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樹 魔
只見那隻蝙蝠翼龍瞪著血紅的雙眼，伸展兩支長長的翅膀，張開利爪，一個俯衝，對準李穆陽左側抓來。
李穆陽正雙手抱住樹枝，看蝙蝠翼龍來勢甚急，忙騰出一隻手，向腰間拔劍。好在李穆陽是個左撇子，左手拔劍迅疾無比。龍骨劍在夜空中閃過一道藍光。蝙蝠翼龍的利爪已到李穆陽跟前，龍骨劍的藍光生生把蝙蝠翼龍逼得收回了爪子，巨大的翅膀在空中扇起一陣強風。
李穆陽差點失去平衡，敖丙忙過勞扶住李穆陽雙肩。此時蝙蝠翼龍在空中盤旋一圈，又對準李穆陽的右側抓來。敖丙救主心切，雙手一撲，趴在李穆陽背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李穆陽。
李穆陽正要換手把劍，只見空中又出現了一隻大鳥。這隻大鳥比蝙蝠翼龍還要大上一圈，兩隻翅膀伸開像兩扇巨大的門板。再定睛一看，這隻大鳥上面，還端坐著一個黑衣少年。
只見這個少年一手叉腰，一手對著蝙蝠翼龍一指，身下的大鳥猶如老鷹捉小雞一般，對準正在飛向李穆陽的蝙蝠翼龍一個俯衝，伸開粗壯的雙腿，張開兩個巨大的爪子，一下抓住蝙蝠翼龍的背。只聽蝙蝠翼龍發出一聲慘叫，被那隻大鳥生生抓走。
李穆陽驚魂沒定，慘叫聲已經消失在遠處。敖丙趴在李穆陽身上，李穆陽要換手拔劍，又被剛才的蝙蝠翼龍和大鳥帶起的一陣強風一吹，一下子失去平衡，兩人從高高的樹枝上直往地上摔去。
李穆陽和敖丙只聽耳旁風聲呼呼，心想大事不好，這麼高摔下去，不摔個半死也要被摔個腿斷手摺。正著急間，只聽一個陌生的聲音說：「呼呼，抓住我的手，讓我瞧瞧你的臉。」
與此同時，兩隻蓬鬆的大手托住了下墜的李穆陽和敖丙。不容分說，兩條巨大的手臂又把他們扳過身，高高地舉了起來。
李穆陽感覺是坐了一趟刺激的過山車，高速墜落，又快速被舉起。睜開眼睛一看，自己已經站在森林的最高處。一輪巨大的紅月已經快要在西邊降落，遠處的群山已有晨曦的微光。腳下的一片森林黑黝黝的，泛起一層薄霧。
李穆陽再看面前舉起自己的東西，發現了一張離奇古怪的臉。這張臉長在一個巨大的，像人一樣的，至少像人形一樣的怪物身上。這個怪物非常高，有個很高的頭，幾乎沒有脖子。搞不清他身上穿的是衣服，還是外皮就是這樣，像是一層厚厚的苔蘚，綠綠的毛髮像草一樣長滿了全身。也許就是草。
那張沒有脖子的臉上半截長了兩個大大的木耳，下半截長了一大把濃密的鬍鬚。鬍鬚很像細小的樹枝，上面也是覆蓋了一層綠色的苔蘚。
最引起李穆陽注意的是那雙灰色的眼睛。那雙深邃的灰色眼睛里閃著藍白色的光芒，彷彿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正嚴肅的，彷彿要把人看透一樣的打量著李穆陽和敖丙。
「呼呼，呼呼。」怪物發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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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的嗓音咕噥道，聲音低沉的像是從深深樹洞里發出的木琴，「真的很奇怪，你們這兩個小傢伙，長的真是很古怪。要不是我看見龍骨劍的藍光，沒準就讓你們摔死了。嗯，你們的確古怪，從跟到枝，都很古怪！」
李穆陽雖然很吃驚，但已經不害怕了。看著這雙深邃的眼睛，他沒感覺到害怕，而是感覺到一種好奇。「請問，你是誰？」李穆陽問道。敖丙也一起問道：「那個，呼呼，你是什麼？」
「呼呼，這個嘛，」低沉的聲音回答道，「你們的性子可真急！用你們的話來說，我是樹魔，叫我樹魔就好。」
「樹魔？那你的真名是什麼？我怎麼稱呼你？」李穆陽問道。
「呼呼，這個嘛！」樹魔回答道，「天機不可泄露。別著急！我的名字現在已經沒人知道了。好多好多年以前，那個拿著龍骨劍的好人卓滿，還時不時的過來和我說說話，一晃一百年了，也沒再看到他。還有，你們在我的地盤上，應該由我來問你。你們是什麼？在我的記憶里，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讓我想想，有沒有你們這樣的呢？」
聲音慢慢低沉下去，好像要睡著了。
「我是李穆陽，這是敖丙。我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也不知怎麼回事，就來到這了。」李穆陽忙對著樹魔說，「你說的好人卓滿，我們看到他了。這把龍骨劍，就是他給我的。」
