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故人 第十七話:零落
總感覺,眼皮好重...
有股溫暖的觸感觸碰到了手心...
木場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結花坐在床邊,輕輕握著他的手。這種感覺讓木場的思緒飄了很遠,很遠,飄到了很久之前,似乎那個時候他的心裡還沒有這麼空蕩蕩的。
手指拂過了木場的眉眼,帶走了眼眶中的濕潤。他趕緊不好意思地用雙手揉了揉自己的雙眼。
「沒事的,我沒事!」
結花只是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木場,用著她的微笑。
「那個...很抱歉,我們現在才把你救出來...」
搖頭。
「誒?怎麼了?為什麼長田小姐一句話都不說呢?」
低頭。
「也沒關係啦!這麼久才再次見面,有很多話想說反而會說不出口是很正常的事情。」
木場很開心,他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甚至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到了天堂了,一切都變得好了起來,orphnoch開始慢慢被接納,自己熟悉的朋友們都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只要他的身邊有結花,還有海堂,還有巧,那麼他就能作為一個orphnoch,帶著人類的心好好地活下去,不用遭受著內心可怕的殺戮慾望的折磨,這是多麼美好的重新開始的起點啊!
不對。
「長田小姐,問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流星塾爆炸之後,發生了什麼?」
結花的神情開始變得慌亂了起來,她用手開始比劃著什麼,但是木場卻理解不了她的話,這讓結花更加慌張,本來還能勉強說得上是手語的動作變成徹底的手舞足蹈了。
「還是我來說明吧。」
西同從房間外面走了進來,看起來他是一直都待在門口的,估計也是猜到了木場醒過來了之後會對發生的事情產生疑問。
刷--
木場旁邊的帘布被一下子拉開了。
「要說的話你站到中間來吧,我也想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草加坐在和木場相鄰的病床上,正拿著紙巾不停地擦拭著自己的手,從手指到手掌,再從手掌到手指。
「既然二位都醒了,那我就直接一起告訴了吧。」
西同走到了兩張病床中間,把之前發生的巧和結花一起擊敗了『王』的事情再給他們說了一遍,然後,他還補充了一句結花因為不明的原因不能說話。
「『王』,被乾消滅了?」
「雖然聽起來很匪夷所思,畢竟faiz連blaster裝置都沒有藉助,但是我們所看到的結果,的的確確是『王』在長田小姐和乾先生的攻擊之下沙化了。」
「那傢伙怎麼做到的...」
草加將雙腳移到地上的鞋子上,扯掉了手背上的針頭。
「草加先生,你這是?」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去找影山冴子那個漏網之魚了。」
草加拎著裝著腰帶的箱子走出病房的時候重重地撞了一下西同。
靜止,周圍的事物。
「真是沒用的警察。我會親手幹掉影山,然後下個就是木場勇治。」
流動,周圍的事物。
木場無奈地苦笑,他的能力總是會無意聽到了這句像是想法的嘀咕。
「對了,松上先生。這件事情你們通知了園田小姐他們了嗎?」
「還沒,松崎先生交代的是要等這個事情到了可以控制的階段再對外公開。」
「對外?園田小姐他們還是不至於被稱為外人吧。」
「結花!!!」
啟太郎突然出現在了門邊。
「太太太...太好了!你沒事!」
真理從身後拉住了準備給結花一個大熊抱的啟太郎。
「我說你啊,別太高興過頭了。」
西同看了一眼來訪的兩人,對木場回以一個微笑。
「不過呢,我也跟木場先生你一樣不覺得他們是外人。」
結花轉過頭來盯著西同,指了指自己的頭上。不過西同搖了搖頭。
那是一隻盤旋在結花上空接近天花板的藍色蝴蝶。
然後,他對結花做了一個「發自內心」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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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停車場的巧看見自己的機車旁邊停著洗衣店的藍色麵包車。
搞什麼啊松上,長田這個樣子都還要通知真理他們嗎?
他不太想關心怎麼處理那些人的吃驚情緒,既然西同這麼做了,後果和處理方式應該也想了一些了吧,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啟太郎能不能接受,已經沒有人類型態的結花呢?
他搖了搖頭,明明自己都想著不要管那個戀愛腦笨蛋的事情,結果到頭來自己還是要胡思亂想這麼多。
真是麻煩你了,松上警官。
不知道為何,他對松山的印象似乎很不錯,雖然他們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能深入了解對方的事情。難道是自己慢慢變得被木場那傢伙感染了嗎?
沒有答案。但是巧自己能隱隱約約感受到,和大家的相遇,這些經歷改變了他很多,就好像,自己從小時候那場事故開始死去的心,開始慢慢地活過來了,不再是變成orphnoch時候,那種心裡只有叫喊著殺戮的恐怖聲音了。
巧撓了撓頭,他坐上車,把直到剛才還拿在手中的拐杖扔在了地上。
得做好又打一架的準備才行。
巧合上了頭盔的面罩,發動了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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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你這個混蛋!!!」
在大樓某層走廊費力向前爬著的海堂這麼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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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人...」
草加猛然回頭,卻什麼都沒看見。是他聽錯了嗎?
他坐上自己的機車。srtbrain在他復活之後又給他配備了一輛新的與原來一樣的型號。
「嗯?」
自己的側座上卻擺了一朵詭異的灰色薔薇。他伸手去碰的時候,整朵薔薇迅速開始了沙化。
他驚叫了一聲,縮回了手,看見手心那片灰色,一陣風不合時宜地颳了起來。
瞳孔在驚恐中開始了放大。
草加顫抖著想從衣兜里拿出紙巾,但是顫抖卻讓它掉在了地上,他趕緊俯身去撿。
視野中,另外一隻手撿起了那張紙巾,放在了他的眼前。
沒有多想,草加一把搶了過來,把那可怕的灰色盡數從自己的手上擦去。
「雅人...」
這次他聽清了,就是來自眼前的這個人...
空無一物。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