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理想之中的大同之世
「咳咳……我下去以後再管教!」嬴政朝著趙詩雨無奈地笑了笑,連忙應付了聲,隨即瞥了眼大殿之中的一個方向,不動聲色地遞過去一絲劍意,像是在提醒。
「算啦~~」趙詩雨連忙擺手,打了個哈欠:「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下人們一天天的也不容易,還是別為難他們了!」
「好~~」嬴政面色一暖,眸中浮現一絲溫情:她還是那麼善良。
儘管趙詩雨性情不一,常常在外人面前一副乖巧端莊的面孔,回到家裡又是豪邁不羈的模樣,但是其本心卻有著一種純粹的善良!
不管是對平民百姓,還是對下人侍女,趙詩雨都有超乎常人的包容之心,毫無權貴階層的優越和高傲感,這是趙詩雨在嬴政心裡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四年了,像是在做夢一樣,我終於沒有辜負你的期望,你我終於在秦國重逢!
嬴政眸中光芒點點,深呼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女子,口中有許多話要講,滿腹心意想要表露出來,臨到嘴邊,匯聚成了擲地有聲的一句:「從今往後,不論前路如何,我都會跟你協同並道!秦國,會是你的靠山!!」
「嘿!」趙詩雨抬起頭,看著滿臉認真的嬴政,老懷甚慰地笑出了聲。
笑聲過後,趙詩雨迎著嬴政的目光,回憶起昔日嬴政入秦前兩人的相談:「我以前說過,等你什麼時候成了秦國的太子,成了秦國的王,我就會將我所期望的理想,全都告訴給你,助你匡合這世間!」
嬴政雙目灼灼,思緒瞬間回到了數年之前,二人對坐的那個夜晚,眼中璀璨如星河,倒映出一個少女的身影。
你在等,我也在等,等這一刻的到來!
嬴政目光深沉,未從趙詩雨身上離開分毫,薄唇緊抿,良久才道出一句:「我本以為還不到時候……」
雖是秦王之尊,但是嬴政的年齡還太小,上有太后監國,下有相邦分立,權柄還未握於王者一人之手……
「你已是秦王,對我而言,這已經足夠了!」趙詩雨溫和的聲音,徹底撫平了嬴政心中的褶皺:「雖說廟堂之上同朝異心,但是這根本就不算大事,就算沒有我,有玄鷹軍的輔佐,你也能收攏權柄於一手。」
嬴政並未否認,雖說廟堂之上相權崛起,但是對於手握玄鷹軍的嬴政而言,只需要一個由頭,就足以將呂不韋打回原形,貶庶為平民。
見狀,趙詩雨轉身踱步,嘴裡緩緩念叨:「大道之行,天下為公,萬民為本……可天下究竟是何人的天下,誰才是為本的萬民!」
「上古紀元,大賢治世,人們純德質樸,相互扶持。但不知從何時起,人心之惡開始滋生,階層劃分,人與人之間沒了寬和仁厚,明明同為人族之屬,明明都是日出耕作,日落歇息,卻活得齷齪苟浮,滿目儘是血淋淋的壓迫和奴役。」
「……」嬴政並未搭話,在一旁靜靜看著趙詩雨,徐徐感受對方的心境。
這時,趙詩雨倏然轉身,迎上嬴政的雙眼,言辭發自肺腑:「六百年的大商,八百年的大周,乃至當下的七國,無一不是蒼生寥寥,世態凄凄。」
「天下,是諸侯王的天下,他們的子民是協助管束天下的士族,至於最底層的貧苦民眾,在高高在上的諸侯王心目中,不過是一個國力的象徵,是個稅收的數目,若是拋除這些,這些平民恐怕也和奴隸沒有什麼分別……可在我心中,這些貧苦的民眾,這些辛勞的農夫,這些在泥土裡掙扎千百年的可憐人,才應該是這世間真正需要保護的萬民!為他們而戰,為他們而生,為他們而存續,這樣的國家,才能被稱之為樂土!這才是我心中的天下,屬於萬民的天下!!」
趙詩雨雙手攤開,目中光芒閃動,神情激憤,感嘆這微不足道卻又理所應當的真理,不應該就此被埋沒。
或許也意識到了情緒的失控,看著嬴政臉上凝重的表情,趙詩雨心中略有忐忑,不知道她心目中的願景嬴政是否能理解,但趙詩雨還是接著往下說。
