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封神之作

他恨得是蔡京、童貫等人，他們必然收了趙泓的好處，要不就算自己再無能，趙佶必定也會為自己做主。

也就半盞茶的時候，一身綠色官服的趙泓被帶上垂拱殿。

趙泓當然不可能帶著官服上京，必然是蔡京讓杜充幫忙找的。

老奸巨猾的蔡京最清楚趙佶的為人，作為藝術天才，趙佶最善於觀察美好的事物，並且喜歡美好的事物。

所以，安排趙泓與之相見，第一印象十分重要。

要說，蔡京為何要如此抬舉趙泓，難道就因為趙泓送的禮物。

其實不然，這一切還要歸功於趙泓自己的才華與實力。

蔡京、童貫這些人，那個不是靠著關係才得到趙佶的賞識，最終平步青雲，享盡榮華富貴。

所以，他們會向趙佶舉薦人才，說不定有一天，這些人才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特別像蔡京這樣起起落落的老臣，他更把培養自己的勢力，看的比較重要。

正如蔡京所料，趙佶對趙泓的第一印象非常的好。

面如冠玉，玉樹臨風，再加上趙泓器宇軒昂的風度，讓喜歡一切美好事物的藝術家趙佶眼前一亮。

有一個成語叫做『先入為主』，昨日的《卜運算元·詠梅》已經深深的鐫刻在趙佶的腦海里，連帶著趙泓這個人，他腦海里已經無數遍的組成對方的容貌。

一會是赳赳武夫、一會是文弱書生，最終還是現實戰勝了臆想。

「臣保義郎、密州指揮趙泓拜見陛下，願吾皇千秋萬載、福壽延綿！」

聲若洪鐘、音若擂鼓，一字一句敲擊在垂拱殿里每個人的心坎上。

就連馬屁精高俅都被趙泓的恭維之詞激的打了個冷顫。

蔡京看向趙泓的眼神有些迷茫，一瞬間，他都不知道自己的這次引薦是對是錯？

更別提王黼、童貫、楊戩靠著讒言諂媚得到豐厚回報的幾人。

「好，很好！」

趙佶高興啊！看著單膝跪地的趙泓他非常的滿意。

作為教主道君皇帝，他所想的不就是千秋萬載，福壽綿長嗎？

「趙卿平身，朕聽聞卿詩書無雙，不知可否當堂為朕寫上一首？」

趙泓對此早有準備，對於藝術集大成者的趙佶，能夠得到對方賞識的最佳捷徑，就是在藝術上折服他。

「臣就獻醜了，請官家賜予筆墨紙硯，並賜予顏料，臣心中有幅詞配畫一起獻給您！」

趙佶聞言大喜，他在藝術的眾多貢獻中，詩詞配畫正是他的手筆之一。

「楊戩，按照趙卿要求侍候著！」

楊戩聞言臉色一變，自從知入內內侍省，多少年沒聽趙佶吩咐自己伺候別人了。

「官家...」

楊戩欲言又止，他可放不下架子，但他又深知趙佶的心思。

因為趙泓的才華，已經深入趙佶內心，特別是在還沒有展露的作畫上。

趙佶臉色一變，陰沉似水。

楊戩哪敢再拿缺，急忙吩咐侍候殿外的小宦官，端著筆墨紙硯和顏料就到了趙泓身邊伺候著。

趙泓瞥了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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戩一眼，這個傢伙可是京畿和京東路的害蟲。

