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被關房內
好在竹葉的抽離使顧辭歡的右手有了片刻的知覺。
她在秦落向後移動身體時用右手抱住了秦落的脖子,貼的很近,玉蘭花的香氣再一次縈繞在他鼻間。
「別動。」
秦落身子一僵。
顧辭歡強壓著鬼氣,駭人的指甲正一點一點的往下褪著。
「不行…你的傷口還露在外面,一會再給你抱。」
顧辭歡本想反駁他,但體內翻騰的鬼氣已經被壓了下去便沒搭話。
秦落扶著顧辭歡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秦落將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撕了一塊袖子的位置準備幫顧辭歡做了簡易包紮。
「這…」
顧辭歡的傷口肉向外翻著不斷滲著血,加上周圍大大小小的疤痕,讓秦落的手有些顫抖。
看著就疼…
秦落格外小心的將傷口包了起來,用剩下的外衫將顧辭歡裸露在外的肩膀蓋了起來,將她靠在自己身上。
周圍恢復了安靜,只聽得二人的呼吸聲。
白鶴趕到時看到那隻劈成兩半無比巨大的竹妖后立馬掐訣燒了一張符出去。
「我用飛劍先送你們出去,弟子住所已經下了結界,在剩下三個掌門還未來之前,你們同明朗就待在我的房間里,千萬不要出房門。」
白鶴表情凝重,看起來事情不簡單。
他抬手喚出了修為劍。
修為劍平穩的將二人從地上鏟了起來,連帶著些許落葉。
劍緩緩升起躍過了樹林,向著弟子住所飛去。
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味,使顧辭歡皺起了眉。
「不止我們這裡出了事。」秦落側頭看了一眼顧辭歡說道。
秦落的話正是顧辭歡想說的。
「你怎麼知道?」
秦落將顧辭歡往懷裡攬了攬,怕她在劍上無法保持平衡。
「掌門是跑來的,若是只有我們這裡出事,他帶著明朗御劍前來就行。」
顧辭歡輕輕「嗯」了一聲。
立夏同明朗趴在桌子上你看著,我看著你,見門開了猛地坐起身來。
「你倆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和立夏就要被逼瘋了!」
「怎…」顧辭歡剛開口就遲疑了片刻,這房間內說話一丁點迴音都沒有。
「你發現了吧!方才一聽我說完掌門就把我關進來了,在門口設了這個結界,外面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顧辭歡同秦落坐在桌旁的圈椅上。
白鶴將我們三人安排在一個房間,那說明其他的弟子也是按分組分的,又設下這種結界,這事情必定是人為的,若是人為的那除了我們三人之外的都有可能是操縱者,能操縱那樣的妖獸,那白鶴這個消聲結界必是毫無用處的,現下自己的雙手根本握不了劍,得尋求幫助來保護秦落。
「辭酒,你…不疼嗎…」明朗這才注意到顧辭歡肩膀上裹著秦落的外衫,血染紅了一片。
「疼啊」
「我還以為你不會疼呢」
「怎麼可能,我最怕疼了。」
一疼就會激發鬼氣,可不就是最怕嗎。
「那你為什麼不哭?」
顧辭歡被明朗這句話噎的半天說不出話。
也不是她不想哭,只是哭在她眼裡是可以從對方那裡獲取些什麼來的,這面對著秦落和明朗也沒什麼東西要的,要是青燈芯能哭出來她必定哭個三天三夜。
「哭過了」顧辭歡挑眉看著明朗。
「哦?那我懂了,在秦落面前哭的」明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似乎就在等顧辭歡說這句話一樣。
顧辭歡白了明朗一眼。
一旁的秦落低下了頭,若是她真的在我面前哭就好了。
此時房門被拉開了,畫暮沉著臉站在門口。
「辭酒,你沒事吧?」
「畫暮宗主…」秦落同明朗向畫暮行了禮,畫暮只是點了點頭。
「師父…沒事的…只是手動不了。」
畫暮捏了捏顧辭歡的左右手手心,顧辭歡的右手僵硬且冰涼,左手倒是正常的。
「我先給你傷口上藥,你的手緩一緩再吃藥。」
畫暮引著顧辭歡坐到了床上。
「好的,師父。」
「你倆背過身去」畫暮對著秦落和明朗說道。
他倆乖乖地背過身貼著門。
畫暮上藥時的表情一直很凝重,顧辭歡琢磨著是時候找她幫忙了。
她快速眨著眼,抿著嘴,加上上藥時的樣子些許疼痛,眼淚很快就從眼眶中流了下來。
「師父…您能…給這個房間設個結界嗎…」
聽見顧辭歡更咽地聲音,畫暮抬起了頭,她不太記得顧辭歡上次哭是什麼時候了。
見畫暮沒回答,顧辭歡又道,「師父,那竹妖…好恐怖…就…就沖著我們來了…師父…我真的好怕…」
門口的秦落和明朗連同著立夏一起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好,你放心,在你們能出這個房間之前,一定不會再有危險。」畫暮抬手將顧辭歡臉上的淚抹掉。
顧辭歡點了點頭。
畫暮將顧辭歡的傷口仔細地包紮好,又將自己的外衫披到了她身上。
「秦落,辭酒的右手需要外力使血液流通,你每隔一段時間就得幫她揉搓一下,雖有男女之別,現下這情況只能如此了,那木櫃里有活血油,你且拿來用。」
畫暮站起身對著秦落說道,她語速很快,這讓顧辭歡更加肯定此事不簡單。
「宗主,您放心。」
「我就先走了,辭酒,照顧好自己。」畫暮不等回應便匆匆離去,片刻后一道淡紫色的結界浮現在牆壁上轉瞬消失。
顧辭歡這才放下了心。
秦落打開木櫃的一扇門。
只聽的「啪」一聲,褐色的瓷瓶摔落在地。
秦落往裡望去,裡面的瓶瓶罐罐東倒西歪,像是被人翻過一般。
秦落蹲下身將摔碎的瓷瓶撿了起來,拿在手中看了看,瓷瓶上寫著陽煞丹三字,眼神微變。
「怎麼了?」顧辭歡問道。
「沒,只是看看是什麼」秦落將瓷瓶放了回去,尋到了活血油拿了出來。
「唉,我和立夏就不應該呆在這裡…」明朗撐著頭看著秦落。
「明朗,你整日里都是這樣話多嗎?」顧辭歡抬眼看了一眼明朗說道。
秦落拿著活血油坐到床邊,將紅布塞拔去。
一股濃烈的氣味竄進了秦落的鼻間「這活血油怎麼味道同那積屍澤內的味道這麼相似?」
「一鍋燴?」明朗站起身走了過來,面上立馬變得無比嫌棄,捏起了鼻子。
「這不是活血油的味道快放回去吧…」顧辭歡向前湊了湊,又靠了回去。
只是這句話她說晚了,秦落已經倒了些許在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