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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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熱鬧地吃過飯，李達明和陳無方兩個喝了一瓶劍南春。

陳田又要拉李達明去打遊戲，正在收拾桌子吳姐，敲了陳田頭一下說，

「小田，不要鬧了，回房間看書去，你爸跟李叔要談事情，馬上就要上高中，還是長不大，整天就知道玩。」

「那，李叔，你下次一定要陪我玩遊戲，我肯定贏你的，我自己再去玩兩局。」陳田說道。

李達明點點頭說，「好，一定。」

到陽台上，吳姐幫兩人各倒了一杯水說，「你們兄弟兩談，我再去收拾收拾。」然後就出去了。

陽台不大，外面鋁合金做框的藍色玻璃作了封閉，放了兩張竹制小椅和茶几，是陳無方冬天曬太陽、夏天看星星，平時休息思考問題的地方。

李達明喝了一口茶說，「陳哥，吳姐真能幹！」

「是啊，我好福氣啊！」陳無方說道，

「兄弟，你工作找得怎麼樣了，應該快要報到了吧！」陳無方又問。

「唉，」一想到工作李達明就垂頭喪氣，嘆了一口氣，就把找工作處處碰壁的情況說了一遍。

「怪我怪我，」陳無方說道，「本來我以為憑兄弟你的才學，在石城找一份工作應該沒有問題，但沒有考慮到你的性格等其他的因素，加上前一段時間事情也比較多，最近剛剛把理順了，所以也就沒有特別關心這事。兄弟，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我想這兩天回老家淮市去先看看情況，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我準備再到石城來，甚至是到蘇市、海市看看，找一份過得去的事事做做，先漂一段時間，如果有可能再把檔案和戶口調過來，沒有可能就隨他去了。」李達明說。

陳無方思考一會兒，「兄弟，不是哥哥我保守，我倒建議你回淮市好好找找，盡量在淮市找一份工作，特別是淮市的機關部門找一份工作。」

「為什麼？」，李達明有一點迷惑不解地看著陳無方。

「我知道，淮市地處蘇北腹地，不沿江不靠海，在整個蘇省經濟較為落後，與石城比信息也比較閉塞，機會也少，但我認為這既是缺點也是優勢。」

陳無方停下來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淮市經濟落後，絕大部分大學畢業生，外地的不願意去，本地出來的大多數也不願意加去。你年齡輕，學歷高，科班出身，現在雖然不是唯學歷論的時代，但在當前知識經濟不斷發展年代，像你這樣為數不多，年輕而又有學歷的人才，還是有機會得到較好安排，否則那些領導怎麼去吹『引進人才又取得新成績』。而在石城這個省城，像你這樣的學歷，一抓一把，競爭太過激烈，現在你的檔案、戶口又不在，只能是打工，被別人當作廉價勞動力來使用，沒有醫療保險、養老保險，將來怎麼辦？現在石城有些單位，就喜歡招像你們這樣條件的大學生，既有學歷有知道，又能幹肯吃苦，卻沒有戶口檔案，以將來幫助辦戶口、檔案為名，欺騙別人為他們賣命，工資卻開得很低。如果你想自己做生意，我能看得出來，你家庭條件不太好，不可能拿出錢來做本錢的，如果靠攢一點工資做本錢，石城消費水平太高，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李達明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知道陳無方說的是實話。

「雖然」，陳無方繼續說道，「淮市條件比較差，經濟欠發達，但只要你能做出一條成績來，就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特別是容易看出來，提拔也比較快，而且我知道蘇北是比較會出經驗的地方，出經驗就出幹部，我曾經做過統計，蘇北地區經濟發展雖然不如蘇中、蘇南，當前省級機關和省領導中，蘇北的幹部占多數，所以就有人說過，「蘇南出數字，蘇北出幹部」只要你好好乾，改一改你性格中不願意與人交往的習慣，收起你的學生氣和大學生自以為是的傲氣，與周邊的上級、同事、朋友打成一片，做到實幹加巧幹，肯定不會比別人差的。」

