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四章,離開生嶺城《聚》
生嶺城屹立在北疆邊疆,在面對以後未知的敵人時,在城內直到最後一個人戰死後,說不定才會垮塌。
類似於邪馬台這樣的勢力的來襲,生嶺城能做到的只有反擊,反擊,反擊。
不管雪有多大,寒風有多冷冽,我們要知道,人的鮮血是會點燃冷冽的雪城的。
當薛戈蘇醒過來之後,薛懷易怔怔無言,似乎太高興了,有些沒反應過來。
在薛戈醒過來之後沒幾天,他就知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消息。
從生嶺城建起便駐守此地的拓拔荒將軍,居然要退下去了,要順從京城皇帝的旨意,順旨退位。
薛戈雖然有些意外,但一想到有關邪馬台此次戰役,他就有些明白了。
應該是與那位叛出東國的孟良有關係,與他一戰之後,拓拔荒的身體就大不如從前了,本來還以為可以再堅守個二三十年,可沒想到提前了。
對於這件事情,對於其它人來說自然就是大事情,可對於置身事外的薛戈而言,也就不過是一次官場上的調撥而已。
這一個消息還沒薛懷易告訴他的一個消息重要。
起先薛戈所得知的消息是百客關的大將軍羽騁換人了,是一位他們薛家的「故友」。說白了就是不對付的兩家子。
本是被安排去祝賀的薛戈都要啟程去往百客關再順便返回內地的,可沒想到中途出了糧倉那一檔子事,所以他們就不知道,其實大將軍的人選已經改變了,不再是他們所了解的內幕的既定人選。
也就是說,本應該去接任大將軍位置的人如今被調撥到了生嶺城當一個將軍,而拓拔狼是屬於後來者居上,硬生生搶下這個位置的。
這不僅僅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那麼簡單,這其中的官場內幕,薛懷易告訴薛戈,暫且他這邊也沒有消息。
也就是說,本不想和故人碰面的薛懷易會在將來的幾十年裡面,會一直與「那人」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讓薛戈確實忍不住笑著說該來的跑不了,不該來的,出現不到。
因為戰事的落幕,薛戈又算了一下時間,待冬至過了,再等一兩個月就是年初了,屆時他還想回家過年,所以也就不準備久留了。
而這次風波的糧倉後續事件稍微有些麻煩,畢竟薛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刀砍開了糧倉,裡面的糧食幾乎毀了大半,如果不是搶救及時,恐怕這個冬天,有錢都不一定買的到糧食。
所幸沒人知道是薛戈乾的,薛懷易也就拜託此次前來助陣的百客關的幾位將士,讓他們快點回到百客關,然後購買一批糧食物資迅速送來生嶺城,若是在此期間又有戰火摩擦,恐怕他們很難支撐下去。
在薛懷易去處理後續的事情之後,薛戈也沒閑著,他溜溜達達去了軍營的集中地,去見了幾個他散養的兵溜子。
出人意外,這一次幾乎沒人陣亡,這讓薛戈有些驚訝的同時,也不由得感嘆自己的不稱職。
如今不過十五歲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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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能有這種想法的,可能真的不多了。
見到那幾個兵痞子,薛戈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就大致意思就是說,我這個人怎麼怎麼樣,你們跟著我不一定混得開什麼什麼的,以後建功立業什麼的在我這裡幾乎不可能實現,而我這個人也懶得很,所以你們不如就留在生嶺城,將來說不定可以當一個什麼萬戶侯啊,將軍啊,或者說不定大將軍也有可能當上。
雖然那些兵痞子像聽天書一樣聽著薛戈嘰嘰歪歪,但大致意思聽懂了。
李算斜眼看著薛戈,那是他的老.毛病有犯了。
「將軍,不帶您這樣的,您吃干抹凈把我們像丟垃圾一樣丟在這裡,這不合適吧您。」
李運幫自己哥哥李算擺好腦袋,點了點後腦勺的幾個穴位,後者立馬.眼睛就不斜了。
李運弄完自己哥哥之後立馬點頭附和:「就是就是,您倒是說了一大堆話,可咱們也聽不懂啊,就聽懂一句,您要去享清福去了,留我們幾個喝北風了。」
薛戈笑道:「好傢夥,你們本就是戴罪立功來著,怎麼,都想跟我去享清福?就算我答應,人家拓拔荒也不答應啊,就算拓拔荒答應,東國的那些狗屁記錄官也不答應啊!」
李算這小子的腦袋確實大,轉的也快,立馬點頭哈腰站定然後說道:「俺生是薛將軍的兵,死是薛將軍的鬼,薛將軍吃酒我望風,薛將軍嫖我看風,薛……」
「滾滾滾滾。」
不等這孫子把這種狗屁拍馬屁的話說完,薛戈就頭疼的罵了他兩句讓他止住話頭。
可芽不鳴,也就是那個乾瘦乾瘦的年輕人,他此時此刻正在用硃砂在自己身上刻畫著什麼,沾著從戰場上收集而來的鮮血混攪其中。
