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秘的照片
整整兩天,我沒有跟楊輝說過一句話,車廂中的氣氛極為壓抑,我現在只希望小肥能儘快蘇醒過來。
雖然不知道楊輝的真實底細,但沒必要仔細詢問,因為小肥的傷勢還得依靠他,所以得罪楊輝不是明智之舉。
糯米對治療妖毒確實非常有效,經過幾次換米之後,小肥終於蘇醒了。
蘇醒后,小肥執意要親自開車,顯然他對楊輝也開始有所提防。
我本想暗示小肥,暫時沒必要與楊輝發生爭執,可是還沒來得及暗示,小肥直接開口質問。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隨身帶著糯米?據我所知,茅山道士與米行老闆的關係很要好,米行老闆也會特意為他們準備上好的糯米,你為何喬裝成叫花子騙我們?」
小肥性格直率,我擔心捅破這層窗戶紙會帶來危險。
楊輝臉色陰雲密布,陷入沉默,車上的氣氛很凝重,隨時大打出手。
「不錯,我的真實身份是道士,我的解釋你未必會信,但是我保證沒有傷害你們的念頭。」
小肥笑道:「有什麼你就說吧,我也是個重義氣的人,如果你敢騙我,我們兄弟情份到此為止。」
雖然小肥傷勢還未痊癒,但他說話的語氣很堅定,看樣子要跟楊輝攤牌了。
「我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只不過你們遇見我的時候,我恰好變成了叫花子……」
楊輝把他的情況說了出來,他從小是個孤兒,四處流浪被一個好心的道士收留。
後來楊輝認道士做了師父,並在道觀中修行,道士給他傳授了一些簡單的法術,他平時跟著師兄弟下山消災。
所謂的消災就是做法事,驅逐不幹凈的東西。
法事過後,主人家一般會設宴款待,或者給予錢財,久而久之楊輝嘗到了甜頭,他有時會偷偷接些私活,賺點外快買酒買煙。
後來,楊輝偷偷做副業的事情被發現,師父憤怒之下把他逐出山門。
楊輝以為自己懂點茅山法術,就算被逐出山門也能自力更生,後來才發現,其實生活非常不容易。
如今遍地都是人,由於陽氣旺盛,鬼怪已經很不常見,所以抓鬼的生意很少開張。
眼看就混不下去了,為了生計,楊輝還擺攤當過算命先生,可是被城管四處驅趕,後來只好放棄了。
楊輝風餐露宿,只能靠撿廢品度日,不知不覺混成了一個叫花子。
他開始懷念道觀中的生活,幻想著某天能得到師父的原諒,重新回到道觀。
「情況就這麼簡單,我們那天相遇完全是緣分,雖然道家不相信緣分,但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聽完楊輝所說的話,小肥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問道:「你修行的道觀是不是叫華虛觀?」
「嗯!你去過?」楊輝一愣。
「咔……」
小肥猛踩剎車,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下車!立刻給我下車!」
小肥扭頭沖楊輝大叫,不知是什麼原因觸發了他的怒火。
「肥哥,你這是幹嘛?」楊輝一臉不解。
小肥說道:「我說怎麼會無緣無故遇上河童,原來又是華虛觀的牛鼻子作怪,飯館里的那場好戲,是你自導自演的吧?」
楊輝一臉不解,說道:「肥哥,你可別冤枉人,我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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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河童,起初我發現情況不妙,提醒你離開飯館,可是你根本不聽。」
「別解釋了,讓你下車,就快點下車!」小肥怒沖沖的大喊著。
「肥哥……」楊輝準備繼續解釋。
我拍拍楊輝的肩膀,說道:「三弟,先下車吧,等他平復后,我們再來找你。」
我很擔心兩人會因此出手,畢竟楊輝是個茅山道士,如果動起手,小肥肯定會吃虧。
「唉……其實……」
楊輝長長嘆了口氣,他好像有話要說,可是又能說出口。
「留著這些糯米,萬一還有用得上的地方。」
楊輝把小布袋放在座位上,然後便下車了。
「走,趕緊走。」
楊輝下車后,我立刻關緊車門,然後催促小肥啟動車子。
車子加速駛離,我回頭看了一眼楊輝,他滿臉憂傷,落寞的站在路邊。
雖然這個做法對他而言有點殘忍,但終於送走了這個瘟神,否則不知道他會弄出什麼幺蛾子。
直到看不見楊輝,我才問小肥:「你剛才為什麼那麼生氣?華虛觀是什麼地方?」
小肥點了一支煙,猛吸幾口說道:「早些年,我們姜家跟華虛觀的一個道士打過交道,被他騙慘了,從那以後,我發誓再不跟這些牛鼻子打交道。」
「哦,原來是這樣,具體是為了什麼?」我很好奇其中的內幕。
「裡面的情況比較複雜,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反正聽我父親說,這幫牛鼻子不可信。」小肥自顧自抽著煙。
我沒有再繼續追問,因為小肥不願說的話,就算追問也無濟於事。
到達老家的時候,恰好是第四天清晨。
霧氣籠罩著連綿不絕的大山,望著群山環抱的村寨,心裡充滿了興奮,但同時又有萬分愁緒。
小肥本打算驅車駛入村寨,可是近期暴雨沖毀了進村的小路,因此我們只能推著幺叔徒步前行。
