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殺人不眨眼
完了,楚棄歡從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白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再次舉起了劍,兩人懸殊過大,上官映月怕人真死在自己店裡會引起玄真派的不滿,便伸手攔下他,出言勸說:「小兄弟!這人武功在你之上,可別為了報仇不要命了。」
此刻白安怎麼會聽的進去,怒意勃發說道:「若今日你是我,你也一定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殺人償命,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推開上官映月後,他腳尖發力猶如離弦之箭一般就向月千雲刺去,腳法輕盈穩健,步隨劍走,劍尖略高於頭,劍影在陽光下翻飛,眼花繚亂,一時分不清真假招,這就是玄真派有名的上乘劍法——落塵七劍。
「你既然要自己找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雖然出劍疾快,可在月千雲眼裡不過是套小把戲,赤手空拳的站在原地絲毫不懼,只催動著內力向右掌中源源送去,上官映月見此情勢直呼白安傻子,月千雲連步子都未動半分,青絲揚起、眼睛微虛,靜待他下一招式起勢,瞬息之間朝白安使出這一掌力直擊中胸口!
「師兄!」
白安身體被強勁的氣力震得一晃,招式被打斷應聲倒地,玄真派的人驚慌失措,一擁而上的圍起了白安,見他口吐鮮血而不止,兩眼緊閉意識已經快昏過去了,上官映月翻查著他的傷勢,肋骨全斷,造成壓迫后出血,經脈還好好的,說明這人並沒有想置他於死地。
月千雲收回掌,袖口一甩背到身後,接著對他劍法嗤之以鼻的說:「連我一層功力的掌法都接不住,這落塵七劍也不過如此嘛。」
「她這是什麼掌法?!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早聽傳言說,這上竹宮的兩位師承一位自世外高人門下,許多武功招法都是自創的,厲害得很。」
「唉~此等境界,真可是登峰造極了!江湖中恐怕難有對手!」
她的第二次出手再一次震驚了眾人,才一層功力就能將一個同樣有內力在身的男子打成重傷,就連乘風也受到了震撼,這人年紀輕輕不僅武功高強、內力還如此深厚,絕非等閑之輩能夠達到的,江湖還這等卧虎藏龍之人!
混在人群中的暗衛們互相交換著眼神和手勢,隱約透露著不安,於是派走一人回去探探情況。
楚棄歡替他舒了一口氣,幸好是二宮主,留了白安一條命,若大宮主在場,恐怕玄真派的人今日是有去無回了。
可這一掌激怒了玄真派的人,讓人帶走了白安后紛紛抽出劍,一副要殺了月千雲的樣子才罷休,上竹宮的弟子不甘示弱的抵在他們面前,兩方之間風起雲湧,桌上的孩子哭鬧不止,又碰上這樣的麻煩事,月千雲心情煩躁不已的說:「連你們的長老出面都不一定是我的對手,你們算是什麼東西?以為憑著人多就可以打得贏嗎,什麼時候這麼大的門派開始學會蠻不講理了,孩子送來你們不要,卻為了一個死掉了人如此拚命!簡直是瘋了!」
「是!人命在你的眼裡不值一提,因為你根本沒有感情,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有血有肉的人,白業師兄就是我們玄真派的仰望,我們願意追隨他,哪怕他為了陸翎甘願放棄一切,至少...在上竹宮殺了他們兩個之前,他還能有一個家,他有爹娘、有妻兒、有弟弟,不過現在...一切都被你們給毀了!」
剩下的弟子一個個都仇視著她,一番話中撇清楚雙方對這事的態度,誓死要報仇。
月千雲神情一怔,微微張著嘴,卻欲言又止,她何曾不想放過兩人,她視陸翎同女兒一般,她與白業又一直是那麼的恩愛,這難能可貴的情意,若不被身份困擾,應該會過的很幸福吧。
