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暴發戶
「上次在衍慶宮,還有一次夜探肅王府,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本事了。確定要再真刀真槍的和我打一次么?」
蘇林晚也立起了身,挑起眉,挑釁的看著姚玥,匕首在指尖流轉不停。
姚玥不知想到了什麼,終究還是罷了手。
「這就對了。回你的瑤疆,不是該選聖女了么?留在大梁就不怕選了別人?」
「肅王妃對我瑤疆的事知道的還挺清楚。」
「姚玥,你是閉關閉傻了么,蘇林晚這個名字,在瑤疆很陌生?」
蘇林晚,謝家軍少將軍,作戰水平中上,最擅長擒拿格鬥,偷襲刺殺。
姚玥輕笑,恢復來時的那副輕快的樣子:「王妃留在京城,倒是我瑤疆的福氣了。放心,我在京城只辦一件事,辦完就離開。希望肅王妃不要多管閑事。」
「那要看你辦什麼事了。本來你我二人也沒什麼交集,誰叫你好奇,非要來看看我有沒有被齊王算計呢?」
被蘇林晚揭穿了自己的來意,姚玥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的確有這個意思,順便想來看看蘇林晚的笑話,再找個人。
可惜,一樣也沒成。
「本妃還有事,想進肅王府的女人實在太多了,王爺被逼的沒辦法,讓我看著殺幾個。我也是左右為難,正打算回去列個單子,玉芙蓉是吧,要不也來觀摩一二?」
說完,蘇林晚意有所指的看了花不眠一眼。
女人臉色發白,眼神卻很堅毅。
若是此生不能嫁給顧言絕,和死沒區別。
蘇林晚心裡啐了一口,這可真是天選的對頭。她嫁給誰就要跟著嫁給誰。
自己一點兒主見都沒有。大好的青春和樣貌,生生浪費了。
別的她不管,想進肅王府可不行,她就該嫁給顧禮廷。不然顧禮廷的後院不熱鬧。
顧禮廷馬上就要裝作消極墮落,不多幾個女人陪他,怎麼打發他的漫漫長夜。
自己想的真是太周到了。
「王妃,求王妃讓我見王爺一面。」
花不眠不死心,只要讓她見肅王一面,自己一定能讓他臣服。
實在不行,她手裡還有葯。
蘇林晚懶懶的回頭看了她一眼:「他要是喜歡你,還有我什麼事。回家吧,年紀輕輕的,腦子不好。」
花不眠臉色煞白,她不知道蘇林晚說的回家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大梁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蘇林晚也不可能知道。
花不眠還想拉扯,蘇林晚看也沒看她就走了。
隨後聽到花廳那裡傳來管家送客的聲音。
離開花廳,蘇林晚有些鬱悶。
火力全開想要和花不眠斗一斗,以報前世之仇,哪知道這一世,女人腦子裡是一包草,就想著男人,俊美的男人,還有怎麼睡了俊美的男人。
她在青樓那樣的地方都沒能成功,追到王府不是等著人羞辱么。
竟然還以為顧言絕喜歡她。
就顧言絕那樣的性子,要是喜歡她,早就拉回家裡寵著了。
無趣。一點戰鬥的價值都沒有。
轉到花廳的背面,顧言絕果然在那裡悠閑的喝茶,見她來了,討好的說:「辛苦王妃了。」
蘇林晚瞥了他一眼,一屁股坐下:「都聽見了?這個可是真喜歡你。」
顧言絕沒聽到一般,把手邊的一摞本子推了過來:「王妃過目。」
蘇林晚狐疑的拿起一本翻看了一眼,隨後來了興緻。
越看越開心,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顧言絕遞上巾帕:「阿晚,擦擦口水,這些都是咱們的產業。還有些賬目在路上,一時半刻送不過來。」
這個混蛋,之前還說自己窮,給自己一點報酬都不肯。
這個是浮雲樓的賬本,一年一萬多兩銀子,這個是無極樓的,這個是卉虹館的,都是一年一萬多的進項。
蘇林晚看到一本賬簿有些驚訝,是蘭庄的。
「這個……蘭庄不是藍苓的么?」
