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戰後的平靜
猜出了這二人的身份后,陳和便隨手拿了塊木板墊在屁股上坐下,等著看戲,不,這不能叫看戲,因為這場對決沒有任何的懸念。
「終於可以歇會兒了。」陳和兩腳叉開,很是愜意。
「等會打起來,怕是要挪個地方,這兒太近了。」邢玄哂笑道。
餘下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這兩人打得什麼啞迷。這都火燒眉毛了,還不快想辦法開溜。
「你們就安心在一旁觀戰吧,畢竟宋小侯爺親自出手的次數可不多啊。」莫愁嘴角微抿,兩眼遠遠看著橋上那抹朱紅。
「橋上的那位公子莫非就是,王朝百年來最年輕的侯爺——宋含章。那他身邊那位……」老鬼輕咳了幾下。
「你沒猜錯,就是青皇榜的萬年榜首:程凌霄。」陳和很淡定地答疑。
「你看過這一屆的青皇榜!」聽到青皇榜,卓不平的臉色瞬變。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每一屆我都看過啊!如果你想看,
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去萬寶樓找他們的掌柜,包年優惠價,一百兩銀子就可以看榜,還附贈專人點評。」陳和露出了奸商的本色。
卓不平聽了心裡有點堵。他目光遠伸,牢牢抓住了那兩個高不可攀的人。
「青皇榜!我十多年來的心愿就是上榜。他們就是王朝之中,年輕修士的最高峰嗎?
不,最高處的人一定會是我卓不平。」心中思度,更加堅定了他此次的想法。
這邊不提,橋上幾人卻是久久未動。
「兩位皆是大宗門弟子,又與這錦蓉城沒有什麼瓜葛,何必要來趟這趟渾水呢,如今我妖族兩位虛境妖王正在攻城,這錦蓉城已是危如累卵。」
「縱使你二人擋住了我等又有什麼用呢,反而會害了自身性命,不如趁此機會找些寶貝,我這裡也有些好東西可以送與你們,大家互相行個方便,對大家都有好處。」
說話的妖怪頭上長著一隻金色獨角,身穿月白色長衫,看上去頗為儒雅,說出的話卻是毫無廉恥。
場面頓時安靜起來,沒人回話。
站在金角妖身後的『灰角妖』憋不住了,「你們兩個倒是說句話啊,要打便打,我可不怕你們,莫要在這兒拖延時間,若是害怕了,便滾回家去多練兩年吧。」
這次有人回答了,「你來還是我來,莫要拖延!」程凌霄秀眉輕聳。
「還是一人一個吧,畢竟玄關境大圓滿的妖怪還是比較少的,一人一個很公平。」宋含章很隨意地說到,那語氣好像是在說一人吃一塊肉那麼簡單。
被人如此瞧不起,金角妖也裝不下去了,被氣得兩眼冒火。「殺!速戰速決。」金角妖立刻飛到了河面上,程凌霄也跟了上去。
「哼!」早就該如此了,真是婆媽的很。灰角妖抱怨道。
程凌霄一身青衫獨立於河面上,一塵不染,好像她不是來誅妖的,而是來看風景的。
金角妖手持一根金色長鞭,立在河面上十丈高處。
手中長鞭一揮,河水激蕩,翻過橋面,兩岸的低矮平房全都被衝垮。
「快點到高處去。」陳和一行人立馬轉移到了一座小山坡之上。
平時平靜的河水此刻變成了一隻吃人的猛獸,整個河面劇烈的波動著,層層疊疊,反覆前進。
不過,在程凌霄的周圍的河水卻是風平浪靜,這裡好像成了一處世外桃源不受外界種種干擾。
金角妖對著西北方深吸一口氣,存神默念。張口一吐,雷音呼呼。三條水蛟突然被凝聚成形。
「去」金角妖長鞭一指,三條水蛟便將其圍住,水汽氤氳,漂浮不定。
水下,卻是暗流洶湧,內波不斷。若有人在此刻下水,或被捲入河底,或被不同密度的暗流撕裂。
龍頭張開大嘴從天而降,眼看就要將程凌霄撞個粉碎。
危機時刻,程凌霄卻很平靜,因為在她看來這樣的法術太虛假了。
「這種貨色的法術對於她來說太假了,破綻百出。」陳和對著眾人點評一二。
「天劍山莊位於王朝南部,是一處難得的天生福地,裡面有一條『天劍河』。
