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活人傀儡
丁鳶運著輕功在一虎一人的旁邊跟著,不一會兒,兩人一虎便穿過巍峨的山脈向著開闊的白雪皚皚的平原上飛奔而去。一排排灰藍色的山巒霧氣蒙蒙的,宛如幾滴晦暗的顏料暈染在天際,漸漸的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之內。
忽然,在他們的頭頂上掠過一大片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鴉,丁鳶的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像是應驗她的預感,從他們周圍的雪地里,倏然翻出一個又一個黑色的人影,若每支小溪流黑壓壓的從四面八方向他們彙集過來。
見到這些人的打扮后,丁鳶與秦梔瞬間警鈴大作,「是骷髏軍,虎兄,帶她先走。」丁鳶一邊掏出懷中的匕首,一邊猛推了一把老虎的屁股,就見那隻老虎竟長出兩隻火紅的翅膀,帶著秦梔衝上了空中。
「丁鳶,丁鳶你也上來。我們一起走呀!」秦梔趴在虎背上向丁鳶大喊道,丁鳶驀地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鳳羽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你先去水鏡派等我,放心,我會沒事的。」說話間,她已將首衝過來的一人抹了脖子。動作乾淨利索,沒有半點怯色。
秦梔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滿眼都是愧疚,她拍了拍老虎的腦袋,還是先走了。丁鳶偷空瞧了一眼遠去的秦梔,手腳頓時大開,她仍舊手起刀落,幾乎沒有一人可以近身。可這些「骷髏軍」似乎無窮無盡,丁鳶望著潮水一般前赴後繼湧上來的惡鬼們,心想這樣耗下去肯定不行。
她錯開一個惡鬼的攻擊,掐住惡鬼的脖子狠狠撞向洶湧的屍海,手指尖竟然傳來脈搏的跳動,丁鳶一驚,一把扯下「惡鬼」的面罩,一張剛被割了臉皮的恐怖面容突然暴露出來,那張臉鮮血淋漓,臉上還掛著沒有處理乾淨的肉皮,一塊塊肌肉浸泡在血水裡,隱約可見上面還有蛆蟲在緩緩蠕動,兩隻沒有眼皮的眼球瞳孔渙散,就像是一個被人操縱的人形木偶。
這哪裡是惡鬼,明明是被人用什麼術法操縱的活人啊!丁鳶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驚,她將這個人定在原地,接著又看了十來個人面罩下的模樣,一模一樣,都是活人做成的「傀儡」。
丁鳶忽然就下不去手了,可那些被偽裝成「骷髏軍」的傀儡們依然不要命的向她撲了過來,就在她分神的時候,兩把鋒利的劍刃朝著她的頭就劈刺過來,丁鳶險險避開,可臉還是被割開一個大口子。
鮮血一下子噴濺在了丁鳶的衣服上,她不由的暗嘆自己的這張臉真是多磨多難。眼看更多的無情劍向著她紛紛落下,丁鳶飛身凌駕於空中,默念心決,所有人的兵器一下子脫手飛向了空中,丁鳶雙掌虹光閃爍,無數的劍刃眨眼間化作了一陣青煙。
儘管沒有了兵器,傀儡們仍舊聚在一處,每個人伸長了手還要去抓丁鳶。有甚者踩著其他人跳到半空,想要將丁鳶拉下來。每個人面目猙獰可怖,若設定好的程序在去拚命的完成自己的任務。
那種隱隱不安的感覺再一次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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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心頭。丁鳶思慮片刻,還是決定將這些人困住,再做下一步打算,如此想著,便凝力向一旁打出一個大的深坑,將這些傀儡引到裡面。
深坑裡的傀儡如困獸般叫囂著,丁鳶看著這些生不如死的人們,不由的辛酸。到底是鬼怪還是人禍,丁鳶不得的而知。她只覺的暗處始終有一雙眼睛在悄悄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丁鳶循著鳳羽留下的記號到了水鏡派,剛敲開門,看門的弟子就被丁鳶的樣子嚇了一跳,「啊呀,鬼鬼鬼鬼鬼……」那弟子像失心瘋一樣指著她就囔叫。丁鳶頭一次登門,卻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鬼」,再好的脾氣也馬上沉了臉,「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她氣的剛想要發火,聞聲而出的秦梔和其他幾名水鏡派弟子匆忙趕過來,秦梔一看見丁鳶,一對秀眉忽然皺了起來,她問:「你的臉怎麼傷的這麼重?」
聽秦梔這樣一說,丁鳶才想起忽然想起臉上的傷,她滿不在乎的說:「哦,被用劍劃了一下,沒事,你們這裡有沒有傷葯?」後來的話是問水鏡的幾位弟子。
其中一個稍微年長的男子說:「有有有,趕緊隨我來,師妹就是蒼穹派的丁鳶,丁師妹吧。」丁鳶點點頭,對那男子說:「是,不知這位師兄怎麼稱呼?」
