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偶遇

第八章 偶遇

「這裡出去就是官道了,沿著這條路下去延著官道走就是咱們黎縣縣城了。到這裡我就不送啦!你們趕緊趕路天黑前興許就能到縣城了。」王山指著眼前寬廣的大路說道。

「好的,有勞了王山兄弟。」楊定戎拱手拜謝道。

「沒事兒,比起楊大俠,我這點都算不上幫忙了。」王山摸了摸真一的腦門說道,」真一,以後就少見了,出去要乖乖的聽話不能再胡鬧咯!以後可不比在村裡了!」

「嘿嘿,放心吧王山叔叔,等我回來給小靈妹妹帶好多好吃好玩的回來。」真一嘻嘻的笑著,眼線像是眯成了兩條彎月。

「是哦,等你回來小靈應該要能蹦能跳了呀!到時候我怕她可就不認得你了,哈哈,好了那早點趕路吧路上千萬小心哈」王山道。

「那才不會呢,小靈妹妹可喜歡我了,恩恩,王山叔回去也要小心。」二人揮手告別了王山繼續踏往縣城的路。

約摸行至半道,見一輛馬車橫立在道路中央,二人見此狀怪異,故上前打量了一番,只見一位老者坐在馬車沿,垂手頓足罵罵咧咧的叫罵著該死。楊定戎便是上前詢問,只見老人拾起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反問道,「你們是何人啊,怎麼也在這該死的地方?」

「哦,我們是過路的旅客,這會正要趕路往縣城去,看到老人家馬車停的異常,就來問問出了何事,為何哭的如此傷心。」楊定戎詢問道。

「唉,老夫本在高台縣做生意,正要前去倉陵採購,途中經過此地,便見到五個盜匪攔路打劫,搶走了我的金銀細軟,我不敢反抗就將車裡的東西全部給了他們,這才免遭一頓打。」老者說道痛處,只是不停地拍打著馬車車轅。

「這是官道,如何有盜匪膽敢作亂呢!」楊定戎不解說道。

「這如何知道,那盜匪自稱雙狼山的人,還叫囂著將馬留給我讓我去縣城報官去,我來過此處也不見得官道上也會有盜匪如此猖獗,你說這是做了什麼孽碰到這倒霉事!」老者嘆息道。

「那老爺爺為啥不早點去縣城報官呢?」真一插話道。

老者皺著眉瞪了真一一個眼神,真一看的倒吸一口涼氣,尬笑著退了兩步,只見老者開口囔道,「怎麼滴,都這樣了,還不讓我在道上傷心一會嗎?」

真一連連擺手道,「啊哈哈……哈!沒有沒有,您誤會我了啦。」楊定戎上前打著圓場說道,「我們正好順路,也要去縣城,可否借用老人家馬車一程。」說罷掏了些銅板遞予老者。

「那倒不用,老傢伙還不貪你那點錢!」說著老者到沒有多想,招了招手讓二人上了馬車,調整了車位,駕鞭南去。

不時,馬車就到了縣城。到了城門老者放下了二人,二人拜謝后老者自顧是投去縣衙報官去了。

真一也算初次來到縣城,看到縣城的房屋與村裡的土屋大相徑庭,又見街頭巷尾擺著一下叫賣的物件,頓時覺得新奇,顧不得楊定戎一旁張望住店,自個蹦蹦跳跳的四處擺弄一些沒見過的小玩意,倒像個初出世面的小姑娘。楊定戎沒法子只能搖搖頭跟著真一身後,邊走邊看著。

「誒!」忽然真一驚叫道,大叔快看看,這是我們村的竹編誒。」楊定戎看向前方正有一間織草的店門,只見門口有草板,上面用竹絲編的四字《青竹小苑》。上面除了些草織的草席,草鞋,草筐還有用竹編的飛禽花獸之類的工藝品。懸在草棚下用草繩捆綁著搖搖晃晃,栩栩如生像是身處在百鳥園一般。原來青石村就有靠編製竹編拿著出來營生,真一常見鄉親們編製,所以一眼便認得手藝,也難怪真一看到后如此興奮就沖了上去。

正巧此時店裡正走出二人,一個是綁著雙馬尾的少女手持著一對竹兔子走在前端,另一個身披黑色短披風的少年跟在身後,只見少女和真一二人都猝不及防相撞在一起,真一的腦殼不偏不倚恰好頂在了少女的下巴上,二人雙雙後退跌坐在了地上。

