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王府危機
剛才還高堂滿座的人,現在早已散去,只留下一些站在王爺這邊的老臣們還沒走,都擔心不已,站等著太醫過來診治。
老太妃服下安神的葯后沉沉的睡去,梁麽麽守在一邊,而封奕安則面色無常的躺在床榻上,人也暈睡過去,太醫們各個面色凝重,把了許久的脈也沒有得出個結論,駱少鋒從他們的表情看出,王爺的毒定是難解。
「席太醫,王爺怎麼樣了,可有解毒之法?」
「額...」其中最年長的太醫收手起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知該如何開口。
「王爺中的毒,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十分複雜,這...只有待臣回去翻閱一下祖師爺留下的醫書,研究一番再、再做定奪。」
「若是再等上幾日,怕是王爺撐不住。」
太醫的話彷彿一盆冷水淋下,駱少鋒更顯的焦急起來。
「這個不用擔心,我會用銀針刺穴暫緩王爺身上毒發過快,為找解毒之法爭取時日的。」
另一名太醫又提議道:「駱公子方才抓的下毒之人,可有什麼辦法從她嘴裡得知是何毒,這樣,說不定我們也能對症下藥。」
聽到這,駱少鋒看向了站在門口望著天邊發獃模樣的楚棄歡,心中不免不悅,留下一聲:「那女子,軟硬兼施了也不肯說話,所以還請席太醫先為王爺施針。」
」好好好,煩請駱公子將門掩上,這裡不宜敞風。」
隨後其餘的三位太醫紛紛離開,知道結果的大臣們也無能為力。
「前幾日才和王爺商討洛州賑災的事情,今日就出了事!定要好好查查!」
「是啊是啊,一定要揪出幕後主使!」
「明日我就遞摺子,請旨徹查!」
「沒錯!我也遞!」
駱少鋒一一道謝:「只可惜家父不在京城,洛州之事少鋒也要連夜趕去處理,所以還勞煩各位大人鼎力相助,助王爺渡過難關!」
怕就怕會有人從中阻撓,而最大的阻撓就是太子封祁。
「駱大公子別這麼說,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
等送走他們后,楚棄歡神遊天外的樣子惹得駱少鋒聲音冷道說:「王爺中毒,王妃看起來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天下竟有如此薄涼的女子,一點也不關心夫君的生死,駱少鋒真替王爺感到不值,為了娶她已是破例再破例。
「我看起來就這麼的無情無義嗎,王爺是我的夫君,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過的,我是不會傷害他的。」
「王爺如今昏迷不醒,你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我雖不知道你與王爺的糾葛,但如果讓我發現你心存異心,我會讓你死的屍骨無存!」
平時看起來溫和謙遜的公子,難以想象能夠聽到他嘴裡說出此番讓人毛骨悚然話,令人後背發冷,果然,這些位高權重的人又怎會真的善良,不過是人前的假象罷了。
「大哥!」
正在這時,駱元夕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一路大喊著跑了過來,身後跟著的乘風還背著渾身血跡的駱元安。
觸目驚心的血映入兩人眼底,駱少鋒急切的上前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接二連三的出事,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看來,是有人要向王府下手了。
跑的口乾舌燥的駱元夕撐著靠在樹上喘著粗氣說:「他...他被人打成這樣的,呼,早上我和乘風到處找都找不到,後來在花滿樓遇到陶景行才知道,他昨天讓姓陶的幫他引薦陶謹石見面,酒席姑娘是一個不少,結果!呵,要不是那老鴇見屋裡砸得稀爛,剩他一個人倒在地上口吐鮮血怕出人命,找了大夫還報了官,不然我們還在沒頭蒼蠅似得到處找。」
「陶謹石?陶景行的舅舅,元安找他做什麼?」
「不知道是什麼事,不過早就聽說這個陶謹石似乎作風不太好,再北營軍隊中當了個副護軍參領,沒少欺壓新兵、搜刮百姓,好像這幾日回京住上了一段時日,沒想到他竟大膽到出手傷侯爺。」
北營軍隊,駱少鋒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猜想,不會跟洛州的賑災糧草有關吧,八成是元安昨天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知道陶景行舅舅正好在北營想去打聽一番。
可為什麼陶謹石會出手傷人?
「駱公子,為何賓客都走完了?」乘風才注意到周圍早已沒了早上的熱鬧勁,就剩下王府的侍女打掃和守在王爺屋前的侍衛。
駱少鋒神色又難看起來說:「是王爺他...中毒了,方才在堂上,那合巹酒里被下了毒,席太醫正在為他施針暫緩毒素蔓延,太妃娘娘也受了驚嚇回屋躺著了,下毒的侍女我命人關進地牢,還沒來得及審問出個什麼來。」
前後不過幾個時辰,王府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駱元夕也緊張起來,倒是乘風聽聞后一直緊緊抿著嘴,眉頭皺成川字,懊悔不已,還是讓人鑽了空子!
