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姐姐要多憐惜我一些
凌笙一馬鞭抽在馬屁股上,馬兒嘶鳴一聲,快速奔跑了出去。
動靜太大,西涼士兵很快發現了他們,「將軍,他們在這裡。」
將軍臉色一冷,摸了摸臉上被灼燒出來還沒來得及包紮的傷口,「給我追!」
「是,將軍。」
凌笙在前面跑,西涼士兵在後面追。
「站住!」
「快站住?!」
但不管是人還是馬,都比不得西涼的精神,尤其是馬兒,經過長時間的長途跋涉,雖然昨晚短暫的休息了會,但到底沒恢復過來。
不一會,便被將軍帶領的西涼士兵追上。
馬蹄聲越逼越近,凌笙回頭,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恐怖的一幕溢上腦海,將軍驚呼一聲,「不好,快撤!」
凌笙卻只是做了個假拋的動作,便快速帶著小暴君離去。
將軍反應過來,臉色漲的通紅,「追,給我追,一定要把人給我抓到。」
西涼士兵又是一陣策馬揚鞭。
快要追上的時候卻又是一陣后怕,眼看就要出來西涼境內。
「將軍,這樣下去不行。」
將軍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的拿起馬背一側掛著的長弓,彎弓搭箭,「他們跑不了。」
唰的一聲,帶著凌厲殺意的箭矢順著疾速掠過的風聲朝著馬背上的兩人射去。
墨塵趴在凌笙背上,聲音透過後背心悶悶傳來,「姐姐,往左邊打馬。」
凌笙也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疾速往左側打馬。
雖然拉開的側面距離非常有限,但對於小暴君來說,夠了。
身子一側,伸手抓住疾速飛射過來的箭矢,又反手一射。
將軍不及反應,差點直接被箭矢穿透面門。
只是,他躲過去了,緊緊跟在他身後的副將卻沒躲過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插進自己眉心的箭矢。
「將軍……」
話音落地,氣息斷絕。
副將從馬背上摔落下來,高大的身軀又將後面騎馬的西涼士兵絆倒。
一瞬間,人仰馬翻。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著那抹馬背上的身影。
「將軍,此子驍勇,武功又深不可測,若是此刻放虎歸山,西涼危矣。」
將軍何嘗不知,「殺,不惜一切代價將人給我留下。」
「是,將軍。」
西涼士兵驍勇善戰,最厲害的便是騎兵,派來追墨塵的這隊正是騎兵。
聽聞將軍命令,立刻如他剛剛一樣彎弓搭箭。
只是,兩方人馬距離已經非常近,他們這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凌笙和小暴君。
小暴君,「姐姐,用昨天的小球炸他們。」
如此近的距離下,又是如此密集的箭矢,他們根本躲不過去,唯有用昨天那個東西,才能逃過一劫。
小暴君又垂眸看向自己落在她腰間的手,可惜了,若是完好的狀態下,剛剛那將軍不可能躲過去。
凌笙,「好。」
她本也是要故技重施的。
小暴君,「姐姐,也給我兩顆。」
凌笙伸手往後面扔了一顆,如願聽到轟的一聲后,又從包裹里掏出好幾顆遞給小暴君,「省著點用,這東西我也沒多少。」
小暴君趴在她背上,「好。」又勾起唇角,「姐姐……」
凌笙,「你說什麼?」
小暴君將小黑球握在手裡,「沒什麼。」
他只是覺得他的殿下真好,即使昨晚對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依然相信他信任他,將後背交給他。
他不說話,凌笙以為他在打什麼鬼主意,「我警告你啊,這東西除了會用於開通運河和保證大順朝不被欺負以外,不會再做其它用途,更不會成全任何人的野心,你最好不要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她討厭戰爭,更討厭民不聊生,便宜父皇沒有生出掠奪和野心,她也不希望小暴君有。
墨塵眼神幽幽的瞧著手裡的小黑球,「姐姐在想什麼呢,姐姐不喜歡的事,我自然不會做。」
原本以為她將這個東西做出來是為了開疆拓土,沒想到只是為了開通運河和震懾鄰國。
算了,他目前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想得到她而已。
將來,她若有心,他為她征戰天下;她若無心,他為她偏安一隅也未嘗不可。
關鍵,有她在身邊即可。
凌笙哼了聲,「最好是這樣。」
小暴君將小黑球捏在手裡,「對了姐姐,這個如何使用?」
將小黑球接過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個東西並沒有引燃的東西,又是如何發生爆炸的?
