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方宅內鬥

第三十三章 方宅內鬥

「敢問老夫人,這藥方是誰給您開的,又是誰給您熬的葯呢?」

方老夫人一臉陰沉,沒有答話,霍曉蝶幫她回答道:「外祖母自打患病以來,方家上下都在孝敬她,方二老爺給祖母開的藥方,大房的小廝按藥方抓藥,舅母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小表弟來熬藥,最後由舅母親自端給外祖母喝,可以說所有流程都是經方家人的手。」

方老夫人皺眉,右手抓著被子,捏的手指泛白,一時氣急的她劇烈的咳嗽幾聲,隨後捶了下床板,咬牙道:「那群不孝子孫,日日為我端茶送葯,本來以為是孝敬我,沒想到他們巴不得我早點死!」

霍曉蝶見外祖母這樣,立馬沖駱文雪嚷嚷道:「你少在那兒挑撥離間!我看你就是故意給她找不痛快!外祖母喝的藥方也讓很多人看過,都說沒有問題,輪得到你這個外人擱這兒胡說八道?」

方老太太擺擺手,打斷了霍曉蝶的話,然後說道:「曉蝶,你還小,不懂大宅院內部的事兒。」

霍曉蝶一怔,聽外祖母這樣說,應該是默認了駱文雪的說法。

霍曉蝶有些難以置信,「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可是方家的老祖宗、頂樑柱!害你有什麼好處?」

駱文雪道:「我記得,霍司令在車上說過,方家大房和二房一直在為家產的事兒鬧矛盾?」

方老太太想起這家宅內的糟心事,臉色更是難看。

她有三個兒女,長女和次女早早離她而去,唯一的小兒子成家后就因意外過世,只留下一個未成年的小孫子。

方家分為兩房,她是大房的老祖宗,方二老爺是二房所出,算是她和老太爺的侄子。

大房唯一成年的男丁不在了,二房自然也蠢蠢欲動,時常過來獻殷勤,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將來由方二老爺操持方家所有的產業。

但是那方二老爺向來風流,甚至有些敗家,方老太太絕不放心把方家偌大的產業託付給這樣一個人,所以她只得花心思培養自己的小孫子。

方家二房自然不同意,先不說這年僅十二歲的小孫子將來有沒有把持家業的能力,等他成年學藝精湛那得等到猴年馬月?

方老太太當時不為所動,她當著二房所有人的面說,只要她還活一天,就不會將大房的家產交到方二老爺手上。

方老太太想到這裡,眼睛睜大,恍然大悟,隨後冷冷一笑。

原來,二房那幫人打的是這個主意。

霍曉蝶見外祖母的表情又是惱怒又是冷笑,以為她氣的魔怔了,心裡慌得不行,忙拍了拍外祖母的後背,「外祖母?外祖母您可別嚇我呀?你喘口氣,喘口氣。」

方老太太放下她的手,道:「外祖母沒事,你不用慌,我畢竟是方家的老祖宗,這點事兒不至於把我氣死。」

霍曉蝶忙挽起方老太太的手,道:「外祖母,不如您去我家住吧,不在這個鬼地方待了!」

駱文雪卻搖搖頭,「現在還不能接老夫人走。」

「為什麼?你非得等二房那幫沒良心的害死外祖母嗎?」

方老太太也是搖搖頭,道:「曉蝶,她說得對,我現在還不能走,如果我走了,我兒媳和孫子就任由二房擺布,我們大房的產業就徹底落入他們手中了。」

霍曉蝶起了身,憤憤道:「我現在就去報警,控告二房的人存心害外祖母,讓警察局把他們全抓起來!」

駱文雪伸手攔住她,道:「你先冷靜一點,現在沒有證據,只憑一面之詞根本沒法指控他們,而且這葯是方大夫人送過來的,他們完全可以把賬賴在方大夫人和小表弟身上。」

「他們敢!要是他們抵賴,我就讓爹爹把他們全斃了!」

「曉蝶——」駱文雪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世上的事兒不是靠槍子兒就能解決的,他們畢竟是方家宗族的人,還跟霍司令有親戚關係,要是霍司令掏槍胡來,外面的人會怎麼想?報紙又會怎麼寫?外人會說霍司令濫用職權、濫殺無辜,肯定會有損他的名譽。而且這樣一來,大房和二房就徹底結仇了,就算小表弟將來繼承大房的家業,方家人不服他,也是無濟於事呀。」

