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連環計二
白皙的肩膀暴露到空氣中,所有人的呼吸皆被凝固住。殷絨只剩下肚兜,她對孫灝祈求道:「能不能不要脫了。」或許是羞憤到了極致,印象中那個囂張跋扈的女子突然哇的一下哭出聲來。
在場的弟子們像是被驚醒了一般,各個面紅耳赤,表情不自然。有人刻意避開已經印在腦海中的春光,有的則背過身去,突然想起自己是個「君子」。
丁鳶默默的觀察著情況,她怕這是殷未酬父女倆的陰謀,這兩個老怪物倆一唱一和,心機頗深。但殷絨痛哭的那一刻,丁鳶的眼前閃過任芷流淚的面容,由不得她做出思考,人卻已經站在殷絨的身邊,她撿起地上的衣物裹在殷絨的身上。
孫灝看見她出頭,眼中的殺伐之意明顯,他說:「怎麼,你要替他們出頭?」
丁鳶冷冷的看著他,不發一言。
「哼,默認了?你若為他們出頭,可以,不過你得看看這些人同不同意。」孫灝諷刺的拿劍指了一大圈,說:「他們這些人可多多少少受過這父女倆的『照顧』。」他見丁鳶仍舊不言語,以為她被這兩人蒙蔽了。
又說:「醒醒吧,你都被他們騙了。要不是這裡的每個人都對他們恨之入骨,我哪能這麼容易得手。他們囂張一世,恃強凌弱,早就該死了。」
丁鳶知道孫灝句句屬實,但還是選擇沉默。她剛幫殷絨將衣服穿好,殷絨撲到她的懷裡繼續哭著。
丁鳶抿唇不動,任由殷絨的淚水打濕她的衣衫。
「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見丁鳶與殷絨當著他的面卿卿我我,一顆愛而不得的心再次暴躁起來,孫灝咒罵一聲,便將手中的劍狠狠劈向丁鳶。
丁鳶攜著殷絨躲閃,她不慌不忙的躲過幾次攻擊后,猛一抬手,就將劍牢牢遏制在手裡。咔吧一聲,鐵劍像根筷子一樣被折成了兩半。
所有人都不敢呼吸了,他們緊盯著那被折成兩半的鐵劍,不由的將鐵劍想象成自己。細密的冷汗涔涔的浸透了他們貼身的衣物,有的人甚至不覺的揩著額頭上的汗珠。
無聲勝有聲,丁鳶仍是一句話沒說,她將手中的斷劍扔在地上,深深的看了孫灝一眼。
「這,這……」孫灝亦是滿頭滿臉的冷汗,他原以為剛才與丁鳶交手后就大致估摸出她的實力,無非是靠著些僥倖,卻沒想到她竟深藏不露。
他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身體卻被捅了一個窟窿,他不敢相信的低頭看著胸前貫穿而出的劍,扭頭便見黎墨正咬著牙怨毒的盯著他。
「你個,雜碎!」孫灝兩眼一翻,若大山一般砸在地上。
黎墨面露驚慌,他呆怔一下忙將地上的殷未酬扶起,跪在地上,俯頭拜倒:「掌門恕罪,我怕露出破綻,才沒有出手救您的。」
殷未酬面色青白,虛弱的說:「不怪你,你先起來吧。」就在黎墨起身的瞬間,殷未酬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逝。
殷絨撲到殷未酬的懷中,父女倆一時間淚水相顧。就見殷絨忽然用袖子擦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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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抽出腰間的劍向著孫灝的屍體發狠般的連捅數次。
眾位弟子的心臟隨著殷絨的動作起起伏伏,有的人直接雙腿一軟,癱在地上。
黎墨亦是渾身戰慄,隨即腳下生風,就要逃走。可那殷未綢父女兩人早打算將他除掉,見他方寸大亂,殷絨緊跟其後,一劍便刺穿他的脖頸。
「你,你們……」黎墨倒在地上,雙目大張,死不瞑目。
至此,他們的心頭大患皆已除掉。
殷絨又恢復了往日的神色,她兇狠的環視了一周,說:「你們,凡是見過本小姐身體的,都給我刺瞎一隻眼,砍掉一條胳膊!否則,就去死吧。」
「師姐,我什麼都沒看見,我真的沒看見。」對於這種殘忍的懲罰,有人已經害怕的起身就逃。殷絨並不著急,她冷笑說:「誰去把他抓回來,本小姐可以從輕發落。」
她話音剛落,剩下的人立刻群起而追之,眾人東堵西趕,直將那人逼至牆角。
他搶我拉,所有的人都將這人當做能救命的獵物,更有甚者,十人搶一條胳膊,五人爭一條腿,大有要將那人五馬分屍的架勢。
丁鳶還是忍不了了,猛衝進去將那人從一干失去理智的人群里救出。
「略罰一下就行了,何必這樣殘忍。」丁鳶擰眉說道。
殷絨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她二話沒說上去就給了丁鳶一巴掌,說:「你算個什麼東西!這兒也有你說話的地兒?!」
「你幹什麼?!」秦梔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也迅速回敬了殷絨一記響亮的耳光,就見她雙目圓睜,怒瞪著殷絨說:「敢碰我的人!你再動她一個試試!」