真一摸著腦門抬頭正要質問時,只見那雙馬尾的少女率先發難,一手搓著下巴一手指著真一就叫道,「哪個不長眼的小鬼頭,走路都不看著點嗎?」

真一天看去,這個雙馬尾的少女,一雙水靈的眼睛正像是夜光珠一樣圓潤通透,細長的柳葉眉和櫻桃樊素口,活脫脫像個娃娃,不過開口便氣勢洶洶讓真一頗為不爽快,「你才是哪個不長眼的瘋丫頭,沒看到小爺我正要進去呢。」

聽真一喚她瘋丫頭,少女跳將起來也不顧方才撞的疼痛,叉著腰抽出一條捆著的皮鞭指著真一罵道,「好你個臭小鬼,撞了人了還敢出言不遜,趕緊給姐姐道個歉,不然我這鞭子下去可要抽你了。」

真一併沒有妥協而是吐著舌頭扮著鬼臉說道,「略略略,我才不和瘋丫頭道歉呢!」

「哈哈,好啊哈!你這沒教養的小鬼頭,你快給我站起來。」少女想著自己哪有受過這樣的氣,話說著少女就想抓住真一,想教訓下這個囂張的小鬼。

真一見少女伸手過來要抓自己,矯捷的跳開身子,滑的像個泥鰍,並且還一旁不住地跳腳,嗤笑道,「你抓不住我,你抓不住我,略略略!」

少女正是氣不打一處來,舉鞭作勢就要向真一抽去,真一見狀抽出紅纓槍擺出防禦的架勢,只見這一鞭才剛剛舉起就被身後的男子一把抓住,輕聲細膩地說道,「秋玲。」

秋玲聞聲轉頭看了看身後的男子,男子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她這才噘著嘴將手中的鞭子緩緩放下,而後圓睜著眼盯著真一說道,「今天就饒過你這臭小鬼。」

真一將雙手插在胸前,一副不屑的樣子,嘴裡還嘟囔著,「這瘋丫頭比惠欣還霸道。」楊定戎此時也上前對著二人致歉道,「實在抱歉,我這侄兒性格衝動冒失,其實並無惡意,既然都沒有什麼傷痛,那就小事化無吧!」說著拽著真一一衣袖說道,「真一,快給哥哥姐姐道歉。」

見真一撇開頭沒有要道歉的意思,楊定戎又拽了拽他的衣袖,頗有命令的神情,對他使了使眼色,真一眉角緊蹙,半答不應的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對。」

叫秋玲的少女好似也沒計較,更是順坡下驢的高聲喊道,「本小姐就受你道歉了。」

那個少年便也緊接地向前微笑的還禮道,「不敢,二位先生勿怪,是我這妹妹失禮在前,請勿見怪才是呀。」這位少年長得眉清目秀,細唇長眉,面部乾淨透亮,甚是一個美男子,只見他右手持著一把黑色長劍,身上還有一個黑短的披風像是官服,領口還綉著金邊,可見一位青年才俊。

「本來就是。」真一嘟囔道,卻有意讓秋玲聽到,秋玲蹭著一下向前邁了一步,正要理論的樣子,卻被少年舉手攔住,只得再壓下怒火。

「抱歉抱歉,小孩子說話口無遮攔的,我拉回去好好教訓他!」低頭賠笑著,一把拉過真一就要走。

那少年也點頭拜別,但眼神卻一直落在楊定戎的身上,目送二人離開自己的視線。真一似乎還再對剛才的事頗為不滿,低聲嘟囔著說,「什麼嘛,天下哪有這麼凶的女人,和惠欣比起來還是惠欣溫柔些。」

「怎麼,想你的小女友啦?」

「哎呀,大叔你怎麼老是胡說八道,我只是覺得外面的女孩子是不是都這樣!」真一沒想和楊定戎打趣,翻了翻他白眼說道。

「那可不一定,這兩個人來頭可不小哦,真的動起手來你還真不是人家得對手哦,所以遇到事情千萬別衝動。」楊定戎說道。

「咦!大叔,你怎麼看的出來,那個大哥我到感覺有些本事,只是那個瘋丫頭看上去感覺沒多厲害呀,就一股瘋勁!」真一撇著嘴說道。

「你沒注意到,那兩個孩子衣服上繡的那個麒麟的圖騰了嗎?那可是長麟衛的圖案,其中那個少年的黑色披風是代表了其團長揮下十八部的最強的戰力,可見那少年本事可不小哩!」楊定戎說道,雖然言語帶著戲謔,但是能感覺到他並沒有在開玩笑。