方老太太看著駱文雪,不免有些感動,心裡暗暗讚歎這姑娘竟如此心思剔透、目光長遠。

霍曉蝶忿忿坐下,不悅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二房的人害死外祖母嗎?」

駱文雪看向方老太太:「老夫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現在可以為您診脈,替你開一個更好的藥方,保證能根治您的病。」

「你少來!」霍曉蝶怒道:「你一個小丫頭能開什麼好藥方?不過是你們深山裡旁門左道的偏方罷了!我們有錢請最好的醫生,輪不到你在這兒瞎摻和!」

方老太太遲疑的看著駱文雪,道:「我早就聽陸家老妹說了,你年紀輕輕就精通中醫,剛才你嘗葯便知其成分的本事我也見識了,確實不容小覷,可你真有把握藥到病除?」

駱文雪很自信的點點頭,「我跟隨師父學了很多本事,一般的疑難雜症都不成問題,更何況區區的肺炎。」

「那好!」方老太太伸出手,坦然道:「你就給我診診脈,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浪得虛名。」

「外祖母!」霍曉蝶有些擔憂,「你這麼信得過她呀?我娘可就是被庸醫給治死的,你可千萬別……」

「曉蝶,我自有打算,你有別的任務要做。」方老太太附在霍曉蝶耳邊交代了幾句話。

霍曉蝶會意的點點頭,然後瞪了駱文雪一眼,頗有威脅之意,最後起了身,走出了屋子。

駱文雪將手指搭在方老太太的脈搏上,說道:「您是讓曉蝶告知霍司令,把陸老太太請來吧?」

「這你也猜得出來?」

「陸老太太也是方家女,也是目前唯一說得上話的人,您請她來,可能是為了商量對策,也可能是……信不過我。」

方老太太淺淺一笑,道:「你剛剛說過,警察信不過你的一面之詞,我又有什麼理由完全相信你呢?」

駱文雪也是一笑:「我也只是直言自己知道的事,信不信的過,就由老夫人您了。」

「你很聰明,難怪能入陸家老妹和我外孫的眼,我雖然對你有意見,但不得不承認,你有值得人欣賞的地方。」

「我為老夫人您診病,並不是為了讓您欣賞。我是名醫者,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職,如果師父知道我見死不救,會攆我出師門的。」

駱文雪依舊診著脈,隨後眉頭微微一動,說道:「老夫人脈象雜亂不穩,很明顯和情緒波動有關,所以我猜測,您的病久治不愈,有一半的原因是積鬱成疾吧。」

老夫人微微揚起頭,眼中儘是落寞,淡淡說道:「我的丈夫很早之前就撒手人寰,我的三個兒女也一個又一個的離我而去,如今二房的人又這般對待我,如果是你,能不得心病?不過,若是你能助我解決兩房之間的事,我的心病,沒準能治好這心病。」

