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番外5
傅唯禹沒想到,押寶押到懷樂的身上,竟然真的成了。
傅唯禹找上懷樂,說是拿捏得准,一方面也是想著,傅忱看重懷樂,懷樂於她而言甚至逾越了他的生命。
這件事情由懷樂出馬,必然有回還的餘地。
只是,另一方面,傅唯禹也擔心,或許可能不會成。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她心裡所傾慕的對象,是懷樂的親哥哥,是她唯一的親人。
梁懷惔對於懷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當初傅唯禹去有司衙門胡鬧,要不是看在懷樂的面子上,梁懷惔肯定不會給她面子,僅僅只是遣散了所有人,將她留在有司衙門,肯定早就將她丟出去了。
若是別人,傅忱也不會這樣,她畢竟是他的親妹妹,也是因為懷樂的緣故,皇兄怕她惹惱了梁懷惔,本來哥哥和梁懷惔的關係就不好,到時候雪上加霜,攪黃了哥哥的親事。
說到底,就是怕她礙事。
快刀斬亂麻將她直接從汴梁連夜趕回長京,還派人嚴加看守,礙於傅忱的逼迫,又怕懷樂追問下落,傅唯禹親手寫了一封書信,讓人遞交給懷樂,說她走了。
如今,懷樂說動了皇兄讓她回汴梁,傅唯禹喜不自勝。
傅忱看她就煩,傅唯禹想的沒有錯,他就是怕傅唯禹攪煩了梁懷惔,亂了他和懷樂的姻緣。
傅忱對付他這個不受管教的妹妹,唯一的辦法就是威懾,其次嚴加管教,管教就一個字,關。
至於教,傅忱懶得教。
如今姻親也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自然容不得更改變故,他帶了懷樂出遊,梁懷惔那頭,傅唯禹再去鬧,傅忱也不用過多的擔心,出什麼麻煩。
這事不提,傅忱也不可能再讓她滯留揚州常宿於煙花之地,傅忱原本的打算茶水裡面放點軟骨的東西,傅唯禹老實了,多派一些人將她送回去,關起來,短時間內或許不會奏效,長此以往,她必會老實。
懷樂主動跟傅忱說起這事。
既然懷樂都不反對,傅忱骨子裡面就是一個妻管嚴,他自然是選擇聽從懷樂的。
二日晨起,傅忱已經備好了去往汴梁的馬車,還加派了人手護送,傅唯禹一看就知道多出來的人馬,嘴一撇,這就是派來監視她的人,許是怕她半路跑掉。
馬車揚長而去。
懷樂扭頭看著旁邊的傅忱,「要這麼急嗎?好歹早膳好了,留唯禹和我們一起用早膳啊。」
傅忱眉頭一皺,「馬車內已經備好了小食,她著急見兄長,必然也不願耽擱。」
傅忱才不想說,他不想傅唯禹的事情橫在中間,打擾他和懷樂。
傅唯禹才來一夜,就霸佔著懷樂一夜,要不是懷樂堅持,傅忱早就把傅唯禹丟出去了,今早送走,他都覺得晚了,恨不得昨夜談妥,傅忱昨夜就將她送走。
「這樣啊。」
「那先前一路過來,我們在夜市給哥哥和閑閑買的,都讓唯禹捎帶過去了嗎?」
傅忱點頭,「沒有忘。」
傅忱牽住懷樂的手,攬住懷樂的腰,將懷樂騰空抱起,三步並作一步走,「我們走吧,樂兒,用了早膳,切磋棋藝。」
一說到下棋,懷樂,「…….」
揚州到汴梁的距離並不遙遠。
尤其是兩城之間的關隘打通后,傅忱挑的快馬,不到三日。
傅唯禹已經站在了督司府的大門門前。
她回來的時辰說巧也巧,說不巧也不巧,梁懷惔今日休沐,本該歇息,可他不在府上。
督司府的人認識傅唯禹,給她放了行,具體梁懷惔的下落,並沒有告知她。
傅唯禹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望眼欲穿才聽到外頭傳來動靜,游廊上燃了燈,行走的丫鬟女婢子腳步匆匆。
「大人和小主子回來了。」
傅唯禹聽聞這消息,忙衝出去迎接。
閑閑近兩歲,他天資聰穎,不用人牽已經走得很穩了,會說話。
有時不大連貫,唯一比較熟稔的便是奶里奶氣喊,「舅舅。」
越大他越像傅忱,梁懷惔起先帶著他的時候很嫌棄,不怎麼樣願意和他接觸。
親爹親娘都走了,閑閑自然就跟梁懷惔親近。
剛學會走路時,旁的人牽他都不要,顛顛撞撞也要往舅舅那邊爬。
閑閑比起旁的幼童已經很好了,他學走路時,摔也沒有摔過幾次,也不要人牽,梁懷惔跟屬下人在花池的亭中議事。
他磕磕絆絆往那邊走,好不容易站穩再走穩,要去給舅舅看,誰知道腳步還生澀,督司府的台階又高,閑閑個子矮,沒有勾欄高,看著眼前的台階,手腳並用爬下去還好。
可是閑閑是來給舅舅邀功的。
怎麼能爬下去?
