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惡魔詛咒

並未答話，青年笑了笑，「還有九十九拳。」

聞言，南霸萬眼前一陣天塌地陷，立馬昏了過去...

不理會圍觀者的目瞪口呆，青年從他身上摸出玉佩，眼睛圖案的玉佩安安靜靜地躺在手掌中，青年眼中卻浮暗淡了下去，「這也不是...」

後來，青年將玉佩交還給那位美婦人，後者連連道謝，青年隨意地客氣了幾句就離開了。

至於小偷和惡霸，好像是在群眾的電話下，被警察拉走了。

青年黯然回到小溪邊，靜靜地坐了幾個小時，直到夜色深沉方才起身往那家古玩店走去。

眼見四下無人，青年融入黑暗、來到櫃檯裡面，在那間內室的門口站定，自言自語道：「對不起了老闆，我就看一眼，有的話我明天會買，沒有的話我不會拿其他東西...」

言訖，他用一根鐵絲輕易地打開外鎖，隨即在早已發現的按鈕上輕輕一按，內室的門便被打開，他悄然進入，再反手將門掩上。

內室之中一片黑暗，僅有些奇異的珠寶泛著幽幽的淺光。

青年的雙眸閃動，忽然發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綠芒，再看向黑暗時，竟然如同白晝，他不敢遲疑，很快在房間里翻找起來。

很快，他失望地嘆了口氣，退出房門、復原一切，最後抽身離開。

夜很靜謐，風也沉默，青年連夜趕到一處海灣，找到一隻小船，在確定四周無人後，往煙波縹渺的茫茫大海中劃去。

......

棋盤山，原本是天眼宗和天耳門的發源地，很多年以前，這兩支同樣以感知力出名的宗派合二為一，經歷了一段輝煌時期；可惜在時代發展的浪潮下，門派逐漸沒落，時至今日，在外界已經是銷聲匿跡。

這天眼宗和天耳門，其實都是修鍊者的門派名字，修鍊者，可以說是對一些身懷特異功能的人類的統稱。

這些人大多懂得古老的呼吸吐氣之法，學習了古怪的法術秘籍，接觸過淵遠的歷史，能做到一些常人辦不到的事情，如力大無窮，如身輕如燕...

要說當年天眼宗最傑出的修鍊者，名叫高明，能目視千里，天耳門最耀眼的高手，名叫高覺，能聽到千裡外的聲響；二人都是宗派弟子崇拜的對象，也被後人冠以「千里眼和順風耳」的美名。

這些傳說不是在吹牛，在華夏這個神秘的國度，那可是真實存在的。

棋盤山是個與世隔絕的人間聖境，整座山峰位於煙波縹渺的大海之外，這裡氣候宜人、四季如春。

這天早上，一棵仙氣飄飄的桃樹之下，一名鬚髮皆白的老人正在飲茶，其身後百步之外，有一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正在悄然靠近。

青年的腳步很是輕柔，每一步落下都不會驚動一片落花，詭異的是，他的速度並不慢，反而快得可怕。

「回來了？」老者將茶水飲盡，嘴角忽然掀起一個弧度，頭也不回地問道。

這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青年的耳中。

青年的腳步一頓，輕聲道：「嗯。」

歸來的青年名叫高銘，從小跟隨爺爺高廣陵生活在這裡，他是棋盤山這個門派的最後一位弟子。

見到高銘來到身前坐下，先給他斟了一杯茶，又將自己的茶杯倒滿，高廣陵的話音平淡而飄渺：「看你的表情，又沒找到玉佩？」

伸手在茶杯上摸了摸，高銘卻並未飲用：「對，今天發現的也都是些普通玉佩，並不是圖騰。」

摸了摸雪白的鬍鬚，高廣陵淡笑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

握住茶杯的手輕輕抖了抖，高銘一杯水直接向高廣陵的臉上潑了過去，「我說老頭，能不能別裝什麼高深莫測，我的命都快沒了好嗎？」

滾燙的茶水冒出陣陣熱氣，在空中凝成一道小瀑布傾瀉而去，而然，卻在即將接觸到那張蒼老的臉龐時緩緩落下，水液落到地上，還能聞到空氣中透出一陣茶香，並未有一絲水汽將老者沾染。