「古之聖王,今之百家,雖教化一方,但卻效力有限,難以動搖人心罪惡的本質!百家聖賢要麼不夠深刻,要麼無所事事,要麼不知方向……儒道法墨,縱橫陰陽,空有百家爭鳴之盛況,但卻更像是火堆上的蠅蟲,縈繞嗡嗡一團亂麻,只知趨炎附勢,難以成事。」
「我本可選擇視而不見,可若真是這樣,即便最後天下一統,即便秦國君臨天下,可這『吃人』的時代依舊不會改變,士族的欺壓,豪強的擄掠,依舊會是萬民頭上高懸的利劍,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斬斷他們的脊樑,奪去他們的生命。」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心中的天下,應當是周公倡導的大同盛世,應該是百家諸子構想中的萬民同心!所以,我想讓秦國,成為我心中那個理想的載體,讓秦國成為真正為天下眾的偉大國度,萬民平等互愛互助,童叟得以安養生息,夫耕婦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官民一心,廉政護國!」
「天下為公,萬民為本,這才是真正的大道!到了那個時候,這世間再無不公,再無血腥,再無壓迫的罪惡,一切的美好都將延續於世!這或許就是周公心目中的大同之世,是老子心中的道,是聖賢們一直追尋的盛世!」
趙詩雨目光緩緩聚攏,起伏不定的思緒也漸漸平復,小臉之上滿是認真嚴肅,鄭重其聲:「這,就是我想要創立的大秦盛世!」
「……」嬴政眉頭緊鎖,聽完了趙詩雨的自述,心裡除了震撼之外,還有無盡的隱憂,一時沉默不語。
嬴政皺眉思忖的同時,趙詩雨就站在對方面前,昂首對視,靜靜地等著答覆。
「原來你的心裡,一直都背負著這一座大山!」嬴政看著趙詩雨那嬌弱的身形,回想起這些年趙詩雨默默一人獨自承受的重擔,心裡止不住地憐惜。
若說這天下,最懂趙詩雨的人,不是趙岳,不是福伯,而是跟在趙詩雨身邊修學四年,朝夕相處的嬴政。
趙詩雨性子古怪,但是嬴政卻一直能感受到,趙詩雨心裡的脆弱和執念,身邊的親友無數,但卻又是那樣的孤獨,就連所背負的期願,也無人一同分擔。
這也是為什麼,嬴政小時候拚命想要在趙詩雨面前證明自己,因為嬴政知道,自己身上肩負著的,不光是秦國的血脈,還有清荷院那個少女的期許。自己,或許就是她唯一的倚靠……
「你這麼做,是與全天下的士族為敵!!」良久,嬴政緩緩嘆了口氣,抬眼看向面前的趙詩雨,目中閃過幾分敬意,但更多的還是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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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周朝制立分封制以來,諸侯林立,士族攀附,這天下與其說是周朝的天下,倒不如說是士族的天下!那一個個諸侯,就是一個個的大士族,而周室,不過是占著一個天子的名頭罷了。
這天下,看似是一個大周,七個諸侯國,其實細分下去,除了秦國之外,其餘的山東六國都可以看作是一個個小士族拼接而成的產物。
士族,就是這個時代的天!
對於士族而言,封地之內的一切都是他們的私有財產,他們就是天,不說底下的平民百姓,就算是一草一木,只要身在諸侯國度、士族領土之內,那就是他們的私物,取之分毫都是對他們的褻瀆和侵犯!就像是天子在諸侯國之中,也不得違背諸侯王的意願,隨意處死一個人一樣。
這就是分封!這就是世道!士族在封地之內,就是掌管封地民眾生殺大權的王,若有人分化他們的權利,引走他們的人民,割裂他們的土地,那就是在竊取士族至高無上的權力,這是生死存亡的大仇!
