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勇斗人販子
凌晨一點，營地。
燈火通明的一樓大廳中，其他人都已經回宿舍休息，只剩下焦急等待的齊博元和癱睡在沙發里的王偉。
齊博元一會兒看看手中電話，一會兒跑到門口向外焦急地張望。
「坐下休息吧，大班長！你吵到我睡覺了！」王偉睡眼惺忪，一臉不爽道。
齊博元不想多說話，自顧自地繼續站在門口向營地外的大門處張望。
「雖然，我最看不慣柳涵到處逞能，但這傢伙還算靠譜。」王偉道。
「柳芊！」齊博元拿著手機大叫道：「你們在哪兒？沒出事兒吧？碰到林老師了么？」
「好，好，嗯！」齊博元把頭點的跟招財貓似的。
「林老師......」
看到齊博元又給林老師打通了手機，王偉從沙發上一跳而起，雙手插在褲兜里，弔兒郎當地把衣服往肩膀上一撂，頭也不回地上樓睡覺去了。
車內。
絡腮鬍大漢，叼著煙，不緊不慢地開著車，哼唱著歌兒。
雖然車窗都已經打開，但難聞的煙味兒還是只往鼻子裡面沖。
「咳咳咳！」柳芊忍住不一陣咳嗽。
柳涵他們三個人坐在後面，大氣兒不敢出，頗有一些尷尬的氣氛。
柳芊一直在跟柳涵遞眼色，一會兒瞅瞅絡腮鬍脖頸上的紋身，一會兒聽聽後面貨廂內咣當咣當的磕碰聲。
「叔叔，這麼晚了，你要到哪裡去？」柳涵先打破沉默。
「叔叔？你這麼叫不合適吧！」絡腮鬍有些不悅，聲音依然洪亮，是那種胸腔共鳴的洪亮。
......
柳涵被噎住了，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顫顫巍巍地道：「爺爺？」
「去你丫的吧！我才二十一，當你爺爺早了點吧！」絡腮鬍笑罵道，「你小子啊，長的挺帥，就是腦子兒差點兒意思。哈哈哈！」
笑聲中，又是一陣胸腔共鳴，柳芊和白一萊只能接著一起尷尬地賠笑。
坐在後邊的柳涵，羞得直抱腦袋，恨不得從車窗里跳出來：人不可貌相啊。
一陣音樂響起，絡腮鬍接起手機。
「老闆，我今天在路上撿到寶了，嗯，嗯，嗯，應該能賣個好價錢。」絡腮鬍一邊手握方向盤，一邊眉飛色舞地比劃道，「這麼說吧，我就沒看到這麼好的貨色，對對對，兩公一母，都漂亮著呢，尤其是有個公的，第一眼准能驚艷到您，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哈哈哈。」
說著，絡腮鬍往後邊看了看他們三人，提高了嗓門兒道：「您放心，車門鎖得緊著呢，跑不了，馬上就到，馬上就到，唉，唉。」
黑話？賊窩？人販子？一萬個念頭從腦子中閃過，一萬個草泥馬在腦子中狂奔。
柳涵趕緊拿出鏡子，照了照自己，心中怒罵道：唉，這該死的顏值啊，今天這麼狼狽都擋不住我的魅力。徹底完蛋了，肯定看上我了，肯定掉進人販子手裡了。
邊想邊憐惜地左邊看看柳芊，右邊瞅瞅白一萊，悄聲說道：「一會兒下車，我先拉住他，你們趕緊跑，他們想得到的主要是我！有我在反而不會太為難你們。別管我！」
生死關頭，聽到這個決定，柳芊和白一萊本應該六神無主、熱淚盈眶，但柳涵的一席話，頓感有點兒作嘔。
柳涵生死離別般，輕輕撫摸著柳芊和白一萊的腦袋，道：「誰叫我被看上了呢？這都是命啊！」
「別忘了，救我！」柳涵眼神堅毅，補充道。
說話間，絡腮鬍把車開進了一處山腳下的院落里。
房子不高，但跨度很大，兩層，依山而建，平坦坦的院子中間，橫七豎八地擺放著七八個大鐵籠。
聽見有車開進來，從正中間亮燈的房門中，唰唰唰，跑出來四五個大漢，各個膀大腰圓。
