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鬧劇收場
駱文端心裡也正窩著火,進了文雪的屋內,便一臉陰沉的在羅漢椅上坐下,嘴裡不住的低聲抱怨:「哼,要是真刀真槍的干一仗,我輸了算我沒本事,可就是這幫長舌婦最噁心,屁本事沒有,就會用她們的臟嘴膈應人,打不得也罵不得,還腆著臉訓我虐待繼子女?也不看看她們自己是怎麼對待庶女繼女的!」
駱文雪給大姐倒了杯水遞給她,道:「請大姐姐息怒。」
駱文端從進駱府就窩火到現在,早就口乾舌燥了,接過茶杯一飲而盡,解了渴後繼續抱怨:「更可氣的是楊府那幫家雀,平時嘰嘰喳喳就算了,還處處詆毀我,說我為了嫁進楊家害死了先夫人,笑話!先不說我稀不稀罕那楊府,先夫人去世前我認都不認識她,我怎麼害她?更可笑的是某些人還信以為真了!哼!一群沒腦子的貨。」
駱文雪沒有言語,這些話大姐姐說的這般流利,肯定是在心裡憋久了,自己默默傾聽一下也算幫大姐姐排遣了。
終於,駱文端低罵了半天,心裡痛快了很多,舒心的吐出一口氣,又恢復了先前那高傲清冷的神態,她慵懶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道:「你一定也覺得,如今的我,像極了一個沒教養的悍婦吧。」
文雪說道:「在那種環境下,仙女都能給逼成潑婦,怪不得大姐姐。不過也虧得大姐姐性子剛烈,要是一般的女子,恐怕連輕生的心都有了。」她說到這裡,不由得想起了陸太太。
駱文端再次冷哼一聲:「我憑什麼因為幾句犬吠就自行了斷,淪為世人的笑柄?她們不想讓我活,我偏要活著,不僅要活著,還要活的洒脫,與其憋屈的苟活,倒不如每天打罵個賤人來泄泄憤,不就是攤上個『悍婦』的惡名嗎?又不會少塊兒肉,由她們說去!」
駱文雪聽到這裡,不由得拍手叫好,自打回岳城以來,特別稀罕這種豪爽洒脫的性子,比那幫嬌弱造作的小女人強多了,但儘管如此,大姐姐的日子看著也不怎麼舒坦。
「我聽說,你現在是陸少帥的未婚妻?」駱文端說到這裡,忽冷笑一聲,無奈搖了搖頭,「咱們那沒良心的爹爹可真是物盡其用呀,先是母親,然後是我,現在終於輪到你了嗎?呵,看在我們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趕緊回霧隱山吧,做個山野丫頭也比做棋子強。」
駱文雪微微一笑,心想,誰是誰的棋子還說不準呢。
就在這時,春杏忽急匆匆的推門進來,焦急道:「大小姐,不好了!大少爺在男席和人打起來了!」
「什麼?」駱文端猛的站起,「怎麼回事?」
春杏怯怯道:「好像…又是因為有人辱罵香玲。」
駱文端痛苦的扶額,狠狠道:「又為了那個小賤人惹事。」她說完,便跟著春杏出了屋門,文雪緊跟其後。
待三人走到南院男席時,那裡早就亂成一團,桌椅板凳皆被掀翻,還有不少餐盤的碎片散落在地上,來赴宴的公子哥們分成兩撥,分別牽制著一個男子,一個是楊玉成,另一個是金太太的獨子金徹,兩人皆是滿臉淤青,儘管被眾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但怒氣未消,依舊發狂咒罵著,直到楊忠衝上前給了楊玉成一耳光,兩人才消停下來。
「你好端端的發什麼瘋!」楊忠怒吼。
楊玉成也吼著回答:「那臭小子侮辱香玲!罵她是狐媚子!」
「那丫頭本來就是狐媚子!」駱文端也衝上前怒罵,她和楊忠難得站在同一戰線上,「你當人家對你痴心一片?人家是看你年輕氣盛又好糊弄!想著攀上你過好日子罷了!所有人都看透了她,偏偏你就那麼頑固不化!」
「你個害人的惡婆娘!你沒資格說香玲!」楊玉成剛吼出口,又被文端扇了一耳光,他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隨後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駱府。緊接著,夫人們也聞訊趕來,南院一時間更熱鬧了,同時,楊忠的臉更是掛不住了,又是挨個的給人道歉。
文雪將一切聽在耳里,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唯獨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香玲」是何人,便湊近春杏問道:「你們說的香玲是誰呀?」