更何況,是像趙詩雨所說的那樣,砸碎士族的禁錮,讓民眾脫離士族的枷鎖,這就意味著徹底斬斷了士族賴以存續的根,讓他們從統治的台階上跌落凡塵,甚至是消亡。
儘管秦國嚴刑厲法,法令如山不可動搖,底下的那些士族礙於法治不敢肆意造次,但是人心,總歸是趨於私念,予奪生殺。
法令滋彰,盜賊多有。這天下哪有萬全的律法?總有罪惡遊離於法外,肆意妄為。
縱然是歷經商鞅變法的秦國,也不是沒有士族的存在!更何況一直以來崇尚「禮治」的山東六國,其下士族又該是何等的嘴臉?
「若天下士族皆是那魚肉貪財、殺伐擄掠的惡人,無須他們的仇視,我會親自找上他們!」趙詩雨神色依舊沉著,只是冷靜認真的臉上,隱隱浮現出一絲殺意。
嬴政嘴角先是一彎,隨即眼眸幽深,黝黑的瞳孔深不可測,沉聲說道:「秦國自孝公起,推行耕戰之法,殺敵可封爵,建功蔭子嗣,但即便如此,秦國在奪取列國土地之後,也不會對當地的士族趕盡殺絕,為的就是謹防殷紂之鑒!」
商朝末主帝辛,上位后嚴格周祭制度,廢除人殉,改變用人政策,推行嚴刑峻法,更是打破了千百年來貴族世襲壟斷官吏的規則,平民士子可為官治世,奴隸陷陣得功可封爵,亦如現如今的秦國。
可是,商朝沒有秦國的命,在內憂外患之下,周文王聯合各大諸侯,於牧野大破商軍,攻破朝歌,商朝滅亡。
商朝的敗亡,正是王朝對「士族」的戰爭,想要打破陳規舊則開創新天地,那就要有開天之手段,否則就如同商王朝一般,草草終了。
如今的秦國國力冠絕天下,六國綁在一起都難說是秦國的對手,可是這六國的國力,卻不一定是六國士族的全力!
很簡單的道理,即便六國之土被秦國吞併,六國的士族只要沒有犯大錯,頂多損失些土地財帛,士族還是士族,只不過是換個國籍罷了。
所以,在士族當道的六國,根本就拿不出全部的國力抗秦,同朝的人心迥異,是限制六國的最大絆腳石。
罷了,嬴政繼續說道:「若在之前,秦國吞併六國之土,頂多會受到七分的抵抗,可若是按照你的想法,徹底廢除天下士族,那麼後面秦國的攻佔之路,將會受到十分乃至十二分的抵抗,六國士族為保手中權利,必定會傾盡全力,不惜復刻昔年伐紂之功!」
「你不是紂王,秦國也不會是商朝!」面對嬴政深沉的質問,趙詩雨的目中沒有分毫動搖,迎著對方探究的目光,鄭重說道:「你還有我輔佐,還有合信商會!」
「合信商會,是我花費了八年時光,一點一滴打磨出來的一把神劍!士族之禍,唯有這把神劍,可以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嬴政眸子一暗,似是想到了什麼,心中暗道:這就是曾祖如此信任趙詩雨的原因嗎?!原來在那個時候,曾祖就察覺到了合信商會的真正用途。
嬴政沉默不語,趙詩雨還以為他心有顧慮,當下連忙解釋:「士族雖是各國之患,但是對於秦國而言,卻不過是疥癩之疾!秦國百年前國體破碎,山河易主,國威淪喪,士族的勢力本就所剩無幾,再加上推行變法,秦人民心皆繫於國府,不論是任何士族,都無法在秦國煽動民心,對抗宗室王族!所以,廢士族之法,秦國可行!」
「至於六國……士族的根基在於治下的民眾,六國宗室掌握不住分散各地的國民之心,是以全依賴士族的協調管束。但是恰巧,我合信商會的依仗同樣是民心,不止於此,士族將山東六國分割成一個一個的局域,而我合信商會如今民意加身,剛好就像是一張大網,將所有的士族封地籠罩在內,制天下民心而用之,統籌帷幄,士族想要全力對外,還要先看我合信商會答不答應!!」
說罷,趙詩雨下巴一揚,光潔的小臉上也忍不住浮現出一抹得意微笑,靚麗絕美。
「呵呵~~」嬴政看得眉角一彎,薄唇微揚,對趙某人得意的模樣甚是懷念,不由地問道:「那你接下來想怎麼做?」
「有戲!!」看到嬴政面色舒緩,趙詩雨心中大喜,連忙竹筒倒豆子般大抒特抒,口若懸河,擲地有聲:「人性好利惡害,是故賞罰可用,既然是調用民意而用之,那就將秦國打造成為萬民安居樂業的理想國度,大力拓展經濟,開展民生用度,制商道而用之,還利於民。同時法教於民,將民眾利益與律法交織,徹底改善民風,杜絕觸犯律法的現象。」