「呼呼。不錯，不錯。」樹魔睜開了眼，說，「你們真行。這麼說你是被好人卓滿選中的嘍。你們告訴了我你們的真名，你們如此信任我，我很榮幸。但你們不該這樣毫不提防。要知道，這個世界有各種各樣的樹魔，還有些看起來像是樹魔，但其實不是樹魔的東西。你們既然告訴了我的名字，但我也不打算告訴你們我的名字。說起來，那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故事。我看你們很是性子急，也沒有時間聽我的故事。」
李穆陽正要說他最喜歡聽故事，小時候最開心的時刻，就是晚上洗好澡，坐在床上聽爸爸媽媽講故事。「呼呼。話說回來，」樹魔的眼睛里一下子射出更亮的光芒，眼睛似乎縮小了，眼光變得犀利起來，「出了什麼事？你們到這個世界上做什麼？龍骨劍怎麼到了你的手上，卓滿打算要幹什麼？」樹魔發出一陣深沉的隆隆聲，像是一架巨大的管風琴突然演奏出一陣強音。
「出了太多的事了，」敖丙答道，「而且，就算我們急著告訴你，也要花上好多時間。你又說我們性子急，我們該這麼快給你說嗎？我想問你，你是哪個族的？你說起卓滿，你認識他？」
「呼呼。我當然認識他。他是神龍族裡唯一一個真正關心我們樹木的法師。他是我的朋友。」樹魔說，「你們是怎麼認識他的？」
「我們認識，」李穆陽悲傷地說，「我們認識卓滿老爺爺。在一個山洞裡，他是個好人，他已經死了，臨死前，他給我說了神龍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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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魚龍族、惡靈族的戰爭。他給了我這把龍骨劍，還有四個龍蛋。」
「呼呼。怪不得他一百年了也沒來見我，原來是身體不行了。」樹魔低沉地說，「以前的他們壽命很長，還能和我們做朋友。現在的他們都太短命了，也不會和我們交朋友了。只說這裡是黑森林，會吃人，沒有敢進來了。」說到這，樹魔痛苦地搖搖頭。
「呼呼，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樹魔抬起了眼睛，說，「神龍族是我的朋友。之前的那場戰爭，我很後悔沒有出力，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如果哪天要打惡靈族，別忘了叫上我。」
李穆陽和敖丙頓時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經過一夜的緊張，突然一陣倦意襲來。李穆陽說道：「樹魔爺爺，你比卓滿年紀還大，我就叫你樹魔爺爺吧。我很想聽你的故事，不過現在能不能放我們下來？不瞞您說，我有點累了。你這樣舉著，也一定舉累了吧？」
「呼呼。哼，累？不，我不累。我沒那麼容易累。不過嘛，太陽要出來了，你們可以在我手上睡一會。還有，你們要去哪兒？我可以送你們一程。」樹魔的聲音中竟有一絲慈祥。
「我們要去象王城，」敖丙忙答道。
樹魔輕柔卻穩穩地將李穆陽和敖丙環抱在兩邊的臂彎中，先抬起一隻大腳，跟著再抬起另一隻。他用樹根的腳趾摳住地面，然後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著。
李穆陽隨著樹魔腳步一起一伏，感覺安全又舒服，躺在樹魔的臂彎里沉沉睡去。
樹魔好像好久沒有走路了。走了幾步，隨即邁開大步在樹林中穿行。有些樹在沉睡，有些樹和樹魔打起了招呼。
敖丙不需要睡覺，好奇地看著。「樹魔爺爺，我想問你個事。」敖丙說道，「為什麼人們說這裡是黑森林？他們警告我們，不要進來，說進來了就出不去。」
「呼呼。」樹魔隆隆的說道，「現在他們這些人都是這樣說的嗎？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不過也不能怪他們。人只有活得夠長，見多識廣，才不會怕各種各樣的謠言。來這兒的人碰到過災禍，沒錯，是遇到了各種各樣的災難。但那些跟林子沒有關係。」
「呼呼。」樹魔繼續說道，「我這個口頭禪，就是呼呼，你不要見怪。以前真是一個好時光！那時我們可以整天在神龍大陸上行走，我們還唱歌。」
樹魔一邊走，一邊回憶起了往事。
睡著了的李穆陽，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段難忘的故事。
穆陽再看面前舉起自己的東西，發現了一張離奇古怪的臉。這張臉長在一個巨大的，像人一樣的，至少像人形一樣的怪物身上。這個怪物非常高，有個很高的頭，幾乎沒有脖子。搞不清他身上穿的是衣服，還是外皮就是這樣，像是一層厚厚的苔蘚，綠綠的毛髮像草一樣長滿了全身。也許就是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