「楊少爺以前的貼身丫鬟。」春杏低聲答道:「她和玉成是一同長大的,倆人感情深厚,玉成待她甚好,玉成對她日久生情,還打算娶她,這本身沒什麼問題,可她母親和兄弟實在是心術不正,還好幾次挑撥他和大小姐的關係,大小姐一氣之下,處罰了她娘家人好幾次,可玉成卻一口咬定是大小姐嫌貧愛富才故意針對和詆毀香玲的,自此,玉成和大小姐慪氣了很久,甚至為了那丫頭,推了好幾門親事呢。」
文雪聽罷,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評價這楊玉成,若春杏所言句句屬實,那楊少爺還是個痴情種呢,奈何他就是耳根子軟又拎不清是非,錯付了真心。
與此同時,金太太也已經趕來了,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兒子,心疼的抱住他嗷嗷的哭,然後怒瞪著駱文端,低吼道:「駱文端!你看看你養的好兒子!平日里流連花叢就算了,還平白無故的打人!不是你親兒子就不想好好教導嗎?就是因為你平時百般驕縱他,才把他養成個紈絝!」
駱文端回瞪了金太太一眼:「你剛才還說我苛刻繼子女,現在又說我驕縱繼子女,你不覺得你說話前後矛盾嗎?你要是看我不爽,就挽起袖子干一仗!少在這裡噴沫子!」
楊忠將文端拉扯到自己身邊,「你鬧夠沒有!」
文端頓時將炮火轉向了楊忠:「你嫌我鬧?呵,楊忠,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從進駱府到現在,你老婆被罵,女兒被欺,兒子被打,而你就會跟人道歉,為我們說過一句公道話沒有?還嫌我脾氣暴不賢德,那你別和我過呀!多少年前我就向你討休書,是你自己死皮賴臉不放我走,賴的了別人嗎?」
「逆女!你說夠沒有!」駱振海也終於忍不住發話了。「賓客們從進門到現在就聽你叫罵了,你還想怎麼樣?我們駱家怎麼就生了你這般丟人現眼的女兒!」
「我丟人?」駱文端冷冷一笑,「你有資格說我丟人嗎?以前花我娘的錢,現在花秦家的錢,你就是個徹頭徹尾吃軟飯的,還好意思說我丟人?」
「啪!」一個茶杯被駱振海怒砸在地,他氣的渾身直哆嗦,只感覺一口老血壓在喉部出不來,猛的咳嗽幾聲,指著文端,嘴裡不住的低罵:「逆女…逆女…滾!」
文端輕蔑一瞥,冷哼道:「呵,我還不樂意待在這裡呢,玉容,回家!」她說罷,扭身走向大門,楊玉容向眾人屈膝行了個禮,也跟著文端離開了,只留下原地不住的抱怨的賓客,以及臉色愈發陰沉的文雪。
文慧忽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在文雪身邊,嘆道:「唉,說起來,大姐姐這門親事還是秦桑桑提的呢,她說這親事千好萬好,大姐姐會如何如何幸福,結果……唉。」
「你無需費口舌挑撥,我知道該怎麼做。」文雪頓時面如寒霜,昨日文慧說的沒錯,這些貴眷全都向著秦桑桑,百般顛倒是非,無非就是想要討好秦家,從中取益,只要秦家勢力一天不倒,母親的冤案就不可能平反。
這樣一來,她的敵人就不是秦桑桑一個人,而是整個秦家了。
沒多久,一個丫鬟跑了過來,跟駱振海及在座眾人道:「紫陽真人來了。」
駱振海一愣,眾人也是一愣,他們如何不知道這位紫陽真人,那可是當地有名的「活神仙」,只是不知他為何這時候親自跑到駱府來了。
駱振海看了眼秦桑桑,後者笑著點點頭,駱振海當即會意,問道:「道長在哪?快請進來。」
小丫鬟答道:「道長就在門口。」
「那怎麼不請他進來?」駱振海忙問那丫鬟:「紫陽真人可是貴客,怎麼可以讓貴客等在院子里呢。」
秦桑桑也附和道:「是啊,岳城多年來風調雨順,那都是多虧了真人的庇佑,如今真人不請自來,卻又不想進府,莫不是……駱府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不成?」說到這,賓客們議論紛紛,疑惑不已,只有駱文雪抿嘴一笑。
駱振海和秦桑桑當即去大門口迎接紫陽真人,賓客們起了身,浩浩蕩蕩地跟著他們往大門口走。
不久,一行人終於來到前院兒,但見大門口外正站著一中年男人,正是紫陽真人,他一手持著浮塵,一手帶著個用布包裹著的罐子,正不停地念叨著什麼,。