「合信商會這些年的布置,已經在六國民眾心中樹起了良好的形象,等到民眾生活好轉,就借用合信商會,將秦國民眾的福利待遇徹底傳揚到六國的各個角落,同時淡化秦國以往的惡劣形象。有了合信商會的傳播,用不了多久,萬民都將知道,哪一國才真正將他們視作國人,哪一國才是未來的希望!六國士族壓不住底下民聲沸騰,無法再像以往欺瞞民眾,將秦國比作吃人的惡鬼,就不可能再動用十二分的力度去抵抗秦國東出之路!」
「只要拖得時間夠久,六國就會更加地混亂,而秦國有這些年的發展,絕對能拉出一隻碾壓六國的大軍!到了那個時候,誰勝誰負還不瞭然?說不定用不了秦國出兵,六國民眾自個兒綁了各家君王,直接就來函谷投誠了!」
趙詩雨說得激動,手舞足蹈,給人感覺秦國的未來璀璨光明,勝利就在不遠處伸出小手招呼著呢!
嬴政抿嘴微笑著,看著趙詩雨像個傻子一樣吆喝呼喊,喳喳呼呼的,心下卻感覺到一片安寧。
嬴政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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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靜靜看著,看著趙詩雨將憋在心裡不知道多久的情緒發泄出來,充當一個傾聽者,默默等待趙詩雨平靜下來。
等到趙詩雨喘著氣停下,嬴政上前一步,靠近到趙詩雨面前,目中儘是溫情柔和,說出的話像是誓詞一般,輕柔但卻堅定:「我剛就說過,秦國會是你的靠山!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你一起!」
趙詩雨愣愣地看著,心裡如照暖陽,甚至在這一瞬間濕了眼眶,萬般思緒更在心頭,看著眼前的嬴政,滿心的感動:「謝謝你相信我……」
「不,是我該感謝你!」嬴政輕聲反駁,低頭看著那一雙茶色雙眸,滿目溫柔,輕聲念道:「若沒有你,或許我早已命喪邯鄲,即便活下來,也未必能有如今,繼位秦王。是你,造就了我!」
「……」迎著嬴政那一雙溫柔的目光,趙詩雨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心裡的感動也沒了後勁,化為了一句嘀咕:講真的,你能活下來並且當上秦王,真跟我沒半點兒的關係!
「什麼?」嬴政看到眼前之人低著頭小嘴微動,還以為她在說些心裡話,聲音太小沒有聽清,不由地出聲詢問道。
「沒……沒什麼。」趙詩雨連忙應聲,一臉心虛地偏過頭,不敢再去看嬴政那滿懷「感恩」的雙眼。
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眼見氣氛有些尷尬,嬴政還是沒有接著追問,而是岔開了話題,說起了當下的局勢:「入秦國的第一次朝議,已經讓秦人看到了嬴凰公主的風采,後面只要呂不韋不再造次,接下來步入秦國朝局也就是板上釘釘!」
「放心,呂不韋絕對不會再使絆子!」說到這裡,趙詩雨一改心虛嘴臉,當即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
聽到這兒,嬴政眉眼一眯,若有所思,不過眼看趙詩雨傲然自信,嬴政倒也沒再多想,而是緊跟著道:「你既有所依仗,那我也就不再多言。不過你剛才說要啟用商道強國,若是明目張胆動用合信商會的力量強大秦國,趙王那裡會不會……?」
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卻明了於心,趙詩雨在秦國動用商會的能量,那趙王又豈會讓人安心?