柳芊攥著柳涵的衣角，手心都是汗，渾身發抖。
柳涵已經弓著腰，雙腿緊繃，腳趾都能把鞋底扣出洞來，保持彈跳狀。
絡腮鬍一腳剎車，「咯」，貨車穩穩地停在院子正中間。
還沒等絡腮鬍熄火，柳涵看準時機，一個衝刺從絡腮鬍後背站起，用胳膊死死勾住他的脖子。
「快跑！」柳涵一邊用手阻擋絡腮鬍的反抗，一邊驚呼。
一聲令下，白一萊和柳芊一左一右，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推開車門，把貨車左右車門外站著的四五個大漢直接撞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疼得捂著屁股大氣兒喘不上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從貨車上跳下來一男一女兩個高中生，藉助夜色，頭也不回地往院子外面狂奔，邊跑邊喊：「等我們回來救你！」
此時，房內聽見院子中丁玲咣當一陣亂響，又衝出來兩個大漢，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只見院子中間四五個自己人，渾身灰土地從地上爬起來，口中吱哇亂叫，亂作一團，一時間不知所措。
再看車內，柳涵依舊死死勾住絡腮鬍的脖子，雖然對方奮力反擊，但終究沒能得逞，驚嘆之餘，只剩下嘴中喃喃自語道：「好小子，恩將仇報啊！」
「哼，我柳涵就算玉石俱焚，也不會讓你們得到我的！呸！」柳涵奮力朝車外啐了一口唾沫。
「還不動手！！」絡腮鬍嘶啞著聲音衝車外喊道。
車外愣著的六七個人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一哄而上。
四個車門，四個方向，拉的拉，扯的扯，柳涵像困獸一樣，被團團包圍。
對方原以為人多就是優勢，怎料僅僅面對一個高中生，居然沒一個人能掰開柳涵像鐵鉗一樣的胳膊。
只見絡腮鬍在柳涵臂彎中，已經臉色鐵青，奄奄一息，有出氣兒沒進氣兒。
一群人再顧不得許多，繼續沒命得拉扯柳涵。
柳涵回頭一看，白一萊和芊芊已經脫身，不用再挾持絡腮鬍，漸漸鬆開手臂。
絡腮鬍一口長氣，吸了進去，顏色瞬間有所好轉。
再看柳涵，像打了勝仗的公雞似的，赤紅著臉，鬥志昂揚地盯著身邊大漢。
沒等他們稍作喘息，柳涵奮力向一側衝撞過去。
門口堵著的兩個大漢，本來就是剛剛被芊芊裝飛出去的，好不容易剛爬過來，又被柳涵連人帶門再次撞飛出去。
「小兔仔子，勁兒還真他媽的大！哎呦，哎呦！」哭喊聲不絕於耳。
柳涵看準時機，急忙閃身跳出車外。
車內其餘大漢，一見情況有變，三兩下從車上跳下來，把柳涵團團圍在院中。
「一起上！」絡腮鬍嚇道。
最前面的兩個大漢，掄著鐵榔頭一般的胳膊就沖柳涵砸來。
柳涵一個蹲身，從胳膊下邊溜走，順勢回頭一腳飛踹在身邊大漢的腰上，大漢吃不住痛，倒身砸向同伴，兩人齊刷刷撲倒在院中。
不等柳涵站穩，絡腮鬍夥同另外兩個幫手，一起合圍過來。
三人還沒有到齊，柳涵一腦袋砸向絡腮鬍的鼻子，瞬間鼻血橫飛，絡腮鬍捂著鼻子直直向後摔去。
沒等另外二人反應過來，柳涵又一個野牛衝撞，直接被撞飛到兩米開外，抱著肚子哭聲震天。
聳聳肩，六七個壯漢橫七豎八地躺在柳涵周圍，柳涵卻像英雄一樣矗立在院子中央，威風凜凜。
「小子，算你狠，有種別走，我報警了！」從房子中間顫巍巍走出來一個老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