可宮規是當初她和師姐一起定下的,且師姐性子強勢,哪怕自己再捨不得陸翎卻也無能為力,最後眼睜睜看著他們雙雙喪命,後來又找到了他們的兒子,這一次她沒辦法再狠心了,所以偷偷瞞著師姐下山,想把孩子交給玄真派撫養,誰想到麻煩糾纏不斷。
想到這,眼裡閃過一絲傷感,但很快被她隱藏起來了。
孩子哭聲越發的撕心裂肺,可憐巴巴的樣子看得上官映月沒好氣的指責道:「我說,你們爭來爭去的,這孩子還要不要了!」
雙方都沒有作聲。
上官映月只好小心的將孩子抱了過去,發現他小臉哭的紅紫,吩咐廚房熱了一碗米湯來,只得一邊哄一邊喂,手法有些生疏,但好歹沒一會就停止了哭鬧,看來是哭餓了。
「奇怪了,這大白天哪兒飄來的竹葉子?」
正當此時,人群中冷不丁的有人冒出一句話,眾人視線被吸引回來,抬眼一望,晴空萬里的不知從何處隨著風飄落下一片片青綠的竹葉。
楚棄歡攤開手心接下一片,臉色驟變,手不由自主的摸索上腰間的短刀,她想起上竹宮流傳的一句話:竹葉道,命不保。
沒等大夥明白過來,一道清冷的女聲響徹天際:「師妹何必同他們多費口舌!挑釁上竹宮者——殺無赦!」
迴音落,剎那間,數十片薄如蟬翼的竹葉化身為一把把利器劃過長空飛向映月客棧,玄真派的人連人影和方向都沒有見到便被飛射而來的竹葉插進頸脈而當場斃命,臨死時還睜大著雙眼看著自己噴湧出來的鮮血,倒在地上掙扎著死去,血將周圍染紅一片,觸目驚心。
接著,出現一道孤傲的背影,女子穿著一身長裙綠衫,足尖踩著落葉從天飛來,長發低挽,頭上的銀飾碰撞著發出清脆的聲音,與月千雲風格迥異,出塵如仙的她膚白勝雪,面容更加冷艷,目光幽寒流露出冷峻的殺氣。
如此了得的輕功自然看呆了所有人,男人們都咽了咽喉嚨卻又不敢過於直視她,那層籠罩在她周身的冰霜就令人膽寒。
瀰漫的血腥味瞬間籠罩著整個客棧,眼前這幅場景令臉色蒼白的封元安胃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捂著嘴跑到一邊吐了出來。
最後一片竹葉落下,月千齡穩穩落地,她一人氣勢洶洶,鄙夷的看了眼地上的屍體,走到門前駐足向眾人說道:「諸位,今日所見請奔走相告,告訴江湖上那些看不慣上竹宮的門派,我們可不是好惹的,還有膽前來尋仇滋事的,下場就跟玄真派一樣!」
這下,算是正式與他們為敵了。
隨後她踏進客棧,環視了一圈,看向了睡在上官映月懷裡的孩子,她一句話也沒說,半晌無語,眸底卻燃起了殺意。
「師姐!」月千雲自知她是生氣了,又心虛自己瞞著她,低聲懇求道:「放過這孩子吧!她爹娘已經死了,他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
月千齡警告意味的瞪了一眼她。
「還需要你來教我如何做事嗎——嗯?師妹。」
月千齡要做的事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左右的,哪怕是自己的師妹也不行,說著便沒在理會她。
「真是聽的讓人生氣啊,你們這些人,對一個孩子想扔就扔想殺就殺?今天誰也別想碰這孩子一根汗毛,這孩子我要了!」
看這孩子實在是可憐,剛逃狼口又落虎手的,像個物件似的被拋棄,上官映月心生憐憫,加上對月千齡剛才殺人的做法生感厭惡,讓玄真派的人慘死在自家客棧里,直接將孩子緊緊護住直言說道。
「滾開,這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說話間,月千齡根本沒把她放進眼裡,抬起的手掌已聚起力,她可不在乎傷不傷及無辜,這都是對方自找的。
瞧她囂張至極,上官映月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騰出手來接招,小臂猶如銀蛇般迎解而上,話一落,二人結結實實的對了一掌,兩股內力衝擊之大使得周圍空氣猛然炸開,隨著砰砰數聲,地上一壇壇名酒都被震的稀碎。
雖然月千齡內功在她之上,可她這一掌看似虛飄飄拍來,其中力道十足,似乎想要吞噬掉對方內力一般,自己用了一半的力竟被上官映月這三腳貓的力量擊退三了步,一直沒把她放在眼裡,這一刻才試探的打量起她來,不由得表現出好奇。
