知道師伯他老人家也被人謀害了?」
蔡應龍搖頭說道:「齊師弟,師父他老人家是否是被人陷害,我們到如今都還不確定,你為何說他是被人謀害的?」
「哼,你就無需替那人說好話了!當今天天下,除了那韓玄易,又有幾人會驅蜂傷人?」
「師父羽化之時,的確是在他脖子上發現了一塊紅色斑點,可是這事情你又是如何知曉的?莫非是飛虎告訴你的?」蔡應龍聽了,心下大驚,急忙問道。
「你就無需理會我是從何處知曉此事的了!既然我已找出了謀害師伯和師父的人是韓玄易,要不要報仇,大師兄你好歹給我一個答覆!」齊書辰說道。
「齊師弟,此刻時機尚不成熟,我還不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蔡應龍無奈地說道:「此事你們還沒告訴蔣師叔吧?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我怕他受不了這刺激!」
「惜華師姐囑咐我,不能將此事告訴蔣師叔,可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蔣師叔遲早都會知曉此事!」齊書辰說道。
蔡應龍聽了,沉吟片刻,說:「齊師弟,張師叔慘遭不幸之事已經讓蔣師叔大受打擊,我希望你不要將此事告知他老人家。」
「田師弟和佟幫主已經在徹查此事了,我當時瞞著你們,就是不想再讓你們捲入到這裡。」
說到這,他凜然說道:「齊師弟,今日我能說的也只有這麼多了,我現以師兄的身份命令你,切記莫要輕舉妄動!壞了大事!」
齊書辰聽了,冷哼了一聲,甩了甩衣袖,轉身離去。
待他走遠,蔡應龍轉身看向包敢為,說:「今日之事,你不要和外人提起。」
包敢為點了點頭,說:「屬下遵命!」
「我讓你調查尤無懼一事,調查的結果如何了?」蔡應龍問道。
「回大當家,屬下正在密切監督著他。」包敢為想了想,問:「你真的懷疑老道長身亡一事,與尤堂主有關?」
「有無關係,你只需調查就是!」
「是!大當家!」
「走吧!我們趕緊回山寨!」
蔡應龍說完,離開了茶攤,前去拉起了馬匹去,向著清風寨方向前行。
包敢為見了,急忙付清了茶錢,也拉上了馬匹,緊緊跟了上去。
蔡應龍回到清風寨,方坐下不久,便有一名清風寨的小嘍啰前來稟告,說是松風山玄武觀的清虛道長已到山寨中,此刻正在寨中的會客廳與胡飛虎相見。
他得知清虛道長到了清風寨之後,心中是異常的激動,畢竟這清風寨自開山以來,鮮有其他道觀佛寺之類的方外之士來訪。
支開那嘍啰后,他來不及歇息,就急匆匆地向著會客廳走去。
到了會客廳,見胡飛虎正在那會客廳內和一名老道烹茶閑聊。而駝背老伯則是如往昔一般,站在胡飛虎身後,伺候著二人。
只見那道長神色凝重,似有哀傷之色。
胡飛虎見蔡應龍回來了,急忙起身,向蔡應龍說道:「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清虛道長在此等候多時!」
蔡應龍聽了,急忙上前向清虛道長施了個拱手禮,說:「不知清虛道長到來,晚輩有失迓迎,還請道長莫要見怪!」
清虛道長見是蔡應龍,捋了捋長須,點頭說道:「嗯,應龍你可回來了!」
蔡應龍說:「清虛道長,鄙寨立寨多年,鮮有如老前輩這般的得道神仙來訪!今日道長的到來,著實是令鄙寨蓬蓽生輝!」
清虛道長笑著說:「應龍謙虛了!你也是姜縣的一方豪傑,貧道雖久居山門,少理會塵世之事,但你們清風寨之威名,貧道也是如雷貫耳!」
駝背老伯見蔡應龍回來了,急忙向他斟滿了一大杯茶。
蔡應龍和清虛道長寒暄了幾句后,問:「不知清虛道長今日前來清風寨,所為何事?」
清虛道長見他問起,收起了笑容,聲音略帶憂傷說道:「貧道前不久方聽聞黃袍師弟羽化登仙了,不知真假,遂特意前來清風寨一探虛實,只是想不到……」
說到此處,清虛道長雙目泛珠,忍不住哽咽起來:「想不到黃袍師弟修為如此之高,如今竟然先貧道而去!」
蔡應龍和胡飛虎見了,亦是深感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