乃是山莊弟子洗劍之地,潮起潮落,四季變化,這世間的大多數自然之景都被囊括在山莊之內」
「尤其是『天劍河』,奧妙無窮,變化無常。因此,凡是與水和風有關的法術,道法都被天劍山莊吃透了。這犀牛妖的法術實在是太淺陋了。」陳和嗤笑道。
果然不出所料,這看似厲害的水蛟被程凌霄直接穿過,連劍都沒拔,只是掐了個法訣,手勢有北斗之象,翻手一壓,周圍水汽盡消,水蛟也回歸本來。
金角妖看到了不禁暗暗心驚「明明境界比我低一些,怎地如此厲害。
她是劍修,盡量避免近身戰,用我的千里鞭雷來解決她。」
嗖!金角妖的長鞭忽然間加長了數十倍,竟有數丈之長,長鞭揮舞,啪啪啪!發出清脆的響聲,轟隆轟隆!天上居然響起了雷聲。
金角妖大喝一聲,從己身衝出無數光影,面容模糊,身形相當。他右手掐了個雷局,存思變身,轟隆!引下肅肅落雷。
被這些光影導引著形成了一個風雷陣,每一鞭甩出,都會帶著雷霆之威,滌盪邪穢,絕滅生機。站在風口浪尖,程凌霄嘴角一翹,她笑了。
「凌霄居然笑了,這下好看了。」站在大橋上,宋含章正觀望著這場戰鬥。
「小白臉,你仗著身法一直躲著我算什麼好漢,有本事跟我正面打一場,你還不如一個女人有膽量。」灰角妖咒罵到。
「你不必慌張,我躲你只是不想錯過機會觀摩凌霄的劍法,等他們打完了,我定會好好地與你打上一場,我宋含章從來不說謊。」
宋含章不僅長得好看,就連聲音也是悅耳動聽,如薄薄蟬翼,清脆易透。
明明是十分囂張的話由他說出口便變得似乎理所當然了。
不過這對不懂欣賞的灰角妖來說沒什麼用處。「我可沒工夫陪你閑。」
只見那灰角妖額頭大漲,全身衣衫爆裂,突然現出原形來,一隻渾身冒火,長著尾巴的灰犀牛。
嘭,灰犀牛用力一震,大橋竟開始出現裂紋,他趟著熊熊烈火,急速沖向了宋含章。
「用火,看來你的眼神不是很好啊。」宋含章的臉色出現一絲無奈的神情,就好像一個人本來想正經地做一件事,卻發現這件事只需要花很小的力氣,甚至於不用廢任何力氣,這時他的無奈該是多過得意的。
「這隻犀牛妖該不會有豬妖的血脈吧,對著一個背著鳳凰琴的人用火?」邢玄叉著雙手說道。
「橋上的戰鬥馬上就要結束了,希望等會這隻『豬妖』不要被燒焦,我還可以去扒只紅燒肘子吃。」陳和也跟著調侃起來。
除了莫愁,其他人卻是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話。
錚!一聲厚重的琴音響起。音調變化無常,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強,忽而弱。
好似兩軍決戰,聲動天地,兵戈四起,血流成河,劍弩聲,人馬聲,於琴音躍出。
一陣火焰從琴尾浮現,不到片刻,便形成了一隻白額火鳳。
啾!火鳳化為一道流光飛向衝過來的犀牛妖,拖著長長的風尾,猶如彗星襲月。
轟!二者相撞到一起,火浪波及到周圍的河面,河面上的水在瞬間被蒸發了一尺的深度。
啊啊啊!慘叫聲從犀牛妖的口中傳來,他躺在地上滿地打滾,疼得連跳入水中都忘記了,不過即使他跳進去,也沒有用。
「涅槃真炎,傳說中能焚盡世間一切污穢與罪惡,直接燃燒靈魂,甚至可以凈化人心,浴火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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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自帶心將,以後到了虛境可以直接合成元魂。省了不知多少工夫」陳和在一旁酸道。
「傳聞,宋含章一出生就有神火自動認主。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仙人的私生子了。」邢玄補充道。