殷絨被這一耳光扇的發矇,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歇斯底里的尖叫道:「你,你個賤人,竟然敢打我?!」說罷,舉劍就要朝著秦梔的眼睛刺去。
丁鳶心中一沉,反手就扣住殷絨的劍刃,冰冷的目光幾乎要將殷絨射穿,說:「放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殷絨還是不覺的瑟縮了一番。
但殷絨還是放不下臉面,反而倒打一耙指著兩人污衊道:「好啊,你們果然有問題。原先我還以為只是這個賤人一廂情願,原來,原來你們兩個早就苟且在一起了!」
她紅口白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毀別人的清譽,丁鳶自身無所謂,可秦梔是有婚約的人,如果被嚼舌根的傳到上官凌遠的耳朵里,又是一種怎樣的結果。
就算是為了秦梔,丁鳶也不能坐以待斃,她一把奪過殷絨的劍,輕輕一掰,清脆的聲響立刻讓殷絨住了嘴。「如果,這把劍是你脖子的話,你覺得你還能胡言亂語嗎?」
丁鳶面色冷酷,她將秦梔拉到身邊,字字清晰,「你給我聽好了,她是我的朋友,你要是再胡亂說話,我就讓你,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她冷冷的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
秦梔被丁鳶攬著,心裡簡直激動到不能自已,她抬頭看向丁鳶,滿眼都是星星。哇,小鳶鳶好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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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鳶可不知道某人泛著花痴,就見她又說:「既然炎陽派看不起我們,想來殷大小姐也看不上丁某了。如此,我們就不多做打擾了,這就收拾離開。」也不等殷未酬與殷絨反應,拉著秦梔回房收拾東西。
任玉生已經找到,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丁鳶趁機擺脫炎陽派的龍潭虎穴。
殷絨眼睜睜的看著嘴邊的肥肉溜走,急的不知所措。她忙用眼神向殷未酬求助,就見殷未酬責備的瞪了她一眼,而後對其他人說:「好了,今日的事就此作罷。但可要守住你們的舌頭,誰要是污了小姐的清譽!我絕不會放過他!都退下!」
眾人如蒙大赦般,攜著兩具屍體,又架著剛死裡逃生的那人四散奔去。
殷絨怨毒的盯著那些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才急急說:「父親,不能讓丁鳶離開。如今,我惹怒了她,該怎麼辦。」
「每次要你沉住氣,沉住氣,每次你都不聽。」「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父親,趕緊想想辦法吧。」殷絨不耐煩的打斷殷未酬。
殷未酬無奈的瞪了她一眼,擰眉沉思須臾,說:「看來,明的不行,就只能來暗的了。」「什麼意思?」殷絨眼前一亮,趕緊問道。
可無論她怎麼詢問殷未酬就是緘默不語,他示意殷絨扶他回房,兩人剛在房中站定,殷絨就亟不可待地問道:「父親,您有計劃了?」
殷未酬關上房門,坐到椅子上長舒口氣,說:「忘了嗎?我們手裡還個任玉生吶!」經珺未綢這麼一提醒,殷絨才想起來,懊惱的說:「哎呀,真該死,我都把他忘了。」
「可,父親,今日你也見了。那丫頭的實力不可捉摸,你我都不是她的對手。萬一,我是說萬一,她將我倆控制住,豈不是搬了石頭砸了咱們自己的腳嗎。」殷絨擔憂的說。
殷未酬聽了這話,也不由的暗自擔心。「父親,要不然這樣,先不把任玉生當做擋箭牌,而是先對那個秦梔下手。」殷絨將目光放到了秦梔的身上,她嘴角微翹,露出一抹陰毒的笑容。
「你打算怎麼辦?」殷未酬見女兒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知道她已經有了計策。
果見殷絨從頭上拔下那枚脆簪,然後掏出一個小瓷瓶,除了蓋子。就見她用手帕捏住簪身的一頭,將另一頭插進瓶中攪拌幾下,在空中晾乾,然後又用手帕捏住另一頭,重複剛才的動作。
殷未酬看著她的動作,目光清明,他明白了殷絨的打算。
客房內,秦梔心情愉悅的背起包裹向門外走去,門剛被她從裡面打開,就聽見一人輕呼一聲慌慌張張的向遠處跑去。
就見那人慌亂之中竟將手中的物件扔在地上,秦梔一頭霧水的上前去瞧,竟是一枚翠色玉簪,秉承著拾金不昧的美德,秦梔忙撿起簪子就向那人追去,「喂,你的簪子丟了,你等等,東西掉啦!」可任是她扯著嗓子喊,那人就是不回頭。
那人見了她像見了老虎的模樣,頓時讓秦梔一陣無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