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當少年同營長說話的當口,渡口小村子的戰鬥已經基本結束,戰士們不顧夜戰的疲勞,幫著村民們打來井水或者河水把竄起的還不大的火頭一一撲滅。幾十個土黃色軍服的俘虜卸了武器彈藥,被押到村外的一個小塊平地上蹲在那裡,正委忙著跟他們宣講鎮安特色的俘虜政策,看那些人聽得半懂不懂的樣子,少年也不知道正委幹嘛要廢這些口舌。營長一看他的樣子,無聲咧嘴一笑,然後轉頭有些無語地看著不遠處村口那個明顯的圓形坑洞,那圓坑雖然還在冒煙,但邊緣已經開始冷卻,結了一層玻璃。
「居然能把地面弄成這樣,這是上頭研製的秘密武器呢,還是你自己的本事呢?「那黑壯漢子摸了摸本來就有毛的下巴,先是打量了一下外形和紋路明顯都不太正常的少年手上的盾爪,他剛才親眼看見少年用這兩個東西好像拍蒼蠅一樣格開了好幾發步槍子彈,最離譜的一次是在一次街角的臉對臉遭遇戰中,少年手裡的盾牌突然變大,遮住了上半身,若無其事地一下子擋住了就幾乎是幾步開外的五六支步槍的火力,他為了掩飾強行扭頭繼續看著大得不正常也規則得不正常得圓坑裡的熔岩:」算了算了,我知道按規矩我不該問你怎麼乾的,答案我也不想真的知道,你就當沒聽見好了。「
」沒有你這一下子,我們還真打不進來。」那個臉上還帶毛的半熊漢子苦笑著轉開了話頭:「這下好了,原來說是隱蔽側擊,這一下方圓幾十里的敵人都該知道我們到這裡來了,這下我們過去二里山要變成添油了,那頭團長打突襲還少了我們這個營,真正兩頭都誤事。別誤會,沒有怪你的意思,誰讓我們營不爭氣打不下村子呢。」
「戰士們都儘力了,」少年的嗓音還有點嘶啞,他剛才沖的時候有點上頭,喊得太久了點:「我看見最後那次突擊,兩個晶包都半路炸了。」
「之前衝過幾次了,結果都差不多,老實說,我的尖刀一連這次被打殘了,連長沖在前面,被魔像的小炮打得屍體都拼不起來。最後你看到那次是二連的人,一個排長帶隊,兩個晶包一炸,整隊人都沒了。要是沒你幫忙,我真的就準備用人命硬堆,還不一定堆得下來。咱們帶的無後座力炮也奈何不了魔像,那種鬼石頭太硬了,炮彈打上去最多削掉一層外皮,我們的炮手倒是搭進去不少。」營長深深地嘆口氣,摸出一根皺巴巴的自卷喇叭筒散過來,被拒絕後就自己開始摸點火的東西,還是少年用右手手套兩個指頭一個摩擦給他打著了。營長抽了一口,用夾著煙的手指了指那個圓坑:「話說回來,你的那個,動靜太大,痕迹也太重,這個樣子太特別了,是個人都能看出有問題,除非我們能用重炮花時間把那地方削平,否則根本沒法遮掩,遲早帝國那邊會知道,我帶隊突擊最多有些輕炮,上哪兒找重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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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都亮出來了,還能不讓人知道嗎?」少年含糊地說,他希望被營長想成一種特別小隊的秘密武器而不是他的個人能力,估計營長這樣的老兵從痕迹就判斷得出來這一擊的威力,大概的範圍等等,小武是特別小隊的人,肯定能看出更多。
這次戰鬥的結果已經通過遠距離符文通信傳遞到師部和二里山那邊的第一團,營長和少年一邊閑聊,一邊在等待回復,少年那個能量爆發弄得周圍的場都不是很穩定,現在通信還沒有迴音。三連戰士已經開始用村子里的船渡河,河流不寬但很深,水流又急,船隻也就是兩三條,現在剛渡過去幾十個人,三連剩下的人都在河邊聚成一堆一堆地,用找到或者剛砍的木頭扎筏子。村裡一連和二連的戰士們疲勞得不行,在蒙蒙的晨曦里匆匆忙忙地一邊打掃戰場一邊往嘴裡塞乾糧,少年從一堵被炮彈炸開的土牆后沉默地看著敵我雙方的屍體都被丟到一個村外挖開的大坑裡,那坑能挖那麼快是大半是靠著小武的力氣,她現在還在幫著往坑裡填土,一邊還在嘴裡念叨著什麼禱文。他也想去幫忙,可是那個符文抽掉了他很多的精神和內氣,他實在沒有太多的力氣了,現在戰鬥那陣子興奮勁過去,手腳都發軟,幾乎站都站不起來。