「哎哎，臭小子，能不能禮貌點，我好歹也是你爺爺，脾氣這麼大。」低頭看了看那灘水漬，高廣陵搖了搖頭，「嘖嘖，心浮氣躁，可惜了這麼好的茶。」

這自然是句玩笑話，高廣陵心知他並沒有生氣，因為有體內的黑氣糾纏，他可不能生氣。

高銘撇了撇嘴，「嘁，反正傷不到你，那你說怎麼辦啊，我現在就是個短命鬼，昨天那東西又差點發作了，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哦？」高廣陵白了他一眼，「告訴你不要急躁的，要微笑面對生活。」

「...不理你了，我回去休息去了。」撂下一句話，高銘起身離開。

看著他有些落寞的背影，高廣陵微微失神。

這時，忽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於是，這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從褲兜里摸出了一個高檔手機接了起來。

「喂？摩西摩西？」

「...」

「不說話我掛了啊。」

「別別別，那個高神仙，高道長，高神醫...」

「有屁快放。」

「哦哦，那個...請問您什麼時候讓小銘歸隊啊？...華夏很需要他這樣的高手。」

「哦，這個啊，出了點意外，他不回去了，要是能活過這一年，我再問問他要不要回去，不對，一年都不到了，十一個月吧。」

「啊？怎麼會這樣？難道...和您之前提到的詛咒有關...」

「這你就別問了，反正事實如此，他要是沒事了還想回去的話，我會聯繫你的。」

「那...好吧，如果小銘需要什麼幫忙，您儘管開口，他不僅僅是戰魂的隊長，於我個人而言，我也是把他當成兒子一樣對待的。」

「好，那我掛了。」

高廣陵掛完電話，有些無語，我是他爺爺，你當他兒子，你不就成我兒子了么...

棋盤山山巔之上，有一座大房子，這裡正是高銘和高廣陵的住所，房子的裝潢雖然簡陋，但是應有盡有，可謂是五臟俱全。

回自己的卧室之前，高銘先去了一個立滿書架、擺滿書籍的房間里，這裡被高廣陵叫做藏書閣。

藏書閣名副其實，裡面有著各式各樣的現代、古代的書籍，涵蓋了各個領域，收藏多得離譜；高銘沒上過學，所有的知識都是在這裡獲得的，這聽起來很嚇人，但沒辦法，這是事實，因為高銘從小就過目不忘、過耳不忘。

現代書籍自然都是高廣陵到外面弄來的，聽老頭和高銘說，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高銘雖然嘴上說不信，但是心裡卻不得不服，這老頭實在牛叉。

古代書籍大部分是門派傳承下來的，最多的類別是武學和醫術，許多在現代已經找不到的書籍這裡都有，很多都是孤本。

武學之中，絕大多數是外家武學，都是些拳腳功夫；少一部分則是只有修鍊者才能學習的武學，稱之為靈技，它是依靠修鍊者丹田之內的能量來催發的戰鬥技法，威力十分強大，因為修鍊者丹田內的能量被稱之為靈氣，所以因此而得名。

不過靈技並不是入門修鍊者能夠學習的，必須達到一定的級別方才可能修習，否則體內靈氣紊亂，容易落得爆體而亡的下場。

在醫書的幾個大書架上翻找了一陣子，並沒有想要的收穫，於是高銘悻悻地回到了卧室。

躺在床上，高銘查看著丹田內綠色的靈氣團中的那縷黑氣，思緒也飄得遠了，他想到了棋盤山的那個秘密。

棋盤山一派的祖先千里眼高明、順風耳高覺當年曾經留下了一個惡魔詛咒，子孫後代會患上無緣無故的怪病，每個人的病症都不盡相同，但卻都無葯可醫，怪病徹底爆發時就會將人的生命奪去，這也是棋盤山如今只剩下一名弟子的原因，因為其他人已經死在了詛咒之下，高銘的父母也不例外，誕下高銘的那年，兩人便相繼離開了人世。

高廣陵其實並不是高銘的親爺爺，他是棋盤山多年以來唯一一位突破詛咒、得以延年益壽的人，因為高銘是除了他以外的最後一位倖存者，而他的年紀又剛好可以做高銘的爺爺，命運相連下，本質上自然和親人沒有分別。

