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密旨

第七章:密旨

涼州安定郡現在已是季夏,早晚溫差很大。溫度有了明顯的變化,唯一不變的還是那陣陣的風沙,從來不會停歇。今天涼州的落日在風沙中,特別的不通透,就像在太陽前面罩了一塊磨砂玻璃,隱約能見太陽的輪廓。今天的風沙明顯比平常大了不少,大家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了,所以路上沒啥行人,偶爾有幾個為了果腹而外出的生意人,頭戴紗巾,只露出兩個眼睛,低著頭匆匆忙忙地在路上迎著風沙走著。落日餘暉下,從官道遠處奔來一匹快馬,人影越來越大,來到面前,就見那馬上之人滿身的風塵。用衣袖遮著口鼻。「讓開,讓開,快讓開」一邊口中喊著一邊用鞭子抽打著胯下的坐騎。沖著行人就奔了過來,那幾個生意人紛紛把路讓出來都躲到了路邊,緊了緊頭上的頭巾,嘴中低聲地咒罵道:「趕著去投胎吧!早死早超生!呸」。口水中夾扎著幾粒黃沙。「這倒霉的天氣」生意人心中又默默地咒罵的幾聲。快馬一騎絕塵而過,抬頭看時,只剩一溜馬蹄印,再抬頭看時,,又痕迹全無了。彷彿就沒有這一切的發生。那幾個行人事後回想起來,可能會覺得那是自己太累了,產生了幻覺呢!

快馬直奔安定郡太守府而去,安定郡的太守府坐落於安定郡的城正中。安定郡在涼州是個大郡。太守府那也是相當的氣派。門口衙役都有四人。快馬一溜煙地衝到府門前面,沒有半點要減速的意思。如果不是門口幾個衙役,躲避及時,很有可能不死即傷。衙役們罵罵咧咧地沖了上去,想要抓住來人,給他點苦頭吃吃。沒料想連馬屁股都沒有看清,反而吃了一屁股的風沙。這幫人吆喝著追趕來上去。人腿那有馬快,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吁。。。。。。」馬上人一聲長喝,在石階前勒住了坐騎。那馬口裡喘著氣,馬腿一直打著顫。從洛陽到安定郡已經跑死了幾匹快馬了。眼看這馬也快不行了。馬上人抖了抖頭上的風沙,慢慢地順著馬鞍滑了下來。胯下都已經酸痛不堪了,要不是身負大將軍口諭,媽的,誰願意這樣趕路。想到這裡不由得心中更加的不悅。拍了拍身上的風塵,一抖兩袖沙塵落了一地。涼州這鬼地方。那人站直了身板,往府裡面就闖,門口那四個衙役正在奔來。眼見著來人就直直地進了府衙。

「京城有密旨,速讓你們太守出來見我!」來人沖著府內幾個打掃的僕人說道。說完大大咧咧地就坐了下來。僕人一看來人派頭很大,不敢怠慢,急忙奔到後院稟報去了。

後院里太守朱達剛剛吃完晚飯,適才喝了幾杯大補酒,年紀略微有點上升,明顯感覺在有些方面力不從心了。為了今天能夠春風二度玉門關,提前喝點補酒壯壯身子。朱達斜靠在榻上,酒足飯飽,正在想著一會找昨天剛收房的丫鬟今晚繼續好好樂呵樂呵。一想到她那圓滾滾的白嫩屁股,就忍不住流口水。一想到昨晚她那淚汪汪的雙眼,就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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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再給她點安慰。心裡正美美地想著呢,忽聽得外面衙役們一陣的騷動,心裡不覺怒氣上沖,哪個不識抬舉的狗殺的東西,打擾老爺我雅興。這時僕人進來稟報道:「老爺,來個匹快馬,馬上人進了府衙,點名要老爺你去接待,我看著來頭不小。」

「來頭不小?有沒有說是哪裡來的?「朱達壓了壓怒火。

」說是從京城來的,指名要你去接待!派頭不小。「奴僕回答道。

」噢,那你去準備茶水,我去見見。下去吧!」朱達一揮手。

朱達整了整衣冠,收回了剛才飛出去的心,走出後院,來到府衙前廳。就見大廳里有人坐在椅子上,周圍圍著四個衙役,怒氣沖沖地,圓瞪著雙眼,眼裡都要冒出火來,忌憚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才沒有大打出手。

「放肆,你們在幹什麼?」朱達拿出太守的威嚴朝幾個衙役喝到。那四人一見太守出來,乖乖地束手站立兩側,口中回報道:「老爺,不知哪裡來的,衝撞了府門,我們不服氣,想找他理論,還好你來了,你給我們做主。」

