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
將將診斷完之際,許染菽再也撐不起往日的體面,她竟不能生育!一個不能生育的皇后哪裡來的出路?
難道要看著她所看不上的那些孤陋寡聞又腐朽的女子取代她的位置?看著自己十幾年的心血付之東流?不!她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許染菽萬念俱灰之際,卻見一年輕女子言笑晏晏從自己身前走過,路過時還不忘看她一眼,那是在嘲笑她嗎?
是以,被嫉妒衝上了頭腦的她命隱衛暗害了那女子。
其實她知道,那女子並非有心,可她急需一個發泄口,王家那個出身卑賤的庶女都能有孩子,憑什麼她不能?她穿越而來,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應該是她的npc!
哪怕大理寺插手她也不怕,畢竟沒有證據不是嗎?天一亮,她照樣是那個不染纖塵的三皇子妃。
中秋宮宴,喬裝打扮的俞雀跟在葉荊身後,看著席面上的各色珍饈,緩歌慢舞,她只能站在一旁,站的她腿都酸了。
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之際,一個果子被塞到手裡,趁著無人注意,她對罪魁禍首葉荊翻了個白眼,而後咬了好幾口。
一曲歌舞罷,舞姬紛紛退下,俞雀興奮地期待著接下來的一幕。
宴席間把酒言歡之際,一陣凄厲的喊冤聲震徹大殿,眾人紛紛側目,驚愕地盯著突然冒出來一群人。
至於為什麼會冒出來,高堂上的皇后摸了摸護甲,自然是護衛不經意間放進來的。
「何人喊冤?」
為首那人定了定心神,「回聖上,草民張氏,是日前被害孕婦的家眷。」
「此事不是交由大理寺查驗嗎?怎麼會鬧到殿前來?」許貴妃似是無意地把話扯到了成澈身上。
「拙荊被害之際,草民清清楚楚地聽到了行兇之人所言,背後主使來頭太大,草民等人害怕官官相護,並不敢將所見所聞告知大理寺。」
張晨一字一句,撇清了成澈的干係,似是有備而來,貴妃自討了個沒趣,殿前眾人一時無言,皆等著看此事如何發展。
「那人是誰?」皇后的詢問打破了寂靜,只見張晨激動的站起身來,指著一人憤然不已。
「就是他!」
眾人一片嘩然,被指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王氏幼子,三皇子妃表兄王洵!
「微臣冤枉,此人簡直一派胡言!」王洵跪地辯解。
「誣陷朝廷命官,你可知是何罪名?」皇帝聲量不大,卻帶了不少壓迫。
皇后默不作聲,太子得了軍權,三皇子一派本就勢微,皇帝急需制衡,自是容不得王氏出事。
「草民知道,若是能為拙荊雪恨,草民甘願赴死!」張晨一字一句振地有聲,他閉上眼,回想起妻子的音容笑貌,兩人好不容易有了孩子,那日他不過是去買些酸果子而已,回來便看到妻子的屍體。
他想起那漫天的慘狀,從悲傷中回過神,「王家有一古方,尋得數十位女子胞宮入葯可得子!」
「一派胡言,陛下,微臣兒女雙全,如何會做這種事!」王洵背後升起一陣寒意,王氏的確有這個藥方,可他一個男子並不在意,此人又是如何得知?
「你兒女雙全,王氏之人都是兒女雙全嗎?」張晨掏出一物件砸在地面,「草民有證據,這是那行兇之人留下的令牌!」
王洵心頭一陣寒涼,這令牌確實是自己的,可他並沒有做過這種事,莫非……,他望向王老夫人,卻見那人點了點頭。
王洵像是渾身被抽了筋骨,這是要他頂罪?是了,他一個庶子,全家性命都被那個老婦人拿捏在手裡。
「微臣罪該萬死。」
「把他押下去。」皇帝聲音淡淡的,王洵認罪,此事點到為止,他樂見其成。
「等等!」
一身著誥命服飾的女子自殿外走出,「臣婦有冤,請陛下明查。」
「王氏!」許相低聲呵斥,卻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攔住她。
王氏跪在地上,字字悲切,「此事並非王洵所為。」
「王氏,你就算有私心想保下王洵也不該如此殿前失儀!」貴妃眼帶厲色,「還不快下去!」
「貴妃娘娘怕什麼?」王氏早就沒有了全身而退的心思,她的妹妹都死了,她還看別人臉色幹什麼?
「回陛下,臣婦的妹妹跟張氏的妻子一樣為人所害,可真兇並不是王洵,他和臣婦一樣,苦王老夫人久矣,今日被迫認罪也是為人頂罪。」
她抬頭看了看許染菽慘白的面容,心底帶著長久的積怨,王氏站起來,滿目猩紅,像是一個喪子的母獸,指著許染菽一字一句。
「是她!是三皇子妃,她無法生育,得知了王氏的藥方,才下此毒手!」
轟!殿中瞬間沸騰,不少人都無法消化此消息,三皇子妃向來心慈,難不成都是裝的。
許染菽垂染欲泣,「母親,你平日里對我多有為難我也並沒有說什麼,怎麼今日還要把這種罪名加在我身上?那不只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姨母,我們是一家人,我怎麼會做那種事?」
「一家人?」王氏發出滲人的慘笑,她看了看王老夫人,再看了看貴妃。
「你們什麼把我當成一家人了,你,老夫人,你怕你的外孫女受委屈,拿捏著我妹妹的性命逼我做了填房,我父膝下庶女眾多,哪個不是被送給別人謀利?還有前年打死一個,去年賣到勾欄院一個,你什麼時候把我們當人看了?還有你,三皇子妃,你說我苛待你?我自問對你視若親女,你又是怎麼當上這個三皇子妃的,你敢說嗎?去年宮宴,你嫉妒你妹妹能做良媛,給她下了葯,還誣陷給俞氏女!」
「胡說!陛下,王氏平日里確實對染菽多有苛責,她說的話怎能當真?宮宴一事早已查明,不過是個誤會罷了,怎麼就扯到染菽身上?她明明是胡亂攀扯。」
貴妃慌忙辯解,她是不喜歡許染菽,可如今她既已是三皇子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不能背上那種污名。
「不對,貴妃姐姐,嬪妾記得王夫人可是出了名的賢良,不說別的,在座的哪位夫人都只聽過她誇相府兩位姑娘的好,宴會來往,人情交際可都是她帶兩位姑娘去的。」德妃適時潑上冷水,在座的夫人也紛紛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