他們的話剛說完,那隻犀牛妖就停止了掙扎,還好蹄子沒有完全燒焦。宋含章收起鳳凰琴便轉身望向程凌霄處。
即使身處風雷交加的惡劣環境之下,她還是那麼的平靜,彷彿沒有任何東西能讓她動容。
金角妖蓄勢待發,看到犀牛妖被輕易擊殺,便慌了神,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在他心神恍惚的那一剎那,程凌霄出劍了。
唰!一道三色劍光掠過所有人的眼睛,這道光不刺眼,暖和,美味。卻又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
當眾人回過神來,發現河面上漂著一隻白色的獨角獸屍體,他的金角還是殘缺的。
程凌霄又割了犀牛妖的灰角,與宋含章一起朝著北城門口飛去。
「那真的是劍嗎?怎麼會有那麼美,又那麼快的劍。」莫愁還沒回過神來,呢喃道。
「驚虹!據傳聞是天劍山莊的劍法中最難的劍招之一。虹光有七色,但從來沒有人看到完整的驚虹。」陳和似乎對這些各大宗門的傳聞很是了解。
「她的劍法比你如何。」邢玄問道。
「若論劍道修為,十個我都比不上她一根手指頭。
不過我和她的劍道截然不同,天劍山莊的劍法雖然是以天地自然為師,卻沒有半點人情味,其宗旨在於一句話,「天道無情,天劍亦無情。」
「所以他們的劍法沒有任何花哨套路,往往是一擊必殺,看似美麗多情,實則無心無情。除劍之外,別無所求。
而我的劍道卻是萬物有情,走的是生生不息的路子。」
「聽你一說,我倒是很期待你和她能打上一場」邢玄略有深意地說道。
「好了,這場戰爭應該快結束了,我們快去北城門吧。」陳和結束了談話。
此時此刻,北城門外,兩隻大妖已經快精疲力盡了。他們苦苦等待的支援沒有到,卻來了一男一女。
「如果你們要等的是兩隻獨角妖,那就直接回去吧。」宋含章雙手攤開,一金一灰,顏色正好。
「你好大的膽子,知道你殺的是誰嗎!他們倆可是雲夢妖宮的核心弟子,你殺了他們就是打了整個妖宮的臉。」黑閔恫嚇道。
「笑話,不過兩隻畜生而已,有什麼好怕的,雲夢妖宮若是為了這點小事便要欺負兩個後輩,也太掉價了。」陶宏已經恢復成人身。
黑閔還想再說,卻硬生生止住,無奈之下只得撤退。就在這時,一聲凄厲慘叫聲響起。那條墨色巨蟒正一寸寸地消散掉。
「我的寶貝魂種啊!」白木不禁大喊出來。他看著那條巨蟒,想起來自己當初培育他時,是多麼耐心,多麼歡喜。
心痛不已,雙眼緊閉。再睜眼,已是一片血紅。
「陶宏!我白木對著妖神起誓,定要殺汝證道。若違此誓,受三五之劫,永墮幽冥!」白木雙手合籠,十指互掐。結成五嶽印。
「這傢伙來真的呀。五嶽印是拿來鎮壓群鬼的,他用來起誓。這要是完不成誓言,死後便徹底淪為鬼物,連轉生的機會都沒有了。」黑閔又驚又喜。
陳和一行人到來時,便看見了撤退的妖族大軍,和那一隻碩大的巨獸傀儡。
這場戰爭結束了,此刻還有一刻才到子正時分,所有的士兵都在歡呼著,當然也有那些抱著戰友屍體痛哭的人,壓抑良久的情緒在此刻爆發宣洩出來。
這個夜晚註定無法休息。有人要安頓百姓,有人要整理戰場,清點損失,還有的人要為未來考慮。
一個時辰后,布政使司府門裡。
「大人,您該好好休息了。剩下的事讓卑職來便是了。」這人一身青衫,正是陵州司馬,鄭世昌。
「刺史府都被淹了一半,你讓我去哪休息啊!接下來的事還多著呢。修繕街道,房屋,安定民心,恢復……」陶宏眯著眼道。
「這可是何大人的活,他是布政使。您還是快點歇息吧。」鄭司馬再次勸言。
「那就這打個地鋪,睡一晚上。」陶宏也有點乏了。鄭司馬鋪好了地毯,再搭層被子。便準備離開。
「等等,這回的報告你打算怎麼寫。」陶宏問道。
「自然是如實上報。」鄭司馬回到。
「說的好。那你就這麼寫:這次妖禍皆因我識人不明,生性愚鈍不堪而起。能渡過此劫,多虧內有百姓將士團結一致,外有修士相助。
