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 章 飛賊劫火車 （一）

第二十章飛賊劫火車（一）

夏末的霧仙村依舊是那麼平靜，人們仍然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中午過後，金娃家黑梨樹下仍舊聚集了一些人，他們和往常一樣，說說東家的長，談談西家的短，就這樣，天上地下的海諞著。探探、石娃和幾個男孩在山路上頭玩打三角；風多嬌、風溫柔幾個女娃在金娃家門口跳房子。人群里不知誰說道：「往年這個時候正是農忙時節，曹正忙著收割打碾，今年可好，讓生雨疙瘩弄的，什麼也沒有了，唉！這日子真糟心啊！」

金娃婆婆摟著靠在身上的醒娃說：「是啊！剛剛覺得日子好過了一點，就遇上天災了，連這老天爺都和曹社員過不去。」

探探爺爺一邊用旱煙鍋在煙袋裡搗來搗去地裝煙，一邊兩眼茫然地看著遠處說道：「雖然曹今年遭災了，那也比從前強多了，國家給曹還分了救濟糧。這要是在從前呀！還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啦！他婆婆，你總記得民國二十幾年的時候，那場生雨疙瘩，和今年的差不了多少，曹莊裡，餓死了多少人啊！」

「他爺爺，個怎麼能忘呢！那一年呀！確實把人的氣都餓斷了，就連榆樹皮都扒光了，要不是金娃爺爺下四川，哪裡還會有個啊！」金娃婆婆疼愛地撫摸著醒娃的頭說。

「你們就知道說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有沒有其它讓人覺得感興趣的事啦！」難得能來這兒閑坐一次的谷田辛說道。

「哎！快看，山下好像來了一個人。」柏針葉指著山下喊著。谷田辛急忙站起身往山下看。當來人走到跟前時，才看清楚是副隊長穀子黃。谷田辛看見穀子黃背著滿滿一面袋東西，很費力地走來了，就問道：「子黃，看你這麼吃力，背的什麼呀？」穀子黃看見樹根上坐著閑聊的人們，就順便放下背著的東西，坐在探探爺爺旁邊的樹根上歇息。等穀子黃坐下來喘了一口氣后說道：「前幾天，個當兵時的戰友，槐香村的隊長管子民託人稍話，讓個給他們庄編幾個大竹筐，個就趁著眼下空閑去了幾天。編完后，他們就給了一面袋玉米。」

「噢！編竹筐去了。說到編竹筐，你可是一把好手，這方圓，誰能和你比呀！」探探爺爺笑眯眯地說道。

「不就是編竹筐嗎？這有什麼可比的，人人都會嗎？」穀子黃笑著說。

探探爺爺搖著手說：「那可不一樣啊！都是編竹筐，你編的竹筐既結實，又好看。可那些手笨的編的竹筐呀！竹條頭都能把人划爛。要不，人家怎麼請你編呀！」探探爺爺說完后，朗聲大笑了起來。

就在大家閑諞的時候，谷田辛突然站起身，快步朝山下走去。大家順著谷田辛走去的方向看時，只見丑妹背著背篼，拄著棍子，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來了。坐在樹下的人們看見丑妹，也都站了起來，向丑妹涌去。谷田辛走到丑妹跟前，趕緊要過背篼，心疼地問道：「老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了？看把你累的，趕緊到樹下面緩一下。」說完，背上背篼，跟著婆娘朝樹下走去，大家也就跟在丑妹後面走。丑妹走到樹下后，一屁股坐到樹根上，然後靠著樹身，半眯著眼睛，翕動著乾裂的嘴唇說道：「田辛，你到板妹家給個舀點水。」谷田辛聽了婆娘的話，急忙跑到板妹家，舀來了一馬勺水。丑妹接過馬勺，咕咚咕咚喝了起來，兩邊嘴角流出的水，把胸前的衣服弄濕了一大片。丑妹喝好后，把馬勺交給了男人，自己又靠著樹休息。過了一會兒，丑妹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金娃婆婆看到丑妹稍微鬆了一口氣，就焦急地問道：「丑妹，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了？板妹她們呢？」

丑妹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看著焦急的金娃婆婆說：「嬸子，板妹她們好著嘞，沒事，你不要著急。」

「既然板妹她們好著嘞，那你怎麼一個人來了？」金娃婆婆仍然擔心地問道。

「是呀！既然板妹她們沒啥事，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谷田辛也滿臉疑惑地問道。

丑妹看著滿臉疑惑的男人，有點不好意思地搖著手說：「唉！別提了，沒有什麼好說的。」

「究竟怎麼一回事呀！丑妹，你就說一說嘛！有什麼不好說的。」柏針葉也好奇地問道。

丑妹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忍不住笑著說道「好！說就說嘛！有什麼不好說的。」丑妹又看了看大家，就接著說道：「沒有別的事情，個就是被火車嚇回來的。」

「啊！什麼？你是被火車嚇回來的。火車有什麼可怕的呀！怎麼就把你嚇回來了？」周圍的人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