爆炸這個詞還是昨晚他從凌笙嘴裡聽來的,決覺得很貼切。
凌笙,「內力催動,然後快速丟出去。」
小暴君稍微拉了個長音,「哦,原來是這樣。」
第一顆做為試驗對象,墨塵將內力注入小黑球之後快速丟了出去。
但可能因為第一次使用的原因,爆炸的結果不太理想,只將幾個西涼士兵炸的人仰馬翻,那個將軍連傷都沒傷到。
很快,他又丟了第二顆。
有了一次使用經歷的原因,第二次爆炸的結果很好,即使那西涼將軍拚命躲閃,還是如願炸掉他一條手臂。
還要丟第三顆。
凌笙捂住他的手,「阿塵,到了。」
小暴君看向眼前,確實……到了。
西涼和大順的邊界。
邊界設了關卡,來往盤查非常嚴密,在看到一匹疾速飛馳的快馬靠近之後,立刻持著彎刀圍了過來。
「停下!」
「快停下?!」
將軍被炸掉一條手臂,臉色慘白沒有血色,但他還是堅持著騎在馬上,沒有昏過去。
「給我……殺了他們。」
餘下的西涼士兵雖然如驚弓之鳥,但此刻聽到將軍吩咐,立刻對著守關振臂高呼,「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西涼士兵本就驍勇善戰,剛剛他們只是一時慌亂而已。
更多的守在關卡的西涼士兵圍攏過來。
「停下,否則殺了你們。」
或許還是存了生擒的意思,守關士兵並沒有聽西涼騎兵的建議第一時間發起絞殺命令,不過這也給了凌笙和小暴君可趁之機。
在馬匹快速靠近關卡圍攏過來的士兵之後,凌笙直接用兩顆炸藥開路。
沒有任何準備的守關士兵被炸的死的死,傷的傷,損失慘重,瞬間被撕開一道口子。
凌笙和小暴君策馬而過。
大順境內,凌笙望著身後同樣站在關卡在望著他們的西涼士兵,以及被炸掉手臂的西涼將軍。
「將軍,我們還追不追?」
將軍望著不遠處,凌笙和小暴君正回頭對著他們扮鬼臉,尤其小丫頭,笑的猖狂得意。
他臉色陰沉的瞧了被炸的死傷慘重的守關士兵一眼,「回去。」
西涼境內都沒有將他們誅殺,如今兩人已經到了大順境內就更不可能了。
將軍和西涼士兵一起離去。
百米之外的大順境內。
凌笙笑意收起雙腿夾一下馬肚子,「駕。」
馬兒慢慢往前走。
西涼追兵撤退,他們也可以輕鬆一點,慢慢回去,這樣也對小暴君的傷勢也有好處。
只是,她看著腰間依舊將自己緊緊箍著的兩條手臂,「一定要這樣嗎?」
自從捅破那層窗戶紙,這人好像愈發猖狂了,剛剛還只是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現在下巴也擱在她肩上,還不停的往她耳邊吹氣。
耳朵癢的厲害,凌笙伸手揉了揉。
換來他一聲輕笑,「我受傷了,姐姐要多憐惜我一些。」
憐惜個鬼。
這麼理直氣壯要求別人照顧的,她還是第一次見,想把他用力推開,可瞧著他眉宇間的疲色和不加掩飾的蒼白脆弱,又不忍心。
凌笙,「是,我多憐惜你一些。」
小暴君在她身後閉上眼睛,「姐姐真好?!」
凌笙,「……是嗎?」
話音落地,馬鞭抽在馬背上,馬兒吃痛嘶鳴一聲,再次撒蹄狂奔。
小暴君在後面被顛的重重喘口氣,「姐姐……」聲音又軟下來,帶著濃濃的鼻音和虛弱,「我疼。」
凌笙咬了咬牙,「不準叫姐姐,也不準叫疼。」
速度慢慢慢下來。
墨塵緊緊摟著她的腰,「是,我不叫姐姐,也不疼,姐姐儘管**便是。」
凌笙抿了抿嘴唇,「……」
這臭小子就是吃定她了。
凌笙,「疼死你算了。」
速度徹底慢下來。
小暴君在她臉頰蹭蹭,「姐姐總是這樣口是心非。」
「……」凌笙被他蹭的癢,「別動,再動把你丟下去。」
「是,我不動,都聽姐姐的。」
小暴君眼神專註的瞧著她,正要做點什麼,不遠處,沈俊帶著士兵趕了過來。