明天我去挑幾個人出來,你把他們全都寫上去,好好誇一頓。剩下的,就沒了。」陶宏不加思索道。
「啊!大人,這次若不是您還有那隻巨獸傀儡……」鄭司馬說到此處,驚覺渾身一顫。
「卑職知道了,確實是沒什麼能寫的了。」沉了半分,鄭司馬行禮告辭。
陶宏就這樣躺著,獃獃地望了一夜的天花板。
天亮了,錦蓉城也重新打開了城門,雖然這場戰爭只持續了短短几個時辰,整個錦蓉城西城一半的城區都被摧毀,北城也是一片泥沼。
四門守軍傷亡六百多人。其它幾個城區雖然沒有被大幅度破壞,卻也有不少建築坍塌。萬幸的是,藏在城中央的百姓都無一人受傷。
這個數百年來和平安樂的府城,第一次感到了悲傷。不過,再大的悲痛也只是屬於個人的,對於整體而言,應該是感到喜悅,慶幸。
布政使司門口,來往修士都上繳了妖晶或者其它證據來證明自己的功勞。
門口擺了五張桌子,依次排隊,記錄。兩刻過後,就搞定了。
「所有人聽清楚了。念到名字的跟我走,刺史大人會親自獎勵你們。
剩下的,耐心等待。最遲半個時辰,你們的酬勞就到了。」一個白衫小吏正拿著一張名單。
……
布政使司府門中陶宏剛剛跟一應官員安排好接下來的工作,便準備去論功行賞,自然也少不了兩位天降神兵。
剛到堂內,就看到了陳和一行八人,宋含章和程凌霄則站在梁下。
按照慣例,自然是先讓幾人報告戰場的經過。當聽到莫愁所言,陶然未死時,陶宏的眼睛瞪圓了,但瞳仁處卻沒有任何反應。一番口頭官話嘉獎后。
陶宏親自走近梁下。
「這次若不是小侯爺和少莊主親自出手相助,恐怕這滿城百姓都會被屠戮殆盡,而這錦蓉城從此便會變成一座鬼城了。
老夫愚昧無能,未能盡刺史之責,才招致這場禍端,二位有何要求,老夫定會竭力達成。」陶宏對著兩人拜了一次。
「陶大人莫要自責,這次是妖族陰謀進犯與你何干。你殫精竭慮,布下種種後手,又身先士卒,親自拖住兩個虛境大妖。
一切以守城為重,事事以百姓為先,我相信不會有人比你做得更好了。」宋含章立刻抬住陶宏的雙臂。
「我們不需要任何賞賜,畢竟我二人是受景大人所託,特地來助陶大人一臂之力的。」宋含章解釋道。
「什麼,是懷空讓你們來的,他現在怎麼樣了,人在何處啊!」聽到好友的消息,陶宏激動不已。
「是這樣的,當日,景大人被兩隻大妖偷襲,所帶領的軍隊全軍覆沒,無奈之下景大人只能拚死逃走。
他自知不敵便留下些破綻讓那兩隻大妖到此亂竄,自己則經都堰府的灌江逆流而上入白龍河,徹底逃出了陵州。
「沒想到因傷勢太重,在河中暈倒了,若不是我和凌霄剛好在雷澤修行救下了景大人,他現在恐怕已經藏身魚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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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大人醒來后,認出了我二人身份,便將此事託付於我們,我們二人星夜兼程花了兩日才趕到,還好沒有來遲,不然真是羞愧難當啊。」宋含章輕笑著道。
「這麼說來,懷空如今還在雷澤養傷,也好!也好啊!」知道好友還活著,可惜暫時不能回來,陶宏是又歡喜又惆悵。
「他們二人都是大宗門弟子又是受人之託,你們呢,總不會也不想要吧。
我答應給你們的東西都不會少,除此之外你們還可以提些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老夫都可以接受。」陶宏對著陳和一行人說到。
「陶大人真是慷慨大方啊!不過我們有言在先,立大功者被賞賜青玄令一枚,我們這幾個都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酬勞就按照先前所言便是。」