村子幾乎有一半的房屋毀於戰火,有不少村民行走在廢墟間,在收拾著被戰火毀壞的家園,收斂親人的屍體,村子里隱隱傳來哭號聲,這就是戰爭,在哪裡開戰就破壞哪裡,無辜的人就算是被波及也會家破人亡,屋子被雙方爭奪的炮彈或者炸彈弄成平地,而親人死於流彈,更不要說戰前被拉壯丁,當兵的到家裡白吃白喝還搶東西。看到這些凄慘的景象,明明打了勝仗的鎮安軍情緒都不高,少年看到已經結束了講話的正委開始帶著人走向那些村民,估計是要賠點錢,少年好像記得他們之前打到撫南北部,一路上從打下城市的帝國庫房裡繳獲了不少帝國貨幣。
鎮安軍一向有不擾民和幫助老百姓的傳統,就算是在鎮安境外也有很好的口碑,但這次隊伍很快就要開拔去二里山那邊,這邊幾乎不可能停留太久,正委除了給錢也不可能做太多事情。而且這是原來就是巡南地界,村民們明顯對士兵們很害怕和疏遠,更不要說剛剛在他們家裡打了一仗,是勝是敗跟他們沒什麼關係,但是承受損失和死傷可是實實在在的。
少年看著還在努力的正委嘆了口氣,他想起他見過的正委們經常說的那句話:「我們善待老百姓絕對不會有錯,畢竟我們當兵前也是老百姓。」這時候一種奇特的聲音從南方的空中傳來,在一團主力那邊還在持續的爆炸聲中逐漸清晰,慢慢地人們都停下手裡的事情抬起頭來,少年看到在空中有不少慢慢放大的黑點,天上似乎有什麼正向這邊飛來。
在慢慢褪去的黑暗天幕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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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一群似乎是某種巨大飛禽的東西正在慢慢靠近,飛禽不停發出某種聽起來像是金屬互相摩擦發出的很難聽的叫聲,少年馬上掏出自己的單筒望遠鏡,他看見從南方空中飛近的是差不多二十頭有很長皮膜質翼的青灰色大型生物,身上幾乎沒有羽毛,蛇一般的長脖子,長長的錐狀的角質口喙,三角形的眼睛很兇惡,一看就不是善類,但是,在最前面一排的這種生物的胸前,卻用某種鮮紅的顏色塗著巨大的五角星。
(空軍!)另一個自己發出驚嘆,小武這個時候也來到少年和營長這邊,彷彿解釋一般地說:「這大概是新組建的空騎兵,出征之前我就聽說差不多要弄成了,現在看真的給上面弄成了。」
幾個人都不說話,只是仰著頭繼續用望遠鏡觀察,看著空中的飛行隊列在老遠就分開兩隊,一隊折往二里山的方向,另一隊往那邊還有炮聲的一團戰場去了。」那些鳥或者什麼,上面有人騎著。「營長肯定地說,少年也看到了,那些生物的上半身有一層似乎是皮質的護具,標誌就塗在護具上,一個類似坐鞍的東西連著護具把一個人固定在那些生物背上,坐鞍是半封閉狀,把人牢牢地保護在中間,駕駛員還戴著奇怪樣式的帶防風眼鏡的皮頭套,看上去像怪物似地。
一會兒之後,一些更小的黑點從已經很小的飛行隊列中間往落下,一陣沉悶的響聲和地面隱隱的震動傳來。(轟炸,空中支援。)身體里那位老兄說,少年立即意識到這是從空中向地面的帝國軍投擲晶能炸彈。他們用望遠鏡繼續看著那隊二里山方向還能看到的飛行部隊,看著那隊有八隻左右的大鳥還是什麼飛了個來回,炸彈也扔了個來回,少年數著爆炸的次數,兩輪投彈差不多有三十響左右。看不見戰場,但從聲音和震動看投彈的威力還不小,跟步兵的重炮差不多。
然後真正的步兵重炮就響了起來,師部那邊的炮團開火了,他們能看見遠遠的炮彈劃過天空的弧形軌跡,沉悶而不間斷的爆炸開始在二里山那邊響起來。鎮安的空騎兵們依然在戰場上空高高地盤旋,也許是在為炮兵校射,也許是等炮擊結束還要進行什麼攻擊。
」我們要走了,反擊已經開始。「少年收好望遠鏡,簡短地對營長說:」二里山那頭需要我們。「
營長轉頭就對著傳令兵用他們那裡的方言喊了幾句,那人就跑向河邊,少年跟小武也跟了過去,只見河邊的三連長一聲令下,還在河這邊的人都加快了速度,扎的個木筏本來差不多就要弄好了,他們到那裡剛好幫著把一隻只剛紮好還帶著砍斷樹木的清新氣味的筏子抬進河裡,三連的官兵們很快就全部到達了對岸,由少年他們帶路往二里山加快了步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