路上遇見了幾位鄉親,本打算向他們詢問一下情況,或許這些天爺爺回來過。
可是村民痴痴獃呆,一副不願搭理我們的樣子。
村民的冷漠讓小肥有點窩火,畢竟他以前也在寨子里住過多年,算是老熟人了,人走茶涼讓他有點落寞。
我和小肥推著幺叔回到家中,家裡保留著當天離開時的原貌,看情形沒人來過。
爺爺在信中說家裡出了急事,可是根據目前的狀況判斷,似乎沒有什麼不對勁。
爺爺的信總是有頭無尾,我和小肥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簡單的打掃了鍋灶,我準備給幺叔煮點稀飯,小肥負責打掃其他房間,我們準備暫時先住下來。
打掃灶台的時候,我無意中在柴火堆里,發現了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盒。
這個鐵盒我曾經見過,以前爺爺拿出來過幾次,但裡面裝有什麼,我從未看過。
打開鐵盒,只見裡面裝著一些過期的糧票,布票,還有豆腐票。
原來是計劃經濟時期,爺爺保存的家底,只可惜這些東西現在全都成了廢紙。
就在我準備把鐵盒扔到一旁的時候,意外發現盒子底部有一張黑白照片。
只見這是一張幾十人的合照,照片的背景有一張「援西會」的橫幅,看樣子這是一個支援西部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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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群中找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爺爺和大祭司,當時他們還是年輕小伙,看來照片的拍攝時間有些年代了。
其他的人沒有一個認識的,有個人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個身穿西服,頭髮梳得光溜的中年老外,他握著一根手杖,外形很有紳士風範。
沒料到爺爺年輕的時候,還參加過這樣的組織,可是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這件事。
在那個不發達的年代,老外是個稀罕物,不像現在遍地都是,援助西部是件很光彩的事,爺爺沒理由不提此事。
我把照片拿給小肥看,以為他會跟我一樣驚訝,誰料小肥早已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小肥從大伯口中聽說過這段往事。
照片上的老外是「援西會」的贊助商,他打著援助的幌子,卻悄悄做著盜挖古墓和走私文物的勾當。
當時大祭司不明真相,為了能讓大夥掙點錢改善生活,他號召村民替這個組織開山挖土,爺爺也是其中一員。
後來這個組織的真實底細被警方識破,村民還因此被叫去訓話。
所以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爺爺自然不願意提起。
煮熟稀飯後,我給幺叔餵了一碗,幺叔的病情有所好轉,雖然他依舊不能言語,但神智變得清醒,可以勉強通過轉動眼珠表達想法。
晚上,我躺在熟悉的床上,感慨頗多。
其實我想要的生活很簡單,只要一家人能團聚,就算在農村養雞種地,也是件幸福的事。
不知道爺爺去了哪裡?他急匆匆寄來一封信,可是家裡卻沒有任何異樣,難道他在預示著即將發生的危險?
忽然間,我又想起今天發現的那張照片,雖然小肥已經講述過照片的背景。
可是我總覺得某些地方似乎有點欠缺,於是再次拿出照片認真觀察。
照片上的信息有限,一張橫幅,幾十個陌生的面孔,琢磨了幾個小時,也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就在我準備睡覺的時候,終於看出了端倪。
照片上除了爺爺和大祭司,其他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按照小肥的說法,「援西會」招收的人大多是守墳村和附近的村民,我在守墳村住了這麼多年,不可能一個也不認識,至少應該見過照片上的人。
即便照片拍攝的年代較早,但也能根據相貌體征認出部分人。
望著照片上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我感到冷汗直冒,難道照片上的人全都失蹤了?或者死了?
這個猜測讓我感到恐懼,什麼原因會導致幾十個人集體失蹤或者死亡?唯獨爺爺和大祭司躲過了厄運,我不敢妄自猜測。
說不定爺爺的那封信與這張照片有關,我決定先不把這個線索告訴小肥,因為總覺得他對我有所隱瞞,可是又找不到確切的證據。
這夜我想了許多,幾乎沒有合眼。
來時的路上,小肥對楊輝大呼小叫,把他趕下車。
現在仔細想想,或許背後的真相沒有那麼簡單,當時小肥氣得臉色發紫,不知他為何會因為華虛觀那麼氣憤。
第二天清晨,給幺叔餵了早飯,我便上山砍柴去了。
我想獨自一人調查照片背後的真相。
我徑直去了大祭司家,因為他是照片上唯一健在的第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