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上的晚霞也會哭
地上的溪水又一日被天上的晚霞照紅了臉,一名少年背著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少年的心情有些愉快,因為少年的奶奶曾說過,只要多看一眼天上那些紅色的雲彩,明天就會好運一些。
於是少年盯著天上的紅雲愣了神。
少年直到被一聲呼叫才反過神來,原來是隔壁班的一名女生。
而這位跑過來打招呼的少女,也是少年曾經的鄰居,只不過早就已經搬走,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但是少年打心裡不想和她有任何聯繫。
因為在少年的內心深處,少年覺得她和自己是兩種人,一個天,一個卻在井底。
那名少女一路小跑追了過來,氣喘吁吁的一隻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問道:「你看什麼呢?」
少年沒有回答,而是挪動身子,想轉身就走。
少女看著少年的一舉一動,便沒好氣的說道:「怎麼?我能吃人啊!一看見我就走。」
少年扭頭看了一眼少女,開口慢悠悠的回答,不過並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動動嘴唇:差不多。
少女氣的一巴掌拍在了少年的頭上,「我就算吃人也不吃你,都是骨頭,也不說多長點肉,風一吹就倒。」
少年這才反問,「你叫我幹什麼?」
少女眨眨眼,「沒什麼,就是在後面看見你了,瞧你一直抬頭看天上。難不成?你也想學那個坐井觀天的蛤蟆?那你這得找個井跳進去才行啊。」
少年好像沒聽到少女的嘲笑打趣兒一般直接回道:「你不像人。」
少女沒由來的笑道:「是嗎?那你說不像那就是不像嘍。」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河邊的小路上。
風吹枝搖,夕陽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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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叫徐思九,長了一雙桃花眼,眼下還有一顆美人痣,鵝蛋臉,平常扎著個馬尾,身材高挑,手腕上不管冬夏都有一根細細的紅繩。
由於少女長的十分好看,也被學校的各個年級稱為小校花,至於說為什麼是小校花,就仁者見仁了。
張鶴承住在一片老樓小區里,這裡大部分都是老人,每天小區里都會看見老人圍坐一起相互交談聊天,討論著他們年輕時的事情,又或者驕傲的告訴對方自己家裡的孩子如何成功如何優秀。
閑言碎語當然也有,不過更多的是一些相互吹噓罷了。
少年的奶奶因為腿腳不方便,平時都是一個人坐在屋裡的陽台上,打開窗曬著太陽,正是坐在這裡才能每天看著少年早上走出小區上學,傍晚回家。
小區里的老人對這個父母早逝,家裡就和一個奶奶相依為命的孩子特別關愛,但這種關愛大多數都是嘴上的詞語,總不能真的把對方當成自己的親孫子相待吧。
少年也懂得這些「禮貌問題」,每次見面都會笑著點頭打招呼。
少年一步三台階來到樓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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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門上和牆上貼著的各種小廣告嘆了聲氣,隨後掏出鑰匙打開門,喊道:「奶奶,我回來了。」
而少年的奶奶有個好聽的名字,苗落燕。
張鶴承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奶奶洗好的青菜放進鍋里熬煮,另一邊再燒壺水讓奶奶泡泡腳,日日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
可能上天似乎用了一點點的憐憫之心,才沒讓少年的奶奶卧床不起,除了腿腳不麻利,說話有些不清外,其他的一切少年都很感激,因為現在的一切沒有變得更糟。
一張小圓木桌子,兩碗白米飯,少年和奶奶就坐在這裡等著青菜湯出鍋。
奶奶看著自己的孫子,開口問道:「明天周六,我們一起去廣場轉轉?」
少年點頭說好。
其實每個周六周日,只要少年一放假在家,就會帶奶奶出去鍛煉腿腳散步。
可是每一次都不是少年主動去邀約,因為少年覺得奶奶如果看見那些在廣場上的同齡人,或者和父母一起玩耍的孩子就會想到自己身邊的那個孤苦伶仃有些可憐的孫子。
少年覺得那種感受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不想讓奶奶去多想去難受。
吃完飯,洗好碗筷后,少年和奶奶坐在只有一張沙發一張木桌,牆上有著兩張褪色不知道是幾年前貼的福字以外什麼也沒有的客廳里。
少年在寫著作業,奶奶看著少年,目光帶著慈祥和一些愧疚。
奶奶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頭,少年知道奶奶在想著什麼,便依然低頭寫著早已寫完的作業。
每一天少年覺得最難熬的就是晚上睡覺閉上眼睛等著入睡的那段時間,因為少年有時要先把奶奶安撫睡著,再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拉開窗帘看著天上零零散散的微光點點,心想今晚月亮又躲去了哪裡。