「哼,敢情真當江湖中沒人能抗衡得了你們上竹宮了嗎?」
上官映月後退五步,靠在柱子上稍穩住陣腳,一直在旁邊觀察著她們的實力,以為心裡有底了,沒想到交手了才發現遠比她想的強多了,可還是不服氣,硬生生咽下喉間的那一口腥血嗤笑道。
「師姐,是日月樓的功夫。」
不過月千雲熟知所有門派旁支的武功,就此一招,也難逃她的眼。
「怪不得。」聽到名字,月千齡收回了目光,接著故意沖她惋惜的說:「你們老樓主死後,這日月樓都被混成了這樣了,徒子徒孫的武功實在太差,簡直是浪費!現在還要靠經營個破客棧來維持生活。」
「夠好笑啊,我在這地方開了這麼多年,也是頭一回遇到口氣這麼大的人,本掌柜開什麼店跟誰都無關,更用不著你來諷刺我,再說了,我有說過我是哪門哪派的嗎?」
方圓百里數她這裡生意一頂一的好,到這女人嘴裡竟成了個破客棧,她氣笑了反問道。
「我與老樓主曾經有過面緣,我不殺日月樓的人,可你又否認了,既然不是日月樓的,那你剛才的武功就一定是偷學而來,看樣子,我還得先廢了你這小偷!」
月千齡看穿她的謊話,說罷便作勢再要出掌,終於,封元安吐完了,軟著腿再也忍不下去了,大斥一聲:「你們還是不是人啊!平白無故殺了這麼多人!現在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真當我南巍國律例是形同虛設嗎?!」
她手一頓,趁其分神瞬間,楚棄歡說時遲那時快,趁機拔出身上的短刀使出全力「唰」的一聲就朝月千齡身後拋去。
結果可想而知,還沒近身就被一旁月千雲給截胡了,彈飛到牆上。
「十四?」待月千雲看清人後很吃驚,她怎麼會出現在這,下意識叫出了她名字。
「月千齡你住手!濫殺無辜,終會有一天遭到報應的!」
本來見到孩子的那一刻她很高興,想著有玄真派的人接納了孩子,帶回去撫養長大,也算師姐和白業師兄泉下有知放心了。
但事態明顯偏離了軌道,眼見著孩子和那掌柜就快沒有活命機會了,楚棄歡不得已抱著必死的決心出手阻止。
依舊面若寒霜的月千齡對她的出現沒有表現出多餘的意外,看了兩人一眼,說話更冷咧的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看來今日真是下了個好山啊,該來的都一塊來了。」
「師姐已死,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為什麼還不能留她孩子一條活路?!」
楚棄歡顫抖的聲音中充滿了悲傷。
「——陸十四,你別忘了,是誰教你們習武認字,又是誰苦心培養了你們?要不是我和我師妹養育你們,你們早在當小乞丐的時候就死路一條了!若想要自由,一開始就不該選擇這條路!既然選了,那就得聽命於我!讓你生便生,讓你死,你就生不得!」
月千齡疾言厲色,像是掐准了楚棄歡的命脈一樣,讓她頓時啞口無言。
「做事都得付出代價,你入上竹宮學會了我和我師妹的這麼多本事,就必須斷情絕愛,這是你選的,同樣也是你師姐選的,怪不得我下狠手。」
「那如果…」良久,低著眼的楚棄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說的一針見血,小時候連溫飽都成問題,自然是哪裡有路往哪裡走,為了活下去,讓她答應什麼都可以,可是…她不再是小時候了。
更堅定的說道:「我一定要師姐的孩子活呢。」
月千雲也知道楚棄歡的脾氣倔,認定的事情非做不可,沖她搖搖頭示意她別再說了。
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似的,月千齡背著手走出來,面對面的與她對立而站,一字一句的說道:「連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你覺得還有勝算嗎。」
「待救了他之後,這身武功…我將悉數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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