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重新登場
胡審榕這應該是他生平第一次見到印脈,據說能使出氣脈之人百中無一,而印記是從氣脈提煉變化而來,能會使用的更加是鳳毛麟角。準確的說起來是他未有機會接觸得到的,他是屏南城西一個屠戶世家的出生,小時候偶然接觸到了氣脈的神奇,他便對氣脈的運用有了濃厚的興趣,他藏在腹中的飛刀便是那時照著家中祖傳菜刀的模樣縮小打制的。
父親的敦敦教導並沒有讓他繼續朝習武的道路前進,只是希望讓他繼承家業,父親常說,安守本業是一種本分,本分雖然得到的東西不多,但是也不那麼容易失去,一輩子因此才能安生。這句話他聽下了,即便他在氣脈方面卻有過人之處,這句話在他的前半生也許也是對的,因此他的目標就變成了當一個優秀的屠戶。父親也傳授他一些體術但僅限於強身健體,同時飛刀的技藝也是他自己所領悟的。在父親死後,他也是安安分分的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但是就在屏南被擊破的那一天,他聽到了秦毅的動員,想到以後不能再安分固守本業了,加之屏南城的慘狀,牟然間又使他那簇將熄的煙火死灰復燃,自此之後他又找到了新的追求。
「沒想到你這山野之人也識得此,出乎我的意料,足見得你見識匪淺了。」高鎮南看似不合時宜的誇獎一句。
「姓何的,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我還以為你只是個狗屁不通的書生,所以究竟你的真實的身份是什麼?」胡審榕問道。
「我的身份?呵呵,那可多了,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誰了。但我並不在乎這個,這世界上許多人因為太在乎自己是誰了,所以才會一直被所謂的身份所捆綁。而如今的我不一樣,我的名字和我的身份已經不是我的牽絆了,我只要知道我要做的將會徹底改變這個沉淪腐朽的世界就足夠了,哈哈哈!」高鎮南肆意狂笑著,好像一個詭異的妖魔,從煉獄縫隙中逃生得逞般的狂笑。
「真他娘的神經病一個。」胡審榕惡狠狠啐了一口,聲音有些低沉但又很響亮,大概故意讓高鎮南聽到又不想他聽到的樣子。但是他也知道此刻自己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自然不敢太過激怒他,強裝鎮定的繼續說道,「姓何的,我知道我們不是你的對手,既然跑也跑不掉了,我就想知道一件事,到底這次齊王貢品的劫案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高鎮南停止了放浪的笑聲,漸漸放低了高昂的腦袋,邪魅的笑道,「嘿嘿!不錯,你以為劉尹是你安排在縣衙的細作么?呵呵,可是你不知道其實劉尹早就站到了我這邊,就是所謂的雙重間諜吧,他是我隨時誘導你們的誘餌罷了。」
胡審榕有些惱怒,他最為討厭就是被人欺騙玩耍,曾經賣豬肉時因為被人用注芯的銅錢所欺騙,他便毫不猶豫的捏起拳頭就是一擊勾拳,打的那人兩眼冒星。他此刻已然怒不可遏,頓時間眼光凝驟集在一起射向高鎮南,氣勢洶洶的問道,「姓何的,你說劉尹那斯是你安排來特意誘騙我們的?是什麼道理,我們本就沒有什麼瓜葛,為啥要誘騙俺做這事?」
秦毅拉了拉胡審榕的衣袖說道,「老弟,這人不叫何慎超,其真名叫做高鎮南,正是二十四年前屠戮我們家鄉的元兇,他到黎縣來一定是為了尋找一件寶物,這麼多年在此經營就是為了得到它!後來得知寶物在寶和縣被找到,會途經黎縣他才策劃了這場劫案,就想讓我們兄弟擋槍,他好探囊取物。」
「老子才懶得管他叫什麼,這個姓何的欺騙了我們,導致我們山寨的弟兄不得已向官府投降,如今還要想殺了我們,老子才不不會受到恐嚇,大不了同歸於盡。」胡審榕扯著嗓子,揮舞著手臂一種誓要拚命的架勢,秦毅急忙拉住他,就強力的制止著,秦毅鎮定下來后更清楚的知道為今之計要麼拖延時間等待有人找來,要麼找機會逃出去,很明顯拖延時間這個更為安全。
「哈哈,那可不全是,為了得到我要的東西,我可是將我辛苦經營的雙狼寨也和你們一起陪葬了,你們應該感到榮幸,因為我的犧牲可比你們大多了,本來我打算借著這件事來個聲東擊西將你們輕鬆消滅掉。然後再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到時候雙狼山也都是我的了,誰曾想齊王派來的那幾個人將我的計劃完全打亂,因此我逼不得已要棄車保帥,將他們目光吸引到雙狼寨中去,好讓我騰出手來找我要的東西。」說著高鎮南好似半笑半哭的一般將目光停留在了秦毅的身上,像是看破了一切的樣子,「恩?......我明白了,你所謂的寶物被你藏起來了,其實是將它放在了運送下山的貢品中了吧,你以為這樣我就找不到?你難道忘記了,我是黎縣的縣令,那些東西運回去一定會放在黎縣的倉衙中,到時候我的東西還是會回到我的手上!哼哼......」
「大哥,這瘋子說的寶物到底是個啥?」胡審榕不解的問道。
秦毅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轉過頭看著高鎮南呵呵冷笑道,「既然你想殺了我們再尋你要的東西,那你有沒想過你的身份也會有其他人知道,即便是失敗我也留有后招,你以為你還能順利的拿到這件東西嗎?」