駱文雪淺淺一笑,「我會的。」

畢竟,方陸兩家是親家,方家太平了,駱文雪在陸家也能太平。

駱文雪診完脈,找來紙筆,洋洋洒洒寫了一張藥方遞給方老太太,道:「這是我給您開的藥方,要是您信得過我,就照這方子按時熬藥喝。」

方老太太接過藥方瞧了瞧,不由得雙眼一亮。

雖然她不精通醫術,可在方家這麼多年的耳濡目染,最基本的藥理還是懂得,她看著這方子,上面的藥材和斤兩很是細緻,比原先的藥方要溫良很多。

看來陸家老妹說得對,這駱文雪真的能救方家於水火。

方老太太再看向她,原本冷漠的眼神變得柔和很多。

「你的藥方我收下了,我會考慮按這藥方吃藥的,你再幫我一個忙,去院子里找一下方大夫人,告訴她,等陸家老太太來了,就讓我的小外孫進屋,我們要抽查他的醫書功課。」

「這個節骨眼上,老夫人還有心思抽查方小少爺的功課嗎?」

「就是因為到了這個節骨眼,才更要加緊我外孫的功課,而且陸家老妹無故來訪,二房肯定會警覺的,這也正好能當做一個借口。」

駱文雪點了點頭,起身正要走,方老太太又提醒道:「這件事先不要跟任何人說,免得走漏風聲,就連我兒媳和小外孫也別說。」

駱文雪應了一聲,走出了屋子。

方家庭院里有座涼亭,亭內有一位清俊的男孩,年貌十二歲,正手持一本醫書,反覆默背。

方大夫人也坐在庭院的涼亭里,也拿著本醫書反覆翻閱著,很是投入,就連駱文雪走到她旁邊都沒注意到。

「呦!駱小姐,你什麼時候來的?」方大夫人被突然出現的駱文雪驚到了。

「剛剛到,老夫人說待會要抽查小少爺的功課,讓我來跟你們說一聲,可我見你們正在看書,不好意思打擾你們。」

方大夫人摸了摸駱文雪的臉,問道:「臉有沒有哪裡疼?女孩子的臉很重要,可千萬別被燙出問題了。」

「謝伯母關心,我沒事的。」駱文雪微笑著放下方大夫人的手。

方大夫人拉著方少爺,道:「子苓,這是駱家三小姐,你未來的表嫂,快過來打招呼。」

「見過駱姐姐。」方子苓朝駱文雪拱手作揖,頗有謙謙君子的風範。

駱文雪頷首回禮,問道:「外面這麼冷,小少爺要看書,怎麼不回屋呢?」

方子苓嘆道:「吹吹冷風,能讓我清醒,不至於看醫書走神。」

醫書上的內容繁瑣枯燥,一般人很難看得進去,他和方大夫人也是如此,每次看醫書時不是走神就是犯困,所以他經常和母親跑外面來吹著風看書。

駱文雪替他扣好衣領的扣子,說道:「現在正值隆冬,冷風吹久了很容易生病,方少爺還是注意一點吧。」

方子苓搖搖頭:「我是父親的獨子,大房唯一的子嗣,父親生前把這個家託付給我們母子倆,祖母又讓我將來打理方家的產業和葯堂,可以說是給予我厚望,我不能辜負他們。」

「那也不能這也不注意身子,萬一凍出毛病來就得不償失了,而且要懂得勞逸結合,不要對自己太嚴苛。」

方子苓又道:「這些話我聽過很多,但我覺得這是對自己的放縱,我既然被委以重任,就不能和別的孩子一樣,我必須比所有人都努力,將來才能把方家撐起來。」

駱文雪看著這年幼卻心智成熟的男孩,欣慰的點點頭,微笑道:「方家有你這樣的好孩子,不愁將來興旺不起來。」

方大夫人心裡歡喜,笑道:「借你吉言了。」

駱文雪看到方大夫人手上的書,又問:「伯母是方家的兒媳,還需要苦讀醫書嗎?」

方大夫人尷尬一笑,道:「說來慚愧,我娘家是經商的,處理賬本和打理商鋪倒還好說,可醫術真的是不怎麼精通,嫁到方家來也只是馬馬虎虎的熟悉一些而已,現在也只是臨時抱佛腳,能看多少是多少吧。」

