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機器人伴侶克萊爾

「嘀，嘀，嘀」幾聲清脆的蜂鳴響徹在空蕩蕩的飛船，傳播了很遠。

賽霍斯蜷縮在角落，一動不動。這會兒，他清空自己的思緒，獨處讓他感覺良好。他聚焦自己的感官，感受飛船的一切細節。

不知過了多久，賽霍斯終於起身，他心情已經歸於平靜，有如止水。緩緩走向駕駛座，看著完全陌生的儀錶盤，細細思索，他知道自己無法將飛船開往任何地方。

塔蜜拉聲音傳來，那聲音似乎有穿透力，沁人心脾。

「已經為你鏈接心理醫生，請走到測試機前。」

賽霍斯沒有移動，雖然他清楚要想玩轉這飛船，離不開塔蜜拉的技術支持，但是他不打算求助於塔蜜拉，平靜的說：「你欺騙了我，塔蜜拉，關掉，退出，我再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他讓塔蜜拉關機待命，飛船隻保留最基本的維生系統。

此刻他立在窗前，望著這個星球空蕩蕩的地平線，安慰自己：「要開發一個星球，需要做的事情多著呢，至少，不需要處理人與人之間那複雜的關係，再沒有人傷你了。而現在的我有什麼呢？一整顆星球，真不錯！」他不禁笑了。

這一刻，他用心感受這顆星球。

正午灼熱的陽光十分耀眼，不小的風將乾燥的沙塵揚起，類似小型龍捲風。

他找到一件乾淨，嶄新的宇航服，開啟新手教程，詢問新手嚮導：「外面的氣溫是多少？」嚮導的聲音聽上去舒服極了，沒有任何感情因素。「此刻室外的氣溫是攝氏六十六度。」「天氣真好！該出去兜兜風了。」

賽霍斯大步流星，尋找到停機庫，幾架飛機造型亮眼。他不會開，只能遺憾的走過一架一架的飛行器。

「不是吧，這個完美適合我。」賽霍斯的腳步停在了一輛越野四驅摩托前。「真漂亮。」他立即發出讚歎。

「嚮導，給我這輛車。」賽霍斯已經騎了上去。

「已為你解鎖。

陸地最高時速180

水上最高時速90

飛行最高時速300

飛行限高離地2米

……」

沒等嚮導說完，賽霍斯已經將摩托車開的飛起來。「嗚！嚯！」賽霍斯大笑起來。他衝出了母飛船，在滿是碎石的荒漠狂飆。摩托車劈開風塵，像躍動的魚，尾部揚起沙塵，碎石擊打面罩，哐當。賽霍斯渾身抖動，頃刻間，車身平穩，原來已經魚躍爬升。

「警告，接近限高，請降低高度。」面罩提示，賽霍斯下降高度，感覺太顛簸。嚮導及時提醒：「已經為你規劃路徑。」賽霍斯這才放慢速度，比較平穩行駛。

不多久，賽霍斯返回集裝箱，他將摩托車停在集裝箱邊上，車子自動張開太陽能電池板。

一進門，就看見克萊爾的影像，克萊爾總是對他微笑。

「歡迎回家，我的主人。」溫馨而又舒暢。

他想象著如果克萊爾和自己一起到這裡該多美好。賽霍斯端詳這容貌姣好的克萊爾，想和她親近。

可是眼前的克萊爾再好，也只是一個虛擬影像。牽不了手，也給不了擁抱。

「等等，我可以把克萊爾列印出來，塔蜜拉不是真人，根本管不了我。這個星球只有我一個人。」想到這，賽霍斯馬上心情好了許多。

「克萊爾，我能把你列印出來嗎？需要什麼材料？」賽霍斯急切的問。

克萊爾回答可以，隨後彈出菜單，有許多選項可供選擇。

賽霍斯逐個設定好，包括皮膚的材質，膚色，手感。是否模擬人的情感，能否直立行走等等。

賽霍斯心裡想著真實的克萊爾，完全按照她的樣子設定。

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一個機器人骨架被列印出來，而後的外貌列印，只用了幾秒鐘。

賽霍斯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驚呆了。

賽霍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感覺就像真人。賽霍斯根據自己的喜好，將克萊爾的體重稍微增加，微胖的克萊爾有一種說不出的柔美。

接著給克萊爾列印幾套衣裳，鞋子。克萊爾微笑著，謝過主人穿上。當然，為了節省材料，布料很少。

賽霍斯看著打扮好了的克萊爾，竟有初戀的感覺。「克萊爾，你能走幾步讓我瞧瞧嗎？」賽霍斯找了椅子坐下，他激動的腿都在發抖。

只見，溫柔的克萊爾輕盈得走著，如春天裡刮來的暖風。雖然是機器人，可是行走起來與真人沒有區別。而且可以有多種行走姿勢可供選擇。

賽霍斯感嘆這裡的科技真的發達。「我愛高科技。」

「克萊爾，能抱抱我嗎？」賽霍斯平復心情站起來，他太需要一個擁抱了。

「當然，我的主人。」克萊爾歡快的迎面走過來，輕輕抱住。賽霍斯只感覺這個機器人的身軀，觸感極佳。

此刻，賽霍斯感覺自己回到了地球，他回憶和克萊爾在地球上的點點滴滴，儘管大部分都是在密閉的實驗室里，沒能和克萊爾一起來到這個高科技的世界，有點遺憾。不過，即便來到，克萊爾也不會在身邊，她只會在某個地方。不同的是，來自地球的克萊爾認識他，而這個世界的克萊爾卻是陌生人。

賽霍斯並沒有多少知識，一個人待在荒涼的星球，能活幾天，是個未知數，他一度迷茫。

然而現在，被擁抱著的賽霍斯才終於有了堅持下來的願望。

「我要在這個世界找到你，克萊爾，把你真正的擁在懷裡，不管你現在是在幾千，還是幾萬光年之外。」

機器人克萊爾並沒有過多的話語，賽霍斯喜歡安靜，他自己沉默寡言。克萊爾被設定成一個傾聽者。

賽霍斯訴說著自己多麼想念克萊爾，他也說擔心自己找不到克萊爾，也找不到布朗博士。

克萊爾總是用溫暖的眼神看他，她待在賽霍斯身邊，哪兒也不會去。賽霍斯抱怨塔蜜拉的工作方法很低效，他要自己改變工作模式。

到了夜晚，賽霍斯吃完晚飯，他讓克萊爾將集裝箱牆壁調成透明，看到摩托車已經充滿電。此時室外溫度是零下七度。

賽霍斯懊惱，自言自語：「我應該將克萊爾的材質改成更適合外部環境，這樣她就可以隨我出去兜風可。」

「克萊爾，給我一個背景，隨機吧。我們來模擬約會吧！」賽霍斯興緻勃勃的說。

克萊爾柔聲說：「約會的話，美麗的春天，花海。風車，海岸。」說話間，屋內的光影變換已經讓賽霍斯置身美麗的景色之中。

「多美的景色，海水真清澈，天空真藍。」賽霍斯感嘆，繼續說：「哪天我把這個星球改造成這個樣子，一起去屋子外面約會。」

「你不喜歡這裡個背景嗎？我可以更換。」克萊爾說。

「不不，我很喜歡。當然，如果你能換上泳裝，一定很應景。」賽霍斯說。

克萊爾自行選取一件泳衣，申請列印出來。賽霍斯饒有興緻的改了個款式，列印出來，遞給克萊爾。

豈料克萊爾穿衣服略有笨拙，等不耐煩的賽霍斯只好自己動手幫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