李達明被陳無方說得是心裡熱乎乎地，決定回去好好看看，盡量就留在淮市發展。

「陳哥，那我回去以後該怎麼做呢？」李達明問道。

「聽我繼續說，」陳無方道，「這同時也是我勸你回淮市的第三原因，找工作成本要低一些。加去以後，你先到淮市人事部門報道挂號，表示你回來了，願意接受市裡的安排，為家鄉發展做貢獻。然後你就通過相關關係，詢問今年有哪些單位要準備進人，得到確切消息后，再看看有那些人與你競爭，他大概走地什麼背景，然後你再通過關係找相關單位主要負責人，就是一把手，讓他同意招錄你。再請分管人，就是具體經辦人幫助你跑相關手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果位置競爭激烈，或者你有一定關係，最好能找分管機關的市委副書記，實在不行副書記也行，給這個單位主要負責人打招呼，請他關心，你就沒有問題了。這一套程序，說起來簡單，實施起來還是比較複雜的。這中間請人吃飯、找關係、託人都需要花錢，在淮市五六千塊錢就差不多，如果是石城或者是蘇南這些地方，沒有相當硬的關係，五六萬塊也未必能夠拿下來。所以我建議你回淮市去發展。如果你身上回去用的錢不夠，哥可以借你，沒有關係，你什麼時候有能力還了，再還給我。我這幾年暫時不會用大錢的。」

李達明知道陳無方說得是實話，而且是交心的話，普通朋友肯定不會說的話，心裡出十分感動。他算了一下，自己跟前這幾年打工和生活費攢下來的錢有近二千塊，家裡也有二三千塊錢，父母是給他找工作用的，他一直沒有肯要，如果到時候實在不夠的話，自己再借一點，應該就差不多了，而且他想起己家在淮市有個關係，應該花不了這麼多錢，就說道，「陳哥，不瞞你說，這段時間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我心情也不太好，現在被你一說，我覺得心裡豁然開朗了。明天我就收拾收拾回家去，認認真真地籌劃籌劃，力爭找個好工作。錢的事，我還能轉出幾千塊，暫時還不需要，如果到時候實在不行，我肯定向你開口。請你不要嫌兄弟麻煩。」

「這說得什麼話，難得我們倆這麼投緣，說實話，看見你我就想起了當年的自己，要是換了一個人我肯定不會跟他這些話的。兄弟，我怕你年輕氣盛，想問題不深入，考慮不到，因為暫時沒有找到工作折銳氣，其實憑你的條件是肯定能找到份滿意地工作的」陳無方說。

「哥，謝謝你，真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碰壁，我感覺我都快碰傻掉了，被你這麼一說，我真是心裡熱乎乎地，滿心的希望又起來了，這樣，借花獻佛，我以茶代酒敬您，並且邀請您有時間到淮市去玩，讓我找機會好好地陪陪您！」李達明端起茶杯說道。

「什麼以茶代酒，要喝就喝酒，把剛才沒有開的那瓶酒拿來，看你高興，我也高興，我們兄弟倆再來一瓶，既是送行酒，也是預祝酒，祝我們兄弟前程似錦。」

兩人又開了一瓶劍南春。

「無方，不要把達明喝多，他還要回去呢！」吳姐說。

「不要回去了，晚上達明就跟小田睡，明天吃過早飯再回去，你快去收拾收拾。」陳無方說道。

「陳哥，我還回去吧！不要再打攪你們了！」李達明十分不好意思的說。

「說得什麼話，你們兄弟倆把酒了，都沖個澡，達明聽你哥話，晚上就不要回去了，酒喝多路上不安全，我就去收拾收拾床。」吳姐說完就又進屋去了。

李達明兩個人又談了香港回歸起來了。

「實力，關鍵是實力，國是如此，人也是如此，中國為什麼能收回香港，鄧老爺子為什麼能說話那麼硬氣，是因為中國有讓英國不敢打、不願打、不能打的實力，他們與中國打肯定失敗，日本被打敗了，美國、蘇聯都碰了一鼻子灰，印度這個阿三、越南那隻狗都被打得只能捲起尾巴，躲別人後面叫。阿根廷為什麼馬島戰爭失敗，被人家打到門口，只能躲在家裡哭，因為他沒有實力，連打仗用的導彈只能美、法、德去買，人家不賣給他了，他就只能在家門口被英國狠狠一頓揍。」

陳無方一口喝了一大杯酒繼續說，「人也是如此，必須要有實力，人的實力就是自己能夠調動的資源，你一定要努力，人窮不害怕，只要你努力，積攢的實力越強，你就越強，就沒有敢欺負你，世界只尊重強者，弱者才只能期待別人的垂憐，強者才屬於自己！我相信你能行！」

李達明狠狠地喝了一口酒，說了一句，「我一定能行！」

然後站起來，推開窗戶，外面一股熱浪沖了進來，李達明卻覺得股熱流把自己內心沖得十分敞亮。抬頭看了看天，沒有想到竟然看見滿天星斗，真是少見，看來明天又是一個大晴天。