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 以眼還眼
鮑博溫似乎對自己的毒瘴很有自信，他就笑盈盈站在那裡，滿懷期待著燕雲霆被青霧吞噬。
突然！
他的笑容戛然而止，嘴角的弧度卻並未消失，五官彷彿被定格了一般，木訥在空中，呼不出，喊不了。
「鮑堂主，你怎麼了？」
「我……我……我——」
「他就快死了。」燕雲霆騎著麒麟走出青霧,指尖輕輕一勾，將鮑博溫抓入了掌心。
「鮑堂主！」
「武修，你趕緊將鮑堂主放了，否則我定不饒你！」眾鬼修大聲叫囂，卻無人敢再次上前。
燕雲霆聽而不聞，揪著手中的鮑博溫，冷聲問道：「人間有雲，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毒瞎了我一雙眼,那就該陪我一雙，」
他雙指呈爪，搭在鮑博我眼皮上，抬頭瞥了一眼東方曉月，「女王，你覺得該不該禮尚往來？」
東方曉月被那雙灰色的瞳孔凝視，心中不由一震，一時間竟不知所言。
「噗呲！」雙指嵌入眼窩,狠狠一剜，兩顆血淋漓的眼珠被挖了出來！
即便是被禁錮，鮑博溫也疼得叫出了聲：「啊啊啊！女王……女王……救我！」
燕雲霆指尖一彈，將兩顆眼珠扔向東方曉月，自顧道：「二十年前的人間，王朝衰敗，盜匪橫行，但我凡人性情溫良，懂得安貧樂道，苦中作樂,家家戶戶的日子也還算過得去。」
說到這兒，他擒住鮑博溫的肩膀，狠狠一扯,「刺啦！」硬生生將其胳膊卸了下來，丟向東方曉月又道：
「我閑時翻查過燕朝戶部舊賬，二十年前，九州共有三萬萬人,也就是三億人，然而，突然有一天，雍涼爆發了瘟疫，天山下起了暗雪。瘟疫在短短一年之內便席捲了整個九州；」
說到這兒，他又扯下了鮑博溫另一條手臂，隨手扔向東方曉月，問道：「女王可知，如今的人間,還剩下多少人？」
東方曉月眼神規避，難掩臉上的駭意。
「噗呲！」再一聲撕裂，驚得她身體一顫，她咬牙切齒，剛抬起頭，一顆血淋漓的心臟迎面襲來。
「女王小心！」
「吧唧！」
白殤欲去阻攔，心臟卻正中了東方曉月臉頰，重重地留下了一道血印。
燕雲霆甩了甩指尖的血跡，聲音寒冷刺骨：「那讓我來告訴你，如今人間只剩下不足八百萬人，死去了兩億九千八百萬，屍體堆砌起來要比你們九幽任何一座山都高。」
「噗呲！」燕雲霆一抓刺入鮑博溫丹田，狠狠一扯，拽出一隻黑金色的元神。
「女王！救我……救我……這個人就是個屠夫！」元神驚恐到幾乎扭曲。
燕雲霆將鮑博溫殘缺的肉體扔了過去，而就在東方曉月要將肢體收納時，「呼哧！」一道金光搶先襲來，「嘭！」肉體被炸得四分五裂，鮮血與零碎叫眾鬼修「血露均沾」。
「你……這個瘋子。」東方曉月顫聲道。
「狂徒！你竟敢羞辱女王！」白殤抹去臉上碎肉，指著燕雲霆怒喝，又號召身後眾鬼修：「這狂徒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我們一起上，將他碎屍萬段，為鮑堂主報仇——」
「你給我閉嘴！」燕雲霆大喝一聲，炸出一道真氣，頓時風雲涌動，將眾鬼修逼退數十里。
金仙，大臻，真龍，三大威壓同時降下，鬼王修為以下者，皆捫胸咳血，身受重傷！
燕雲霆抬頭仰望著夜空，長嘆道：「我多麼希望這場瘟疫是一場天災啊，畢竟天道難以逆轉，可偏偏它卻是一場人禍，而罪魁禍首就站在我面前。」
「啪！」他一把將鮑博溫元神捏成碎片，以眼角餘光斜視著眾鬼修，「我燕雲霆一向是個禮尚往來的人，人間失去了兩億九千八百萬人，那麼你們九幽也得用生命去填上，這就叫做代價；」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著空氣，與此同時，手握劍柄，緩緩拔出照膽，「我似乎已提前嗅到了血液的芬芳，那是屍積如山，那是血流成河。」
「嗆！」
照膽驟然出鞘，劍意撼動萬里。
燕雲霆猛地睜開眼，最後一句收官：「接受懲罰吧。」
金光萬丈，劍氣縱橫，殺意波動！
「他……已不是從前，快……快退入封界！」東方曉月驚駭，捲起眾鬼修退入封界，共同發力加持防禦。
燕雲霆蓄力一斬，劍氣與封界交織片刻，「滋滋滋……」封界不斷龜裂，難擋一劍之威——
「啪！」封界破碎，鬼修震退。
「封界已失！速回羅剎！」東方曉月雙手結印，變出三頭黑鳳，交叉襲向燕雲霆。
六翼麒麟一聲大吼，將黑風盡數震碎。
「轟轟轟……」艦城衝下雲端，千架機關木鳶湧入封界，從海岸到羅剎，一邊追擊一邊轟炸。
燕雲霆騎著麒麟，不緊不慢跟在木鳶后，欣賞著被火光焚燒的九幽大地。
半個時辰后，羅剎城映入眼帘。
東方曉月重啟封城結界，遣出了近萬餘鬼修飛騎空中攔截，地面則由天魁狼妖率十萬餘眾守護城門。
艦城放低飛行速度，下降距地兩三丈，將機關斗獸與步兵投入戰場。
強悍的機關，足以以一敵百，更有艦城在後方支援轟炸，羅剎城的守衛軍根本不堪一擊。
燕雲霆隻身攜劍，飛至羅剎城上空，以真氣蓄鎮魂之劍。
東方曉月與眾鬼王仰望著天空那持劍之人，紛紛咬緊牙關，蓄全身之力，準備決一死戰。
片刻間，鎮魂劍大成，燕雲霆飛身直下，還未真正發力，光憑劍氣便叫那封城結界變了形狀。
「嘭！」
結界難堪重負，瞬間化作泡影。
白殤，鳩僮，東方曉月，三人站在一線，暗雪，冥炎，黑鳳，都未能抵抗半息！
眾鬼王想上前接力，噬神決早已將他們鎖死！
眼看巨劍就要降臨，眾鬼王已面如死灰，突然，燕雲霆卻撤銷了劍氣，隨之付於一個邪魅的微笑：
「讓你們這麼死，太便宜你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