那男子招呼眾人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介紹自己說:「我叫上官凌遠,為本派掌門師父的二弟子。噢,」說了半截,上官凌遠忽然溫柔的看了旁邊的秦梔一眼,接著說:「還是梔兒的表哥。」
「是嗎?」丁鳶驚訝的瞅了一眼低頭不語的秦梔一眼,秦梔雖依舊低頭看路,卻能感覺到丁鳶在看她,便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默認。寒暄之中,上官凌遠先帶著丁鳶去藥房處理完傷口后,又將他們引到了一處廳堂中,路過院中,就見滿院蒼松翠雪,別有一番韻味。
剛一進屋,正中的椅子上已端坐了一人。上官凌遠上前行禮說:「師父,蒼穹派的丁鳶師妹和毓青峰的秦梔師妹已到。」宣皓月連眼皮沒抬,不冷不熱的說:「恩,都坐吧。」
幾人分坐兩側,就聽宣皓月涼薄的聲音又問:「任滸蘭近日可好?讓你們兩個毛頭丫頭來,蒼穹派是沒人了嗎?裝也懶的裝了?呵~」丁鳶見他語氣輕薄,眉眼間俱是傲慢之色,馬上明白這掌門是瞧不起她和秦梔的咖位。
她倆還沒說話,就聽一旁的上官凌遠事先搭腔了,「師父有所不知,這丁師妹就是前幾個月蒼穹派新收的那名女弟子。您,不是一直想見一見嗎?」上官凌遠說的字字清晰,意味深長。
上官凌遠的話剛一入耳,就見宣皓月的瞳孔一縮,他驟然將目光聚集到丁鳶的身上,眾目睽睽之下變了張和顏悅色的臉孔:「啊,原來是,是丁姑娘啊。」丁鳶著實佩服這人變臉如此之快的速度。
「姑娘身懷異術,武功卓絕的名聲已然傳遍整個武林,我們個個都翹首以盼姑娘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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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老天眷顧,竟然把你帶到了老夫的面前。今日一見,氣質果然非同常人爾。」宣皓月激動的緊緊握著椅子的扶手,彷彿下一秒就要朝丁鳶撲過來。
丁鳶忍著不適聽宣皓月將她胖吹一頓,心裡卻因為宣皓月狼一樣的眼神發毛,她站起來對著宣皓月行了一禮,語氣淡淡的說:「掌門過譽了,弟子不過一介俗人,經不起如此誇讚。」見宣皓月還要補充什麼,丁鳶又立即說明來意:「師父派弟子來,一則是代替師父來表親和之意。」話一頓,她將袖中一個小木匣掏了出來交給上官凌遠,繼續說:「這裡面是一滴鳳凰血,師父讓我將它送給掌門,來輔助掌門療傷。」
一聽是珍貴異常的鳳凰血,宣皓月慌忙接過上官凌遠的遞過來的匣子,略顯蒼白的臉因為興奮紅的發亮,他迫不及待的將匣子打開,果然見到裡面輕輕浮著珍珠大小的血珠。鳳凰血可是所有習武之人做夢都想得到的,傳聞就這一滴,可使內力暴增百餘年。
「這鳳凰血,任滸,任掌門從哪得到的?」宣皓月激動的握著匣子的手微微顫抖,「是不是你?」宣皓月的一對狼眼愈加明亮刺眼,他既緊張又貪婪的盯著丁鳶,迫切想要驗證心中所想。
「不是。」丁鳶毫不猶豫的搖搖頭,「師傅從哪得來的,也沒告訴我。」因宣皓月太過明顯的反應,丁鳶將一直懷疑的事情確定了七八分。果然,自從她成功為師父取回鳳凰血后,所有知道內情的人對她的態度很奇怪,就像是狼外婆在哄小紅帽的感覺。
自己與火靈珠肯定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反正任滸蘭已經將自己去過鳳梧城的事封了口,自己打死也不認去過那裡。她就看看這些人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不是你?」宣皓月原本激動的神色瞬間若潮水般褪的一乾二淨,他還是不死心的再次問道:「你確定你沒去過鳳梧城?」「鳳梧城在哪?師父怎麼沒和我說過?」丁鳶乾脆裝傻,裝天真。一旁靜默不語的秦梔聽到兩人的對話,不動聲色的整了整自己的袖口。
「掌門,鳳凰血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你可以親自去找我師父詢問。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是『骷髏軍』出現了,師父要你多加小心。毓青峰峰主秦家除了秦師姐和她的幼弟,其他人都已經被滅了口。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得到有關的消息。」一聽到「骷髏軍」三個字,宣皓月明顯一愣。
他一臉的迷茫,似是不知道「骷髏軍」是什麼,果然開口就問:「『骷髏軍』是什麼東西。」見他一無所知的表情,丁鳶感到奇怪,她不答反問:「掌門不知道『骷髏軍』嗎?」宣皓月一時不知該作何答覆,只是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上官凌遠。
上官凌遠忽然一拍腦門,懊惱的對宣皓月說:「師父,看您這記性,又忘了?唉,實不相瞞啊,丁師妹,你也知道前陣子師父被歹人偷襲,傷了腦袋,這陣子總是丟三落四的。唉!」他唉聲嘆氣,一臉的愁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