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這天夜裡，少年剛沉入睡眠，就又回到了那座殿堂的門廳，站在入口不遠那座不停變換徽記的照壁前，他出神地看著那些徽記，開口問：」你能出來嗎，我們好好聊聊吧。「

（我的恢復很慢，上次出來是被國際歌激得蘇醒，要是我現在出來，後面就恢復得更慢，這樣說話不行嗎。）

」所以你就是另一個我，我也是另一個你？「

（不錯，但能不能少說點這類明擺著的廢話，我說話很累的。）

」我叫鍾洲，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不重要，你的名字對我來說也是一樣。你可以叫我包子，狗蛋或者隨便什麼，但這不會改變我的本質。我們這一系注重事物的本質，而不是外在。）

「好吧，你能跟我說說你的世界嗎？」

（我現在不想提那些事，總之養父和我失敗了，我們的敵人勝利了，別再問這個。）

」這個聖殿，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養父之前得到了它的認可，然後帶我進來這裡，我犧牲后被你們招到這裡，它也一起跟來了。）

」你之前跟幾個徽記交流過？「

（我交流過三個徽記的代表，養父的情況我不知道，但你要明白，擁有聖殿不等於擁有勝利，在我原來的世界我們還是失敗了。）

「你指的失敗，是什麼樣的失敗？」

（不要再問，我也不會再說，我不想再想起那些事情。）

「好吧，那我們換個話題，這個地方給我感覺很熟悉，好像無數次來過這裡，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有這個感覺嗎？」

（我。。。沒有，我來的次數很有限，這裡在我們那邊是一個亞空間，進入的條件很。。。苛刻，我沒想到居然能在你的夢境中進入這裡。）

「我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頭兩次接觸的兩位，深紅艦隊指揮官和學者，代表兩個不同的方向，但是我想，你還缺少真正的思想和謀略，要取得勝利，短期要看謀略，長期則要依靠思想和綱領，你什麼都沒有，跟我一樣只是一個開槍揮刀的一線士兵。我建議你用自己的強烈思維投射到徽記上尋找，這是一個能讓你思想變成實質的地方。）

「思想變成實質嗎？」少年喃喃道，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我要交換在鬥爭中取勝的思想和謀略，他看著不停變換的徽記，將另一個自己的建議用自己的強念投射到徽記上，徽記慢慢停止了變換的次數，最後在三個標誌上來迴轉換。

（一個八卦，一個網格，一個爆炸）裡面那個直接說出了三個圖案的形象，「八卦是什麼東西？」少年問道。

（別選八卦，這是我們世界華夏的一種文化，上次我就是選了它，這東西很難理解，對我們這樣的軍人來說不靠譜，特別不靠譜。）裡面那個聲音憤憤地強調。

少年想起之前學者的「虛想轉換」，打了個冷戰，頓時理解了另一個自己的意思，看看爆炸，再看看網格，覺得爆炸那個圖形太有破壞性也不是太靠譜的樣子，還是選網格吧。說是網格，其實是很不規則的網狀的格子，網格的邊緣還是開放的線條，橫的豎的斜的甚至是彎曲的，四面延申出去，越看越覺得有某種空間立體感和莫名的侵略性。

少年熟門熟路地走到有石球的那個能同人通話的照壁那裡，按照裡面那位的提示，將之前看到的那個網格的樣子用意念投射到照壁上，然後看著那圖案在照壁上放大，消失。他等了好一陣子，都沒有見到照壁那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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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反應。（耐心點，第一次總是需要很長時間。）裡面那位說。

他等了很久，又不敢走開，無聊地看來看去，最後用意念開始勾勒那些空無能量式的符文圖形，另一個自己也沉默地看著那些不可思議的圖案，上次那次小村的戰鬥他也看到了這種所謂基本單兵技術的可怕之處，也在默默地學習和思考這些圖形。

大概把上次那個男人演示的圖形都過了三遍，少年已經覺得有點上手的感覺的時候，照壁開始顯出了對面的圖形，一個看起來非常不修邊幅，只穿著一件白色圓領短袖，鬍子邋差的微胖的男人的上半身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邊。

「你好，」少年一邊把手放在石球上一邊問候，然後他就被對面微胖的男人直接打斷了：「等等，你是哪位？這不是惡作劇嗎？我的電腦居然被黑了？」

少年眼角跳了跳，他發現對面似乎不太對頭，不像自己站在某個殿堂里，右手放在石球上，倒像是從某個框架里只顯示上半身看著自己，這讓他感覺自己像某種被關在籠子里的東西被人參觀，這種感覺很不好。

那個男人自顧自地彎腰消失在那個框架里，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出現，他的神情大變，嘴都張開了，一副見了鬼的樣子：「這不可能，我已經切斷了所有的能源，這不可能！」他本能地舉起手抓起旁邊的某個東西要砸向這個照壁，然後突然又硬生生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扔掉那個東西，反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驚喜地一把抱住了這個照壁框架，那張胖臉幾乎佔據了整個搖晃的畫面：「不不不，對對對，我，我，我明白了！你好，我是xxx，來自xxx，xxx，xxx」然後又一臉獃滯，估計是發現從自己嘴裡說的名字和地點都變成了無意義的雜音，被嚇到了。

（這人怎麼一驚一乍地，智商不足？）裡面那位冷不丁說了一句。

大概除了第一個徽記遇到的指揮官以外，我這點能力也只能同新人溝通了，少年無奈地想。於是他按照第一個指揮官演示的樣子走了一遍流程，介紹了一下這個聖殿的功能和交換的規則，說完之後，就驚悚地見到對面這個胖子眼睛一下子瞳孔完全沒有了，整個眼眶裡面都變成了發光的純白色。然後這個胖子先一愣，然後閉上眼睛，迅速沉浸在某種狀態中。

