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計劃

第二十八章:計劃

「什麼?!封奕安醒了!」

一大清早,閑下空來賞曲兒的太子正聽的入迷,心腹匆忙趕過來向他稟報著王府動向,得知這個消息的太子氣的一把將手中的茶杯摔的七零八碎,面前抱著琵琶的女子頓時嚇的花容失色,琴聲戛然而止,腿一軟從椅子上跪了下來。

太子揮退了歌女,怒火中燒的叉著腰來回踱步,怎麼會?他怎麼會醒?!上竹宮的毒不是說天下難解嗎,況且,這解藥也被他截了下來,按理說應該必死無疑了,怎麼會醒?!是哪裡出了紕漏?他又不確性的問了一遍。

「你確定沒有看錯?」

「屬下看的很清楚,前日就醒了,說是宮裡的席太醫救的。」

太子心腹回稟說。

那個年過半百的席太醫竟有這樣的本事,這麼短的時間就能配出解藥?

太子心裡還是十分懷疑,上竹宮的毒能這麼輕易的解了,何苦自己還要費那麼大勁去尋,此事有古怪!

「跟著王爺的大臣們已經聯名上奏請求皇上徹查下毒一事,皇上允了。」

「哼,想查讓他們查去吧,能查出來才是見了鬼了。」誰又能知道這是他做的呢,太子這才又坐了下來,翹上腿,他倒是不擔心這個,只是,這洛州的事情,封奕安怕是已經知道了,真是麻煩,又要另想法子解決了。

他眯了眯眼,打起了算盤。

「這幾日跟緊點陶謹石,送去尼姑庵的東西可別出什麼岔子。」

「是,對了殿下,那地牢里的乘風已經被王府的人接走了。」

「早就料到了,反正封奕安也醒了,要他也沒用,真殺了他,恐怕還是個麻煩。」

「不過...他們並不是回了王府,聽說是王爺醒來後知道了刺客逃走的事很是生氣,又領了一頓發便責令他回南兵營去了,可能最近都不會回來了。」

「回去了?」太子眉頭一皺,這乘風也算是他的心腹了,這個節骨眼上說走就走了?

「屬下覺得,王爺是想要保他,所以自行先解決了,其他人若在想要追加乘風的責,怕也是不太好下手了。」

也不是沒可能,太子心想。

「算了,不管他了,還是派人繼續盯著王府,他們下一步絕對會從陶謹石入手。」

「是,屬下馬上去辦。」

地上的碎片已經被收拾好了,手邊又端上來新的糕點上來,太子把捏著茶杯,手指泛白。

這樣都能活過來,封奕安,你的命,可真是大!就先讓你多活幾日吧,眼下洛州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

王府書房內,房門緊閉。

席太醫在一旁是如坐針氈,封奕安則提筆在信紙上寫著什麼。

半盞茶后,他取出印章蓋上,將信裝進了信封中遞給了身邊的侍衛,才開口道:「席太醫不要緊張,本王這條命可都是太醫救回來的,本王自然是要重謝的。」

「王爺言重了!不敢當不敢當!這都是王妃...」

話還未說完,席太醫就對上了封奕安那雙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生生把後半段話又給咽回去了。

「醫者仁心,這都是行醫者應該做的。」

「很好,記住,這件事不可再有第四個人知道,就是皇帝問你,你也要說是你救的。」

「是是是,老臣明白。」

「本王記得,席太醫還有一兩年就可以退官回鄉了,到時候,黃金萬兩,王府定當送上,噢,本王聽說你還有個兒子。」封奕安在桌上敲著手指,思索著那個名字:「叫...席寬,是吧。」

「王爺!」聽到這個名字,席太醫臉都嚇退色了,惶恐之下,扶著膝蓋顫巍巍的跪下來。

「您要老臣說什麼都可以!但請王爺不要牽扯進小兒!」

他怎麼能不惶恐,他這輩子都待在了皇宮裡,所有人都知道他沒有娶妻更無兒無女,可唯獨不知道的是,他大哥家在一年鬧飢荒下來京城投奔他,可卻在半途就餓死了,留下的一個十歲孩童帶著信物跟人流獨自來了京城,他是又悲又喜,發誓要好好保護他,於是將他過到自己膝下,供他吃穿,用自己的人脈為他鋪路,他瞞的很好,因為太醫之位,稍有不慎就會人頭落地,他不願意牽連席家唯一的血脈!