「前幾天就不是了。我見你喜歡蘭庄,便花了大價錢買了下來。藍苓還是莊主,不過大股東是咱們。」
蘇林晚點點頭,繼續翻看,紅綃醉的賬簿。
「你這本是假的吧,滿京城裡誰不知道紅綃醉是銷金窟,一年就三萬兩銀子?」
三十萬兩還差不多。
顧言絕笑笑:「紅綃醉是銷金窟,可那些姑娘是我的情報來源,也算是半個屬下。加上樓里的修繕,吃食,姑娘們的開銷,補貼,一些上了年紀還沒被贖身的花銷,留三萬兩就行了。」
蘇林晚沒再追問,她明白顧言絕這是把錢都用回那些姑娘身上了。難怪紅綃醉的姑娘個頂個的厲害。
除了樣貌,才藝,就連人品也是好的。
她也是在營里聽那些兄弟們說的,可惜那些弟兄都沒錢,只能過過嘴癮。
「阿絕,我現在是不是變成富婆了。」
蘇林晚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誰知,顧言絕沒有回答,而是突然說起了另一件事:「剛才那個好像是真喜歡我,要不要……」
「不要,都是我的,才不要分給她。」
瞪了顧言絕一眼,把所有的賬本都攏在懷裡,用下巴壓住,隨後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知道么,當年陳簡去校場那次,我也去了。陳簡隨後就去從了軍,可是皇兄不許我去。」
蘇林晚靜靜的聽,心裡既驚又喜,原來他早在那個時候已經注意到自己。
顧言絕繼續道:「陳簡本來是要去謝家軍的,我使了好大勁,才把他弄到騎兵營。」
怪不得,當時就奇怪鎮南王怎麼會讓陳簡去做騎兵,明明步兵才是他們家的根基。
「白琉珠即便不動手,我也會除掉她。」
「那藍苓呢?」
顧言絕沉默,蘇林晚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十分糟糕的問題。
可她在意的不行。
「實在不好開口就算了,不說也比撒謊強。」
「如果不是謝將軍出事,你多半已經嫁給陳簡了。我也不能終生不娶,藍苓的性格和你很像,漸漸對她也生出了好感。我當時想,她若不是細作,那也許是個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她那一分像你,讓我行差踏錯一次。終究不是你。你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
顧言絕苦笑了一下。
「為何是我?」
蘇林晚正起身,直直的望著顧言絕。
「不知道,所以更致命。」
顧言絕溫柔的看著她,只覺得前世,今生,甚至來世都該是她。
蘇林晚突然想進宮,她想問問白琉璃,自己前世死後發生了什麼事。
是否和顧言絕有關。
為何剛才那一瞬間,自己生出了一種感覺,前世,今生,來世,她的那個人都是顧言絕。
四目交纏,難捨難分。
「主子,墨風和玉竹來了。」
兩個人一來就跪下,垂著頭不敢看座上的人。
「墨風,你的毒可解了?」
墨風身體一震,還是老實的回答:「回王妃的話,已經解了。」
「墨風侍衛莫不是同我們一樣,是自己挺過去的?」
墨風羞愧,重重的在地上磕著頭:「屬下該死,不是自己挺過去的。」
一邊的玉竹見了,哭著和墨風一起磕頭:「王妃饒了他吧,是我不忍心看他煎熬,不怪他的。」
「不是玉竹,是屬下受不了,去找的她。屬下心志不堅,任王爺王妃責罰,只求不要連累玉竹。」
不大會兒的工夫,兩個人的額頭都紅通通的一片。
蘇林晚嘆氣:「行了,你倆起來吧。」
墨風趕忙扶住玉竹,將她攙起來。隨後自己又噗通跪下:「屬下自知有罪,請王妃念在屬下一片真心,將玉竹許配給我。」
「墨風,你該不會是因為自己做了錯事,不得已才來求娶玉竹的吧。」
蘇林晚不疾不徐的問。
睡錯了人傷一時,嫁錯了人傷一世。就算沒有顧言絕手裡的那些銀子,她也能養的起玉竹。
「屬下對玉竹是真心,王爺知道屬下已經開始準備提親的清單,只是這件事來的太突然,還沒有準備完。」
蘇林晚讓玉竹站在自己身邊,示意她不要說話。
