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生賀宴
青草在地上伸直身體曬太陽，冷雙易踹了地上的五色鹿一腳，五色鹿發出一聲哀嚎。
「瞧瞧，還是活的。你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草叢裡隱隱約約露出一隻兔子耳朵，冷雙易嘴角彎彎，繼續蠱惑，「我們要來兔子不是吃的，我們會一直養著它，哪怕將來不養了，也只會把它放回來。」
無數只兔子耳朵冒出來，在綠色的青草中異常顯眼，一隻智兔從洞里爬出來，看著他。
冷雙易心中疑惑，不應該是只兔子幼崽嗎？
「是你要跟我走嗎？」
這隻智兔搖搖頭。冷雙易一臉失望，看來他被拒絕了，「不願意就算了，把這頭鹿扛回去吃也不錯」，他將五色鹿扛起來，轉身打道回府。
後面無數只兔子從洞里爬出來，聚在一起朝著那隻智兔低吼。
冷雙易應聲回頭，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智兔，白絨絨的湊在一起，像一片雲。
「你們同意了？」冷雙易又興奮地走回來，「這頭鹿可是我精心選的，體型大得很，你們肯定不吃虧。」
他把五色鹿扔到不遠處，想了想，又說道：「如果你們同意交換，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吃智兔肉。」
兔群騷動起來，幾隻兔子爬過去，拿腦袋頂那隻智兔。智兔耳朵徹底耷拉下來，回到洞里叼了一隻幼崽出來。
智兔幼崽剛換了新毛，毛茸茸的，只有巴掌大小。
智兔叼著幼崽走到五色鹿前放下，跳到五色鹿脖子上狠狠一咬，五色鹿甩甩脖子就沒氣了。然後跳到五色鹿胸口，連嘶帶咬，劃出一道口子，前爪伸進去把五色鹿的心臟抓出來給幼崽吃。
兔群又一陣騷動，智兔齜牙咧嘴朝兔群低吼了一聲，兔群立刻安靜。
冷雙易站在旁邊安靜等待，幼崽吃了小半，肚子鼓起來，才把鹿心推給智兔，開始給自己洗臉。
智兔耷拉耳朵叼著幼崽放到冷雙易腳邊，幼崽順著冷雙易的褲子往上爬，他趕緊接住抱在懷裡。
「它這麼愛吃五色鹿，我們以後會經常捕給它吃的。」冷雙易摸了摸幼崽，轉身就走。
準備拐彎時，冷雙易回頭。五色鹿上布滿了白色絨球，那隻智兔還是耷拉著耳朵，一嘴一臉一爪的血跡，坐在原地看著他們。
夜裡的河水更加冰涼，冷雙易小心翼翼地從河裡爬出來，「你繼續待著吧，我一身是水會把你弄濕。」
智兔幼崽趴在他的頭上，緊緊抓著他的頭髮。
「小易，你怎麼今天又這麼晚？」柳順石在堡頂看到冷雙易人影，忍不住大聲喊道。
「石哥，好事兒。」他眼睛一亮，速度加快幾份，跑過石頭地，抓著繩子蹭蹭幾下爬上去。
柳順石拉著他胳膊把他拽上來，正要說話時發現冷雙易頭頂一雙濕漉漉的紅眼睛正看著自己，「這……這……這是……」
冷雙易看著柳順石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頭頂，不由得好笑，把幼崽抓下來遞給他，「這是幼崽，得好好喂呢。不過不會跑的。」
柳順石抱著智兔幼崽手都有些抖，「小易，你怎麼抓到的？不僅是活的，還是幼崽！我就沒聽說誰能找得到智兔幼崽。」
兩人勾搭著肩膀往堡下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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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易把智兔愛吃五色鹿的秘密告訴柳順石，後者一臉不可置信。
「就這麼簡單？直接換來了？」
「怎麼會？湖伯說十次難成功一次，今天可是走了運。我跟它們發誓以後再也不吃智兔肉了。」
「那我以後也不吃了。」
「我還答應不會殺這隻智兔，哪怕不養了也只會把它放歸野外。」
「我肯定會一直養著它的。」
「我還答應以後經常給它捕五色鹿。」
「這簡單，我以後沒事兒就給它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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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的上午在冷雙易的忙碌中很快過去。
臨近上午，男人們開始往內城大門外放置的大圓桌旁聚集，高談闊論。
跛叔坐在桌前記著單子，「沒交靈石的趕緊過來啊，不然一會不能進去吃飯。沒交妖獸的趕緊去禽舍，那邊一會兒就關門了。」
一個人氣喘吁吁跑過來，「還有我，現在交。哎呀今日起遲了。」
眾人哈哈大笑，「老閑，你哪日沒起遲？」
那人擺手，「莫要取笑我了，明日白天誰能跟我換一下班，我想睡個懶覺，晚上再上堡。」
冷雙易、柳順石几個年輕人在內城院子里擺放桌子、檯子、水盆各種物什，幾位帶帽長老在台前忙活。
梅姑笑盈盈地走出大門，跟跛叔說道：「跛叔，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那行，咱們一會兒就開始。」
「哎。」