「退下,我只有分寸。」朱達臉色一沉。四人依言退立兩旁,眼睛卻還是死死地盯著來者。

「不知這位兄台,衝進府衙所為何事?」朱達拱手問道,口氣略微的嚴厲了些。

「你是安定郡太守?」來人問道,還是大大咧咧地坐著,沒有一點想要起身的意思。

「正是,請問兄台來自哪裡?」

來人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啪」的一聲,甩到了朱達面前。朱達拿起一看,頓時一驚。剛才的心中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了。「不知特使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朱達躬身行禮道。

「將軍有口諭,」來人剛說到這裡,就被朱達打斷道:「特使一路勞頓,先梳洗梳洗,稍作休整,再說也不遲吧?朱達知道了來人的身份,趕忙獻上了自己所有的殷勤。

」好,有勞太守了!「來人一口就應承了下來。

」來人,給特使沐浴更衣,接風洗塵!」朱達回身召喚僕人道。

來人跟隨朱達進了內堂,沐浴更衣,自是不再冗敘。廚房接到接風洗塵的指令,自然又再次忙碌了起來。太守府人手還是非常充足的,準備一桌像樣的酒席,那就是舉手之勞罷了。不一會兒酒菜就擺放了上來。滿滿的一桌。

特使休整完畢,毫不客氣地就貴賓席入座,朱達在旁陪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朱達開始進入了正題。

」不知特使這次風塵僕僕地來弊處,必有要事要吩咐,大將軍是有什麼旨意嗎?「朱達舉著酒杯滿臉堆笑著問道。

「太守可知你們安定郡皇甫規?」特使反問道。

「皇甫規,知道,知道,在安定郡不知道皇甫家的沒有幾個人,他家可是本地鼎鼎大名的名門望族。我也得給他三分薄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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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特使為何提起他來?聽說幾年前他就去洛陽當官了,皇甫規不在洛陽嗎?「朱達殷勤地一邊敬酒一邊布菜,忙的不亦樂乎。

」太守有所不知,皇甫規就在一月前已經辭官回鄉了,估計這兩天就能到達。「特使一邊喝著杯中酒,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那這次特使前來,需要傳遞給下官什麼重要的信息呢?莫非與皇甫規有關?「朱達追問道。

「正是,皇甫規在洛陽大放厥詞,妄議朝政,公然誣衊和諷刺當朝大將軍,其罪當誅。今天我特地前來傳大將軍口諭,找機會除之。」特使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划動的動作。由於酒多喝了幾杯,後面兩句話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好說,好說,特使放心,下官一定謹遵大將軍旨意,我這兩天就派人去打聽皇甫規的行蹤。「朱達讒媚地討好道。」必不負大將軍的旨意。特使還請回洛陽給我在大將軍面前美言幾句,必不負特使提攜之恩!」,說完又高舉手中酒杯,勸酒道「來,滿飲此杯,等我好消息!」

「來,來,來,喝。。。。。。喝。。。。。。!」特使舌頭打著卷地說道。

一時間又是觥籌交錯,熱鬧非常。宴席持續到大半夜,兩人實在是不勝酒力了才罷。朱達接到了這個邀功的好任務,心裡無比開心,能攀上樑冀這棵大叔,日後不愁榮華富貴,如果這次能完成大將軍的指令,說不定升官發財就在眼前了。朱達心中一高興,不禁就多喝了幾杯,本來晚上還想給收房丫鬟身心的呵護,來個春風二度玉門關。現在爛泥一堆,也就在太太房裡安歇了。

花開兩隻,另表一隻。話說昨天被收房的丫鬟,原本與男僕阿力交好,兩人本來約好攢個幾年錢財,換個自由之身,就離開這裡,一起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沒想到朱達看中了丫鬟的年輕,看上了她的貌美,昨天硬是收了房。想起昨夜蹲在門外,聽到她在老爺房裡的哭泣聲,阿力不由得義憤填膺。今天在酒席上,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說太守要除掉皇甫規,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不能讓他奸計得逞。阿力在接下來的做事中不由得留了幾分心眼。

第二天,特使酒醉未醒,繼續留在太守府住了一夜。朱達早上就派人出去打聽皇甫規的消息。第三天特使一早就離開了太守府。離開時天還沒亮。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一樣。只有涼州的風沙依舊。太守府的衙役們也被告知要守口如瓶,不然有好果子吃。這些衙役都是見過世面的,每個人都長著七竅玲瓏心。一個個都是猴精猴精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他們比誰都清楚。

皇甫規入安定郡的車隊就在特使離開了五天後到達,早有探子報告了太守朱達。朱達接到這個消息就開始尋思起了計謀。朱達在房裡踱了半天,突然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何不如此這般這般,想來大事必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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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言賈羽:風起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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