此次戰役之中所獲得的所有戰功,他都換成了等價的硃砂,大概有一斤多。
還有一個薛戈比較關注的長春明。
長春明他正站在一顆高大的槐樹下,撫摸著樹榦,直愣愣的看著遠處。
還有趙東瀑,白洪,高定,這三個人都是薛戈比較關心的。
這三兄弟都是薛戈想要帶走留在自己身邊的,一個是一個大塊頭卻性格有些柔軟的趙東瀑,一個是性格陰沉想殺人想瘋了的白洪,還有一個則是冷靜的像是一塊冰的高定。
這三人,薛戈是比較看好並且想要帶走的。
但薛戈將十五個集聚在一起之後,除了李算李運想要跟著薛戈之外,長春明也想跟著薛戈返回城內。
可看著長春明那沾滿了污垢的臉龐,還有那相比較同齡人瘦小的身軀,甚至他的身體肉身比可芽不鳴這個來自草原上的人還要差。
灰雁弦,李長.春,周暢,陳帆,白葉,李定,虞城,伶熙成,這八個人其中半數搖擺不定,有的想回去,也有的想留下。
比如周暢,他就想留下,他的理由是他家裡面已經沒人了,就剩他一根獨苗了。
薛戈問他什麼情況。
後者面無表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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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收到了家書一封,說自家爹娘受了風寒,因為錢財被山上的劫匪搶了,導致後續沒錢買葯死在了家裡面的炕上,如果不是縣衙的巡撫大人每年冬至按理尋親訪民,恐怕等到來年春暖花開,夏日酷暑時分才有人發現。
薛戈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建議:「跟在我說不定可以為你周家留下點血脈,如果留在生嶺城,說不定我走之後沒多久你就要死,到時候你周家可真就斷子絕孫了!」
周暢的臉皮抽了抽,本就有些消瘦的臉頰因為這句話顯得略微猙獰。
「你一開始接待我們的時候,不就是放羊一樣稀稀拉拉嗎,我還不是活下來了,再說了,我不覺得我們周家斷子絕孫是什麼壞事。反正活下來再傳宗接代,自己的孩子是來享苦作樂嗎?」
薛戈無言以對,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這小子。
話說回來,周暢的年齡可比薛戈還大五歲,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成年人了,他確實可以為自己做出一些選擇了。
「行了,薛將軍,您命好就受著,可別一天天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不知道,您這種話語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簡直比火上澆油還讓人難受。」
周暢最後說出這樣一番話,轉身離去了。
薛戈想著這句話,有些若有所思。
他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問題,只是正如周暢所言,自己說話確實好像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一些。
隨後薛戈又陸續問了好幾個士兵,問他們留下來的原因,雖然理由都五花八門的。
有想戰死的。
有沉默寡言不願意說話的。
還有一個居然是因為家中青梅與自己不對付的同齡人結親了,理由居然是他沒有同齡人有錢,自家娘看不上他,讓他別等自己了,找個同齡人又不醜不嫌你窮的就娶了吧。
這讓薛戈有些哭笑不得。
想戰死的無非都是家中已經沒了親人,世上已經沒有留戀的人了,而那個沉默寡言的虞城薛戈大概可以猜到是什麼原因。
這孫子好好的男人不願意當,非要當一個沾胭脂塗水粉的女人,家裡面的人幾乎與他都斷了聯繫,一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如果不是因為他家裡面的人還幻想著虞城說不定可以在邊疆立戰功,將來反哺家族,可後續不知道為什麼就斷了關係了,甚至還送來了一封撇清書,上面明明白白說了虞城與嶺山虞家沒了一絲一毫的關係,從此形同陌路等等什麼什麼的。
薛戈仔仔細細打量著虞城,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臉紅了,薛戈不由得有些牙疼。
「將軍就莫要在我這裡浪費光陰了,奴家本就是該死之人,前世投錯了胎,這輩子才是一個男子,待奴家死在戰場上,將來在幽冥地府為將軍積福!」
薛戈一腦子問號,他有些不理解:「為啥想當女子?」
虞城用黑漆漆的衣袖擋住了臉龐,笑了笑說道:「奴家本就是女子,何來相當女子一說。」
薛戈滿臉黑線的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