駱振海快走了兩步,恭敬道:「不知紫陽真人到府上,有失遠迎,還望道長見諒。」
那紫陽真人瞧了眼駱振海身後的秦桑桑,兩人對了個眼神,隨後他手中浮塵一甩,拱手作揖:「駱老爺客氣了,今日元旦佳節,本是個好日子,不想掃了大家的興緻,可今日貧道天眼一開,掐指一算,發現駱府有一股邪氣涌動,想必是有邪祟進府了。」
「邪祟?」
眾人一驚,面面相覷,這時,金夫人附和道:「我就說今天怎麼諸事不順,剛才兒子還被人打了,原來是邪祟亂了駱家的風水。」
旁邊的駱文雪聽后,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有邪祟?」駱振海一聽,忙問道:「真人所說的邪祟是什麼?現在在哪裡?」
紫陽擺擺手,說道:「駱老爺不必擔心,貧道正是為驅除邪祟而來,這些年,駱太太時常來我道觀燒香還願,虔誠無比,因此,這個忙,我必定會幫駱家!至於那個邪祟在哪?」
紫陽真人說完,只見他解開罐子的布,暴露出裡面的東西,只見這個玻璃罐中,正飛舞著一個美麗的彩色蝴蝶,正是駱文雪先前看到的「光明女神蝶」。
「這是我所豢養的神蝶,它通有靈性,可以尋覓到邪祟所在。」紫陽真人說著,又掐著指呢喃幾句,隨後無奈嘆道:「駱老爺,請恕我直言,那個邪祟,恐怕已經上了你一個女兒的身,想要驅除,也必定要將您的愛女一併驅逐才行。」
站在駱文雪身邊的駱文慧聽了,頓時明白了一切的原委,原來又是秦桑桑那對母女再搞事情,她看了眼駱文雪,發現後者依然是那淡定從容的表情,想必是早有準備,便心安的笑了笑。
這時,紫陽真人打開了玻璃管的蓋子,那隻蝴蝶當即飛了出來,在空中飛舞。
「去吧,把害人的邪祟,找出來吧!」紫陽真人佯作念咒語作法,其實是在給那隻蝴蝶下一種暗哨。這是他行騙多年特製的暗哨,專門訓練昆蟲用的,可以遠程操縱它們的行動軌跡,只要操縱它飛到那個駱文雪的身上,再給她安個天煞孤星的命格,他就算完成駱太太安排給他的任務了,自己也就可以拿錢走人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隻蝴蝶今日不知怎地,竟不聽他的暗哨使喚,擅自改變了行動軌跡,只見它以飛快的速度往駱文鳶的方向飛了過去!
秦桑桑一驚,駱文鳶也是嚇了一跳,連忙揮著右手驅趕那蝴蝶,「這,這蝴蝶怎麼往我這兒飛呀!走開!走開!」
然而她用手驅趕半天,那蝴蝶硬是要在她身邊盤旋,似是她身上有什麼奇異的吸引力一樣。
秦桑桑疑惑地看著紫陽真人,才發現後者也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還沒等她質問什麼,只聽駱文慧發話帶起了節奏:「這神蝶怎麼往二姐姐那兒飛呀,難道說二姐姐就是紫陽真人口中的邪祟?」
「小賤人!你胡說什麼!」駱文鳶怒罵。
「四妹妹,這話可不能胡說呀!」駱文雪拍了她一下,連忙衝上前幫著驅趕那蝴蝶,隨後擔憂的說道:「各位伯父伯母千萬不要相信這個老道士的話!二姐姐是個很好的人,不可能是邪祟的!這個道士一定是弄錯了!」
駱文鳶直接推開了她,氣急叫道:「給我走開!不需要你摻和!」說完,抹著淚,氣哼哼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眾賓客一片茫然。
紫陽真人正想說什麼,秦桑桑卻搶在他面前開了口,只聽她訕笑道:「哎呀!紫陽真人,玩笑開大了,可以收手了。」
秦桑桑走上前,沖眾賓客解釋道:「各位,是這麼回事,前些天我去道觀還願,和真人相談甚歡,正巧馬上元旦佳節,卻沒什麼娛樂節目,就想著請紫陽真人來給大家開個小玩笑,逗大家一樂,對吧,道長!」
紫陽真人對上秦桑桑的眼神,立馬會意,也訕笑道:「哦,對對對,貧道就是來給大家變個戲法,逗大家開心,搞一搞氣氛罷了,不曾想玩笑開大了,還惹得令千金不快,真是罪過,等貧道回去后,定會為令千金燒香祈願,助她平安順遂,以示歉意!」
紫陽真人說完,便找了個由頭,灰溜溜逃離了這是非之地,而這場元旦宴會,也在一場又一場的鬧劇中,草草收場了,當然,這一切的鬧劇,以及紫陽真人的那點把戲,賓客們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們離去時的眼神,多了一絲嘲色和鄙夷。