「嗯呢，我的眼睛，就是我的靈魂兵器，用你的說法來形容。」胖子依然閉著眼睛，但臉上的表情沉靜下來，一改之前那副不成熟的模樣，少年才發現這位年紀可能跟他差不多，額頭還有幾顆青春痘。「嗯呢，真神奇，你說的對，我明白了，我的確是因為從事某種事業，被這個聖殿召喚了，不，我想是被大佬你召喚了，你說過你呼叫了我代表的徽記，嗯呢，是不是這個？」他用從這邊看去很巨大的手指在照壁上劃出了那個網格的樣子。

「對，沒錯。」雖然對面閉眼之後，說話時那頻率有點高的嗯呢的口癖有點讓少年奇怪地聯想到說話帶著」嘶嘶「的花姨，但少年明顯看到了聖殿在對面身上的作用，開始認真起來，他再次想起那個指揮官的話，能來到照壁這裡互相通話的只有戰士，那種無關名義和外表，為了某種事業而流血犧牲的戰士！能畫出自己代表的徽記，這意味著對面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以及將要做什麼。

「嗯呢，」胖子閉著眼睛微笑，「叫我學生吧，我只是個學生。嗯呢，我用的東西是信息處理器，奇怪這個詞沒被屏蔽，這是古代傳下來的詞，雖然現在我們這裡主機早就不用落後的電能了，那東西以前用電能的時候還被叫做電腦。。。嗯呢，扯得有點遠了，剛才我已經切斷了所有的能源，但現在你還在對面跟我說話，這真的很神奇。嗯呢，那麼對面的大佬，你想要同我交換什麼？我能給你什麼？」

（電腦我知道，我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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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巔峰水平的科技造物之一，用電作為能源，他竟然說他們那裡電能已經落後了。）裡面那位也認真起來。

「這樣，你應該叫我士兵，我也只是一個士兵，只想得到鬥爭或者戰爭能取勝的戰術，謀略和思想。」少年慢慢地說：「我這裡在打仗。。。」他用了一點時間簡略地把東華大陸的局勢，第一次北伐，鎮安的戰略處境稍稍介紹了一下。

「嗯呢，我明白了，我這裡的確有你要的東西。嗯呢，你說你是軍人。。。士兵對吧，能給我看看你們戰爭的形態，不，通俗點說就是你們怎麼打仗的吧。」胖子仍然閉著眼睛，但卻用了」讓我看「這種聽起來很不正常的說法。

少年於是用自己的意念演示了一段在二里山最後反擊的圖景，他沒有顯示空騎兵和機甲這些鎮安的機密，只是顯示了一般步兵的衝鋒和互相射擊，炮擊這些情景。胖子點點頭：」嗯呢，我明白了，這是熱武器早期的戰爭形態，嗯呢，實話實說，士兵。。。大佬你之前讓我靈魂兵器覺醒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欠了你一個很大的人情。嗯呢，我先把一些基本的戰略思想轉給你，你自己體會。嗯呢，你要知道，一本書一千個人讀有一千種理解，你怎麼理解我完全沒法代替。嗯呢，我現在有急事要辦，先給你你要的，回頭再聯繫你。嗯呢，能不能給我一下你的徽記？「

少年演示了紅色五角星，然後胖子如同親眼所見一般點點頭，一種莫名的光流就從石球那裡直接流入少年的靈魂體，少年感覺自己思想中莫名多出很多東西來，都是自己之前沒有的，胖子越過了屏幕和時空，居然把知識化成光流直接灌輸給了他，這種效率比之前的學者口述簡直是天地之別。少年略略用意念翻找了一下那些信息，似乎胖子還做了某種細緻的分門別類，還有一個部分居然是胖子本人對目前鎮安局勢的評價和建議，一眼掃過去章節分明，邏輯清晰，完全看不出那個外表邋裡邋遢，鬍子都不刮的胖子居然如此細心。

這照壁對面的徽記代表，無論新人老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物，上次學者開口能打破聖殿的禁言規則，眼睛異能居然突破了照壁作用在自己魂體上，這次的新人學生的能力也突破了聖殿的能量不可交換的法則，雖然只是知識化成的弱能量流，想到這些少年不由心中凜然，然後就看著胖子依然是閉著眼睛微笑點頭：」嗯呢，士兵大佬再見，我們下回再聊。「照壁就變成了黑色。

（這次的收穫，似乎是三次裡面最大的，雖然裡面並沒有我說的思想和綱領，但是戰略和謀略有不少案例，都是實戰案例，也不知道他怎麼搞到的。）裡面那位也能看到胖子傳過來的，一個個書本祥子的知識集合，他一邊翻著那些東西，一邊評價。

」看來以後就是長期要跟這三位打交道了，指揮官，學者，學生。「少年說：」指揮官的超科技和超武力，學者過人的學識和可怕的異能，學生轉給我的謀略案例和他本人奇特的能量轉移，夠你我這樣的士兵學一輩子。「

（不，在我看來，我們兩個人到死可能都學不會這三位的東西，只要能學會能用在這個世界的哪怕一點點皮毛也算是成功。）那位頓了頓，（你注意到胖子最後那個表情嗎？我感覺他因為得到這件魂兵，下了某種決心，要去做某件冒生命危險的事，就跟我們冒死要去突擊敵人重火力陣地一樣，他居然說他只是個學生?）

"你還記得那個學者嗎？他似乎對各種勢力很有研究，你說我如果問他這個網格徽記，他會不會知道這代表什麼？「離開夢境之前，少年說。

（那位學者才是真大佬，我覺得他給我的感覺，比那個指揮官還要強一些，而且他的特異能力太危險，不要貿然聯繫他比較好，現有的東西先學著吧，貪婪不會有好果子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