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馬身人臉
李算畫了一張他家祖傳的符籙,是一張可以牽引魂魄入體的引魂符,這種符籙只要有絲毫靈氣就可以牽引任何生靈的魂魄。
就像是一個秉燭夜遊的孤魂野鬼見到了生機盎然的火光,會毫不猶豫的朝著那抹火光撲去。
李算畫好了符交給李運,李運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弟弟。
李算理直氣壯:「我畫的符,薛大哥往的風,你不應該付出行動嗎?」
李運無言以對,只能小心翼翼的朝著那匹高頭大馬躡手躡腳的走去。
按照李算的說法,只要引魂符貼在馬的下脖子處,就可以引領周圍那些孤魂野鬼進入馬的身體裡面,來個馬身人魂,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引魂符就像是一個火光,但更像是一個可以容納他人棲息的屋舍,其中有火光照耀!
但這種棲息只能堅持兩三刻鐘,按照李算的話來說,那就是人倫本就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馬身如果可以讓人魂棲息太久的話,會導致人魂在再出馬身的時候魂飛魄散的!
躡手躡腳的李運看著那頭低頭啃草的馬,他心裏面求爺爺告奶奶,馬兒馬兒你要乖,等我給你弄點好東西!
噗!
李運很輕鬆的就將符籙貼到了馬脖子下面,而那馬則是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並沒有發出嘶鳴聲!
李運長舒了一口氣。
——
夜,燈火通明的百客關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夜城,家家戶戶高掛燈籠,映照出來了一個繁華城池的全貌。
東酒區的繁華與西菜區的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北寶區與南金區則是與白天並沒有太大區別,依然燈火通明。
東酒區多酒樓客棧,算是整個百客關佔地面積最大的一個區域,比之一般的小城都不遑多讓。
東酒區最有名的酒樓是東風樓,寓意也比較好,一般去參加科舉,出門做生意什麼的都會來這裡辦一場酒席,寓意自己已經萬事俱備,只欠一場「東風」送行!
東風樓這些天來了幾個貴客,都是馬家的幫閑抬著轎子進的酒樓。
是一個容顏極美的女子與兩位帶刀丫鬟。
女子盤婦人髮髻,身著一身鵝黃絨毛袍,腳蹬一雙繡鞋雕花,身材就算被衣袍遮擋住了大半也抵擋不住那種透著骨子裡面的豐潤。
女子的容顏不能說美,只能說極美,因為用美來形容他,馬屈仙會覺得自己的文化水平極低。
而那兩名帶刀丫鬟的容顏就要差一些了,不是說不好看,只是相較於前者,她們都容顏就實在是太不堪入目了。
英姿勃發除了形容男子,用作女子也不遑多讓!
兩名先天境界的劍修,殺心之重,當時可是嚇死了好幾頭他們馬家精心餵養的戰馬!
一般而言,汗血寶馬這種只存在書上的馬是活不過北疆的寒冬臘月的。
馬屈仙看著一盤盤珍饈被端入包房,他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
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一盤菜頂他這個家主七天的飯錢了。
但一想到那個讓他腹部忍不住升起邪火的女人,他又覺得,如果今天晚上可以雲雨一番,那一切都值得。
但很可惜,他只是有賊心沒賊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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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他惹不起。
馬屈仙的兒子馬瞿快步來到爹身邊,他一襲盛裝打扮,腰間更是把去年他娘送他的山上仙玉懸挂上了。
馬瞿的相貌不能說帥,只能說比較大眾,是屬於那種丟到人群裡面都發現不了的那種,唯有身上的珠光寶器才可以尋到他的身影。
見到自己兒子這一身打扮,同為男人的馬屈仙怎麼不懂自己兒子的心思。
他臉色有些陰沉,看著這個不成才的兒子:「夫子當初告誡你的話,你難道都忘了?」
馬瞿縮了縮脖子,家族裡面他最怕他這個爹了,一天天都擺著一張臭臉給自己看,如果不是自己爹,自己早就,早就求饒了……
「夫子是說做人不能太忘本,但我這不是沒忘本嗎,再說了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這個君子追求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子,難道還不行嗎?」
馬屈仙上上下下看著這個今年不過十八的兒子:「就你還君子,還……」
他下意識的就想要伸手給他一巴掌,後者也下意識的反應想要躲。
前者很快反應過來這裡是酒樓,收回手有些泄氣。
後者見此情景嘿嘿一笑就想要進包廂去見見那個美人!
馬屈仙一把拉過了自己兒子低聲怒罵:「想女人想瘋了!知不知道她是誰的禁臠,你個狗日的,要不是你是老子兒子,老子非打死你!」
馬瞿還想反駁什麼,遠處樓梯口就有個夥計噔噔的上了樓,在這個小小的包廂走廊外顯得很是刺耳!
「馬家主,是有什麼事嗎?需不需要奴家幫幫忙,給您過過關啊?」
一道軟糯的聲音從包廂中傳出,激的馬氏父子兩個渾身打哆嗦!