罪人堡內城的院子是堡里唯一一處能容納全堡人的地方，只有每次堡內的新生賀宴會定在這裡。
男人們魚貫而入，女人們也出來落座，有的跟男人坐在一起，有的單獨成桌。冷雙易跟其他人來來回回給各處了上菜，才找到湖伯在旁邊坐下。
幾個帶帽長老排成一排站在台階上，紅帽子長老向前一步，「堡主呢，過來吧。進屋把秀姑和孩子請出來。」
堡主左手抱著襁褓，右手扶著個包著頭巾的美麗女子走出來，下到台階前站定。
「罪人堡新生，大喜，添女，喜上加喜，罪人堡全員慶賀！」
男女老少都起身朝堡主和秀姑賀喜，兩人一齊笑得合不攏嘴。
紅帽長老點點頭，「新生賀禮如何？」
跛叔和一個獨臂男人站起來分別答道：「靈石賀禮全堡已備齊」，「妖獸賀禮全堡已備齊。」
冷雙易也交齊了賀禮，此時正在下面笑得開心。
「好好好。」紅帽長老連連點頭，「罪人堡堡主柳輕塵，你已得女，可升為長老，賜帽。」
一個長老端著帽子給他戴上，「清塵是堡主，可以不用履行長老職責。今日起，每日所得上交五成外，還要上交三成用於撫養你女兒。」
堡主恭敬回答，「白老，我懂得。」
白老點點頭，「我知道你清楚規矩，可還是要說一句，升為長老就不能再有後代了，以後安心養兒子女兒吧。」堡主自然應諾。
白老接過襁褓站回去，紅帽長老笑著跟大家說：「現在，咱們就給孩子取名，取了名字，咱們就開宴。」
幾位長老把布錦放在女嬰手中，拿出靈石，陣盤和書冊，好一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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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陣盤終於發出一陣白光。
紅帽長老笑呵呵，「好了，讓我看看是個什麼名字。」他從女嬰手中抽出布錦，原本空白的布錦上已經顯現了字跡。
眾位長老一起湊過去，上揚的嘴角突然凝固，臉色灰白凝重。布錦中間，赫然印著一個大字——罪孽大陸的「罪」。
熱鬧的院子頓時雅雀無聲，堡主和秀姑站在下面，也看著長老們的臉色也不知所措。
紅帽長老拿著布錦，腿微微發抖，卻笑著跟大家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醉』字。啊呀，要我說，肯定不是說咱們醉姑愛喝酒，估計醉姑長大了，是個釀酒小娘子嘞。」
緊張的氣氛瞬間鬆弛，大家沸騰起來，「這個『醉』字真是好，我都幾千年沒喝過酒了，估計很快就有口福了。」
「就是，咱們醉姑肯定是個天賦絕佳的釀酒娘子，真好。」
長老們都笑著掩飾臉上的尷尬，紅帽長老樂呵呵得把布錦塞進自己懷裡，「大家開吃吧！輕塵，秀姑，你倆也落座吧。小石，小易，過來！」
冷雙易趕緊跑過來，柳順石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臉上止不住的開心。
紅帽長老把襁褓遞給他們，「小石，小易，你們作為哥哥，得保護妹妹長大。尤其是小易，有了妹妹，你就不是罪人堡最小的孩子了，要開始學著保護小的，知道嗎？」
冷雙易點頭，「宏爺爺，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護妹妹。」
紅帽長老欣慰地笑了，轉頭看著低頭不吭聲的柳順石，「小石，怎麼不說話？」
冷雙易趕緊用手肘頂頂他，柳順石揚起頭來，卻已淚流滿面。
「宏爺爺，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妹妹就想流眼淚。」
紅帽長老轉頭看向其他長老，大家面面相覷，搖搖頭。冷雙易驚訝地看柳順石，「石哥，你咋啦？」
他看向醉姑，醉姑剛好跟他對視，咧著沒牙的嘴笑起來，跟他招小手。
「醉姑真好看，真可愛。」冷雙易稀罕極了，「你不抱我抱。」
柳順石趕緊控制住眼淚抱緊妹妹，「那可不行，我等了一年了才見著妹妹。」
「那你還哭？！」「我激動不行嗎？」
「你們倆把醉姑抱給大家看看，讓大家都認認。」紅帽長老吩咐完他們，就和其他長老憂心忡忡得進屋了。
醉姑得了每個人的誇獎，笑得越來越開心，黑亮的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轉。最後回到秀姑跟前，看著娘伸手要抱。
午後時分，陽光正溫暖，秀姑抱著醉姑一臉幸福，「這孩子最乖了，平時不哭不鬧，見人就笑。」
柳順石把自己精心準備的腳鏈給妹妹帶上，又拿來一個小窩，掀開蒙著的獸皮，裡面是一隻智兔幼崽。
一群人驚喜地看著這隻幼崽，連誇柳順石能行，他興奮地把智兔幼崽給妹妹看，醉姑一把抓著幼崽的耳朵，拽到自己身上，又咧開嘴笑。
大家吃飽喝足，男人們又開始高談闊論，女人們在旁邊聽的津津有味，冷雙易陪著柳順石坐在秀姑旁邊逗醉姑。
幾位長老從屋裡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派和諧自然的景象，幾人互相點點頭，紅帽長老高聲打斷大家：「好了，現在該給醉姑測天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