「大哥,我是越聽越糊塗了,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胡審榕繼續問道。
「的確,僅憑秦毅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到這些,如果他有這個本事早就要反了,難道是那幾個人?怎麼可能?雖然這幾個人確實有些過人之處,我也很擔心他們能查到什麼,但是這麼短的時間內......算了,即便如此他們也只不過是懷疑罷了,我已經將所有的證據全部清理乾淨,他們怎麼也找不出的,何況我還留了一步地道里的那些機關足夠殺死那兩個人!」高鎮南暗暗思忖道。想到這裡他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呵呵呵,秦毅啊秦毅,我險些被你繞進去了,你是想拖延時間等人來救你們吧,所以才故意說這些模稜兩可的話,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接下來你別再想拖延時間了,納命來吧!」話音一落,高鎮南手中的佩刀揮舞起發出一陣光暈,將整個刀身覆蓋,隨之半蹲著身子將刀橫與腰間,雙手持握刀柄舉出了拔刀斬。
這氣勢恐怕是接應不住的,胡審榕不需多做思量就能分辨出來,急忙間單腿挑起一個橫木豎立與身前,腳步也隨之向前一邁擋在了秦毅的跟前,說是就這一瞬間,那氣浪撲面而止,只聽得『啪』的一聲,那根橫木被震開成兩瓣,胡審榕抵不住那氣浪雙手也被掙脫開來,前後二人也直接受到衝擊雙雙被打退數步紛紛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胡審榕側身按壓住胸口,從嘴中像是嘔吐一般流出一大口暗紅色的鮮血,許是被這股氣浪震傷了內臟。一同被震開的秦毅就墊在他身後,趕忙起身抓住扶住胡審榕的臂膀,急切的問道,「審榕,你沒事吧。」
胡審榕架著秦毅的手慢慢挺起身子,有些氣虛的說道,「大哥,我不礙事,還能扛得住!」
「說什麼呢,你這樣子怎麼能說扛得住,你快跑吧,你興許還能逃脫得掉,不然你我二人都要死在這裡了。」秦毅忙道。
「對呀!這可是最優的方案,但是你們恐怕沒有機會了,何況這個男人不會這麼做的吧?」高鎮南補充道,說著身子又一弓,三指併攏合一至下而上撫在刀背上,又是一道印記出現,那刀身被那印記裹住,像是結出了一個石塊一般,使得本就勢大力沉的刀身變得更加霸道,「最後這招解決你們,小山脈指,附刀!」
「好強大的氣脈,如果我也能使用這種程度的氣脈就好了,可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只怕我將手中這串飛刀全部射出也無法阻止這廝,但也只有這樣了。」胡審榕一邊感慨一邊暗暗想著,誠然此番倒也沒有什麼可行的辦法了,只能用這最後一招拚死一搏,這是他自創的必殺招式。
「大哥你躲到後面去!」隨即胡審榕迅速將上衣脫去,裡子是一套銅環連鎖甲,上面一把把飛刀像是掛墜一般的纏繞其中,胡審榕抽出一根細絲鐵線后,那一串的飛刀就被解開了鎖扣,叮噹搖晃著分明開來,帶動著迴旋的手腕,這條鎖鏈飛刀便如同旋渦一般旋轉了起來。
高鎮南不屑的笑著,雖然胡審榕的動作很快,但是他早已準備完全,此刻的等待不過就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等待著獵物的動作,好讓他享受追逐獵物的快感,他在等著胡審榕先出招,等著他困獸猶鬥。見到胡審榕幾乎準備完全,他此刻方才將右腳舉起踏出,聽得『砰』的一聲,隨著右腳濺出的塵土,高鎮南右手持著大刀左手按壓這刀背向前飛騰而去,直向秦胡二人照面劈來。
胡審榕見那氣勢如同敲山震虎般襲來,也瞬即拉開了那根細絲鐵線,那掛在鐵絲上的飛刀齊刷刷相互擠壓著隨著線尾端甩出,形成一道又一道緊密的刀陣,如同箭雨一般朝著高鎮南迎來的方向射去。
直衝而來的高鎮南在騰空中幾乎沒有什麼防禦的措施,但高鎮南卻留有其暗招,哈哈大笑道,「就只有這樣了嗎?哈哈!」他將手掌輕輕一拍手中的大刀震出了一股強大的氣脈,將齊刷刷飛來的飛刀全部震的四散而開,為此高鎮南也受了衝擊隨即偏落了下來,但又是左腳繼續點地而起,跳起了第二段的飛沖,那氣勢依舊沒有減弱,正朝著他們又一次衝來,只是現在胡審榕已經沒有下一步的禦敵之法了,只能祈求奇迹出現了。
「還來得及,看我這招!」高鎮南只覺得身後一股聲音像是從高空墜落其背,耳後隨之是呼呼一陣呼呼的轟鳴聲,高鎮南棄而轉身應對,兩手舞動著大石刀朝身後揮舞擋拆,一根紅纓木杆槍從天而降之際,其槍頭不差分厘的與高鎮南的大刀交錯在一起發出一聲沉悶的『砰』響,聲音猶如一顆鐵鎚狠狠的砸向一顆巨石般響亮。但紅纓槍承受不住這橫斷之勢,被這附石的大刀彈開了數遠,而後死死的插在了角落的石壁上,除了高鎮南本人,秦毅和胡審榕二人皆瞠目結舌不可思議的看著紅纓槍來往的方向,好似方才禱告真的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