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葉落何處歸根

平淡的日子總是漫長且無聊，每日中規中矩地學習，與周圍的朋友聊聊日常，就這樣高一一班的學生就這樣平靜地感受著高中第一個月的流逝。很快就迎來了九月的末端。

秋風送爽的季節總是讓人感傷，銀杏飄落的季節總會伴隨很多人的故事，不過高一的秋天總是增添了一絲激昂的旋律，像是青春的號角，傳遞著新鮮與活力。

社團活動室內，男生與女生相對而坐，空曠的活動室長桌顯得有些單調，二人都在寫著手上的事兒。青黃交接的樹葉偶爾從窗間滑落，風帶著樹葉的搖曳，銀杏葉不知在何處尋找著自己的宿歸之地。

「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

女生緩慢的筆稍稍有些停頓，她抬頭望向對坐的少年，試圖在少年的臉上尋找到一些答案。不過，顯然面對一張白紙是得不到結果的。

「看來，你也真的很努力呢。」

「啊？哈哈哈哈。」男孩的突然回應，讓王潤婷從一瞬間的恍惚中回過神來，輕輕小幅度地甩了甩齊肩的短髮，配合著樹葉的紗紗聲，讓人覺得些許有些調皮可愛。

陳抒航從剛剛女孩的描述中，也看出了對方的確很認真地篩選了合社對象。

【從合社的對象來看，甚至犧牲了她自己的初衷呢。話說這樣團隊能在百團大戰中取得優秀的成績是否有些困難。不，光從表面應該很難判斷，說不定也會有些意想不到的好結果。】

回想了一下王潤婷剛剛提到的合社成功的其他社團，大部分都是小社團，而且性質跟他們書法社幾乎如出一轍。

不過，既然王潤婷選擇犧牲自己的初衷，來稍微遷就他的處事風格，陳抒航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所以，今天下午放學后，請來這個教室進行一次會面吧。大家約定今天下午見一面，商量一下合社之後各種各樣的事。也算是見一面，沒有吧。」

「嗯，會來。」

合社之後，居然還是選擇這個教室，讓陳抒航不免有些意外。因為這個教室的位置實在有些偏遠，當然優點也有，寬敞與安靜。

的確空間的足夠性，極其有利於向這種合併社團，畢竟所有社團各種各樣的資料集合確實需要空間，雖然人數甚至不如那種活躍的社團，不過不同資源的數量應該會有不少。

而且想了一下合併社團的名字，估計安靜同樣是一個競爭優勢。

園藝社1人。

圖書管理會3人。

文言文文學社4人。

【確實都不是什麼人氣社團，不過，剛好十人的社團不大也不小，應該能在百團大戰中勉強能進行簡單的社團行動吧。】

陳抒航搓了搓劉海，回憶了一下王潤婷對社團成員的描述，大致信息已經有些錯亂了。

「那，下午六點前一定要到歐。」王潤婷見陳抒航於是也微微一笑，提醒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算了，晚上還是再慢慢認識吧。她的描述的確有些沒有倫次和隨性發揮了。】

陳抒航放下剛剛搓著劉海的手，點頭表示答應后，也開始在筆記本上開始抄寫一些文章中喜歡的句子。

秋日的中午並不像夏日那般炎熱，校園的球場也充滿著少年的吶喊與笑語，校園的中午洋溢著更多青春的氣息。

而二人也安靜地渡過著這樣平淡的中午，很快就到了一點鐘，七祥高中的文化課並沒有普通高中那麼緊張。

早上八點到十一點，下午兩點到五點，各有三節為時五十分鐘的課程與十分鐘的課間時間。

「今天……陳抒航你不回去嗎？」

「啊？」

「沒什麼，只是一般見你回去的挺早的。今天卻留這麼晚。」

王潤婷笑著回答道。

「寢室離操場有些遠，下午體育課，一會兒直接從這裡過去。」陳抒航說道。

「那麼你會中午一直呆在這裡，沒錯吧。」

「嗯，對。」

王潤婷把剛剛當做材料的書籍立起來，只在陳抒航的面前露出一雙烏黑亮麗的雙眼，瞳孔里的光澤略帶閃爍。

「那麼……我在這裡睡…小睡一會兒，應該可以吧。」

女孩的聲音有些嬌軟，陳抒航不由抬頭，與那立於書本之上的雙眸對視，須臾之間，陳抒航埋下頭，繼續手上的活動。

「隨意。」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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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簡單地答覆，女生小聲地回答。很快，陳抒航感受到對方那邊有些許動靜之後，教室便安靜了下來。

