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 158 章
胤佑看到閆良福的瞬間,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了一抹嘴角。
閆良福是他五哥在武安縣裡代理香皂的人,說話做事也算是有些章程,唯一的就是他除了賣香皂之外,還有其他的生意。
包括給胤祺網路一些吃的東西,但是這個閆良福也是個有本事的,能夠在網羅一些吃的的同時,還能經營的繪聲繪色,還掙了不少的銀子。
只是這閆良福畢竟不是在京城,他對他的了解也不是太多。要是想要知道的更加詳細一點的話,可能就要讓雷七調查一下了。
想到這裡,他對著閆良福微微地頷首,然後直接了當的問道:「你帶了多少的東西?」
閆良福聽了胤佑的話,笑道:「草民把周圍的幾個縣城,和州府的東西,能調來的都調來了,要是想要救助百姓的話,也足夠這縣城的百姓吃上個兩三天的。」
說完,他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許可章笑道:「不知道許公子這次來是帶了多少的東西啊?要是少了,怕是要入不了淳郡王的眼呢。」
許可章聞言,臉上的神色有些鐵青,片刻之後才看著胤佑道:「王爺,草民是把送給了佟大人珠寶,但是草民就是想讓佟大人能夠救草民一命罷了。草民不想死,難道有錯嗎?」
說到這裡,他看著閆良福有些嘲諷的道:「那也比有些人,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好,明明是恆貝勒的人,卻又想著討好佟大人。在索額圖倒下之後,幫著佟大人來謀害我的時候,怕是忘記了吧?」
他現在是豁出去了,反正有了閆良福的話,他就是被打上了佟國維的標籤,這淳郡王與佟國維就不是一個派系的。
淳郡王是屬於太子派系的,而佟大人這邊還有十四阿哥,所以將來的鬥爭誰也說不準,因為閆良福的話,他現在是兩邊不討好,或許已經兩邊都得罪了。
到時候他還能做什麼?怕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死了。
想到這裡,他也都沒有必要瞞著掖著,這閆良福也不是個好的,他死也拉著他一起下地獄吧。
閆良福聞言,臉色一變,他悄悄的看了一眼胤佑的臉色,才對著許可章怒道:「許可章,你這是混不下去了,才想著拉我一起死嗎?!」
說完他轉頭對著胤佑解釋道:「王爺,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胤佑聽了兩人的話,心裡已經有了一下想法,他對著閆良福笑道:「行了,你們二位都是為了受災的百姓而來的,這會兒百姓還沒有得到幫助,怎麼就自己先吵起來了?」
說到這裡,他笑眯眯的拍了拍許可章的肩膀道:「許可章,你帶來的糧食想必也是不少的,下面帶來人了嗎?讓人去清點一下,然後在城門口的支撐起來粥棚,然後開始施粥,能做到吧?你要是真的一心為了百姓,你說的事情,本王自然會考慮一下的。」
胤佑沒有把事情完全說死,就是因為他知道閆良福現在不知道是可信還是不可信的人。要是閆良福這人,腳踏兩隻船,那麼這幾天就讓他翻上一翻。
但是要是許可章說的是假的,那他不就是親者痛仇者快了嗎?
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還是如之前一樣就行。
許可章聽了胤佑的話,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笑容滿面起來,他對著胤佑微微地躬身,然後笑道:「是,草民這就去安排。定然讓城外的災民都吃上一頓飽飯。」
說完他轉身就準備離開。
胤佑看著許可章那急不可耐的樣子,輕笑道:「別著急啊,我還有話沒有說完,這城裡的好多房屋都需要修繕。」
說到這裡,他對著許可章道:「你回頭寫個告示,貼在城門口,和衙門口,但凡願意收留城外災民的人,都可以去你那裡領兩日的米飯,保證災民有飯吃的同時,也要有地方住。而災民在這兩天的時間裡,必須幫助這家修繕房屋,打掃周邊被水沖走的東西。」
他說完之後,抬眸看著許可章有些震驚的眸子,然後笑道:「怎麼?這個很難嗎?」
許可章聽到這裡,他看著胤佑那認真的眼神,趕緊的搖頭。
他只是沒有想到,淳郡王竟然是這樣一個為民的人。
之前山西的事情都傳開了,他那會兒還覺得,這其中有著誇大的成份,現在看來,這是事實。
而他這次,真的是來對了。
想到這裡,他趕緊的躬身抬腳就走了出去。
等許可章離開之後,閆良福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對著胤佑有些結結巴巴的解釋道:「主子,您這是相信了許可章的話,人為草民是吃著鍋里看著碗里嗎?」
胤佑聞言,有些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才問道:「你帶來的東西,是你自己的產業呢,還是我五哥的?」
閆良福聽了渾身一抖,趕緊的解釋道:「王爺,這東西雖然都是恆貝勒的,但是都是草民一手準備的啊,草民這些年在這邊雖然也有一些產業,但是這次絕對是都拿了出來。只是想著在王爺面前表現一下,這才動了恆貝勒的一些東西。」
說到這裡,他趕緊的繼續道:「要是草民只拿自己的產業,那絕對是不可能打得過許可章的,到時候還不是丟了王爺和恆貝勒的臉嗎?」
閆良福的話,讓胤佑忍不住的輕笑了起來,片刻之後才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武文書笑道:「武文書,剩下的人,你接待一下吧,至於閆良福帶來的東西,你就按照剛剛本王說的那樣,分配下去。閆良福知道本王說的什麼。」
說到這裡,他眸光幽深的看著閆良福問道:「對吧?閆良福?」
這個閆良福不老實啊,許可章是商人,他在失去了靠山的情況下,病急亂投醫,他可以理解。
但是閆良福卻不行,他的靠山是他五哥,是恆貝勒。他五哥又沒有倒下,犯得著他再去拿著從他五哥那裡得來的銀兩去敲佟國維的門嗎?
