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糾葛
丁鳶幾乎想下意識的一個大嘴巴子抽上去,可還是被自己生生忍住了。如果自己現在出手,場面有多尷尬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好在秦梔只是親了一下,然後又回到原處,只留下她思緒紛亂,整晚難以入眠。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三人就起身趕路。
丁鳶因為一晚上沒有睡好的原因,精神有點萎靡。秦梔看她無精打採的樣子,便走到她身邊,問:「你怎麼了?沒睡好嗎?」
丁鳶沒想到秦梔會突然過來,反而被嚇了跳,忙說:「我沒事。」說完,便故意加快了腳步,與秦梔拉開距離。
秦梔看她慌亂的樣子,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她雖一向不喜歡追問,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追上去,問:「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丁鳶見她拽著自己的胳膊,忽然竄起一股無名怒火,她盡量剋制著語氣,說:「你有婚約了,請自重些。」
秦梔一愣,她不明白丁鳶為何這樣說,腦海中忽然想起昨天偷親丁鳶的事情。剎那間,秦梔只覺得耳根發燙,她吞吞吐吐,試探的低聲問:「昨天晚上,你,你是不是發覺了什麼?」
她的話問出口,丁鳶更加氣悶,她瞟了眼身邊一臉迷茫的上官凌遠,心道:大姐,你總不能讓我當你未婚夫的面說出你昨天親我的事情吧。
丁鳶不由憐憫的多看了上官凌遠幾眼,貌似還看見這位仁兄頭上的青青草原。
「沒發覺什麼啊?昨天晚上我只是睡得夢魘了。」丁鳶只得裝糊塗。
「是嗎?」秦梔語氣不自然的回道,其中還帶著些許的失落。
丁鳶不明白這失落從何而來,她顰眉看著秦梔,著實猜不透她的心思。
秦梔見狀,說:「好了,趕緊趕路吧。」「梔兒,還是讓我背你吧。」上官凌遠巴巴的湊了過來。
「不用了,我腿傷好多了。趕緊走吧,表哥。」上官凌遠的一腔熱情忽因略顯生疏的「表哥」兩字瞬間湮滅。
他的臉色忽然變的很難看,良久,才低低的說:「梔兒,你怎麼不叫我凌遠了?我記得你以前都叫我凌遠的,自從前天見到你,你就沒有叫過。」
「我是做錯什麼了嗎?你現在才對我這般生疏?你說出來,我一定改。」秦梔腳下一頓,萬種情緒涌了上來,上官凌遠哪會知道,這具軀體里的靈魂已經變成一個叫任芷的女孩了。
這真的就是所謂的孽緣吧。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預料到,魂穿過來的地方,竟會遇到自己曾經深深傷害過的人。
丁鳶是她最好的閨蜜,她們一起度過無數個春秋,見證過無數次日起日落。
那時,她真的很慶幸遇到個這麼情投意合的朋友,丁鳶每時每刻都溫暖著她,就像船舶的港灣,是她身心疲憊之後,可以安心休息的歸所。
她也曾經幻想過就這樣一輩子和丁鳶在一起算了。可想歸想,等到幻想中的場景忽然變成現實時,她還是退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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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膽小的退縮,她還用言語和行動深深的傷害了她。
她斬斷了她們之間曾經所有的一切,還不斷的騙自己說為了兩個人好。她還將丁鳶出櫃的事情告訴了丁鳶的父母。甚至,她還專門偽造了一封結婚邀請函投入丁鳶的信箱。
她做這些殘忍的事時,依舊不斷的催眠自己,說服不堪的良心,是為了丁鳶的將來好。
真的是為了丁鳶好嗎?在她將事做絕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多麼的卑鄙可笑。
她這麼著急和丁鳶撇清關係,無非是在利用別人的痛苦來掩藏自己的真心。她折磨丁鳶的同時,其實也在折磨自己。
她在用骯髒的手段埋藏著自己卑劣的情感,多麼可笑啊,她竟也喜歡著她。
「梔兒,你沒事吧。」忽然,上官凌遠的聲音將秦梔從煩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見秦梔一直沉默的只顧低頭走路不回話,上官凌遠忍不住的問出了聲。
「沒事。」秦梔不覺的將目光投向在前面開路的丁鳶身上,一時間百感交集。愛情,是多麼讓人痛苦的事情。
