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門派之戰
封奕安和駱少鋒連夜趕路,一清早就到了王府,在洛州待了這麼久,每天忙到兩人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整理自己,滄桑了許多,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一同去了書房議論災情,幾位本黨的老臣早已來了,直到結束送走了大臣快用早膳時就見著急忙慌的招珏哭的稀里嘩啦跑來說王妃不見了!
封奕安連口水都沒喝到就趕忙跑去房間,空空如也的屋裡顯的十分清冷,箱子上的被褥也有反動過的痕迹,他知道,楚棄歡當初來王府的一切東西都放在箱子裡面,現在看樣子她是溜走了,不明其由的質問起招鈺。
「你是怎麼伺候的王妃!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
「王、王妃娘娘自從法鏡寺回來之後,莫名的遭受、受了外頭的閑言碎語,府內的侍女們聽了后一傳十,不知怎的傳道了王妃的耳中,這兩天她就不肯怎麼***神也不好,人瘦了不少,奴婢勸說王妃,說等王爺回來了謠言就不攻自破,原以為她寬心了一些,今早奴婢見王妃還沒起床,以為她能睡了,便沒有進去伺候,結果再進來王妃已經不見了!」
跪在院內傷心不已的招鈺抽噎的將這些天的事情大概講了出來,一想到王妃平日對她那麼好,可自己卻沒能照顧好她,萬分自責。
眉頭就沒松過的封奕安自然是知道了那天發生了什麼事,頭疼的是元安鬧出來的,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楚棄歡大不了元安幾歲,造謠名節這種的事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受得了,心力交瘁的坐了下來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王爺不該再讓元安繼續活在你的保護之下了。」
以為他是為元安處事發愁,駱少鋒收起手中的墨綠摺扇,摸了摸胡茬認真給出了建議。
「他小時候,我爹還常誇他,說他聰明、好學,上課從不遲到,有一年冬天元安大病都還想著來府里學習,一本書可以反覆看上三四遍,最後結合自己的想法轉述出來,朝中哪個文官文臣見了沒誇讚過他?現在成了這般模樣,也難怪他老是想做出一番成就改變大家的看法,歸根結底…是王爺把他變成這樣的。」
輕輕嘆了一口氣,封奕安腦子有些混亂,想起元安鬧出的種種,心裡卻是擔心著楚棄歡孤零零一個人,不知道銀子帶夠了沒有,她無依無靠,晚上又睡哪兒。
「報!」
一名報信的暗衛擠過院門前堵著的侍女們高喊著衝進來。
「說。」
迅速收起思緒的封奕安起身走了出來。
「乘風大人同侯爺在三十多公裡外的映月客棧被困住了。」那暗衛是騎著快馬過來,一路上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
「突發遇到雙方江湖門派的對峙,暗衛不敢擅自與他們交手進去,侯爺他們也出不來,正僵持著,特地來請王爺過去!」
聽他的語氣似乎很急切,乘風能到接頭地方來就說明對太子的事已經有進展了,至於又聽見元安怎地又摻合進來,封奕安現在也沒空在追究了。
「那…那娘娘…」聽見王爺要走了,招鈺挪著腿抬頭滿臉掛著淚水連聲問道。
封奕安凌厲的眼神掃過院門前的人,看來平時是自己缺乏對下人的管教,才導致她們在府里為所欲為,沉聲說道:「今日的事誰也不準向外透露半個字,違者仗一百趕出王府!還有,王妃的身份豈是你們在外頭聽了些風言風語就能回來在背後亂嚼舌根的嗎!」
此話一出,嚇的剛剛還站著的一大半侍女們連忙跪下來,一個個花容失色,這些都是私下說過王妃的人,剩下少數的也瑟瑟發抖的縮站起。
招鈺抹了抹眼淚,揪著的心微微放了下來,她說的沒錯,王爺回來給王妃主持公道了!