忽然眼神瞥見一旁完好無損的楚棄歡,握劍的手青筋凸起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的質問道:「同樣都是一起喝的,為什麼王妃卻毫髮無損?!」
駱元夕還沒有意識到什麼,只覺得他這番話責問的奇怪,生氣的護著楚棄歡說:「喂乘風!你怎麼和王妃說話的,這話說的好像是王妃下的毒一樣!就算王妃出身不好,你們再看不順眼,但好歹也是皇上下過旨的,容不得你們這般污衊啊!」
「元夕。」這次的駱少鋒並不打算幫腔,反而說:「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呵,不是她下的毒,但可說不定真跟王妃有關呢!」
連駱少鋒也沒說句好話,更讓他覺得這個鄉下女人古怪,她和王爺之間一定是有什麼事!
「你們!你們怎麼回事啊,哪有這樣欺負人的!」
駱元夕直接衝過來擋在楚棄歡面前,她不敢瞪大哥,只好揚頭瞪起乘風,乘風冷哼一聲,扶起封元安往屋內走去。
楚棄歡沒有說話,她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王爺中毒,卻還是自己發現的,本來就來歷又不明,被懷疑也無可厚非。
這時,席太醫背上藥箱出來了說:「王爺暫且穩定了,臣這就回去查閱一下醫書,這期間,王爺的屋內不能受風,也切不可拔掉金針,恐會喪命。」
「那席太醫可有把握,幾日能夠解除王爺的毒?」
「這個...」楚棄歡的問題倒把席太醫問住了,只得說道:「王妃放心,臣定會傾盡全力去醫治好王爺的,臣先告辭了!」
看太醫遠去的背影,楚棄歡就知道,他解不了這毒,陸十三的毒她見識過,除非是真有高人出面,否則常人若想解毒,不花個半年以上的時間是解不了的。
王爺若是真死了,還不白給自己惹一身騷,現在陸十三又見到了她,所以,王爺必須得活著護她周全!
駱少鋒則想到,元安去見陶謹石,那為何今日玉佩會在太子手中,難道說在場的還有太子?太可疑了,洛州的事,元安怕是已經打草驚蛇了,他拉開自己妹妹到一旁說:「元夕,大哥待會啟程去洛州,恐怕會待上半月,我怕乘風一人照顧不過來,你留下多多照應著,別讓有人乘虛而入。」
「去洛州?這麼匆忙,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駱少鋒揉揉她的頭說:「原本王爺是準備去的,不過現在看來怕是不行了,洛州那邊的事情必須要趕緊解決,所以大哥得頂上,明日若是元安醒了,你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是不是想查洛州糧草一事,飛鴿傳書告訴我。」
駱元夕瞧了一眼楚棄歡,隨後還是陪著大哥走出了王府:「好,那大哥你一路小心啊,這一路這麼遠,萬事要注意。」
駱少鋒臨走前叮囑說:「別擔心了,大哥回去收拾一下就走,現在爹娘也不在家,你更加得要小心...王妃可能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見大哥如此嚴肅,駱元夕也不好像剛才一樣頂嘴,只能應下。
...
不遠處的招珏偷偷觀望著靜靜站在原地許久的楚棄歡一直眉頭緊鎖,就連頭頂上忽然飄落幾片葉子落在肩頭也沒發覺。
「王妃想什麼這麼入神,是在擔心王爺吧。」招珏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拿掉肩頭的葉子,感嘆她真能一動不動,連葉子也不掉下來。
「他們...都說我薄涼,不曾感到傷心,替王爺覺得不值。」她認真想了一下,雖說與王爺並沒有男女之情,但剛剛在拜堂上,她真的心慌了,所以下意識的想要替他封穴救他,可現在她更擔心的是十三,她武功不行,現在關進地牢,那裡潮濕陰暗,她又不肯說出解藥,更沒有生還的可能,她怕她受不住酷刑。
「怎麼會,王爺昏迷到現在,王妃的神色一直都沒有舒展,王妃不是在擔心王爺,難不成還擔心那個下毒的小女子嗎,乘風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從來都跟王爺形影不離,王爺中毒,他自然是有些擔憂罷了。」
「招珏。」
楚棄歡忽然想通了什麼,低聲對她說:「我要你這幾天都跟著乘風,他的去向你一定要知道然後回來在告訴我。」
還沒回過神的招珏一時聽了她的話有些驚訝:「王妃...你這是要做什麼?」
「別擔心,我有辦法讓王爺醒來,你只管告訴我他的行蹤就行,千萬別讓他發現你,知道嗎。」
滿心疑惑,可還是選擇相信了她,快速思索后,見她眼中的那般鎮靜,便還是答道:「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