從這一點來看,這個閆良福背著他們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呢,只是現在是用人之際,他不對他動手,等他五哥來了,讓他五哥自己決定吧。
閆良福被胤佑的眸光看的一個激靈,他使勁的點了點頭道:「是,是草民知道王爺說的什麼。」
說完,就趕緊的朝著武文書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的武文書,滿臉的詫異,再看看胤佑臉上的神色,才跟著閆良福走了出去。
胤佑看著閆良福和武文書的背影,嘴角微微地勾了起來,許可章和閆良福已經是整個武安縣裡最大的富商,再來的都比他們要差上一截。
這其中的詫異也是能夠從一下細微的差距上看的出來。
但是胤佑知道,現在他讓許可章與閆良福去賑災,今天就不會再有任何的富商過來找他了,所有人都會被攔在縣衙的外面,幫助許可章與閆良福。
想到這裡,他抬腳朝著屋裡走去,現在剩下的時間,就是等待著他大哥與五哥、六哥的到來,等他們來了之後再去黃河邊上就可以了。
只是轉眼過去了三天,胤褆還是沒有來到這武安縣,周邊來送物資的人,斷斷續續的來到。
依整個武安縣為中心,這一十八個不同層次的被大水沖了的縣城,慢慢的也在得到恢復。至於距離黃河特別近的村莊和鄉鎮里的水,也慢慢的退了去。
露出被大水衝過和淹沒的痕迹,原本乾癟的田地上,露出了一層厚重的黑色的淤泥,也算是變相的肥沃了田地。
胤礿的身子也慢慢的好了起來,此刻他卻是有些焦急,他七哥不是說要去黃河絕地口看看嗎?怎麼這都過去了三天,還不曾過去呢?
胤礿坐在椅子上,有些漫不經心的吃著手上的飯菜,夾了一筷子的鹹菜,放在了粥碗里,又抬眸看了一眼胤佑,滿懷心思的喝了一口粥。
胤佑看著他的樣子,輕笑了一聲問道:「十四這是有什麼事情嗎?怎麼這幅模樣呢?」
他心裡明白,胤礿從第二天睜開眼睛開始,就一直想著要去河堤決堤口看看。只是他不提,他也不想開口,而胤礿也就變得滿腹心思的模樣。
胤礿聽了胤佑的話,實在有些忍不住的道:「七哥不是說要去黃河決堤口看看的嗎?這都過去了三天了,怎麼還不去啊?」
說到這裡,他微微地一頓,然後看著胤佑道:「是不是大哥他們沒來,所以咱們才不去的?只是大哥不是說第二天就能到達嗎?這都三天了,怎麼還沒有蹤影啊?」
他七哥剛剛來那會兒,還說他大哥第二天就能過來,但是現在都過去三天了,都還沒有回來。別是路上遇到了什麼事情了吧?
還有他七哥說的去河堤口的,到現在也沒有了動靜,這讓他的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怎麼都安定不下來。
胤佑聞言,看著胤礿臉上那一抹擔憂,輕笑道:「武安縣的事情,我給大哥在信件里簡單的說了一下,讓他帶著人去周邊找人了,當時趙大人和張大人兩人一起巡視河堤消失的。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先把人找到了再說。」
說到這裡,他輕嘆了一聲,繼續道:「咱們一會兒就去河堤口看看,現在差不多也是時候了。」
胤礿聞言,眼睛微微地一亮,他放下了手裡的筷子道:「七哥?現在能去了?」
胤佑聞言,對著他微微地頷首道:「時候到了。」
兩人吃完飯之後,胤佑就帶著胤礿,坐上了馬背,一路上不避開任何人的朝著決堤口奔去。
等走到了決堤口,看著那翻滾的波濤洶湧的帶著泥沙的河水,胤佑忍不住的輕輕的而嘆息了一聲。
胤礿則是站在他的身邊,眸子里不斷的朝著地面看去,片刻之後才有些沮喪的道:「七哥,我看著這黃河邊上也沒有什麼問題啊?一點線索都沒有,咱們怎麼查啊?」
黃河邊上別說火藥的痕迹了,就是打鬥的痕迹都沒有,這怎麼看得出來是人為的,還是黃河決堤呢?
胤佑聽了胤礿的話,笑道:「怎麼可能會有線索呢?就是有,也早就被黃河水和大雨給沖沒了,咱們來就是看看這決堤口的水位線,你還真當能找到什麼線索嗎?」
這人為不人為的,自然是看不出來的。但是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更加確信,這就是人為。
胤礿聞言,一時間有些沮喪,他拉著胤佑的衣擺,有些不滿的嘟囔道:「那咱們還來幹什麼?不是白跑一趟嗎?」
胤佑聽了胤礿的話,朝著他看了一眼,笑道:「怎麼可能會白跑一趟呢?這人不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