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桂姨來訪
大堂內,柯姨媽,林雲在幫柯鈺兒收收撿撿。小林海也在跑上跑下的幫忙。
林海手裡拿著一個托盤,「姐姐,這個放哪裡?」
「這個連茶壺茶杯一起拿到廚房去。」柯鈺兒道。
柯姨媽忙道:「阿海,這個就不用你拿了,你可別摔了。」
林海悻悻的「哦」了聲,他們這些大人就是不知道,孩子們能夠幫大人們做點事情是件多麼開心的事,總不讓他干這不讓干那的。
柯鈺兒道:「那阿海就去,幫忙把沙發上那幾個小抱枕,擺放整齊吧。」
「好。」林海這回興沖沖的去了。
「鈺兒這就搬走了,姨媽一時還有些不捨得。」柯姨媽對柯鈺兒說道,許是覺得這話有點傷感,於是又打趣道:「以後若有什麼需要,就站在山坡上喊一嗓子,我保准能聽見。」
柯鈺兒被逗的呵呵笑了,「是啊,姨媽,咱們離得這樣近,喊一嗓子都能聽見。」
「今晚就讓林雲在這陪你,你一個人住這麼大屋子,有點冷清。」
「我也是這麼想的,就讓雲兒在這陪我多住些時日。」
林雲一聽,開心的不行。「嘻嘻,我巴不得每天都住這裡呢。」這段時間她和柯鈺兒兩個人都是擠一張床,在她心裡,柯鈺兒就像是她的親姐姐一般。
很快屋子被收拾得井然有序,耳目一新。柯姨媽領著林海告辭,林雲也跟著回去收拾一些衣物再過來。
「耶!我總算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屬於自己的獨立空間啦!」柯鈺兒高興的在屋裡轉了幾個圈,才跑到二樓卧房。
二樓四個房間,只有兩個房間布置了床。另外兩個,一個準備用做書房,一個琴房。床單被褥都是柯姨媽幫忙新做的,淡淡的粉色系,看著無比的溫馨。
柯鈺兒懶散的往床上一趟,「真軟和啊!今晚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了,要睡到自然醒。歐耶!」柯鈺兒高舉兩隻手掌做了一個誇張的手勢。
正準備小憩一會。這時卻聽如意在樓下喊她:「姑娘,桂姨找你。」
「哦,來了。」
柯鈺兒整理了一下衣衫,就緩步下樓。
如意已領了桂姨到了門口,後面還跟著她的三個孩子。
柯鈺兒將人領到客廳。「桂姨有什麼事,坐下說吧。」
桂姨卻不坐,有些局促的道:「我看我家細來抱了個娃娃,怕他偷拿了姑娘的東西。所以......」
柯鈺兒笑道:「娃娃是我送給他的,桂姨不要多想,就給他玩吧。」
「這怎麼好意思......」桂姨有些不自在的道。
「桂姨不要客氣,孩子喜歡就行。」
「那就,多謝姑娘了。細來也跟我說是姑娘給他的,我就是想來確定一下。」他牽著細來的手到柯鈺兒面前道:「還不快謝謝姐姐。」
細來奶聲奶氣的道了聲:「謝謝姐姐。」
柯鈺兒俯身,輕輕摸了摸扶小傢伙的腦袋,溫柔的道:「真乖,不用客氣。」
柯鈺兒見桂姨仍站在那裡沒有要走的意思,似是還有話要說。「桂姨可是還有什麼事嗎?」
突然,桂姨媽拉著三個孩子齊齊跪下,道:「我願賣身給姑娘,求姑娘收留!」
柯鈺兒被這突然其來的一跪給嚇懵了。她上前欲扶起桂姨媽,「桂姨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然桂姨不起,語氣堅決的道:「求姑娘收留。」
三個孩子也跟著說:「求姑娘收留。」
「桂姨如果只是想要一份安穩的活計的話,可以簽長工的,沒必要賣身。」
「姑娘可是嫌棄我這三個孩子太過年幼,幫不上什麼忙?我能吃苦,可以多幹活,不拿工錢,只求姑娘能給三個孩子一口飽飯。」桂姨說著不由得更咽起來。
柯鈺兒手足無措,「我不是那個意思。」
桂姨吸了吸鼻子,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道:「我這段時間也看到了,姑娘是個心善的。我也是沒辦法啊,若不是日子實在太過艱難,我也不會想到賣身的。」她說著眼神迷茫起來,思緒好像飄向那不堪的過往。
「我本來日子也過得不錯,丈夫勤奮又疼人。三年前我的丈夫出外賣貨郎被歹人打傷了頭,回來沒幾天就撒手而去了,留下老母親還有我們孤兒寡母幾個。我當時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可憐當時,我這三個孩子都還年幼,細來那時才只有一多歲,剛學走路,大女兒春燕也才只有七歲。我沒日沒夜的出去幹活,守著幾口薄田度日。誰家需要幫工,我就搶著去干。
那時家裡還有婆母幫忙看孩子,日子雖然艱難也還過得去。不幸的是,去年婆婆也積勞成疾,為了治病,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婆婆是去了,可我們的日子也更加難過了。」