「真正有功者的是陳和公子,莫姑娘,還有邢姑娘他們三個,陶大人若是要問,也該問他們才是。」朱金站出來把功勞全推給陳和三人,其他的人也都沒吭聲,顯然是早就商量好的。
「既然如此,你們便好好說說你們的要求吧!機會可只有這一次啊。」陶宏很欣慰地看著眼前三人。
「我這次來錦蓉城是為了找一位隱居的大匠師,我只知道他姓徐,我來了幾日都沒有找到他。」邢玄第一個開口。
「哈哈哈,你算是找對人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何處得知他隱居在這裡,但老夫敢保證除了我之外,這錦蓉城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在哪裡。」陶宏微笑道。
「多謝大人成全。」邢玄謝過陶宏后便走到一旁候著。
「我聽聞這錦蓉城南城有一座月華山居,乃是一處難得的美景,上面奇花異草,旖旎風光,猶如置身仙境一般。不過只在每年的十月開發,我請求大人行個方便,讓我長長見識。」莫愁的要求居然是去看美景。
「難得你如此欣賞我錦蓉城的風光,你的要求老夫答應了,這幾日,你想去幾次都可以,你可以一飽眼福了。」陶宏把眼光放到了陳和的身上。
陳和走到陶宏跟前,「我沒有什麼要求,只想單獨問陶大人幾個問題,還請大人應允。」
「好,不管你問什麼,老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要等到中午過後才有時間,你可以先好好恢復下元氣。」
「多謝大人肯為在下解惑。」陳和揖手謝道。
陳和又跟朱金幾人互相寒暄幾句,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你到底想問陶大人什麼問題?」剛關上院門,莫愁就開始詢問起來,畢竟那麼好的一個機會不用,卻只是問幾個問題,想想都覺得奇怪。
「要我回答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去山居又是為了什麼,總不會真是去看看風景吧,這一路走來,我可沒看見你有多喜歡賞花弄月的。」
「不說算了,還要胡亂猜測他人,真是無趣。」莫愁嗔怪道。
「你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互不干涉自然最好,不管我們有什麼樣的秘密,有件事是肯定的,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陳和一臉的真誠。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算了我也要準備一下,你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兒吧!」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和盤膝而坐,在床上打坐療傷,恢復元氣。他修行的『聽雨訣』本身就是一種水屬性的心法,具有療傷護體的作用。
更何況他的傷並未傷到氣脈,筋骨,只是傷到皮肉,再加上失血過多,所以昨夜只是看上去有些嚴重。
運行了幾個大周天後,陳和感到渾身通暢,全身臟腑都充滿了精氣,
「這次的戰鬥雖然有些驚險卻也收穫不小,本來我一次打通三個穴竅還有些根基不穩,經過這次戰鬥后,已經徹底適應了玄關境的境界。
而且我的神通似乎發生些異變,真是令人期待啊,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我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悟出水雲劍意。」
