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該來的總會來的（二）

山裡的夜很靜，林想和趙虎對坐在木桌前，林若靠著窗戶張望著黑暗中無邊的森林。

林想用刀在趙虎的手指上割了一個小口，用他的手指往煉丹壺裡滴了幾滴血。血液在壺裡蔓延開來，在煉丹壺裡四處逃竄著，遲遲不能凝聚在一起。林想的臉色凝重，趙虎坐在對面依舊是木訥的表情好似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

林想看到這個場景，突然扭頭看著林若，他語氣冷漠地問道：「你還在沉迷於幻想嗎？」

林若依舊自顧自地望著窗邊的夜景。

林想猛地站起身子來，寬大的魏晉服飾阻擋了他向前邁進的腳步，林想咽了一口口水，說道：「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幻想得到桓鴻的愛情，而是去爭取那個名分！」

「離婚禮還有一個星期，該是我的，還是我的。」林若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的。

「還有一個星期，可是那個江梓還住在桓氏老宅！「林想甩了甩袖子，恨鐵不成鋼地說。

林若站了起來：「其實江梓不是非要搬走……」

林想猛地回頭：「你什麼意思？就是說，我這樣辛苦，還是為別人做了嫁妝嗎？你喜歡桓鴻，你嫁給他有什麼錯？」

林若的聲音顫抖著：「正因為我愛他，才應該給他幸福。」

「你早幹嘛去了！」林想聲嘶力竭道，整個森林被他的聲音震動，眾鳥高飛發出一陣陣撲棱翅膀的聲音，隨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唯有趙虎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依舊面無表情。

林若被林想的聲音嚇到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愣一愣的。

林想怒氣沖沖地轉身離開：「一個個忘恩負義的傢伙！還得我自己來！」

林想離開了林宅，林宅內剩下一片寂靜。趙虎依舊如木偶一般坐在原地，而林若依舊在看著月亮企盼著什麼。

林若望著月亮，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夜，她失足掉落井中，手足無措之時，陪伴她的也只有那個月亮和那個男孩。

陽光還未灑入桓宅，整個桓氏還陷入黎明前的最深的黑暗之中，一輛車停在門口，發出刺耳的剎車聲。

姜晨跳下車，沒了命一般往桓氏大宅裡面沖。「桓鴻！桓鴻！你給我出來！」此時的桓鴻已經一改往日溫文爾雅的模樣，被保鏢攔住的他依舊奮力地掙扎著像一匹準備撲食的餓狼。

桓鴻站在窗外，他透過未被窗帘蓋上的窗戶小心地打量著姜晨的狀態。此時的他心裡百感交加，他想向姜晨求饒，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這樣，但毫無疑問的是，他清楚姜晨的來意，他覺得，此時姜晨比他更像個男人。

桓鴻還是下去了，可當他和姜晨面對面時，他看見了姜晨的眼中出現了二十幾年都從未出現的憤怒，他覺得自己可能比周棟更加可惡。

姜晨推開了所有保鏢，而桓鴻也未下達下一個指令。姜晨憤怒地走到桓鴻面前，大聲地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姜晨伸手抓住桓鴻的衣服，他恨不得像丟垃圾一樣將桓鴻丟掉。「報紙上的，都是真的嗎？我要你告訴我。」姜晨的眼眶紅了，他的聲音是一頓一頓的，沙啞著。

桓鴻點了點頭，姜晨鬆開了手。眼淚從姜晨的眼眶裡流下，他一步一步地往後退：「你說，我們是最好的兄弟，我這麼多年來，我甘願，我姜晨願意為你上刀山下火海……」姜晨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知道，我，爭不過你……」姜晨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像極了太陽花保護自己的根莖：「我走了，後會無期。」姜晨轉過身，一步一顫，淚水不有自主地往下落，他的手掌緊緊地攥住，攥住那張寫有「桓氏總裁將娶林氏才女」的報紙，風一動報紙沙沙作響，好似為他的離開譜寫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