校園過道行人不時響起的喧囂聲，陳抒航筆尖觸動練習簿的紗紗聲，窗外銀杏樹葉的咿呀聲，在腦中慢慢地回嘹著。

安靜的教室里，漸漸女孩輕輕的呼吸聲呼之而出，很小聲很輕巧，就像是耳邊的低語，莫名地觸動心弦。

陳抒航看向少女，女孩用打開的書斜著扣在自己的頭上，雙手伏在桌上，墊著她的側顏。從陳抒航角度，只能看見書名與一些耷拉在桌上的髮絲。

【莫非她經常一個人在這間教室睡覺嗎？這傢伙，傻乎乎的……還是多長點兒心眼。】

陳抒航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一點半過了，覺得一會兒王潤婷醒來可能有些許尷尬。於是收拾東西，打算先行離開前往操場等待上課。

起身之時，風須臾間變得有些喧囂，一片青黃的銀杏葉通過窗間，躺在了教室的長桌之上，陳抒航看了眼那片還在桌上翻滾的銀杏葉，餘光再次落到旁邊輕輕趴著的女生。

被書籍半遮著的側顏微微泛著紅暈，下顎的臉型線條非常柔美，淡粉的雙唇細微一張一合，連呼吸聲都從被完全地被淹沒。本就打開的書本，被風吹著呼哧呼哧地輕拍這女孩的臉頰，睫毛微微顫動，在扉頁煽動之間跳躍著明美，短髮也輕輕搖曳……

陳抒航抽出兜里的手，擋住那片在桌上的依舊歡動的銀杏葉。拿起來，風漸漸停下了，猶豫片刻，陳抒航將那片銀杏葉放在桌上，再次把手伸入兜中——

「卿逸！」足球場上聲一聲大喊，卿逸提腳，用腳側在半空中將飛來的足球停下，然後熟練地開始帶球前行……

體育課進行簡單的準備活動后，組織了兩圈跑步后，就解散開始自由活動。陳抒航坐在足球場邊上的觀眾台角落處，高處的遮陽棚遮住了秋陽的照射，陳抒航的雙眸沉入陰影之中，盯著足球場上的眾人。

看得出來除開卿逸少數人之外，大部分都對足球不太擅長，很多甚至都用著腳尖去觸球，缺乏方向穩定性。不過，即使這樣，在分組平衡的情況下，依然雙方有來有回，卿逸等會踢球的也積極給隊友傳球，增加他們的體驗。

【看樣子，的確很開心呀。是通過這樣促進同學關係，方便幫助龍飛宇……不，這應該是發自內心的真的開心吧。是我不能理解和享受的那種。】

又看了眼，李亞桐等一群對運動沒有太高興緻，在足球場其他角落坐著不知在閑聊著什麼的幾個男生。

【關於百團大戰，龍飛宇也只是讓大家好好按照社團安排，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指示。不，自從取得領導權之後，除了偶爾留下鄭子航和蘇倩張利他們交談之後，他也沒有什麼其他行動了。】

「嗯——」

一聲拉長的「嗯」，打斷了陳抒航的思緒。一瓶「icetea」出現在陳抒航眼前，陳抒航看向來人。

鄭子航正遞著一罐冷飲微笑地看著他，手裡還拿著另一瓶。

接過滿是水霧的涼飲，手中一下感受到被水包裹的感覺。

「噗嗤。」

鄭子航拉開拉罐與陳抒航並肩坐下，陳抒航看著手中的冷飲，涼茶之內的飲品的確在年輕人中很受歡迎呀。

「怎麼不去和他們一起玩？」鄭子航看著足球場上，圍著一個球門胡鬧玩耍的十幾個男生開口道。

「確實沒什麼擅長的運動。」陳抒航也噗嗤一聲拉開拉罐，淡淡地回答道，「謝謝。」

「客氣。只是很多人也不是很會，甚至就是亂踢，籃球那邊也是，甚至有人球都不會運，大家一起總歸是開心的，你也可以試試。」

「你呢？怎麼不去一起。」

陳抒航側面避開了問題，看著手中價值7點學力值的飲品問道。

「哈哈，太陽有點兒大，我可不想曬得更黑了。」鄭子航聽見，自嘲地笑道。

陳抒航看向旁邊，皮膚稍稍有些黝黑的男生，的確是一個合適的膚色，儘管不算清秀但是相貌在男生中也算好看。

「嗯，到冬天就會好一點兒吧。」

「是呀。其實我足球踢得還不錯，雖然沒有卿逸和李倫他們那麼好。」

「這樣啊。」

兩人陷入片刻的沉默，秋天的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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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臉上，睫毛處發來些許癢意，「icetea」上的水霧也漸漸凝結，滴落在看台的石地上，形成一圈圈水漬。

