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再會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所有考生就被帶到一處遠離帝都的深山老林里。
山前立著一塊老舊的牌子，歪歪斜斜地刻著【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領著考生的是一名甲級除妖師和數名乙級除妖師，這陣仗，想必那名甲級就是主考官。
而這陣容也比先前捉拿張知賀那次要豪華不少，不用多說，這座山裡肯定有不少硬茬子。
「資料你們都看過了吧。」
主考官問道。
前天夜裡所有學員才收到關於第二天實戰考核的資料，想必也是為了防止作弊的手段之一，但也算是給足了時間準備。
資料上說，這座山中有一種名為鬼魈的妖獸，赤鼻白面，有獠牙，渾身覆蓋著長毛，形似猿猴，但兇狠異常，領地意識十分強烈。
這次的任務是每人提交一份鬼魈的尾巴，按尾巴的成色來評分。
鬼魈的尾巴會根據自身的年齡變換顏色，幼年白尾，五歲即成年，身體已經成長得十分強勁，生有灰尾，此後年齡越高，實力越強，十年黑尾，二十年赤尾，不過這種生物高傲得很，一旦察覺自己實力下降就會自我了斷，尾巴則會被同族的強者吞食，所以不要抱著能遇到衰朽鬼魈撿便宜這種僥倖心理。
「那麼為期一天，截止時間為第二天日出，考核開始！」
此話一出，在場一百多名考生如得敕令，風風火火衝進山裡。
晏舒倒是不緊不慢背著大包小包來到主考官面前。
「怎麼了小同志，你再不趕緊進去，怕不是連尾巴毛都不給你留咯。」
主考官正值當打之年，不失幽默地開玩笑道。
「需要一個甲級加上這麼多乙級來佔場子，我覺得山裡的東西他們應該拿不下，您覺得呢？」
晏舒用言語試探道。
對方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做了個請的手勢。
晏舒見撈不著有用的情報，只好也慢吞吞地進入山中。
「朗朗，那個乾坤日～怎叫，那個妖孽行～手執，那個青鋒劍～咱把，那個妖孽除～」
一上午尋覓無果，晏舒只好乾起老本行，一邊哼著小調，一邊燉著兔子湯。
要說這晏舒這大包小包都有啥，鍋碗瓢盆加菜刀，各色調料配酒糟，正經干架用的東西是一件沒帶，但生活品質這塊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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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拿捏到位。
「嗯～好香啊，王姐姐是那邊！」
有熟悉的聲音傳來，正好現在只剩下等湯煮熟這個無聊的步驟，晏舒得以閑下來觀察來人。
是兩個挽著髮髻一襲勁裝的女生，便於行動的服裝並沒有掩蓋二人的美貌，小的青春靚麗大的溫婉動人，仔細一看，是熟人來了。
「霜兒，跑慢點！」
大美女顯然體力不如小美女，僅僅是跟上步調，就已經面泛潮紅，氣喘吁吁。
「打擾了，我們是來參加除妖師考核的學員，此處據說有鬼魈出沒，小兄弟最好還是應該早些下山才是。」
大美女似乎並沒有認出眼前的晏舒就是前段時間海上明月樓的那個小雜工，只當是上山露營的遊人，善意地勸解道。
小美女卻是毫不在意，一雙眉目盯著鍋里冒著氣泡的肉湯。
「你在煮什麼？聞起來好香。」
晏舒倒是沒啥好隱瞞的，抽出兩張折凳示意二人坐下，「剛抓的野兔罷了，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野兔？」
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美女似乎很難將印象里那個一蹦一跳的小生靈和眼前這鍋美味的肉湯聯繫起來。
晏舒冷不丁把剛扒下來的兔皮拿了出來，上面還粘著血，「就是這個。」
「咦！」
小美女嚇了一激靈，撲到大美女懷裡。顯然是養尊處優，從未見過被宰殺的活物。
晏舒見狀壞笑著把兔子皮收了回去，又拿出了官方發給考核人員的臨時令牌解釋道，「我叫晏舒，也是來參加考核的。」
「真是不好意思。」
大美女這才意識到自己判斷失誤，剛道完歉，卻又反應過來，「是你？！」
晏舒不可置否地攤手，兩位美女恍然大悟的表情真是相當精彩。
「我記得你，你不就是海上明月樓的那個小廚子嗎，你怎麼跑來干這個了？」
小美女像是發現了什麼稀罕東西，驚喜地問道。
「呃，首先我不是廚子，就是個打雜的，然後嘛，我因為越俎代庖被端了飯碗，現在處於失業狀態，只好來這碰碰運氣咯～」
晏舒這般玩笑話聽得小美女咯咯直笑，大美女卻是一言不發，一對美眸凝視著晏舒，想要把他看穿。
能來這裡的不是官宦世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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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天才，一介伙夫能來這裡，背景一定不一般。
「說了這麼多，還沒告訴你我們的名字呢，我叫程霜，這是我干姐姐，王汝楠。」
「幸會。」
晏舒思量半晌，嘴裡難得蹦出兩個合適的字眼，把兩個美女又給逗笑了。
「笑什麼，你們一看就是家世顯赫的主，咱沒啥文化，跟你們說話不得掂量掂量啊。」
談笑間，湯已經煮熟。
晏舒為盡地主之誼，給倆女生先盛了兩碗。
「那我就不客氣啦！」
咕嘟咕嘟，程霜很快就喝完了一碗，淑女形象蕩然無存，還給晏舒比了個大拇指，「好喝，比皇，阿不，比帝都的那些所謂的名廚做的強多了。」
奈何晏舒已經對她的身份知道的七七八八，對於她這拙劣的隱瞞，只是配合地笑了笑。
但就結果而言，兩女對晏舒的手藝讚不絕口，小小地滿足了一下這個前廚師，不對，前雜工的虛榮心。
幾人閑侃之際，又有數人聞聲趕來。
領頭的是個劍眉星目的俊俏郎君，旁邊幾人與之稱兄道弟，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
「楠楠，霜兒，你們原來在這裡，可讓我一陣好找。」
帥哥先是關心了一下兩位美女，隨後才看到嘴裡叼著兔頭的晏舒。
「你是何人？」
「無名小卒罷了，剛剛兩位姑娘迷路了，我稍微接待了一下，既然各位來接人了，那就沒我啥事咯。」
晏舒撒了個小謊，眼瞅著這帥哥顯然對倆美女有點意思，自己不如趕緊撇清關係來的好。
帥哥似乎有些不信，疑惑的目光落到王汝楠波瀾不驚的玉面上，對方點了點頭，這才安下心來。
「在下兵部尚書之子任仕青，多謝閣下照顧我的友人，若是之後有需要幫忙之處，可以來找我。」
任仕青彰顯了一番自己的氣度，隨後帶著幾人瀟洒離去，只留晏舒在風中凌亂。
只介紹自己，卻不問對方的名字，這是這幫官僚子弟的一貫作風，晏舒早已見怪不怪。
介紹自己是為了展露自己的優勢，而不問對方，很明顯是一種輕視的行為。
「裝，接著裝，得虧你還沒當官，看給你拽的。」
嘎嘣一聲，咬碎兔頭，肉香四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