事後,駱文慧依然和駱文雪同行回屋,她痛快的笑了笑,問道:「三姐姐,今天你又讓我看了出好戲呀,不過,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讓那隻蝴蝶往駱文鳶那兒飛呢?」
駱文雪答道:「還記得我昨天回來時帶的一小包香囊嗎?」
駱文慧想了想,三姐姐回來時確實帶著一個小袋子,她道:「那裡面是什麼?」
「鮮花花粉,我讓櫻桃偷偷放進了駱文鳶常用的脂粉盒裡,這樣她就會染上花粉香氣,這對蝴蝶是極大的誘惑力,蝴蝶嗅到花香,自然就往她那邊飛了。」
駱文慧聽完,滿意的拍了拍手,「佩服,實在是佩服,我就知道我所託非人,今天鬧了這樣的笑話,必定會傳到陸老太太的耳朵里,這樣一來,她們母女倆再想整什麼幺蛾子,都只會更令陸家厭煩罷了,而你,嫁進陸家,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這樣一來,我在岳城,也算徹底紮根了。」
「那麼三姐姐,我跟你有難同當了,等你做了陸家的少奶奶,可一定要記得有福同享呀。」
「那是自然。」
駱文鳶坐在自己的屋內,憤懣、惱火,也有些疲憊。
之前在陸家丟過臉,這回在駱家當著眾賓客的面丟了臉,可以說是無地自容了,別說嫁進陸家了,現在但凡是個要臉面的人家,都不可能接受如此聲名狼藉的她。
這一切,都拜那個駱文雪所賜!要是那個賤丫頭和陸少帥沒婚約!要是那個賤丫頭沒回來!要是她……死了的話!自己早就能名正言順的成了少帥夫人,哪還會受這麼久的窩囊氣!
她想到這裡,心頭閃過一絲陰狠的念頭,她直接去找了秦桑桑,問道:「娘!我記得外祖父和青雲幫幫主有過合作?對吧?」
秦桑桑點點頭,駱文鳶又道:「青雲幫是岳城最大的黑幫勢力,所以,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很容易的吧。」
秦桑桑自然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你是說……」
駱文鳶咬牙道:「本來想著讓駱文雪那個賤丫頭被陸家退婚,然後趕出駱家自生自滅就好,如今看來,是萬萬留不得她了!她進了陸家,肯定會回頭報復我們,咱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不如現在,斬草除根,直截了當!」
她心中怨恨到極點,哪怕自己不能進陸家的門,也萬萬不能讓她進!所以,駱文雪必須死!
城北,青雲幫公館。
這是一處歐式風格的小洋樓,外表是聖潔明亮的雪白色,內部卻顯得很是陰沉,會客大廳內裝潢是很沉重的古木傢具,唯一的兩個窗戶用的皆是顏色較暗的彩色花窗玻璃,使得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都變成了陰沉沉的暗光。大廳上首高高擺置著一把構造精緻的黑木靠椅,放眼望去,宛如莊嚴高貴的王座。
此時這把「王座」上,坐著一個高大挺拔的中年男人。他身披寬大的黑色風衣,翹著二郎腿,慵懶的倚靠在交椅上,因為大廳很昏暗,他的整張臉隱藏在黑暗之中,無法看清面容,此時他正寬厚的手掌摩挲的椅子扶手,居高臨下看著下首的一個黑衣男子。
「我聽說,陸家那邊,有了新的情報?」男人聲音慵懶,但很是威嚴。
黑衣男子恭敬道:「幫主,據陸家的卧底來報,陸大帥打算和駱家結親,讓陸家長子迎娶駱家三小姐。」
「呵,這種後院小事,還需要特意報告給我?」男人語氣平靜,百無聊賴的用手指划弄著扶手。
「據卧底所說,陸大帥之所以有這種想法,是因為前些天來了個神婆,預測到陸家將來必有一劫難,而這駱文雪是陸家的貴人,會協助陸家度過此劫,同時為陸家帶來安樂榮耀。」
男人的手指頓了頓,隨即冷笑道:「這種江湖騙子說的話也有人信?鼓弄玄乎罷了。」
黑衣男子又道:「正因陸家人信了,他們才打算迎娶駱三小姐,這才招來了秦氏的嫉恨,所以,秦家出錢讓我們派人做掉她!」
男人依舊沒提起什麼興趣,悠悠道:「一個小丫頭罷了,我懶得操心,你自己看著辦好了,嗯,就從殺機營里隨便挑一個乾淨利落的,過去處理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