「你們王爺沒同我說,」顧言絕無奈看了蘇林晚一眼,自己明明剛說完,「玉竹從小在將軍府養大,雖然身份是奴婢,過的也是半個小姐的日子。跟了我,我也沒讓她吃過苦。」
「王妃放心,屬下以項上人頭保證,今生一定對玉竹好。否則王妃隨時可取我性命。」
「好,玉竹沒有父母,不代表沒有娘家。你今日的話我記住了。回去把你清單上的東西準備一下,就這幾日把親事辦了吧。」
墨風和玉竹感激的看著蘇林晚,一起跪著給她又磕了幾個頭。
蘇林晚笑:「走吧,去準備你們的親事,我這裡不用你伺候。墨風,事情辦完趕緊回來,不是我和王爺不讓你們溫存,而是接下來京城要變天。」
「屬下明白。」
兩個人說完,歡歡喜喜的去準備自己的人生大事去了。
顧言絕撥了撥碗蓋,裡面的茶已經涼了:「你就喜歡嚇唬人。連自己的婢女也不放過。」
「太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了。對了,皇上的病還是沒好么?」
今日見到姚玥,蘇林晚有個猜測。
顧禮廷一定不會自己動手,說不定這一世的替死鬼就是姚玥。
「沒好,聽太醫說老是反反覆復,想要如之前那樣,是不可能了。」
說這話時,顧言絕語氣有些沉重。
他心裡很複雜,對顧言紹說不清是愛是恨。
如今知道他要被人害死,自己也不知道該救不該救。
看著他陷入沉思,蘇林晚知道他一定是在猶豫。
「阿絕,這件事即便你出手,也救不了他。除非有更大的事件能衝擊掉他的氣運變動。皇上是天子,他的氣運何嘗不是國運。大梁要換人掌舵,不是你一個肅王能抵抗得了的。」
「氣運么……」
半空中緩緩飄落雪花,今年的冬天冷的這樣早。
一片雪花落地,用不了多久就會化。鋪天蓋地的才能天地茫茫。
就如顧言紹的氣運,可哪裡去找鋪天蓋地的人來影響呢。
蘇林晚把玉竹和墨風的好日子定在冬至之前。
也不為別的,就是想早些讓他們成家。
等到冬至這一日,墨風和玉竹都回到肅王府。
「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說過了今日再說么?」
蘇林晚正在梳妝,看見面前的玉竹有些驚訝。
玉竹接過小丫頭手裡的梳子,熟練的替她挽發:「今日是齊王大婚的日子,晚上又有要緊的事。我和墨風如何能在家裡呆得住。」
「不要太繁瑣。」
蘇林晚提醒到。
「知道,我才出去了不到十日。」玉竹邊梳邊提醒。
一邊的小丫頭都捂著嘴輕笑,這幾日王妃日日都在喊玉竹姑娘,估計還沒適應她嫁人出府。
「才十日么,我怎麼覺得過了好久了。」
蘇林晚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臨出門蘇林晚不忘囑咐玉竹:「齊王大婚,難保他不會借著這個日子來鬧事。你要麼就在我身邊,要麼就在墨風身邊,切記不要單獨行動。」
玉竹點頭,嫁人後墨風同她說了許多事,自己這才知道蘇林晚的處境原來這樣危險。
「我知道。墨風都和我說過。」
蘇林晚隨口調侃:「看來還是夫君的話好用,我之前同你說的你就記得住誰家的點心好吃了。」
玉竹紅著臉,把蘇林晚推進馬車。自己則跟在馬車旁走路,隨時聽候吩咐。
蘇林晚和顧言絕一早就商量好,為了保證晚上的解毒萬無一失,今日來齊王府只觀禮,不用膳。
顧禮廷趕在吉時前把葉陽迎回了府。
一切都順順利利。
蘇林晚這次和顧言絕原本又被分桌安置,奈何蘇林晚強勢,生生把顧言絕身邊的蔡永攆跑,自己坐了下來。
等顧禮廷來敬酒見了這場景一愣,隨後明白,這是蘇林晚擔心自己對顧言絕動手。
「十三叔,蘇都督,今日謝過。」
「客氣,齊王殿下抱得美人歸,讓人羨慕。你十三叔身體不好,這酒本妃替他喝了。」
二人把酒喝完,顧禮廷意味深長的看了兩個人一眼,隨後冷笑一聲又去敬別人了。
蘇林晚覺得顧禮廷今日有些怪,又說不出來哪裡怪。
只好先和顧言絕離開,準備晚上的事。
臨出門,遇上了熟人,絆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