「看來真是太縱容你們了!從現在起,由招鈺看著,侍衛多久找回王妃你們便多久起身!王妃若有閃失,統統撕毀身契發賣了!王府可不是你們嚼人舌根的地方。」
本就面若冰霜的封奕安臉色更加陰沉的嚇人,撂下話拂袖而去。
奴僕發賣一定是在主家犯了不可原諒的大錯才會行駛的事,一旦發賣,就更不會有活路下去!於是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哭饒聲,恰好這一幕被老太妃房裡的大侍女撞見了,立馬轉身便跑回去稟告。
「有這回事?!」正在佛堂前誦經的老太妃詫異的睜開眼,聽完她的話,瞬間明白是什麼事,侍女上前攙扶著起來,平日慈眉善目的老太妃這一刻綳著臉,緊攥手裡的佛珠看樣子被氣的不輕。
「去,去把梁麽麼叫來。」
隨後侍女帶著梁麽麼從外面匆匆進來,一進來便跪在地上等待發問,老太妃用力拍了拍椅手問道:「發生這麼大的事你都敢隱瞞下來!我說怎麼這幾日清凈的很,那天那麼大的事不應該早就傳遍了嗎,敢情是麽麽你瞞著。」
「太妃息怒!奴婢...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奴婢是怕您因此事再頗費心神,身體扛不住的!以為這些事很快就過去了才沒有說出口,萬萬沒想到王妃...」
見老太妃激動起來,梁麽麼內心也後悔不已。
「哀家這把老骨頭還能挺住!能做得了主,你若是早一點說出來平息這場事,棄歡這孩子也不會出走了!本不是尋常人家,王妃因為身世本就引人注意了,忽然離家出走的事要是再傳出去,說他們夫妻不合,這不是要逼死她嘛!」
老太妃氣急攻心,努力剋制著聲音,斜靠在椅子上思來想去后說:「聽說,她不是上溪縣人嗎,你挑兩個侍女快快坐車去她家附近看看,打聽一下有沒有回去過!摸摸線索去。」
「是是!奴婢這就去。」
扶著腰起身的梁麽麽踉蹌著退了出去。
此時的映月客棧內外情況複雜,雙方的氣氛冷到了冰點,乘風和封元安不肯走,被困在上竹宮的眼皮子底下。
門口玄真派的人個個劍拔弩張聲討著要回白業的屍身,而早已經來到客棧外的暗衛正等著王爺前來,並死死盯著裡面人的一舉一動,若真動起手來,就算等不好王爺的命令也得衝進去!
藏在人群里的楚棄歡擠到最前面,想看看情況。
「當日武林大會時,陸翎三番五次私下就死纏著我大哥,我們都親眼所見!她也明知道玄真派下一任掌門非他莫屬,這個節骨眼上怎可有兒女私情!還怎麼修練?也不知道她灌了什麼湯水,害得我大哥回去之後便無心練功,差點走火入魔,一心就撲在她身上,更是為了那個女人不辭而別!氣的四大長老和我爹為此派人去尋,苦尋無果,沒想到再次打探到的消息竟然...被你們給殺害了!」
白安說起這些都快咆哮出來了,胸口涌動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
月千雲淡定從容的飲著茶,一杯見底紅唇方才吐出話來,卻先是輕蔑一聲:「嘁,玄真派自稱為名門正派,可還不是潛入我上竹宮地界殺人放火…」
她話還沒說完,周圍人倒吸一口氣,開始竊竊私語道,要知道玄真派的好名聲是經過多少年積累下來的,沒想到竟也亂殺人?!
當即白安微漲著臉怒氣沖沖的矢口否認:「胡說!休要污衊我們!總之,今日若交不出來我大哥的屍體,你們也別想完整離開此地!」
「沒錯!交出來!」
一眾弟子瞬間附和揚聲道,試圖轉移到他們最終的目的上。
「她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入流的門派!給錢就殺人,江湖也是有江湖的規矩,若縱容這樣的風氣,豈不是江湖就變得烏煙瘴氣一樣,看不順眼就打打殺殺。」
誰知月千雲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繼續說著剛剛沒說完的話:「上竹宮做事,還輪不到你們來指指點點,髒水也別都潑在別人身上,白業明知道上竹宮女弟子的死規就是不能接近男人,可他為了一己情慾還是慫恿陸凌私相授受!本來找到他們時並沒打算殺他,是他偏不走妄想要阻攔,誰知他武功不敵,這才死的。」
這番話聽的他渾身氣的發抖:「你這妖女!把這些屎盆子扣在我大哥頭上!明明是她勾引我大哥,不知你們學的是什麼迷惑男人的妖術!害得他白白丟掉性命!」
他一氣之下抽出手中的劍朝側身而坐的月千雲刺去。
「自不量力。」
嘴邊劃過一絲輕笑,月千雲不慌不忙的單手取出一根筷子快速藏於手心中,只瞧青色袖子一揚虛晃對手一招,隨即白安躲閃的方向恰巧才是中了計,筷子從袖口飛出,力道之大,直接點住了他抬手的腋下穴位,聽「啪嗒」筷子掉落在地,懷裡一直睡覺的嬰兒也發出了啼哭,小身體扭動著似乎不滿打擾到他了。
白安眼珠轉動著,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一動不動的身體,隨後又來兩名女弟子將刀架在他脖子上。
所有人都看傻眼了!後面的封元安也目瞪口呆,她能憑一根筷子就定住人!可見她的武功已經達到了多麼可怕的巔峰!