高銘擁有幸運的童年，他身上背負的詛咒是最近才出現的，之前爺孫倆還以為他沒有患上怪病，為此還高興了好一陣子，直到他在華夏國的『戰魂』小隊中差點殺死一名隊友，方才意識到詛咒纏身，這才匆匆趕回了家。

高銘所患的怪病和他靈氣團中出現的黑氣有關，那些黑氣會緩慢成長，只要黑氣把丹田全部佔據，他就會變成真正的惡魔，避免不了爆體而亡的下場，據高老頭推測，黑氣的時間成長不會超過一年。

但其實並沒有確切的一年時間，因為戰魂的事情，高廣陵還發現了一個令人無語的癥狀——高銘不能生氣，只要他每次生氣，那縷黑氣就會從靈氣團中冒出，慢慢侵蝕他的意識和心智，使他不受控制地變得冷血和殘暴；而且每次發病後，他體內的黑氣會成長得更加迅速，大大縮短爆發的時間，也就是縮短高銘的壽命。

這一個月以來，爺孫倆是想盡了辦法尋找破解詛咒的辦法，功夫不負有心人，也確實讓他們找到了些線索。

據祖先講述，想要破解詛咒，就必須先找到高明、高絕二人的古墓，再去尋找其中破解詛咒的秘密。

雖然如此，但上古的古墓畢竟是年代久遠的傳說，要找到它難如登天。

據祖先記載，找到千里眼、順風耳二人的古墓的關鍵線索是兩個擁有靈智的圖騰，天眼圖騰和天耳圖騰，這兩個圖騰分別代表了天眼宗和天耳門，也代表了高明、高覺二人的無上神通，這兩個圖騰，正是兩塊散落世間的玉佩。

這兩塊玉佩一個長得像眼睛，一個長得像耳朵，很是詭異。這一個月以來，高銘找遍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玉佩的線索，世界這麼大，想要找到無異於海里撈針。

想到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高銘有些黯然，人生還未來得及好好享受，就要莫名其妙地死去，這種事情，換作是誰也接受不了，想得累了，他終於是沉沉地睡去...

醒來的時候，無聊的高銘躺在床上欣賞著某個國家的小電影，不是他自甘墮落，而是為避免抑鬱而死，需要偶爾放鬆放鬆心情...嗯，他本來就是個樂觀的人。

「臭小子，你竟然看這種東西！」

一道話音傳來，高銘嚇得一激靈，趕緊蓋上了筆記本電腦，只可惜已經晚了，他被來人抓了個正著。

原來是高廣陵突然來到他房間，一進門就撞見他在看某國動作大片。

「啊...我...」高銘頓時羞紅了臉。

高廣陵說道：「你你你，你什麼你，你這毛頭小子，好的不看看這些！我是這樣教你的嗎？」

「老頭子，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高銘的聲音因為心虛有些怯怯。

「什麼沒有聲音？我剛剛和平常走路根本沒有分別好嗎！我看是你看的入了迷吧！真沒想到你在生命結束前還想著這些齷齪的東西！」

「老頭子，別罵了...」

「你個小兔崽子，枉費我天天替你操心，現在說說你都不行了？」

「別罵了...」

「怎麼？」

「這些視頻都是在你的收藏里找到的。」

「咳，咳...那個...以後不要亂翻我的東西...」高廣陵老臉一紅，想不到還是被發現了。

高銘嘿嘿一笑，他看出來老頭有事，索性翻開筆記本，又偷偷看了兩眼，最後戀戀不捨地將窗口關掉，

「你找我？」

清了清嗓子，高廣陵也正色道：「我收到消息，有位商人得到了一塊耳朵形狀的玉佩，準備在後天拍賣。」

高銘一下子來了精神，隨後又嘆了口氣，「我看八成也是塊普通玉佩吧...」

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高廣陵道：「不去看看怎麼知道，萬一是真的呢？那你就不用死了。」

「也是...」思考片刻，高銘也不想輕易放棄，隨即問道：「在什麼地方？」

「我看看...」高廣陵翻了翻手機，「在橫舟市。」

「橫舟市？華夏的中心城市啊，聽說很繁華。」高銘點頭說道。

高廣陵嘿嘿笑道：「是啊，大城市可是有著你想象不到的快樂哩，安心去吧，我正好這段時間也出去一趟，要是沒有其他的玉佩消息，你就不要回來了，臨死前在那邊好好享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