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身世

只是一滴，是極為粘稠褐色的液體。

「好噁心…」明朗嫌棄的退了幾步。

顧辭歡一臉震驚地看著秦落隨後憤怒道，「明知道味道不對你還倒出來？萬一有問題你已經死在這裡了！你怎麼一點心不長呢？」

秦落被顧辭歡凶了后倒也不吭氣，立馬將瓶子放下，去洗了手。

「就是，一點心不長！」

「別學我說話！」

「哦…」

秦落洗了三遍手才坐回了床邊。

「以後一定不這樣。」

顧辭歡白了秦落一眼，將頭別到了一邊。

秦落與明朗對視了一眼，聳了聳肩便將顧辭歡右手握著開始揉著手心。

自手心傳來一陣強烈的灼燒感使顧辭歡猛地轉過頭。

「秦落！快鬆開！」顧辭歡幾乎喊了出來。

「怎麼了？」秦落立馬放開了手。

顧辭歡低下頭看去她的手心多了一圈深紅色的痕迹。

是火沁草。

火沁草，是天郡老百姓用來去除煞氣的草植。

顧辭歡那自帶煞氣的雙匕正巧藏於手心，鬼氣壓制時旁人是感覺不出的，只是這火沁草是煞氣的剋星，導致顧辭歡的手心被灼傷了。

顧辭歡向後靠了靠將手改變了位置，「沒事，是火沁草癬，打小就這樣。」

「你也受不了火沁草？好巧啊，我也是！我一碰那火沁草就全身長紅斑，比你這個嚴重多了！」明朗好像找見了知音。

顧辭歡狐疑地看著秦落尋求著答案，秦落點點頭。

「是的，之前掌門給了他一瓶陽煞丹，他吃了一顆險些命都沒了。」

陽煞丹，是極為常見的丹藥，多用於去除修鍊者體內的煞氣，最主要的煉製材料便是火沁草。

「那秦落方才倒手上的就是火沁草汁了？」明朗問道。

秦落面色陰沉，一口否定「不是，是熬煮過的陽煞丹，那竹妖也是因為吃了熬煮過的陽煞丹才這樣的。」

陽煞丹熬煮后可以產出水琰，水琰可以讓妖獸產生異變。

這是顧辭歡在藏書閣無意間看見的，自己只是懷疑，秦落怎麼這麼肯定？

而且白鶴掌門的房間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你怎麼知道？」顧辭歡問道。

秦落抬頭看著顧辭歡，眼眶有些紅。

「泉谷城環司府你知道嗎？」

「自是知道，可是環司府不是十六年前……」顧辭歡生生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環司府是天郡最大的妖獸馴養地，以前太虛門的靈獸多半也是那裡馴養出來的，十六年前，環司府遭遇妖獸襲擊，一百八十二人死亡，經查后說是馴養不當導致妖獸狂暴，自那之後，馴養妖獸也漸漸淡出了天郡。

「我是秦長河的兒子。」

聽見秦長河三個字，顧辭歡瞳孔驟縮。

秦長河是個能與妖**流的人，憑藉著這項本領建立了環司府，當年環司府比明劍山莊還有名些，不少非修鍊者都會去環司府購買馴養后的妖獸看家護院。

顧辭歡見過秦長河。

那日，她還在陰陽界內接受顧瀾非人的訓練，顧瀾突然放下了他的訓練，她跟在顧瀾後面見到了那一百八十二個魂魄，為首的就是秦長河，他們因為被妖獸打死啃噬了大量的魂力而無法進入黃泉輪迴才會來到陰陽界，顧瀾得知是秦長河后便要求他替自己訓練鬼獸，秦長河拒絕了，顧瀾一氣之下將那一百八十二個魂魄與顧辭歡的母親關押在一地，日日受著折磨。

顧辭歡偷跑去看母親時曾見過幾次秦長河，他倒還給顧辭歡痛風報信過幾次，只是後來他就只是一直望著天花板了，現下看來秦落確實與他有幾分相像。

也難怪立夏會聽他的話。

作為馴養妖獸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陽煞丹的事情。

只是一開始他怎麼不說？

不過陽煞丹極易獲取，若是少量多次購買再少量多次熬煮將水琰提純後備用，他也不可能聞過這種味道。

這種情況，巡檢司根本無法查證，也難怪會以馴養不當的原因結案。

顧辭歡沒有接話，只是默默看著秦落擦著眼淚。

「你少編故事了，你不是明朗的表弟嗎？」顧辭歡突然說道。

秦落猛地抬起頭看著顧辭歡，勾起了嘴角。

這是她在同齊越講妖獸分佈時專門翻了秦落的檔案看來的。

「嘖，看來你對我表弟格外關注啊…」明朗挑眉看著顧辭歡。

「可不是么，這不是想巴結上明劍山莊嗎。」

「哎喲，你巴結明劍山莊直接沖我來啊，巴秦落連個家產都分不上。」

顧辭歡嘆了口氣，「你若是生的有秦落三分好看，興許我就巴著你不放了。」

明朗：「……」

秦落換了只手揉著顧辭歡的右手，笑著聽著二人鬥嘴。

到了亥時，四個掌門也沒有出現。

明朗抱著立夏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秦落許是累了趴在床邊也睡著了，左手還時不時的揉著顧辭歡的手。

顧辭歡看著秦落，輕呼了一口氣。

他修鍊也是為了能夠讓自己更強大好查明當年的真相吧，那樣小就看著自己的親人慘死在自己面前，明知道是人為的卻還要將馴養不當的帽子死死叩在頭上。

若是取出了青燈芯，說不定能將他父親也送入輪迴。

只是青燈芯取出來之後，他會死嗎？

顧辭歡忍著左手的酸麻將秦落掉落在額間的碎發撩了上去。

你給我青燈芯，我助你修鍊一臂之力來調查清楚當年的事情，也算是個公平的交易。

顧辭歡坐了起來小心的避開秦落，想去桌上咬茶杯喝口水。

腳剛落了地，就聽見秦落慵懶的聲音。

「我去給你拿。」

秦落站起身邊走邊伸了個懶腰，重新拿了個杯子倒了水端了過來。

「下次直接叫醒我就行。」

秦落坐在顧辭歡身旁將茶杯放在她嘴邊，微微抬起並從側面關注著杯內的水，見她喝完，起身放了回去。

待秦落回來坐下時顧辭歡本想問問他對白鶴掌門房內有熬煮過的陽煞丹是怎麼想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躺床上來睡吧，趴在那裡怪不好的。」

「不了，這樣揉你的手方便些。」

「上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