「你想做什麼!」
「上竹宮從不怕惹麻煩,白業是死在我們手下,但既然你們已經殺掉了啞娘,那之前的事就該一筆勾銷了。」
白紗下月千雲的表情不屑一顧,站起身來把懷裡還在哭鬧的嬰兒小心的放在桌子上轉頭對玄真派的人才說:「今日下山不為迎戰,但絕沒有第二次,這男嬰是白業的兒子,剛過百歲不久,照我師姐的性子找到他后是必死無疑,不過終其是個嬰兒罷了,我於心不忍,現交還與你們帶回去。」
憑空冒出來的孩子讓白安五雷轟頂,顫抖著聲音罵道:「孽障!」
完全不相信眼前事實的他紅了眼睛,心裡不願接受!因全身都不能動彈,表情悲憤交加,十分滑稽,情緒激動的說:「殺了他!你快殺了他吧!他不會是我大哥的兒子!」
在他心中,大哥是最完美的人存在,劍法功力樣樣精通,時常教導他們為人和善,他是能扛起大業的人,是未來的掌門人啊,為了一個女子甘願放棄一切,換來這樣的下場,他想不通!
孩子的出現令門外的楚棄歡心頭一緊,緊捂著自己張開的嘴,襁褓外面拴著的那半枚玉佩在光下通玲剔透,彷彿他的出現才算是彌補了自己對師姐許下的承諾,內心掩飾不住的喜悅,甚至想迫不及待的上去抱起他撫摸小臉,也不知道是眼睛像師姐還是嘴巴,忽然這麼一想,眼淚一下就涌了上來。
「真可笑,對自己的親侄兒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目的已經達到,月千雲嘲諷著解開他的穴道,不想再繼續纏下去了。
「往太陽落山的盡頭一直走,穿過一片叢林就可以看到河邊有個屋子,白業就被人埋在那邊的。」
可解了穴的白安非但沒有放下胳膊,還一步步的走上前,直到劍尖直直的抵上了襁褓里的孩子,似乎有感應一般的他哭的更加撕心裂肺,身後的師兄弟見他失去理智想要去拉住他,讓上竹宮的人給擋下了,又怕他真當眾殺了小孩,慌張著開始勸說他:「師兄千萬被別被那妖女激怒了!我們將這孩子帶回去,是去是留由長老們做主啊!」
「他不會真連自己大哥的兒子都殺吧?」依舊被困在樓梯處的封元安聽完來龍去脈,一臉好奇的悄聲問道乘風。
「我們自身都難保了,怎麼還關心起他們來了?!」
乘風沒心情想這些,陶景石還昏迷在樓上,他心急得想趕緊找個大夫來看才行。
「嘖,我是見這孩子也怪可憐的。」
爹娘死了,好不容易活下來如今誰也不待見他,現在就連親叔叔還要殺他。
可一聲比一聲慘的啼哭絲毫沒有打動白安的心,雙眼迸射出來的光要撕碎他一般,正當舉起劍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就快要落下時,白安眼光一轉,一個轉臂調轉劍峰,反手穩穩握住劍柄后,一道白光閃過,朝上划向了月千雲,動作絲毫不留情,殺意瀰漫。
月千雲離他不過一步遠,本能反應再快也還是慢了一剎,頭紗被挑飛在空中,露出了真實面貌,看起來像是二十七八的姑娘,微微零散的髮髻還點綴著罕見青綠色的羽毛,玉容嬌艷,皮膚似麥色,加上身上亮麗的服飾,彰顯出自身的霸氣。
她避開這一劍之後,看向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黑瞳宛如棲息著魔物般的深淵古潭,令讓人不寒而慄。
「上一個偷襲本宮的人——已經命喪黃泉了。」
------題外話------
庫存所剩無幾,又得寫老久了!但我會加油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