「呀!這就是許爺爺說的那個長麟衛,聽起來就好厲害的樣子,難怪我看到那個哥哥不禁就有一種壓迫感。」真一說道,心裡暗暗的佩服著。

「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對,若不是你冒冒失失的,怎麼會和人家起衝突,話說回來為什麼長麟衛的大人物要來這個小縣城呢?」楊定戎有意思索著。

不久,二人便找到一家客棧,客棧的規模不大,由於地處偏僻的縣城,設施並不完整,二人坐在那張陳舊的木椅上還有吱吱呀呀的聲響。楊定戎喚來了店小二,詢問是否有青石村特釀造的『留唇香』。小二聽得疑惑,表示不是很清楚,說之前倒是有人挑來相當醇厚的美酒來店中售賣,那段時間這酒賣的可好了讓他生意好了不少,只是近來好一段時間沒挑來了,他還納悶呢。楊定戎頗為無奈,本以為縣城如此近,大概不用動他壺裡的美酒,只得讓小二準備好菜和空酒杯,調用庫存先一解嘴癮。

二人正在準備食用特色美食,只見門口兩個小年輕也踏步進入客棧,酒保立馬迎上去就問道,「二位客官辛苦啦,請問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吶!」

那其中的少年說道,「勞煩店家,我們既打尖也要住店。」正要進食的楊定戎二人聞聽到如此熟悉的聲音不禁一起轉頭來看,只見真一瞪圓了眼睛大聲就喊道,「哦......這是那個大哥和瘋丫頭。」

這二人不是剛才才與楊定戎和真一二人碰面的那少男少女還能是誰,少女也發現了真一他們,張圓著嘴驚道,「哦......你是那個臭小鬼。」還沒等少年開口就立刻轉頭拽著少年便向後走,說道,「少修哥哥,咱們走,不在這店住了。」

只見楊定戎起身向前,急忙對著二人施禮道,「剛剛和兩位小英雄分別便能在此再見到不可謂不是緣分吶!既然如此何不一起同坐呢?也算我們相識一場吧!」

那叫少修的少年鬆了松秋玲的手,點著頭回禮說道,「說的也是,能夠再次相遇也算是緣分吧,便依前輩之請,一起同坐吧。」說完轉頭就對秋玲說道,「此時天色漸晚,再去找客棧也不省事,就在這吃住吧。」秋玲聞言萬般無奈只好作罷,撅著小嘴心不甘請不願的落座。

四人四方座定,只是秋玲和真一二人雖然鄰座,卻身子偏向另一邊,就像稍有接觸都覺得如之敝履一般,只有楊定戎暗自好笑,一邊催促著大夥不要客氣,只見楊定戎率先開頭介紹道,「在下楊定戎,這是我的侄兒林真一,此前的衝突多有誤會,還望不要介意才是。」

只是那位少年也隨之介紹道,「前輩客氣了,晚輩杜少修,這位是我的師姐何秋玲,剛才的事情不過是場誤會,請不要放在心上,能夠兩次相遇就是緣分,既然如此就不必再提之前的事了。」

話此,楊定戎便對這位少年頗為佩服,看來這位少年畢竟不只是本事有過人之處,待人接物也顯得大大方方,接著接話道,「說的極是呀,我看二位的裝扮,這位少修小弟兄可是長麟衛的人?」

杜少修點了點頭,「正是,我二人來到此處是受託為公事前來,我也觀前輩也必是高人,所以也想與前輩結識。」

「哈哈,楊某可不是什麼高人,就是個四處野混的浪子罷了,那你們可是從潯陽的分部而來的?」楊定戎接著問道,他知道,長麟衛並不是每個城鎮都有分佈,離此最近的潯陽可算一處。