張鶴承看著看著就想到今天回家的時候,徐思九跑來和自己打招呼的情景有些不對勁,至於哪裡不對,他也說不清楚。
特別是那句你也想學坐井觀天的蛤蟆一樣的時候,張鶴承內心有了一絲的觸動,這份觸動讓少年好不習慣。
觸動的原因並不是說自己和蛤蟆一樣,而是對方說完這句話后,竟學著自己一樣的抬頭看了看天上十里晚霞。
而且少年好像隱隱約約的看見抬頭的徐思九嘴角向上的弧度,那絕對不是微笑,更多的像是在嘲諷譏笑著什麼。
少年想不通便不會去想,因為那些事情就算想通了,自己的一些事情也不會改變。
不過,那時的徐思九,確實有些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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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去往廣場的一條小道里,有著一對相互攙扶前進的老人和少年。
兩人慢悠悠的行走,老人在享受著陽光的沐浴,少年在享受著沒有人打擾的一天。
兩人坐在廣場的長椅上,頭頂的柳樹飄揚,廣場上空飛舞著各種風箏,地上的孩子在追逐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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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年輕的父母看著和夥伴玩鬧的自家孩子也一同跟著笑了起來。
慢慢的廣場上一些年齡稍小的孩子圍在了一起,原來是附近賣零食的小商販推著烤腸和棉花糖走來。
少年每次看到這種情景時都會低下頭或者看別處,因為他怕那些商販看見少年在看著自己,會以為少年需要自己小推車裡的零食,便會向少年走去推銷。
少年可不是不想吃而是真的沒有多餘的錢來滿足自己那種微小的要求。
少年挽著奶奶的胳膊說道:「奶奶等會中午了,就回家吧。」
奶奶看著旁邊的小孩子在吵著媽媽要吃棉花糖,那位媽媽告訴孩子說剛才不是吃了嗎,吃多了不好之類的話。
少年也看到了這一幕,忽然少年覺得有些委屈,想到小的時候或許媽媽也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可是後來就再也沒有了。
是不是現在應該說,孩子你不能總是吃青菜湯你現在正長身體。
可是沒人會說,哪怕去說了少年依然會去吃。
委屈的是不公平,那時候少年還小但也慢慢的明白了一些事,只是覺得為什麼是自己的父母,又為什麼會是自己。
為什麼自己會受別人欺負,如果自己的父母還在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受欺負,如果受欺負了,自己是不是也會大哭著回家,讓父母去做主而不是強忍著委屈和淚水,自己一個人躲在外面哭夠了再回家。
他也想和別的孩子一樣可以對著父母撒嬌,看著喜歡的玩具哭鬧著索要,可以牽著爸爸媽媽的手在廣場上瘋鬧,也不再是放學路上自己一個人走。
可少年也永遠不會是小孩子,他也在一天天的長大,慢慢的明白一些道理。
世事無常或許才是世間常態。
生活或許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它也從沒善待過一個好人。
畢竟這世間萬事,都萬般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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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場的另一邊有一個比張鶴承年紀稍大的少年在看著張鶴承。
身邊還站著一個雙馬尾的小姑娘。
像洋娃娃一般的雙馬尾小姑娘疑惑道:「哥,你看什麼呢?」
身旁的少年牽起小姑娘的手說道:「沒什麼就是感覺那邊有點奇怪。」
小姑娘白了一眼牽著自己的哥哥,拽著哥哥的手就大步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抱怨,「等會讓三把手知道哥你在這浪費時間又得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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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城市的某一處,三人在一間屋子裡討論著什麼。
坐在主位的高大身影緩緩道:那件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便緩身離去,其餘二人彎腰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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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大山裡,血腥衝天,周圍都是各種野獸的屍體。在他們的屍體之上坐著一個拿著黑刀全身血跡的背影,還說著這裡也沒什麼意思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