鄭子航微眯著眼，突然開口道：「上次的自習課，你應該已經有所察覺了吧。說實話，你還真實觀察仔細的人呢。」

陳抒航看了看他，並沒有回答。

「嗯——既然你察覺到了，我也不沒什麼好隱瞞的。的確，我和飛宇還有張利合夥搭建了一個劇本，這樣讓大家能更能接受飛宇的領導。怎麼樣演技還不錯吧。」

「至少蘇倩看樣子是被騙了。」陳抒航喝了一口手中的冷飲。

【看來和龍飛宇的關係真的很好呢。】

「是呀。還真是有些不忍心騙她呢。不過，飛宇雖然有些任性使然，但心是不壞的。而且他也誠心希望幫助大家，你可能會疑惑我為什麼會幫助他，但其實我和他初中就是一個班的。這麼說，你可能一下就理解了吧。」

【原來如此，還真是忽略到這個點，雖然七祥裡面的學生來自全國，不過還是本地本省的占多數，那麼初中是校友的可能性也不小，一個初中班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陳抒航，我希望你可以支持飛宇，他跟我說過你在以後會是班級重要的力量，當然我也是這麼判斷的。我希望你能幫幫他，畢竟他有時候的確太任性了。」鄭子航低下頭，誠摯地說道。

「放心，我不會把你們的劇本告訴蘇倩的，畢竟收了7點學力值的封口費。」

「哈哈，真沒想到你會說這種玩笑。」

「實話而已。」

「我可從沒擔心你會透露出去，當然你也沒必要覺得我會非要你在以後的有什麼行動，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我和飛宇耍了些陰謀詭計，走到對立面。」

「我也不像是有精力跟人對立的學生吧。」

「確實。對了，想問你一個問題。」鄭子航笑著，把後背靠在上一層的台階上，「你覺得200萬學力值可能嗎？」

陳抒航沒有立刻回答，球場的喧囂與歡笑充斥在這片空氣中，搓了搓自己的劉海，說道：「如果特殊考試規則獎勵足夠，而且假期似乎也有獲取學力值假期工作。加上一些獎項以及省吃儉用的話可能會有機會吧。」

「確實，條件足夠苛刻呢。而且特殊考試說不定需要消耗一部分來保全自己不被退學。嗯……這麼說來7點的封口費的確不算少呢。」

「的確不少。」

「呼～你這傢伙，害，開個玩笑。不過，這個學校應該也有私下的不規範的交易，甚至如果家庭條件好的去收取學力值充裕學生的學力值，並簽訂離校后等價支付進行購買學力值的行為，也不是不可能的吧。」鄭子航說道，不過也多出一絲無奈。

「嗯。」面對他的話，陳抒航無法反駁所以也表示認同。

「那麼依然不是一個公平的制度呢。」

「世界本沒有絕對的公平。」

「確實如此。不過面對不公平依然還是有些憤慨與無力吧，所以會抱怨，會思索。」鄭子航說完，會心一笑。

「在問一個問題，你可以當作我在胡說八道。你覺得一億學力值，可能嗎？」

沉默……沒有聽見秋風拂過耳畔，沒有聽見水珠從拉罐上滴落，也沒有聽見球場上的揮汗如雨。那一瞬，是真的沉默。

片刻后，陳抒航盯著笑著看著天空的鄭子航。

「54乘以200萬，你們，不，他還真是大膽有些大膽呢。」

鄭子航依舊帶著笑容望著天空，回答道：「確實，不過這只是一場為期三年不公平的遊戲而已，所以大膽一點兒也沒什麼問題。」

陳抒航收回視線，思考了一下，也沒有再多語，再次喝了一口手中的冷飲。

下課的鈴聲，在遠處的教學樓中響起，不過似乎玩得起勁的眾人依舊充滿餘興。想好之後火急燎原地跑回教室，於是並沒有立馬結束。

鄭子航提前幾分鐘就離開了，陳抒航也沒有多想鄭子航的話，畢竟並不與他一開始的想法衝突。

【只是沒想到言辭刻薄的龍飛宇，還是一個理想浪漫主義的傢伙。一億學力值，全班評價a，幾乎是天方夜譚，不過就像他說的一樣。大膽一些，也沒有壞處。】

起身離開觀眾看台，在經過看台背後門口時，一位臉上烏黑鼬青的女生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