她說著掩面痛哭起來,柯鈺兒也禁不住跟著流眼淚。
「我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幼子,這日子實在太難了.....好幾次,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為了幾個孩子,真想一死了之。我只恨自己沒本事,可憐了幾個孩子,跟著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又是一陣更咽聲。
「我知道姑娘心善,求姑娘給條活路吧,我一定好好乾活,對姑娘衷心不二。」桂姨眼淚汪汪的望著柯鈺兒。
柯鈺兒看著眼前這個婦人,三十歲不到的年齡,由於生活的過度操勞,手上已經布滿了老繭,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皮膚灰暗粗糙。
柯鈺兒之前只知道她是個寡婦,並不知道這其中的故事。每每看到她時,她總是不聲不響的只顧著幹活,手腳麻利而且勤奮。
柯鈺兒實在不忍拒絕,「既如此,那好吧。」
桂姨這才鬆了口氣,破涕為笑,「謝姑娘。」
「桂姨快別跪著了。」柯鈺兒將桂姨扶起,三個孩子也跟著起身。
「不知道桂姨想做什麼活計?我這裡現在除了農莊食品部要人,小吃店也需要廚房幫忙的,還有刷碗的,院子里也需要雜掃漿洗之類的。」
「我聽說姑娘要做酸菜,我剛好會一些。以前婆母腌得一手好酸菜,我有幸學著做過。」
「那桂姨就在農莊幫忙做酸菜吧。等下你去找柯總管辦手續,明天就可以搬過來。」
「好,好。我明天就搬過來。」
「需要我安排人幫你嗎?」
「我沒有多少東西,自己就可以了。」
.......
看著桂姨離去,柯鈺兒不由得犯愁,「桂姨要幹活,那這三個孩子要怎麼安排呢?難道要專門找人幫忙帶孩子?哎!」不想了,到時候再說吧。
本來想小憩一會兒的,經此一事睡意全無。柯鈺兒到院子力四處閑逛了一圈,腦補著這裡要種棵什麼花,那裡要種棵什麼樹。
等忙過這一段,這院子要花點時間好好設計一下了,到時候她要收集各種奇花異草種它滿院。
柯鈺兒漫步來到湖邊。這段時間一直忙忙碌碌,都不曾好好的欣賞這裡的美景。此時夕陽西下,仙島湖霞光滿天,瑰麗無比。
遠處一隻漁船在湖中慢慢飄蕩,湖水披霞光,蕩漾開來,時不時有幾隻水鳥在湖面上掠過。湖邊幾叢披著霞光的蘆葦花,正迎風輕盈的舞動著搖曳曼妙的身姿。
柯鈺兒漫步在這美麗的湖畔,用心欣賞著這如詩如畫的美景,好不愜意。
走了一會,她在湖邊找了塊大石頭坐下。看著一群野鴨在湖邊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時不時的將頭探到水裡,翹起尾巴捉魚蝦。湖水清澈明凈,可以看到一群群魚兒在水草間游來游去。
突然,一隻魚兒躍出水面,陽光下麟光一閃,隨即,「撲通」一聲,落入水中,濺起一陣水花,煞是可愛。柯鈺兒不禁喜笑顏開,咯咯地笑出聲來。
「鈺兒,你在這兒呢。什麼事這麼開心?」是柯姨媽的聲音。
「姨媽,我剛剛看到一條魚跳出水面,嚇我一跳。」柯鈺兒笑著從石頭上跳下來,來到柯姨媽的面前。
柯姨媽看著眼前的女孩一副天真燦漫的模樣,打心底喜歡。
「瞧你,一條魚跳出水面就把你高興成這個樣子。改天要是看到池塘起魚,成百上千的魚活蹦亂跳的,豈不是要把你樂死!」柯姨媽邊說邊笑。
「咦,池塘起魚,什麼時候?」
「每年年前都會起一次,到時候各家各戶都能分到幾條。」
柯鈺兒眼睛一亮,池塘起魚,那這塘泥......剛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柯姨媽突然神情嚴肅起來。
只聽柯姨媽道:「桂姨的事我知道了。她是個好的,人又能幹,心地又好。可惜就是命不好,男人去得早,幾個孩子又都年幼,日子確實過得挺艱難的,你能幫襯就幫襯著點。
這家裡沒有個當家的男人的日子,我是深有體會啊。你姨爹剛走那會兒,我都支撐不下去了,當初要不是林威懂事,咱家早跨了。桂姨比我強,一直頑強的支撐到現在,幾個孩子也被教的很懂事。
我呀,打心裡佩服她,希望她能過上好日子。既然她願意跟著你,自然是極好的,你身邊也需要幾個可靠的幫手不是。而且呀,她也做得一手好酸菜。」
柯鈺兒點點頭:「姨媽放心吧,我不會虧待她的。」
不一會兒,林雲牽著林海也來到了湖邊,幾個孩子又一起玩鬧了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