於是乎,他勇敢地邁抱著旁邊的欄,小心地穩妥走下去。
就差最後一步就走完台階,穩穩落地了。
「你在做什麼?」
舅舅的聲音自高處傳來,閑閑被嚇到了,本該穩穩落下的那一腳,踩空摔了下去,砰地一聲。
閑閑襲承了傅忱的樣貌,自小就是個玉面郎君,長大隻怕顛倒眾生。
周圍議事的官員都心疼了,欲伸手去扶,梁懷惔一動不動。
冷眼看著閑閑摔,閑閑尚且白嫩的手臂擦破皮出了血,不為所動看著他自己爬起來。
「跟在後面的人呢!」
梁懷惔呵聲過去,跟著閑閑的一眾隨從人等姍姍來遲。
閑閑爬起來站穩,走快兩步,顛顛撞撞,到梁懷惔面前,蹭破皮的兩隻小手抓住梁懷惔的一隻大掌。
奶里奶氣仰頭喊他,「舅舅....」
梁懷惔渾身一僵,嘴角動了動。
議事一直到結束,閑閑一直跟在梁懷惔後面,他著人上來將他抱走,閑閑就是不肯鬆開梁懷惔的手。
周遭的官員都在跟著勸,「小公子若是想留就讓他留下吧。」
「耳濡目染跟在身邊聽聽也好。」
「是啊是啊,督司大人聖明出眾,能叫小公子學幾分去,再好不過。」
梁懷惔被他搞煩了,就答應讓他留下,在旁邊不許鬧騰。
他也確實聽話,議事時,一直在旁邊乖乖聽著,待到結束后,蹭破皮出血的地方,已經結了痂。
著人拿葯來,梁懷惔吩咐隨從給他上藥,自己在旁邊看卷宗,閑閑不讓人碰,他自己弄,本來就傷了一隻手。
另一隻手短小也不靈活,梁懷惔分了點餘光,看他笨拙的怎麼都處理不好。
皺了眉頭,最終還是擱下了卷宗,替他上藥。
閑閑嘴甜倒是想懷樂,就著他那張好看的小臉蛋,「謝..謝謝舅舅....」
梁懷惔也是個嘴硬心軟的主,嫌他事多,又嫌他沒出息。
自那會後,閑閑就特別喜歡跟在梁懷惔後頭。
漸漸的,舅甥關係漸漸好起來。
梁懷惔見到傅唯禹並不意外,就在前一日,懷樂已經送過來了信箋告知他,傅唯禹過來。
不知道懷樂怎麼想的,既然是懷樂都說了讓她在督司府,梁懷惔萬沒有趕她走的意思,留下她並不意味著待見她。
只在她身上落了淡淡的一眼,梁懷惔就收回了目光。
他今日帶了閑閑出去,是為了給他量身定護甲衣。
校場已經修好了。
話說,練武要從小抓起,自明日起,閑閑要跟著梁懷惔練武,他的骨頭架子還脆,正值生長的時候,練歸練,也得小心護著。
傅唯禹見梁懷惔不理她,也不好再上前惹厭惡,轉頭蹲下來摸摸閑閑的頭髮。
「閑閑,還記得姑姑嗎?」
傅唯禹在督司府時,跟著懷樂帶過他一段時日,閑閑對她還存著一些印象。
況且他的鼻子跟傅忱的一樣靈。
小時候哪些人抱過他,他還記得那些人的味道,傅唯禹一靠近,閑閑就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點點頭,「姑姑...」
傅唯禹很高興應下來,「閑閑,你會說話了,要是讓皇兄和皇嫂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梁懷惔聞言,撇了撇嘴角。
他接受了閑閑,不代表對於傅忱中間的隔閡沒有了,這是不可能煙消雲散的。
傅忱帶著懷樂一走,多久了,一次都沒有回來。
「姑姑...回來.....阿娘...」
傅唯禹知道閑閑要說什麼,捏捏他的臉蛋,「很快也要回來啦。」
梁懷惔腳步稍頓,果真嗎?
阿囡這一走,書信也很少,偶爾幾封來的,多半都是提及孩子。
「對了,皇嫂和皇兄讓我帶回來很多東西,都是給你和閑閑的。」
梁懷惔這才,「嗯。」
本以為一起用了午膳,能夠坐在一起說說話,誰知道梁懷惔沒多做停留,沒等傅唯禹開口,他在吩咐旁邊的人,把懷樂給他的東西送到他的院子裡面去。
傅唯禹僵住,「.......」
她本以為自己也算是進退得宜了,揚州瘦馬教的東西,壓根派不上多大的用場,再有多的,也沒有那個場面用。
這還不如她死纏爛打的時候呢。
沒等她收拾好,要再說幾句,家裡的僕從進來傳信,「大人,鄭姑娘過來了。」
鄭姑娘?
傅唯禹臉色一白,她才走多久,梁懷惔身邊已經出現了姑娘。
看他的反應,似乎,並不排斥這位鄭姑娘。
梁懷惔嗯,沒跟傅唯禹多說話,只叮囑閑閑,「用完膳,先去校場等。」
言罷,徑直出了廳堂。
傅唯禹想跟上,又折回來,她問閑閑,「閑閑,你能不能告訴姑姑這個鄭姑娘是什麼人?」
「她經常來找你舅舅嗎?」
「什麼時候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