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七十三章 有的教習是教習
方恆武穩住身形,身上的火焰暗淡的不少,見自己奮力一擊沒有取得任何效果,還被對方輕易接下,那裝到極限的樣子和冷冷的嘲諷讓他面色陰沉。
「杜青潺,要不是現在下著雨,你真以為你那點狗屁水法能勝我?」
「哼,自己蠢,明知道現在下著雨,你還要玩弄連半壺水都燒不開的火星子。」
「你找死!」方恆武怒目圓瞪,他只擅長火法,要是精通其他術法,怎會在雨天選擇用火法戰鬥?不再和杜青潺廢話,再次一拳轟去。
密雨落到方恆武身上時,剛騰起的猛烈火焰立刻減弱了幾分,而反觀杜青潺,這密雨就像是為他而下,他只需使用少許靈力,就能將這黃豆大小的雨點變成鋒利的冰刀,隨手一揮便能將周圍的雨水化為己用,或凝成結實的護甲,或化成武器。
杜青潺精通水法,在這樣的天氣,可謂是佔盡天時,繼續拖下去,方恆武深知必敗無疑,所以他毫不猶豫調動全身靈氣戰鬥,身上的火焰再次騰起。
每當他距杜青潺近一分,身上的火焰就更狂暴一分,火光就更勝一分。
幾個呼吸之間,他已經到達杜青潺身前,宛如一個小型太陽,將無涯書院的夜色撕裂。
哪怕他的實力在這樣的天氣下大打折扣,但依舊不容小覷。
杜青潺不敢託大,方恆武拳頭上恐怕的高溫和狂暴的力量讓他心悸,竟有種讓他窒息的感覺。他手往前一探,周圍的雨點就像是聽到他的命令,極速已他為中心掠來,眨眼之間,他身上就形成了一層光滑凝實的寒冰鎧甲。
只聽他一聲低喝,四周的溫度極速變低,四周建築上立刻覆蓋上一層拇指厚的冰,地面上的寒冰迅速蔓延,刺骨的寒意遍布整個無涯書院,當寒冰蔓延到蘇然腳下時,皮膚覺得一陣刺痛。
「這就是大修士真正的實力嗎?」蘇然緊了緊衣服,口中喃喃道。
方恆武的拳頭驟然發出刺眼的強光,無涯書院中的寒意被酷熱取代,眾人猶如身處火山口一般。
拳掌接觸,之間砰的一聲炸響,兩人周圍僅有的建築盡數倒塌,結實青石地面全部粉碎成小小的石礫,樹木被折斷,草坪徹底被翻了過來,像是剛被牛耕過的莊稼地一般。
與其相比,蘇然之前的戰鬥連過家家都算不上,這種層次的戰鬥,只是遠觀都讓他心悸不已。
他之前看過張琳和蕭天鴻戰鬥,但卻不像今日這般恐怖變態,估摸著是因為那時兩人都有所保留,沒有拚命。
空中兩人分開,杜青潺披頭散髮,兩隻手臂無力的垂下,不斷流著鮮血,任憑那雨水如何沖刷,也無法沖乾淨,他嘴裡喘著粗氣,沒有再去撣衣服。
方恆武的樣子同樣狼狽,衣服上出現了無數口子,整隻右手袖袍更是完全破碎,手上全是鮮血,他心念一動,鮮血瞬間變成一層厚厚的血痂。儘管身負重傷,但他的眼睛卻是格外明亮。
他看著杜青潺這副模樣大為解氣,「就這?杜青潺,你也不行嘛。」
此時的杜青潺和前面完全判若兩人,聽到這句話不禁惱羞成怒,面色猙獰說道:「等我們將這裡『清洗』后,看你還能不能嘚瑟出來!」
杜青潺和方恆武再次出手,另外幾人也不再閑著,經過一番觀察,發現彼此都沒有設伏,兩方便同時出手。
這一出手,便沒有留手,皆是傾盡全力,誰率先戰勝對方一人,那麼那一方就會佔據絕對優勢,可以支援另外兩人。
一時間,六名結丹境的大修士在無涯書院上空戰鬥,術法紛飛。
一會兒出現火龍咆哮,一會兒又有雪花飄落,一會兒又是一聲炸響傳出......
空中的戰鬥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和注意,但戰鬥可不止這一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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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闊平原上的淺草之間,積水幾乎淹沒了葉尖,雨滴落下擊起無數水花,忽然一道撕心裂肺慘叫聲從高樓中傳來,震得積水晃動。
高樓內,走廊上躺著六具屍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神情迷茫的,有滿臉驚恐的,有滿臉憤怒的,鮮血噴在牆上門上窗戶上,已經凝固,一聲又一聲瘮人的慘叫便是從這走廊的盡頭傳來。
「啊!!!」
在走廊盡頭的古樸房間中,一頭髮花白的年老教習這跪在地上,嘴裡不斷喊著求饒。身後的兩名男子用橫刀穿過他的小腿肌肉,將他的兩隻腳狠狠地釘在地上,任由年邁教習哭喊,依舊不為所動。
老人喊啞了嗓子,一名陰柔的那字才從門外走來,隨意拖了一張椅子坐到埋著頭的年老教習身前,微笑說道:「王教習,好久不見。」
這聲音很陌生,年老教習確認自己沒有聽過,更沒有得罪過這樣的人,可不知為何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說完這句話后陰柔男子不再開口,年老教習不知所措,小腿出傳來的疼痛太過清晰,在他的腦海里滋生趕緊逃離的念頭,於是經過快速的思考,他緩緩的抬起了滿是褶子的頭。
那一臉病態白皙的陰柔男子出現在眼前,年老教習更加確定自己不曾見過對方,既然不曾見過,那便不是死仇,既然不是死仇,那無論陰柔男子因何出手,他也有活命的機會!
於是聲音顫抖的哭著說道:「大人,我不曾見過你,還請你放我一條生路。只要你願意放過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陰柔男子微微一笑,「我不在的日子,看來你過得不錯,走廊里的那個女學生和你有一腿吧。」
年老教習瞳孔緊縮,這人為何會知道他秘密?!
陰柔男子附身一手揪住年老教習的頭髮,將他低著的頭給拉了起來,繼續開口說道:「還記得十二年前被你叫到這樓里侮辱的女學生吧,她被你污辱后就自殺了。」
年老教習怎麼會不記得,因為這件事他差點被廢了修為,如今會落到這步田地,在小小的書樓管事,也全是因那女學生,還好那名女學生沒什麼背景,他才安然無恙的活到今天。
可眼前這陰柔男子明顯就是為那女學生而來,他自然是不會承認,急忙開口道:「冤枉啊,大人,我一輩子都在這裡管事,沒聽說過什麼女學生啊!」
陰柔男子長長呼出一口氣,淡淡說道:「我是那女學生的未婚夫!」
不理會渾身發抖的年老教習,陰柔男子繼續說道:「老東西,當年你怎麼反咬一口,如何羞辱我的,你都忘了嗎!有的教習是教習,有的教習是禽獸!既然你忘了,我便讓你再回憶回憶!」
一聲聲慘叫不斷從房間中傳出,把那淺草之間的積水震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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