「正是,我們之前一直呆在分部處理事務,接到緊急命令后趕來處理一些公事,只是縣城並無我們的分社,便找了這家酒店住宿。」杜少修說道。

「那你們是接到了任務要去青石村嗎?」真一趕忙問道。

「青石村?這我不曾聽說過。」杜少修有點疑惑的說道。

「是這樣的,之前他們村子的人曾去潯陽城尋找長麟衛求助,此事已然解決,我們是來尋那人,告知一聲,不要再白跑一趟了。」楊定戎解釋道。

「那他是何時去往潯陽的,不巧可能是錯過了吧!」杜少修說道。

「去了有將近十日了吧,王二叔是騎著驢去的。」真一說道。

「若是從這縣城出發,行走也不過二日就到了,我們是騎馬來的,不到半日時間便到了,如果按照真一所說,在時間上來說應該早就到潯陽了,應該沒有到過我們的分部。」杜少修說道。

「這怎麼可能呢?那王二叔去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還沒去找你們呢?」真一納悶著說道。

「誒,小鬼頭,說沒到我們就肯定沒到我們那,你那個王二叔說必定跑去哪裡玩去了!」秋玲插話道。

「不可能的,我的王二叔不是這樣的人。」真一對秋玲的話有些反感,立刻反駁道。

秋玲正要開口還想說些什麼,被杜少修阻止道,「秋玲,你又開始口無遮攔了。」秋玲瞧了一眼杜少修,挑了挑眉毛做了個閉嘴的手勢便把剛要開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杜少修接著對真一說道,「秋玲她平常就是嘴巴不饒人,心地還是好的,可千萬不要怪她。」

「哈哈,所以說叫什麼冤家路窄呢!」楊定戎打趣道。

真一和秋玲二人聽后不覺得心頭髮憷,雞皮疙瘩像是掉了一地,秋玲更是連連搖頭,楊定戎的『笑話』著實讓她覺得後背發涼。

此時店小二端上菜來旁邊插話道,「看幾位客官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最近縣城附近可遭了大事了,若是商旅可得小心。」

楊定戎說道,「恩?敢問小二哥是如何大事?」

店小二緊色低聲說道,「運往倉陵給齊王的供品在我們縣附近被劫了,還是在官道上,我剛才聽到你們說一個朋友失蹤了,算算日子大概差不多就是被劫的日子,想必是收到牽連了也有這個可能。」

真一聽罷立刻坐起,正色說道,「小二哥說的是真的嗎?」

店小二直了直身子十分不悅的說道,「小弟兄,這種事我可以亂編嗎?這事兒全鎮的人都知道了,你們外鄉人可能不曾聽說呢。」

楊定戎示意真一先不要著急,接著詢問道,「可曾知道這伙賊人是誰?既然有如此大膽,如今可是太平日子怎麼敢在光天化日下劫齊王的供。」

店小二又彎下身子,低聲說道,「這我可知道,絕對是雙狼山的人乾的,那伙人經常打劫來往客商,多在捷徑小道上,他們寨主本事可大了,多次官府上山剿匪都被一一擊退,估計是膽子養肥了現在才敢劫官道上的貨物,我還聽說這個……」店小二還想繼續說下去,被櫃檯前的掌柜叫了去,小二急忙應聲而去了,停止了和幾人的對話,到了跟前被掌柜罵罵咧咧的指著訓誡著。

此時楊定戎轉頭看著杜少修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想必你們特殊任務就是為此而來的吧!」

既然事情已經被知曉,杜少修也不好說什麼,微微點了點頭確定楊定戎的判斷,接著說道,「除了協助追回被搶的供品,我們還需要調查整件事的過程。」

「還有真一他王二叔的事,會不會與這場劫案有關呢?從時間上來說正好是在事發的這兩天,去潯陽找長麟衛所帶的財物也會是個目標。」楊定戎思索道。

「那王二叔會不會被這些強盜抓起來了?」真一焦急的問道。

「這個暫時也只是猜測,因為之前我們遇到的老伯也被打劫了卻沒有被賊人擄走,也許你的王二叔其實早就回去了,和我們錯開了也不一定。」楊定戎開導著,他也知道這種概率只是極小的,這來往的路上應該沒有捷徑可走,要是有的話王山不會特意繞開近道帶他們下山,只是這時候沒必要給真一徒增憂慮。

「明日我和秋玲回去縣衙詢問案情,也許有你們王二叔的線索也不一定,楊前輩和真一可願一同前往?」杜少修問道。

楊定戎謝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有這個請求,由杜小少俠提出來就再好不過了。」

「那好,明早一到卯時我們便一同前往縣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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