「伯母娘家是經商的?不知是秦家還是林家呢?」

方大夫人搖搖手,笑道:「我娘家姓白,做小本生意的小商戶,哪能跟秦家林家那些大富商相提並論呀。」

駱文雪聽后,悄悄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這麼說的話,您也不怎麼懂醫書和藥理?」

「是呀,所以婆婆才請她侄子,也就是方二老爺來協助我治理方家,就連婆婆喝的藥方都是方二老爺幫忙調配的,事後還教子苓煎藥,真的是幫了我們娘倆不少忙。」

方大夫人雖這樣說,可駱文雪卻聽出了方二老爺打的算盤,方子苓畢竟年紀小,熬藥的經驗不足,所以方二老爺故意指導方子苓加重藥量,可能還買通了抓藥的小廝,若是將來方老太太出事,他就可以憑著手上正確的藥方撇清關係,誣陷是方子苓年幼不懂藥理,誤加重藥量才害了方老太太。

一個年幼懵懂、不懂藥理又害死方家老祖宗的小孩,絕不可能得到方家其他人的認可,也就斷絕了繼承家業的可能,甚至母子倆都會因治死祖母的事被掃地出門。

駱文雪忽覺得這計劃有些熟悉,細想之下,一一對應,竟然跟當年秦桑桑陷害母親的方法一模一樣。

駱文雪看向這個刻苦學醫、風華正茂的孩子,聯想到他即將遭遇的事情,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她想到這裡,咬了咬牙,心裡暗道:自己不能再讓同樣的悲劇發生這個好孩子身上!

此時方子苓看到醫書上的一頁內容,有些不解,將書遞給方大夫人,問道:「娘,這書上說的『真寒假熱』我有些看不太懂,可以給我直白的講講嗎?」

方大夫人對這個詞眼也有點抓耳撓腮,她自己都對這些中醫用語一知半解,又怎麼給兒子講解呢?萬一講錯了可不是什麼小事。

「伯母,給我看看可以嗎?」駱文雪接過書看了看,道:「哦,真寒假熱,顧名思義,就是內有真寒而外見假熱,直白點講,就是一個人體內寒氣積累,反而覺得燥熱口渴的癥狀。」

方子苓又問:「體內有寒氣,表現出來的卻是燥熱?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真寒假熱的產生機理,就是由於陰寒內盛,格陽於外,陰陽寒熱格拒而成,簡單點說,就是人體內寒氣積攢過深,脾肺腐熟才導致病患燥渴難耐。」

方子苓又追問:「那怎麼判斷患者是真熱還是假熱呢?」

「患真寒假熱者,可見身熱、口渴、面赤等,同時伴有四肢厥冷、小便清長、下利清谷、舌淡苔白等癥狀,口雖渴但不欲飲或喜熱飲,與熱症之渴喜冷飲有所不同,脈雖大但按之則無力,於熱症之脈大而有力不同,由此可以判斷其為假熱癥狀。」

方大夫人聽后驚嘆不已,方子苓也是一臉崇拜的看著她,這個姐姐年紀輕輕卻能出口成章,跟自己年過半百的中醫師父有的一拼。

「駱三小姐這麼年輕就這麼懂中醫之理,真是不簡單呀。」方大夫人不禁讚歎。

駱文雪微微一笑:「我也是像小少爺這樣勤奮苦學,才懂得這麼多中醫病理的。」

方子苓聽到這句話,內心欣喜,從祖母宣布將來由他掌管大房產業的時候,族內很多人都心有不服,說他年紀尚小,如何能將深奧的中醫之術儘快學會學精?這些話給了他不少壓力。

可如今,看到駱家姐姐年紀輕輕就精通中醫,頓時心裡泛起了希望,一股激動之情不言而喻。

方子苓再次拱手作揖,恭敬道:「請駱姐姐做我的師父,指導我中醫之術!」

「小少爺,我可是女孩子,又這麼年輕,你向我拜師學醫,不會覺得面子掛不住嗎?」

方子苓抬起頭,正色道:「我父親生前說過,要勤學好問,不管對方什麼性別什麼年齡,只要比我博學多識,都值得我虛心請教。」

方大夫人也挽住駱文雪的手,笑道:「駱小姐,你就答應了吧,子苓能有你這麼年輕聰慧的老師指點,是他的好福氣。」

駱文雪又道:「我是沒有問題,只不過我嫁入陸家后,瑣事頗多,恐怕無暇專心教導,不如這樣,改日我向你們引薦我的小姨,她的醫術勝過我一籌,為人熱情大方,有她指導,小少爺一定能早早出師。」