逼迫老百姓租賃荒灘、廢堰、河水淤積之處，成立西城所，更對船隻征繳船稅，把百姓往死路上逼。

歷史上的宋江起義，就是為他所逼迫。

楊戩和朱勔，一南一北，是大宋真正的掘墓人。

「楊都知，某自己來就可以了，又怎能勞動您的大駕。」

在一條方桌上擺好了所有物品，趙泓擇機小聲對楊戩道

楊戩聞言臉色緩了緩，嘆口氣道：「咱家收了你的心意，但有官家在，你只管作畫就是！」

趙泓也不在客氣，笑道：「那就有勞楊都知的大駕。」

說完，他也就不再言語，閉目養神，其實是在腦海里搜索曾經畫過的幾幅北地雪圖。

因為能夠配的上m爺爺《沁園春·雪》的名畫，還真沒有幾幅。

方桌上面鋪著北宋最好的宣紙，趙泓思索良久，睜開雙目，也不與眾人言，揮毫潑墨，宣紙上就顯現出崇山峻岭。

趙泓方一動筆，所有人都圍了上來，就連最差的高俅，都有幾分筆墨功夫。

運筆如有神，下筆如生花，崇山峻岭間顯現出連綿不絕的長城，被無盡的樹木遮擋，若隱若現的袒露幾座烽火台。

最後，趙泓含了一口清水，均勻的噴洒在畫卷上。

猶如漫天白雪灑下，覆蓋著巍峨的群山，起到了點睛之筆。

「好...」

趙佶眼前一亮，北地雪景，確實屬於他的缺憾。

作為頂級藝術家，趙佶都能從畫卷中分辨出花朵綻開的時間。

打個比方，就是有人畫了一朵綻開的牡丹，他就能根據花朵的朝向，辨別出花開的時間。

可見他對畫好每一件事物鑽研的多麼透徹。

可是長城多在燕趙之北，大宋開國之前就被契丹人佔據，他又怎麼可能看到呢？

就在眾人被趙泓所畫北地雪景吸引時，他已經在宣紙空白處奮筆疾書。

《沁園春·雪》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

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

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耶律可汗，

只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趙泓一口氣寫完，把筆一扔，看向眾人。

蔡京等人是面面相覷，因為這裡面可是把宋太祖趙匡胤寫了進去。

就算這些人想要喝彩，也不敢開口，都看向了趙佶。

只見，趙佶面色潮紅，兩眼放光，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還有什麼詩詞，能夠把他誇的如此體無完膚。

超越秦皇漢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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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宋祖的存在，怕是要流芳千古了吧？

「賞...賜保義郎、密州指揮趙泓三甲進士出身。」

趙佶這是直接給了趙泓一個文人的身份，也是對於趙泓文採的認可。

賜三甲進士出身，在宋朝進士科是為五甲第三等，一甲賜進士及第並文林郎，二甲賜進士及第並從事郎，三甲、四甲進士出身，五甲同進士出身。

在徽宗這裡賜進士身份趙泓不是特例，就好比大觀二年李邦彥就被賜三甲進士出身。

李邦彥就是一個市井出身且沒有底蘊的富二代。

依靠著市井俚語，給徽宗帶來的新鮮感扶搖直上。

其實，一個朝代的更迭，從皇帝身邊所用之人就能看出來。

宋徽宗自身不正，身邊又圍滿了社稷之賊，正如有一次皇宮酒宴，已經升為宰輔的李邦彥加入到唱曲的隊伍中，扮丑討好趙佶，一個在前面跑，一個拿著木棍在後面追，忠直之臣皆怒，可又敢怒不敢言，因為趙佶居然與李邦彥友好的互動著，這可是天下間權勢最大的兩人。

皇后鄭氏見此，悲言：「宰執如此，宋室何以興盛。」

徽宗趙佶一朝又何止一個李邦彥，除了蔡京、王黼、童貫、朱勔、李彥、梁師成六賊，還有高俅、蔡攸、楊戩、李邦彥四惡，更有白時中、張邦昌、趙野、王孝迪、蔡懋、李梲等小人。

有了功名，趙泓就能躋身文人序列，趙佶非常滿意，剛要開口封賞官職。

蔡京卻提前開口道：「官家，趙泓願望是為大宋收回燕雲十六州，官家請看，這首《沁園春·雪》不就是最好的見證嗎？」

趙泓向蔡京遞了一個感激的眼色，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要改變初衷的打算。

廟堂高地雖然距離榮華富貴更近的多，但這只是夕陽下的彩虹，沒有多少年的輝煌了。

他為了自己還有家人，都要去努力一把，為所有他愛的、愛他的人爭取一些時間。

趙佶微皺著眉頭，看了看趙泓，又看向那幅畫卷。

說實話，他非常喜歡趙泓，不論從書畫造詣和詩詞才情都已顯露鋒芒，如果能夠留在身邊培養，三五年後絕對會再上一個台階且名滿天下。

作為頂級藝術家，他又怎麼看不明白詞畫傳遞的信息，這何曾不是他的夢想。

想當初，他登基后，所想的不也是收復燕雲十六州，完成祖宗不曾實現的願望嗎？

趙佶思索良久，才把目光重新看向趙泓，輕聲道：「趙卿，意於如何規劃奪回燕雲諸州？」

趙泓先是打量了殿內眾人一眼，雖然全是奸臣，但沒有一個傻子，都目露精光看著他。

『得燕雲者封王爵』這可不是一句空話，而是由宋神宗親口所言。

「我大宋南部已然穩固，雖有西南大理國，但段氏皇權不固，高氏專政，且崇信佛教，此地不足為懼；西部吐蕃諸部如散沙一盤，再有隴西都護府震懾，不足道哉。」

眾人看著剛才還在悠然賦詞作畫的趙泓堪堪一副文士做派，此時角色一變，對大宋國運侃侃而談，心中不由得震撼。

趙泓沒有管這些人的想法，接著說道：「大宋當前所慮的就是兩個敵人，一是與我們焦灼不下的西北党項，二是欺壓在我們頭頂，與我們有著血海深仇的契丹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