大順朝在邊境也設了關卡的,就在西涼關卡不遠處,每日都會派出數個斥候打探消息。
剛剛,就是有斥候來報,說是西涼那邊有人闖關,他才匆匆趕了過來。
沈俊策馬走近,果然是凌笙和小暴君。
凌笙違逆大順朝旨意出京的事情,日前,無殤閣也收到了消息。
沈俊朝小暴君躬身,「主子。」又朝凌笙行禮,「見過公主。」
凌笙愣了下,他沒想到小暴君這麼快就將沈俊安排進了軍營,並且看來職位還不低,「沈……公子不必多禮。」
凌笙下馬,又將小暴君扶下馬。
沈俊讓人趕了一輛馬車過來。
凌笙瞧著這輛舒適度還算尚可的馬車,眼角微眯。
據她所知,馬車在邊關算是奢侈的東西,能用的起馬車的非富即貴,畢竟邊關的馬都被用來當做戰馬使用了,軍營……什麼時候也有馬車了?
沈俊,「公主不必驚訝,自從主子半月前在西涼失去消息,屬下便派了無數人去尋,得知主子可能受傷之後,便在關卡處備了這輛馬車,以備不時之需。」
凌笙,「……」
書中確實有遇到過,沈俊是一個事無巨細心思極為細膩之人,也是最為忠心小暴君的那批人。
也是靠著那批人,小暴君後期才所向披靡,征戰四國。
隨著小暴君坐進馬車,一行人回到軍營。
沈俊叫了軍醫過來,卸掉偽裝的堅強,小暴君的虛弱徹底暴露出來。
臉色蒼白沒有血色,整個人呈現一種病態的萎靡,他拉住凌笙的手,「姐姐,不要走。」
凌笙心底泛起絲絲縷縷的痛楚,「不是說了不讓叫姐姐了嗎?」
小暴君將她的手在掌心輕輕握了握,「可我喜歡叫姐姐,姐姐就依了我好不好?」
凌笙的手就被他虛虛握著,稍微用力便可抽出來,但此刻卻似乎有千斤重,怎麼也抽不出來,「……」
小暴君,「姐姐?」
這樣強撐著對精神始終不好。
凌笙抿抿唇,「好,依了你。但以後可不許再欺負我了。」
小暴君揚起唇角,嗯了聲,他不欺負姐姐,他只要姐姐。
凌笙皺起眉角,「你說什麼?」
墨塵勉強笑了下,「沒什麼,姐姐答應了就好。」
凌笙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信息,但小暴君不肯說,她也只能作罷。
「好了,現在可以讓軍醫替你治傷了吧?」
小暴君點點頭,「那姐姐別走,我要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見到姐姐。」
凌笙輕輕回握住他的手,「我答應你。」
小暴君將手鬆開,凌笙側開。
軍醫早就迫不及待要給小暴君治傷,見凌笙讓開,忙走上前去。
一番診治后。
凌笙,「怎麼樣?」
軍醫捋了捋花白的鬍子,「雖然受傷嚴重,但好在及時做了處理,問題不大,但需要好好調養一番。
另外,墨小將體內的瘴毒還未完全清理乾淨,今晚可能還會引發高熱,一定要格外注意。」
凌笙,「好,我知道了。」
軍醫開了葯,凌笙讓他先下去了。
沈俊隨著軍醫前去抓藥,凌笙留下來照看小暴君。
似乎是精神耗費巨大的原因,小暴君鬆開凌笙的手就「睡」著了,睡的格外香甜,凌笙試圖讓他喝點水都沒成功。
葯估計還要一會,凌笙留下來暫時幫不上什麼忙,便走出軍賬。
程將軍在半月前與西涼一站中身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凌笙來到程將軍的帳篷,另一位軍醫正在給程將軍把脈。
凌笙走近,瞧著病床上的程將軍,「程將軍的傷怎麼樣?」
軍醫忽然聽到聲音,愣了下,反應過來,走過來行禮,「參見公主。」
凌笙擺擺手,「不必多禮。程將軍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