方大夫人大喜,兩掌一合,激動道:「哎呦!那可真是太感謝駱小姐了,真是幫了我們母女倆的大忙,這份人情我記下了,將來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我好了!」

駱文雪想了想,說道:「我手頭上就有一件事要請方家幫忙,不知伯母可否出面?」

「你說。」

「我母親名下有一座葯堂,名為杏林堂,可是駱家不認真經營,近乎荒廢了,可那畢竟是我母親的心血,我想替她重新撐起來,不僅需要資金,還需要幾個底子好的學徒去經營葯堂,不知方家可否提供幫助?」

「哎呦,這算什麼事!能多一個合作夥伴自然是好事,包在伯母身上了。」方大夫人拍拍胸脯,豪爽道:「回頭我就和婆婆商量方家和杏林堂合作的事宜!」

駱文雪起身鞠躬行禮,「那我在這兒謝謝伯母了!」

沒多久,陸老太太便被霍司令開車接到了方宅,霍司令聽從岳母的吩咐,將她從方家後門偷偷帶了進去。

一路上,陸老太太心裡都在犯嘀咕,手心也微微冒汗。

她那個嫂子心裡一直對她有怨,平日里很少主動面見她,今日破天荒的邀請她見面,還這樣神神秘秘的,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老嫂子,怎麼突然把我叫來了?」陸老太太進了卧房,神色有點緊張。

方老太太挽住陸老太太的手,道:「老妹呀,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這麼著急把你叫來,可如今的方家我能信得過的也只有你了。」

陸老太太聽后心裡一緊,忙問道:「究竟出什麼事了?咱們都一把年紀了,你可別嚇我。」

方老太太將床頭的一碗葯碗遞給她,那是她剛剛派心腹丫鬟重新弄來的葯,她問道:「妹子,你是方家女,醫術也算精湛,替我看看這葯有什麼問題?」

陸老太太仔細看了看碗里的葯,拿湯匙攪了攪,又嘗了一口,隨後緊皺眉頭,道:「這誰開的藥方呀,裡面的藥材全過量了,就算杏仁、黃岑這些是好葯,可也不能這樣用呀?你可千萬別亂吃。」

方老太太冷冷一笑,道:「這是我那好侄子給我開的藥方,每天端給我喝。。」

「什麼?」陸老太太驚呼一聲,「他….他這不是害你嗎?」

「他就是想要害我!好等我死後霸佔我大房的家產!」

方老太太望向窗外,確定沒有人趴牆角,便將方二老爺的算盤一一講給了陸老太太。

陸老太太聽后咬牙道:「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簡直是喪盡天良!」她將那葯碗放到一邊,又道:「嫂子呀,這葯你以後千萬別喝了,我找人重新給你開一個方子……..」

「已經有人幫我開了個新方子。」方老太太掏出一張藥方,正是駱文雪開的那張。

陸老太太接過仔細一看,不住的點頭,贊道:「好方子,好方子呀,比尋常治肺炎的藥方還要溫良不少,這是方家哪位後生開的?」

方老太太一笑,「你孫媳婦。」

陸老太太後知後覺的拍腿一笑,「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那駱文雪不僅救了一寒,現在又救了你!你還有什麼理由不接納她?」

方老太太抿嘴一笑,道:「想不到柳芸芳那個庸醫,能生出這麼一個好閨女。」她長舒一口氣,心裡明朗很多,「也罷,為了方家的將來,這個外孫媳婦,我認了。」

「同時,我方家的腌臢事,也得好好處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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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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