「這些都是後面的事情,我都已經籌算好了,你就等著看吧!」趙詩雨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最後還不忘補上一句:「再說了,我也沒打算讓合信商會介入秦國,就算咋們關係再好,外人面前不是還要避嫌嘛~~反正你等著看吧,看我送給秦國的大禮!」
「??」嬴政眉宇微揚,心裡有些詫異,不過趙詩雨話都說明了,嬴政也不好再追問,當即點頭之後便沒再多問。
「對了~~」最後,嬴政看向趙詩雨,淡定地說道:「昨日母後有叮囑過,朝議過後,讓你去一趟北宮,她多年沒見過你,甚是想念,想敘敘舊。」
「哦!」趙詩雨眼珠子一轉,悶聲應了一句,轉身就往外走去,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
「你去哪兒?」嬴政眉頭緊皺,看著魂不守舍的趙詩雨,心裡很是疑惑。
「你不是說太后想見我嗎?我去找太后啊?!」趙詩雨回頭,一臉奇怪。
「……」嬴政有些不悅,心想你就沒什麼話要單獨給我說的嗎?
不過這種話,心裡想想也就算了,嬴政看了眼趙詩雨,目光下移,落在趙詩雨的手腕上,問道:「你手上的玉鐲,哪裡來的?」
「這個啊~~是老爺爺給我的!怎麼樣,是不是很襯我的氣質?」趙詩雨一把將玉鐲擼了下來,放在食指上轉著圈圈,一臉的痞相。
「給我,我找人幫你看看!」嬴政一臉的無奈,不過還是伸出了手,向趙詩雨索要玉鐲。
「你幹嘛?這寶貝可是我的!!」趙詩雨連忙將手護在身後,滿臉戒備地看著嬴政。
「……」嬴政翻了翻白眼,看著趙某人防賊般的目光,無力地說道:「你放心,我只是找個人給你看一看這手鐲有沒有問題,會還給你的!」
「這手鐲怎麼會有問題呢?這可是仙家寶物啊!」趙詩雨滿臉迷惑不解。
「明天就還你!」嬴政再次伸了伸手掌,示意趙詩雨「奉上」。
「好吧,記得別弄壞了!」見嬴政一心想要,趙詩雨雖然心裡迷糊,但還是將玉鐲放在了嬴政的手上。
「嗯!」嬴政接過尚有餘溫的玉鐲,抬頭看向趙詩雨,哪知這傢伙已經蹦著出了門,只留給嬴政一個背影。
「唉……」嬴政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嘆這一口氣,雖然心裡覺得很充實,但卻還是少了些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大殿柱子之後顯露,隨之而來的是一句怪聲怪氣的模仿。
「您放心~~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陪你一起~~~」荊軻捏著鼻子,模仿著嬴政方才的神情話語,只不過這聲音就像是從門縫裡夾出來的一樣,讓人一聽就有點難言之隱~~!
「……」嬴政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暗搓搓地看了眼走出來的荊軻,冷聲呵斥道:「你中邪了嗎?」
「什麼中邪,我這不是在學你嗎?沒想到你平日里挺正經的一個人,今天這嘴簡直抹了蜜一樣甜!還『秦國就是你的靠山』,咦~~~!」荊軻斜著眼睛瞟著嬴政,再捏著鼻子學了一句,最後還適宜地yue了一聲,一臉嫌棄地搓著胳膊,就像是雞皮疙瘩爬上了身。
「……」嬴政。
「滾!別在這裡礙眼!」許是見不得荊軻這張碧蓮,嬴政陰著臉罵了一句,手裡的玉鐲瞬間飛出,砸向了荊軻。
「咦呦呦~~」荊軻被這一手突然襲擊搞得手忙腳亂,連忙兩手護著玉鐲,生怕摔在地上。
「咋?惱羞成怒了?」荊軻一臉的賤笑,眼裡滿是揶揄。
「你只有半天的時間,我已經答應了明天歸還玉鐲,要是在此期間看不出玉鐲的來歷,你就等著被玄鷹軍追殺吧!!」嬴政語氣冰冷,大殿內瞬間陰風陣陣,殺意肆虐。
荊軻感覺到脖子一涼,見嬴政的臉色黑如炭,當下也沒再刺激,嘿嘿一笑也就沒再多嘴。
「泰阿劍意,為何會對她無效?而且,為何她能拔出泰阿劍??」嬴政低聲呢喃了句,似乎是詢問,似乎是自問。
正準備出去的荊軻,身形倏然一震,回頭看見注視過來的嬴政,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隨意地道:「誰知道呢~~可能這孩子腦袋裡少一根筋,所以比旁人的反應更遲鈍。」
「……」嬴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