「雖然只是剛剛入門,但已經能讓我越三個小境界擊殺一個實力不俗的妖族,難怪師父總是說,只有修成劍意才算是入了劍道大門。」陳和在心中感慨劍道修行之艱難。
希望在青玄秘境中能讓我的劍意更進一步,不過在那之前,先要解決眼前的疑惑」。陳和的心中疑惑無比。
雖然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但有太多問題留下來,陶然身為一個官宦子弟,是如何弄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傀儡之軀。
而那個所謂的與妖族大本營相連接的殘破法陣又在何處,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這次妖族入侵錦蓉城的目的。
雖然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毫無疑問,他們是想血祭錦蓉城來獲取強大的力量,但是這說不通啊!陳和心中思緒萬千,毫無頭緒。
此刻,另一處廂房裡,
「說不通,什麼意思,那位莫姑娘不是說這些消息是陶然親口告訴她的嗎。」程凌霄坐在一張紫檀木椅上詢問著。
「如果我是妖族,要想在短時間內獲取足夠血肉的最好辦法絕對不是進攻一座都府,而是暗中擄掠偏遠地區的人族。」
「對於他們來說這應該不難做到,畢竟一州都府,又豈是那麼容易拿下的,所以我認為一定有另外的原因促使妖族攻打錦蓉城。」宋含章大膽猜測道。
「這個原因究竟是什麼呢?」程凌霄疑惑不解。
「這個原因一定與錦蓉城有著莫大關係,而且關係著錦蓉城的一個秘密。不過到底是什麼,恐怕只有一人知曉。」宋含章走到院子里,望向陶宏的居所。
一上午的時間其實很短,短到不夠陳和回顧一遍水雲劍訣。
當陳和剛剛走出院子時就被一個下人通知,陶宏請他去閣樓一敘。
陳和很快就到達了閣樓,不禁想起自己這是第三次來這裡了,來到錦蓉城也不過才兩三日罷了。
陳和走到了閣樓的門前站著,而陶宏卻是神色複雜地站在窗口。
「你想問些什麼我都知道,可有些問題恕老夫不能給你答案。」
「沒關係,既然大人心如明鏡,那便說多少是多少,陳和必定洗耳恭聽。」陳和很大度地說到。
「陶然的傀儡之軀是由他自己打造的,不過這種傀儡是有圖紙和模型的,不僅如此他的傀儡術也是他自己自學的。」
「這個蠢貨啊,總是說我不了解他,他又何嘗了解過我啊,他不知道當年她母親下蠱害死霜兒后,為了他的將來自縊而去。」
「更不知道我為了保護他不受流言中傷,而選擇隱瞞真相,我看著他悄悄的學習傀儡術感到十分高興,我以為他已經完全忘了,卻沒想到……」
說到此處竟是凝噎無聲。停頓了一會兒,陶宏繼續說到
「這次妖族入侵錦蓉城其實我大概能猜到他們的真實目的,可笑那個蠢貨還一無所知。」
「千機尊者於千年前留下過一些東西在陵州。一定有人想找出來,可惜啊,這些東西並不在錦蓉城裡。」
「什麼妖神祭祀,幌子罷了。昨日的那兩隻大妖該是給人當槍使了,至於其它的,無可奉告。」陶宏面帶歉意。
「無妨,知道這些便足夠了,我只是好奇心比較強而已,既然大人有難處,自然不好強求。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還望大人恩准。」陳和帶著一絲討好的語氣說到。
「我想去錦蓉城的藏書館,一觀錦蓉城的地方志和年鑒。」陳和拱手行禮。
陶宏沉思了一小會
「也罷也罷,既然你想去,那就趁早去吧,明晚之前,你可以翻閱館中一切收藏。不過你不能帶任何東西進出。」
陶宏無奈答應了。
「多謝大人成全,陳和感激不盡,我就不打攪大人了。」
說完陳和便離開了閣樓。而陶宏則是默默地盯住他的背影,似乎在呢喃著什麼。
這一切的迷霧似乎隨著陶宏的解答而消散了,可更多的謎團卻隨之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