封奕安起身走來,扶起了他,淡淡的說:「席太醫快起,不要誤會了,本王只是聽說他是在東府麾下參軍,如果席太醫願意的話,調他來本王義衛軍下如何?東府常年恪守在南巍與西朝的邊界,傳個信都要兩個月去了,你們父子倆可是難得見上一面,況且,席太醫者身子骨也怕是受不了路途奔波,要是調他過來,你們還能多多相處一陣。」

席太醫坐回椅子上,聽完后才歇了歇氣,是啊,如今他年紀也上去了,寬兒常年都在邊境,他們都多久沒有見面了,這孩子也算是他帶著長大的,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他這心中肯定是想念的。

有什麼比親情還重要的呢,席太醫眼角泛著淚光,當下就點頭答應了。

「原來如此,那就...多謝王爺了。」

「本王與東府嚴廣大人有些交情,要個人,不是難事。」封奕安轉頭喚到那名侍衛:「崇清,你馬上帶著這封信和本王玉佩趕去東府,找嚴廣,要人。」

「是!」

等處理好這件事後,封奕安還親自在門前送走了席太醫,馬車消失在盡頭,正轉身時,恰好碰上不知何時冒出來藏在他背後的封元安。

只見他一臉疑惑的問道:「皇兄,你們剛才在屋子裡談什麼呢這麼神秘,你還親自送太醫走。」

「這回怎麼不偷聽了?」

封奕安輕笑一聲,醒來后,所有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

「席太醫好歹也是救了本王的人,自然要禮遇待他。」

「太詭異了,那席太醫先前是想破腦袋都沒能給你診斷出什麼毒來,怎麼前天突然就開竅了?還有楚棄歡,我們去地牢前還好好的,一回來就躺床上下不來了,說什麼連夜照顧,勞累傷神,你們究竟...在幹什麼?」

封元安抱著胳膊,這兩天他從頭到尾的把事情都捋了捋,最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向他說:「不對,你一定有事瞞著我。」

「整個王府就數你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了,若是沒事就少出來晃,本王怕路過府外的孩童把當你作妖怪罵。」難得打笑他一次,封奕安抿著笑意大掌拍了拍他的肩膀,越過他離去。

「誰敢?!」果然,非常看重自己帥氣樣貌的封元安被岔開了話題,立馬提高聲音,摸了摸自己臉:「已經恢復七八成了好不好!」

他能有什麼辦法,雖然臉早已經消腫,不過眼圈旁還是能肉眼可見的青紫,幸好他這高挺的鼻樑沒被打歪,不然可就上毀容了。

「就是恢復十成也不能改變不可一世的王府侯爺被人打成豬頭的事實。」

只能怪他聲音太大,駱元夕還沒看見王府大門就聽見了,一身淺綠長裙的她甩著手輕快地走來,出現在他眼前,腰間纏繞的鈴鐺清脆作響,突顯她俏皮少女之氣。

封元安輕佻眉目,斜著頭看她一步步走來,駱元夕以為自己今天這身裝扮讓他驚艷了一把,還特意張開雙臂轉了一圈說:「怎麼樣,本小姐今天美吧!」

「你怎麼又來了,穿的這麼花哨,不會...是想要勾引本侯爺吧!」

敢說他是豬頭,封元安豈會認輸!語氣勉強的又說道:「雖說比花滿樓的姑娘差的不止一星半點,但還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不得不說他的腦迴路不是一般人,駱元夕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她竟然指望這種人能說出人話。

「你居然拿我堂堂相府小姐和青樓女子相比!滾開!」

一把推開他,大步走了進去。

「哎!駱元夕,我說你脾氣怎麼比我的還大,我還沒怪你先說本侯爺豬頭的事!」

封元安揉了揉肩,搖了搖頭,沒辦法,誰讓他們青梅竹馬,算了,他從來都是大人不記小人過,邁開腿兩三步就追上了她,討好般的笑說:「好了好了,本侯爺剛剛逗你玩呢,這全京城的千金小姐就屬你最好看了。」

「真的?」駱元夕瞥了他一眼,心裡明知道封元安油嘴滑舌,可嘴角的笑意還是不禁揚起。

「是啊,我發誓,你瞧!這王府的花都蔫了,就是因為你...太美!讓它們喪失了艷麗。」

「真噁心!封元安你口水都噴我身上了!」

駱元夕嫌棄擦了擦手。

「這些花,明顯都是曬死的!」

「沒辦法,你的美麗讓本侯爺有些小激動,不知這位京城第一美的駱小姐今日找本侯爺有何貴幹呢?還是說想要去哪裡玩?」封元安沖她眨眨眼,往通向左邊石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把玩著腰間的鈴鐺,駱元夕停下腳步說:「自作多情,我是來找王妃的。」

說完就給他留下一個瀟洒的背影,轉身朝右邊石路蹦蹦跳跳地走去。

封元安定身一般伸著僵在半空中的手,人已經走遠,最後從牙唇齒間磨出一句話:「果真是...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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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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