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意外之事
馬車搖搖晃晃的走在出城的道路上,因老太妃身體未恢復好,所以走的也是極慢,耳邊早已退去了京城的繁華喧鬧,老太妃撩起一側的窗帘子,望著周圍外面儘是茂密的樹林和腳下似道非道的泥路,身心十分舒暢。
蟬聲四起,老太妃也不覺得鬧耳,真的有許久沒有出來走動了,梁嬤嬤從木匣子里拿出香爐,熟練的焚起從太醫院送來的安神香,不一會,整個馬車裡就瀰漫開來,她勸道:「太妃娘娘還是眯一會吧,昨夜起您就沒睡多久。」
「好,主要是難得這麼多孩子,高興。」老太妃攏了攏袖子眼帶笑意,開始閉目養神,沒過多久便靠著睡著了。
...
另一輛馬車中,駱元夕嘰嘰喳喳的講個不停,恨不得把她所有知道事情統統挨個講一遍,大到京城小販,小到各家權貴,楚棄歡始終含笑著看著她連說帶比劃的,也不嫌吵鬧,她恰好正需要了解這些東西。
直到講到激動之處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出眼淚來才告一段落。
初1趕緊倒了一茶水遞給她,又輕撫著背替她順氣。
旁邊的招珏苦笑說:「快喝口水吧駱小姐,這一路都在講話,嗓子也受不住的。」
咳的小臉都紅了的駱元夕灌下水后潤了潤嗓子靠著墊子停歇下來。
「我是擔心,王妃姐姐初來,許多不懂,若是往後常去參與宴會,稍有差池就會引來非議,那些官家小姐、婆子姨母的在背後還不得把舌根都給嚼爛了。」
楚棄歡輕笑道:「我這身世嫁給王爺,不早已經被京城的人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了嗎,何苦還在意這些。」
「話可不能這麼說的王妃姐姐,誰家不是看中面子和名聲啊,雖說我不惜得結交其他那些渾身毛病的官家小姐為朋友,不是一股小家子氣,就是柔弱喜哭,處處講人閑話,煩都要被煩死,可是我爹畢竟是丞相,大哥又身居要職,我就是再頑劣任性,也不能不在意這些。」
她雖任性,可現如今不是小孩子了,道理在心裡都明白著。
楚棄歡點了點頭,
世人皆是苦累。
「哎,只可惜,大哥這次都不能一起來了和我們團聚了,難得這麼大的盛景,一年也就這麼一次。」
駱元夕撅著嘴抱住初1尋找安慰,開始念起身在遠地的哥哥了,初1聽后眼神更是落寞許多,但也只是笑著拍拍了她。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的走著,駱元夕抱著初1竟睡著了,車內終是安靜了一會,忽然,馬車逐漸停了下來,只聽馬夫使勁揮動了幾下手裡的韁繩嘴裡喊道幾聲「駕」,可馬兒始終不為所動。
「怎麼了?」
察覺到問題的楚棄歡問到外面的人。
「回王妃,這馬不肯走了。」
離的最近的招鈺將帘子掀開一角,此時外面還沒到午時,頭頂的太陽就火辣辣的曬得人睜不開眼。
陽光猛的照射進來,駱元夕這才揉了揉眼睛醒來,此時楚棄歡望向外面又問道。
「怎麼回事?」
馬夫跳下來走到跟前摸了摸馬背回道:「王妃,這條路難走,一路又烈日曝晒,連個乘涼的樹都沒有,馬兒跑的又渴又累,現在停在這不肯走了。」
楚棄歡一聽,跟著就下了馬車上去查看,已經曬的都吐舌頭了,不等她說,招鈺隨即將茶壺拿下來倒在手中耐心的餵給馬兒緩解乾渴。
四周一眼看去的路上滿是黃土沙石,別說住家農戶了,連個茶水鋪也沒有,凈是雜草叢生。
剛出城時還能見到三三兩兩的行人,現在越走越遠,百里路都沒見到一個人。
「王妃姐姐,我看這裡離法鏡寺沒幾里路了,不如就找個地方給馬喂喂水歇息一下吧。」接著駱元夕探出頭來瞧了一眼,這條路她倒是走過一兩次,可由於進香節正處在炎熱盛夏,基本上都改走茂林小路,這車夫可能不熟路,竟走到大路上來了。
「周圍都荒無人煙的,怕是不好找。」
此次出行跟隨的侍衛不多,主要護送著老太妃的馬車走了,而這一車除了一個車夫,剩下的四個全是女眷。
人生地不熟的,出於安全的考慮,楚棄歡打算就在原地停歇一下。
「既然這路沒多遠了,不如就在原地停一下。」
「王妃姐姐,咱們人是受得了,馬兒恐怕受不了了,不過此地我熟!倒是知道一處好地方。」駱元夕提著裙邊就從馬車上一躍而跳,這陽光曬的人兩眼直發黑,她眯著眼睛手指向東斜方說:「往前走百米,落石後有座荒廢了的尼姑庵,我們曾經有一年也是在這裡歇腳,誤打誤撞給發現的,是吧,初1?」
為了證明自己記憶力沒出差錯,特意問了一口也跟著下來的初1,乖巧撐傘的初1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是在回憶,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小姐記的沒錯。」
「走吧走吧,我們先去探路!」
說完就風風火火的就領著初1往前去了,還不忘喚道她們跟上。
馬夫和招鈺都看向楚棄歡,似乎在等待她的決定。
「走吧。」
招鈺聽後轉身從馬車上收拾起扇子和傘,一手替楚棄歡撐著傘一手扇著風,車夫牽著馬緊隨其後。
光天白日的是自己太過警覺了,楚棄歡心想,這地方元夕既熟門熟路,有個歇腳點,總好過在這頂著太陽,於是一行人朝尼姑庵走去。
...
此時的尼姑庵內,幾名黝黑壯漢熟練的將馬車上的麻袋扛下搬到後院一口早已被雜草掩藏住了的枯井下,幾人都是苦力出身,這干起活來也沒含糊,可一旁躲在檐下瘦的跟猴精一樣的男人卻一邊扇著風一邊還不停焦急地催促說:「快點快點,動作都給我麻溜點啊!真是的,早幹完早收拾了!瞧這給我曬的。」
雖然是苦力出身,可這次的活實在是讓人干著不痛快,天氣又燥熱,幾人中一男子抹了一把汗十分看不慣他這扭捏娘炮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說道:「趙管事,從早上到現在,我們兄弟幾人沒喝過一口水,沒喊過一聲累,這是人搬貨,不是牲口!」
「嘿——!你個蠻夫!知不知道這是給誰辦事!」趙阿生一把收起扇子瞪著眼睛,剛抬起的音量又硬生生被他壓下去:「這事容不得半點差池!接活的時候不都給你們講清楚了嗎!叫你們快點是為大家好,要是叫人看去了,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男子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擱下東西就一副要衝上去揍他的樣。
「大武!」
為首的人叫住他,並擋在了中間,低聲勸他說:「咱們幹完活拿錢就走人,別徒生事端,他背後的官大著呢,沒必要為了一條走狗而生氣。」
隨後又沖著大夥吼道:「麻利點兄弟們!馬上就搬完了!」
這才平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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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快大半年了吧,我也記不清了,故事的大概已經初有雛形,但是碼字顯然是一個痛苦又快樂的的存在,2021年也要努力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