馬屈仙下意識的諂媚笑道:「娘娘您儘管吃著,這邊有小的解決,沒什麼事勞煩娘娘操心!」
「嗯……」
就這一個嗯,馬瞿就像是高.潮了一樣,滿臉通紅低頭一言不發。
馬屈仙沒管這個兒子,他看向那個夥計,臉上的諂媚隨著轉身變成了陰沉如水!
那夥計本來是神色慌張的爬上了樓,見到這一張臉之後像是心中對比了一下,立馬就覺得先前的馬身人臉沒有家主這一張臉看起來更恐怖!
他咽了咽口水,然後站停:「家,家,家主!」
馬屈仙看著他沒說話。
他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後緩緩說道:「馬棚出事了,就這條街上的馬棚!」
馬屈仙皺起眉頭:「又是把那家的馬賣了惹出禍來了?」
夥計下意識的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不是賣馬出了問題。」
馬屈仙:「哪是什麼問題?」
夥計小心翼翼的說道:「今天我們收了一匹上好的戰馬,看那些人的裝扮不像是軍人,我們便把那些馬集中起來趕到了另外一條街上賣,剛剛賣出去一頭,那馬三小子牽著馬進了後院,本來是想按照以前的法子給馬下蠱的,可沒曾想今天出了岔子,那馬的臉變成了一個婦人的臉,看起來老滲人了,嚇得馬三都昏死了!」
馬屈仙皺起眉頭問道:「馬三可是後天肉身武夫,有這麼膽小?」
說到底,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畢竟馬三這小子跟著自己跟了十多年了,從自己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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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到現在,什麼牛鬼蛇神沒有遇見,別說什麼馬身人臉了,就算是豬頭人臉他都見過。
「馬三今天下午收攤的時候被人扔了一張符籙在臉上,他當時沒在意!」
馬屈仙沉聲道:「符呢?」
「在這呢,這呢——」夥計一掏褲襠,沒有抓起符籙,而是抓出來了一攤水!
夥計一看臉都綠了,那符籙分明就在褲襠裡面,他走之前還小心翼翼的一直握著,這怎麼就變成了一攤水!
「你說那些擁有戰馬的傢伙看起來不像是軍人?」馬屈仙並沒有慌,而是冷靜問道。
夥計點了點頭,把今天下午接待薛戈十六人的時候的所有場景儘可能的復刻了一遍,然後又著重的講解了那張符籙的樣子。
「是一張黃紙材質,卻是紫色字的符籙!」
「我估計是什麼胭脂塗抹上去的!」
馬屈仙冷笑一聲:「你懂個屁,那是血,以血畫符,好一個仙家高人!」
夥計一驚:「那咱們怎麼辦,是找人找到那些傢伙和解還是……」
馬屈仙看了看關上屋門的包廂,又看了看一邊看著他的兒子馬瞿!
「假如是以往,我還真就吃這個暗虧賠禮道歉了,可今天……就算是四品將軍來了,也要給老子請安!」
——
看著滿屋子的佳肴,被馬屈仙稱呼為娘娘的女子根本沒有食慾。
一天三頓,頓頓都是所謂的珍饈佳肴,就沒一點沾土腥味的食物,搞得她現在寧願去買張土坎餅都不願意吃這種所謂的珍饈佳肴。
「娘娘,您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要不然還是吃點吧,反正又不花錢……」
一位懸劍侍女實在是心疼自家主子,不由得好言相勸。
「我想去邊塞看風雪,不是想看燈火繁華。」
她有些賭氣的撐起下巴看著窗外的夜空。
曾經的草原王,如今的朝下臣,不管是那個稱呼,對於如今的娘娘來說,都有點戳心窩。
如今一家獨大的拓拔家族盡數入主南方平原,捨棄掉了草原大號沃土,這讓別有用心的一些人逐漸起了異心。
砰砰砰。
響起的敲門聲將女人拉回現實,她看著那扇象徵著「豪紳」的門房,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進」還是該說「等等」。
——
馬三沒想到自己打了一輩子鷹,今天居然被麻雀啄了眼,這讓他的一身熱血涼了大半。
一想到那張長在馬身上的人臉,馬三就忍不住想要反嘔,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一個後天境界的修士,為什麼見到那種詭異場景的第一個反應是嚇暈!
馬三坐在床上看向馬穗。
「那匹馬呢?」
馬穗的臉上還有意猶未盡的恐懼,他戰戰兢兢:「還在院子里呢,那張人臉,那張人臉……」
馬三捏住棉被,咬牙切齒:「說啊!」
馬穗咽了咽口水:「那張人臉布滿了馬身,已經不止馬臉了,整個馬身都是那婦人的臉龐,滲人的緊!」
一聽這話,不懼反怒的馬三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徑直走向懸挂在牆壁上的鎮鬼劍!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人作怪,還是妖顯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