上官凌遠順著秦梔的方向看過去,卻看見了丁鳶。有個奇怪的想法剛冒了出來,便被他無情的掐滅了,梔兒對丁鳶有意思,怎麼可能呢?上官凌遠不禁被這個想法逗笑了。
秦梔可沒心情去揣摩上官凌遠在笑什麼,目光卻是一直捕捉著前面人的一舉一動。
她當時真的被豬油蒙了心,旁邊放了個這麼可鹽可甜的妙人看不見,自己偏要去拱外面的白菜。天知道,當她被丁鳶救了的那一刻,她差點激動的撲了上去。
可鑒於自己妥妥渣女的前科,她還是選擇以陌生人的身份乖乖呆在丁鳶的身邊,現在的她真的好難啊,一人分飾兩個角色,哪頭被戳穿都有自已受的。
秦梔不禁回憶起她與丁鳶曾經的甜蜜,她的身材比較嬌小,丁鳶會一把將她攬在懷中舉高高,別人有男朋友怎麼地?她也有個比之男朋友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閨蜜。
她現在還能想起來丁鳶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充滿愛意。
秦梔突然想哭,原來那時的丁鳶已經將自己放在了心尖上,所以才任由她鬧她笑,而丁鳶則是寵溺的陪著她。
可她呢,將那顆裝的滿滿的真心沒有一絲猶豫的摔在地上,還狠狠的踐踏一番。
秦梔的眼睛酸澀,她沒有勇氣再看丁鳶了。
又過了半日,三人終於到達了桎梏峰。又因水鏡蠱蟲之事與吳不鳴有牽連,怕其見到上官凌遠后將他們全部滅口。幾人商量后決定由丁鳶一人只身前往。
「你們先在山腳下躲著,我去找任師兄。」丁鳶對秦梔二人說著,就要走。
「哎,丁姑娘你等等。」上官凌遠忙攔住她。「什麼事?」丁鳶皺眉。
上官凌遠忙抬起胳膊小心提醒道:「我胳膊上的蠱毒解藥,這……」
「我儘力。」丁鳶正欲轉身,裝作無意的瞟了秦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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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又道:「照顧好秦,額,你表妹。」丁鳶對上官凌遠囑咐道。
上官凌遠立即拍著胸脯,道:「放心,就算我拼了命也會保梔兒平安的。」
由於沒有傷患的負累,丁鳶不消一會兒便站到了位於山頂處的吳不鳴的府門前。
她輕叩門扉,從裡面走出一個年級尚小的弟子,見到她,問:「師姐哪裡來?有何事?」
丁鳶學著江湖的規矩,拱了拱手,說:「這位小師弟,我是蒼穹派的弟子丁鳶。前幾日,貴派里是否來了個叫任玉生的人,他也是蒼穹派的。」
小弟子聽她說完,當即搖了搖頭,說:「沒有來過,你是頭一個來的。」
「沒有嗎?小師弟,你再好好想想。」丁鳶不死心的再次確認道。
那小弟子仍舊堅定的搖搖頭,說:「我確信,沒來過叫任玉生的,我這兒還有本記錄冊,你若不相信,可以看看。」說著,便從門裡將一大本厚的冊子端了出來。
「這幾頁便是近一個月來去往的各派門人的名字和所屬門派,你自己查查有沒有任玉生的名字。」小弟子將冊子翻開對丁鳶說。
丁鳶忙將那幾頁細細看了,果然沒有任玉生的名字,她又將前幾頁翻了翻,確定他沒有來過這裡。她只得又對小弟子說:「那多謝了,還有,能不能讓我見一見吳掌門。」
丁鳶正在心裡盤算怎麼向吳不鳴「騙」蠱毒解藥時,誰知那小弟子依舊搖搖頭,說:「你來的不巧,這個月掌門正在閉關,不見任何人。」
丁鳶瞬間若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萬般無奈的拜別了小弟子,返下山去。
路上走著,丁鳶不由的為任玉生擔心起來,任玉生一向嚴於律己,斷不會出現不守時的情況。她剛一下山,便決定要去一趟炎陽派。
見丁鳶這麼快就下山來,二人便圍上來詢問情況,丁鳶只得無奈的說:「任師兄沒來,吳掌門也正在閉關修鍊中,連面都見不上。」
上官凌遠聽見沒有見到吳不鳴,心裡一陣失落,他不免心慌的說:「那怎麼辦?我和宣皓月的是子母蠱。他的那隻母蠱已經死了,我這子蠱最多堅持三天就會活過來,要不能提前拿出來,到時候我就,我就……」上官凌遠的臉色發白,似乎已經想象到自己的下場。
丁鳶聽她這麼說,心裡卻是有數了。她說:「你先不要慌,我想到了個方法可以救你,不過,你得受些苦痛。」
上官凌遠聽到有辦法解自己的蠱毒,立刻激動的說:「只要能救我一命,什麼苦什麼痛我都不怕。」
「那就好。這樣吧,我們先離開這裡,找個落腳隱蔽點的地方再細說。」
三人尋覓了一會兒,便找到一個極其隱秘的山洞,上官凌遠大喜,急忙鑽了進去,略打量了眼四周,興奮說的說:「這個地方不錯,竟被我們誤打誤撞的發現了個風水寶地。」
丁鳶秦梔二人隨即跟了進來,一見到裡面的擺設時,都不禁讚歎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